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是不是該和我說實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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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麽?”
蘇餘笙很快就察覺到了他在走神。
傅景琛摟緊她的腰,淡淡道:“沒什麽,隻是看到了一個不想看到的人。”
蘇餘笙稍有好奇:“誰?”
“那個和你父親很相像的人。”
蘇餘笙微微一驚,眼神瞬間有些慌亂。
“他……他在哪裏?”
“他就坐在西南方向。”
他雖然告訴了她位置,卻仍然擋住了她的視線。
蘇餘笙垂眸沉默,心緒複雜。
“你想見他嗎?”
其實,這也算是個查詢真相的機會,隻是對她來說太殘忍。
蘇餘笙抬頭與他對視,很認真地問:“我該見他嗎?”
傅景琛眸光一沉:“我不知道,也許這又是一個圈套。”
蘇餘笙見他沒有阻攔自己的意思,心裏反而坦然許多。
“既然這樣,你陪我一起去見見他,好不好?”
傅景琛正有此意,對她點頭。“你需要我的時候,我一定在。”
一曲跳完,白夢露迎來無數掌聲,可她的目光卻始終追隨著一個人。
她看到了,傅景琛攜著蘇餘笙走出舞池,朝著路易斯所坐的方向而去。
她匆匆行禮道謝,加快腳步,朝著同一個方向走去。
傅景琛很直接,和蘇餘笙一起來到路易斯的麵前。
他立刻站起身來,對著二人微微點頭行禮。
“傅少帥,少夫人,您好。”
路易斯主動伸出手來,目光緩緩上移,望向了蘇餘笙。
她微微低著頭,睫毛長長的,是個極漂亮的人。
傅景琛與他握了一下手,讓路易斯收回目光。
他想要好好看看她的臉,可又不能表現得太過分。
“早就聽說您的名字,隻是今兒有緣,得以偶遇。”傅景琛風輕雲淡地說了一句。
“傅少帥您客氣了。”
正僵持著沒有話說的時候,白夢露適時出現,緩和了眼前的尷尬。
“少帥大人,夫人……”
白夢露看著蘇餘笙的目光,稍有慌張,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蘇餘笙看了她一眼,點頭微笑:“你好。”
四個人相對而立,彼此各懷心思。
“咱們不如先坐下來吧。難得遇上了,這麽有緣分……之前我去過傅公館,想要探望夫人的,隻是很不巧沒有機會見到您。”
白夢露對她表示恭喜之情,“恭喜您二位了,喜得千金。”
“多謝。”
傅景琛輕輕撫著蘇餘笙的後背,示意她慢慢坐下來。
“少夫人,容我冒昧的問一句,您的父親是不是已經過世了?”
蘇餘笙聞言心中一緊,下意識地去抓住傅景琛的手,莫名地有些緊張。
傅景琛回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握,暗暗用力。
“是的,我妻子的父親已經過世了。”傅景琛替她回答道:“而且,你也一定聽說過,那個傳聞,你和嶽父相似的傳聞。”
傅景琛直截了當地開口,讓二人皆是變了臉色。白夢露反應很快,忙低了低頭道:“令尊的事情,的確很可惜。”說完,她又看了看身邊的路易斯,輕聲道:“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也是嚇了一跳,許是緣分吧……這世上竟真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蘇餘笙的目光落在那張似曾相識的臉上。
她什麽都不記得了,但如果是骨肉至親的話,此刻,她一定能感覺到點什麽。可是……他看著麵前這個男人,毫無感覺。
路易斯的心跳加速,一股血氣直衝腦門,手緊緊地握起了拳頭,露出發白的骨節。
他微微訝異了一會兒,隨即又恢複如常。
他明明不認識她,可他覺得自己應該認識她才對。
兩人默默相對,傅景琛陰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路易斯的臉上,任何細小的變化,都無法瞞過他的眼睛。
蘇餘笙握住傅景琛的手,微微用了一下力:“見到你們很高興。”
傅景琛隨即起身,帶著她轉身離開。
白夢露滿臉急迫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壓低聲音道:“怎麽樣?你是不是……”
她欲言又止,後麵的話,實在不好當著眾人的麵說。
路易斯將禮帽重新戴上,微微壓低,遮住自己臉上的表情。
他什麽都沒說,一直安安靜靜地坐著。
白夢露隻覺不妙,卻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遠遠地望向蘇餘笙。
她似乎過得不錯,氣色紅潤,眉眼有神。最重要的是,她和傅景琛的感情很好,彼此間含情脈脈,無需言明。
她一早就聽說了,傅家的傳聞從來不少。
人人都說,傅景琛雖然在戰場上冷血無情,可對待嬌妻卻是格外深情,百般疼愛,捧著手心裏怕溶了,含在口裏怕化了。
如此看來,那些傳聞聽著誇張,卻並非是空穴來風。
蘇餘笙回到座位,仍是握著傅景琛的手沒有放開。
他用拇指輕輕撫摸她的手背,粗糲卻溫暖。
蘇餘笙轉頭看他,心中頓覺安慰許多。
她還以為今天會是艱難的一天,然而,事情總算是結束了。
一曲過後,又是一曲。
餘知安一心想要回到座位上,和對麵的何建業卻是不依不饒。
“何六少,我有點累了。”
餘知安避開他肆無忌憚的目光,微微垂眸道:“這曲結束後,我想休息一下。”
何建業聞言笑著道:“餘小姐,你好像很討厭我。”
餘知安又把頭低了低,心想,他還算是有自知之明。
見她不答,何建業輕輕笑了一笑:“你應該知道的,你父親和我家老爺子正迫不及待地撮合咱們倆呢。”
餘知安聞言微微一驚。
這種話也可以當麵說嗎?
音樂慢慢停了下來,餘知安下意識地後退幾步,與他保持距離。
誰知,他仍牽著她的手不放開,似乎還想繼續跳下去。
“餘小姐,不能再陪我跳一支舞嗎?”
他明知她不願意還問出口來,這個人真是無禮……
“我看還是算了吧。”
餘知安難得有些脾氣,多半都是因為害羞的緣故。
她輕輕掙開他的手,轉身欲走,卻又被他擋住了去路。
“餘小姐,咱們難得見麵,就這麽走了,我很遺憾啊。”
何建業臉上帶著狡猾的微笑,再度抓住她的手:“我保證,這是今晚的最後一曲。”
這個人的臉皮怎麽這麽厚?
大庭廣眾之下,居然敢這樣糾纏自己?
餘知安在心裏罵了他一遍又一遍,可還是沒辦法拒絕他。
她發現了,周圍很多人都在看著他們,尤其是二哥哥。
何建業的身上有股香水味,雖不刺鼻,卻令人討厭。
一個男人,居然還要噴香水,真討厭。
餘知安看也不看他一眼,全身僵硬著跳完這支舞。
何建業總算是說到做到,暫時放過了她。
餘知安回到座位,臉上的表情略顯不悅。
蘇餘笙見她臉紅紅的,便湊到她的耳邊,輕聲問道:“怎麽了?”
餘知安也壓低聲音,和她小聲說話:“餘笙,怎麽辦,那個討厭鬼就是那個人。”
“嗯?”蘇餘笙稍微反應了一下,方才想起她要相親的事。
她捂住嘴,輕輕地笑了一下。
“他對你實在太殷勤了。”
“什麽殷勤……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他故意糾纏她,讓她難堪。
兩人說著悄悄話的功夫,餘知耕親自把何建業請到了這桌。
餘知安抬眸看他一眼,神情微微不悅。
她又瞪了二哥哥一眼,隻覺他真的很多事。
蘇餘笙方才沒有仔細觀察,現在再看這個何家少爺,隻覺他的長相還算不錯,隻是眉眼間的表情,透著一點點漫不經心的壞。
“少帥,少夫人,你們好。”
何建業對傅家的態度,還算恭敬客氣。
傅景琛對他點頭示意,並不多話。
餘知安很是別扭地側過身子,不願去看對麵的何建業。
宴會進行過半,蘇餘笙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對著餘知安道:“我該回去了,安安一會兒就要睡了。”
餘知安知道她是抽空來的,忙道:“餘笙,你今天能來我很高興,快回去吧。”
傅景琛和蘇餘笙起身離開,餘知耕親自送行,還一直送到門口。
他剛剛還有點在意,擔心會出什麽狀況。
今晚的客人,該來的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幸好,沒出什麽大事。
回去的路上,蘇餘笙有些疲憊地靠向傅景琛的肩膀,閉目養神。
“累了吧。”
“嗯,明明什麽事都沒做,可還是覺得疲倦。”
“見到那個人,覺得沒問題嗎?”
“沒問題,什麽感覺都沒有,也沒有想起任何事。隻是相似而已,看來這世上真的有完全相似的兩個人。”
蘇餘笙淡淡說道。
傅景琛沉吟不語。真的是這樣嗎?未必……那個人方才的眼神,分明有變化。
…
一整個晚上,白夢露心裏都是翻江倒海,不得安寧。
她怕極了,可又隱隱期盼著什麽。
回到家中,白夢露讓下人們都去睡覺,徑直上了二樓。
她見丈夫連衣服都沒換,隻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你現在是不是該和我說實話了?”
白夢露翻出一包煙來,叼在嘴裏,半天點不著打火機。
她有些惱意,一把將煙扔到了地上,走到他的麵前,道:“你是不是蘇鎮天?你是不是……”
白夢露猛地哽咽起來,她俯下身子,抬頭看他:“你到底是不是?你怎麽能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記得了?”
“你還是人嗎?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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