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隻要能找到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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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就徘徊在酒館門前的,不是酒鬼,就是無所事事的閑人。

    路易斯的穿著打扮,實在太過紮眼了。

    在他引起更多人注意之前,他低了低頭,整整衣領。

    正在此時,一個身材頎長,麵容清秀的男子,徑直朝他走過來。

    路易斯隻覺他的那雙眼睛在看著自己,不由腳下一頓,在原地站住了。

    年輕男子穿著一身水青色長衫,眉眼平和,氣質俊雅。

    他的腳步從容,不快不慢,臉上帶著一種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神態。

    路易斯幾乎可以確定他是衝著自己來的。

    又是一張生麵孔。

    那年輕男子果然在他的麵前停住了,他看著他,道:“路易斯先生,你好。”

    “你是誰?”

    年輕男子微微一笑:“我是你的接頭人,沈清。”

    又是沈……沈海,沈雄,沈清,這是巧合,還是故意?

    “沈雄呢?”路易斯明知故問,故作困惑不解的樣子。

    “他不會再出現了。”沈清淡淡回應,太過輕鬆的語氣,讓人不由脊背發涼。

    路易斯追問道:“為什麽?”

    沈清風輕雲淡地笑笑:“似乎我們遇到麻煩了。”

    沈清和他並排而站,背過雙手,道:“組織上對你有新的安排,請你跟我來。”

    “去哪兒?”

    “一個好地方。”

    沈清帶他走到街口,那裏正好有車等著。

    “上車吧。”

    開門的司機,對著沈清恭恭敬敬,而且,他還稱呼他為“先生”。

    兩個人坐在車上,沈清看著路易斯眉頭緊皺,看起來心事重重,很緊張。

    沈清閉目養神,一臉輕鬆。

    車子駛入郊外的一處園子,園中鬱鬱蔥蔥,竟是花樹。

    “這是……”

    沈清淡淡道:“這裏是青園。”

    他名為沈清,這裏又是青園,這裏一定是他的地方了。

    “我備了些茶水,請吧。”

    兩人來到涼亭處坐了下來。

    沈清率先洗淨了手,然後親自給他倒茶。

    他的動作很嫻熟,看來平時就是個愛茶之人。

    “這是我自家茶園產出的茶,請你嚐嚐如何。”

    “多謝。”他現在哪有什麽閑情逸致來喝茶,拿起茶杯又放了下來。

    “不如咱們談談正事吧。”

    “好,你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

    路易斯看著他從容鎮定的模樣,心裏有些懷疑:“其實,你不是接頭人,對不對?”

    沈清抿了一口茶:“我的確是你的接頭人,不過我和你之前的接頭人不太一樣,我比他們在組織裏的時間更長。”

    見他主動說起這些事,路易斯心中疑惑更深:“不許擅自討論組織的事,這是規矩。”

    “你果然很懂規矩,不過今天沒關係,發生了這麽多事,我想你也有很多想說的事情。”

    路易斯垂下雙眸,沉吟片刻,才道:“沈海現在在哪裏?”

    “他死了。”

    “他的手術很成功,明明可以康複的。”

    “這個世界是充滿變數的,下一秒會發生什麽事,沒人知道。”

    這真是個好借口。

    “組織又有什麽新命令?”

    沈清喝完杯中的茶,語氣幽幽道:“組織上想要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戴罪立功?”路易斯表情陰沉:“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麽事。”

    “君子之間,本該開誠布公,不該藏著掖著。你對旁人提起組織的事,”

    “你什麽意思?”

    “你見過什麽人,說過什麽話,我都一清二楚。”

    他真的什麽都知道。

    “其實,你想知道的事,組織上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何必庸人自擾,求助外人?”

    話說到這個份上,路易斯什麽都明白了。

    “你以為傅景琛會幫你嗎?”

    沈清的語氣突然變得陰沉下來。

    “我就是蘇鎮天,對不對?”

    路易斯捏碎了自己手中的杯子。

    沈清勾起嘴角:“何必這麽激動。”

    “我就是蘇鎮天。”

    “你是蘇鎮天,晟豐銀行的行長,曾經響當當的大銀行家。”

    沈清站起身來,背過雙手,風淡雲輕地看著他:“蘇餘笙是你的女兒,傅景琛是你的女婿。”

    蘇鎮天攥著拳頭,碎片沒入皮膚,讓他手心裏全是血。

    “你們……”

    沈清見他雙眼通紅,一副恨不能將自己生吞下去的模樣,不覺冷笑一聲:“怎麽覺得冤枉,還是氣憤?”

    “別激動,你曾經為組織立下大功,組織也很器重你。所以才會給你安排新身份,不得不說,你一直做得都不錯,隻是最近……”

    “是你們讓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蘇鎮天實在無法得知,他們到底用了什麽方法,可以抹去一個人的記憶。

    “這是組織的秘密,你不用知道。我今天把你請來這裏,就是為了告訴你,不管你是蘇鎮天,還是路易斯劉,你都是為組織辦事的人。當初,你卷走傅家的黃金,是自願為組織出力的。那裏麵並沒有陰謀什麽的,你可不要以為自己是個受害者。”

    蘇鎮天搖頭:“不可能。”

    沈清定定看他:“當初是你自己甘願為組織犧牲的,為了沒有後顧之憂,你特意把女兒送到英國去,讓她遠離這裏的一切。而且,你還特意托人把她訓練成了最好的殺手。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吧。”

    “什麽?”

    沈清望著他道:“你以為你所見的蘇餘笙,就是真正的蘇餘笙嗎?那隻是一種掩飾罷了。”

    “你當初把她送到國外,是為了保護她,也是為了培養她。你知道的,終有一日,她也會有組織效力的。”

    “不許你們動她!”蘇鎮天衝到他的麵前,抓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道:“她不是組織的人,更不是什麽殺手。”

    沈清麵不改色地看著他:“蘇鎮天,不得不說,你真的是一個很有遠見的人。”

    他一定早有預料,才會讓組織消除他的記憶,

    他的話音剛落,不知從哪裏冒出一群手下,將蘇鎮天製服拿下。

    他們把他按到地上,不許他動彈分毫。

    沈清看著被他的血弄髒的衣服,微微挑眉。歎息道:“可惜了。”

    蘇鎮天不斷掙紮,嘴裏不斷地喊著,咒罵著。

    沈清慢慢蹲下身子,望著他痛苦到扭曲的臉,輕輕歎息:“人啊,就是這麽可笑。明明是自己做過的事,卻可以忘得一幹二淨。”

    他臉上仍帶著笑,薄薄的雙唇翕合:“蘇鎮天,你不會知道,你自己布下了一局多麽大的棋。托你的深思遠慮,你的女兒蘇餘笙現在也變成了一顆有用的棋子。”

    “你們這群混蛋,不要動我的女兒,不許動她!”

    沈清拍拍他的肩膀:“別擔心,您的女兒是個可靠的人。”

    在他看來,蘇餘笙這步棋,很快就可以排上大用場了。

    蘇鎮天還在喊叫著,沈清吩咐手下將他帶走:“讓醫生給他打藥,睡上一陣子。”

    等他平靜下來了,還有大事要做。

    …

    白夢露在家中等了整整一天,也沒有等到丈夫的電話。

    家裏的廚娘,做好了一桌豐蘇的飯菜。然而,卻遲遲等不到先生回來。

    “太太,飯菜還要再熱嗎?”

    “不用了,先生可能有牌局,你們都睡去吧。”

    白夢露懸著一顆心,卻隻能忍耐著。

    她從天黑坐到天亮,一個電話都沒有。

    就這樣一直等到第二天晌午,白夢露實在等不下去了。

    她忍不住給傅公館撥通了電話,接電話的人是肖蓓鳳。

    “你怎麽又打來了?”

    傅家的人,對她有諸多地不滿意。

    “我想要找傅少帥。”

    肖蓓鳳冷冷道:“你以為你是誰,想見誰就見誰。”

    她說完掛掉電話,白夢露一陣心寒。

    她找不到可以幫忙的人,最後隻好給孫長辛打了電話。

    孫長辛見她語氣不對,頗為不安。

    他匆匆趕來,雖然不知是什麽事,還是準備幫幫她。

    認識白夢露這麽多年,還未見她這般不知所措地求助自己。

    “我丈夫不見了,你能不能幫我打聽留意一下?”

    孫長辛聽了這話,眼睛立刻瞪得老大:“什麽?那混蛋居然把你一個人扔下,跑掉了?”

    白夢露沒辦法和他解釋那麽多,隻是搖頭:“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

    “那老小子是不是把錢都輸沒了,然後偷偷跑了?他把你一個人給撇下了?”

    白夢露還是搖頭:“沒有,他可能隻是遇到麻煩了。”

    “什麽麻煩?不過就是輸了錢,偷偷跑了。”孫長辛見過不少這樣的事,丈夫捐錢跑了,扔下妻子一個人不管不顧,由她自生自滅。

    孫長辛氣得咬緊牙關:“衣冠禽獸,看著人模狗樣的,不過就是個賭棍。”

    白夢露疲憊歎息,隻道:“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你幫我出去打聽打聽,看有什麽消息沒有?”

    孫長辛氣憤填膺道:“你放心,我一定把那個老小子抓回來,好好收拾一頓。”

    白夢露心裏惶惶的。“隻要能找到人就行。”

    她懷疑,他是被組織給控製起來了,又或是,遭遇了什麽不測,如沈海那般……

    孫長辛先是打了幾個電話,跟著又開車走了。

    白夢露焦急不安地等了大半天,一點消息都沒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