蘇怏驚慌失措地掙紮著，雙手不停地抓撓著鄒念：“鄒念，你瘋了麽！你這個瘋子！”

    “說！什麽時候知道的！”鄒念迫近蘇怏，厲聲問道。

    “一開始！從一開始就知道！”夜風裏，蘇怏的發絲飛散著，整張臉因為驚訝而變得扭曲：“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跟著你過那樣窮酸日子，為什麽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給了你？因為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有很多錢，很多很多的錢！”

    蘇怏冷笑著，因為被鄒念抵住脖頸，太陽穴上方的青筋突起，淚水也從眼角飛墜在風中：“誰知道你非但隻字不提，還帶著我過了那麽久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如果不是這張卡，你以為我還會留在你身邊麽”

    不等說完，蘇怏便覺得自己的身體又猛然朝外一滑，她嚇得尖利叫喊了一聲，隨即便覺得脖頸處一鬆，整個人便癱坐在陽台上。

    蘇怏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眼前的鄒念早已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人，他赤紅著雙目，似是恨不能將她噬骨扒皮。

    片刻之後，蘇怏含著淚笑了。不止是鄒念，她亦是變得麵目全非。

    暗夜裏，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和呼嘯而過的冷風，都在提醒著蘇怏。

    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那天之後，鄒念重回紙醉金迷的生活，甚至也會帶一些女人回家。蘇怏不是沒有鬧過，但時間一久，似乎也習以為常。隻要鄒念帶女人回家，她就摔門而去。

    可即便是這樣，鄒念也沒有想過蘇怏會那樣消失不見。攤牌後，他把卡丟給蘇怏：“沒密碼，沒上限，你想怎麽花都可以，但也別管我怎麽過！”

    鄒念帶那些女人回來，一開始是為了刺激蘇怏。然而久而久之，他發現自己也沉溺在這樣的生活裏不可自拔。新鮮的女人，妙曼的身姿，都能讓他忘卻與蘇怏爭吵的疲憊和憤怒。

    隻是夜裏醒來，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信息和空蕩蕩的屋子，鄒念不禁懷念起最初和蘇怏住在出租屋裏的日子。

    現在的蘇怏和那時候的她，判若兩人。而鄒念早已分辨不清，是蘇怏變了，還是從一開始，她就是那樣的人。可是如果尚且還能用錢留她在身邊，他也願意。

    然而蘇怏就那樣消失不見了，在一個炎熱的下午，從卡上支出五百萬的蘇怏再也沒有回來，如同在人間蒸發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從撫骨中抽離，白慕將骨盒歸於原位，卻察覺自己渾身虛脫，動也不能動。躺在床榻上，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在夢裏，她似乎不止一次看到蘇怏的臉，沒有貪婪，有的卻是無盡地悲傷和哀怨

    從睡夢裏驚醒的時候，白慕看到床邊的黑影一閃，一驚之下，她察覺到楚煜搬了椅子坐在一旁，而方才那隻踩在她身上的黑貓已經迅速竄入楚煜的懷中，享受著楚煜的撫摸，低低叫了一聲。

    “醒了。”楚煜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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