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仙子一直都是要殺至尊寶的，可是至尊寶並不知道，紫霞仙子也就是青霞仙子，他們兩個是同一個人。”百裏接著說道，“所以至尊寶一直都以為是紫霞仙子要殺他，是完全準備送死的。”“這個時候，紫霞仙子突然占據了身體的主導權，眼神瞬間柔和，在柔和之中，也有著很多後悔，你把後悔去掉，柔和出來，就行了。”

    “我試試。”

    井果兒點了點頭。

    “哢！”

    “……”

    “不到位，從頭來！”

    “哢！”

    “……”

    “……”

    接下來的兩遍，全部都是被百裏叫停，而井果兒也全都是同一個錯誤，眼神不讓百裏滿意。

    “差不多就行了吧。”陳大向道，“在我們這些觀眾眼裏，紫霞仙子已經很到位，讓人很感動了。”

    “你們，代表不了所有觀眾。”百裏搖了搖頭，“眼神不到位就是不到位，到時候再上映之後，哪怕隻是一個很小的細節，都有可能影響整部劇的口碑，重來。”

    “隻夠最後一次了嗎？”

    幾次的哢嘰下來，積攢了一夜的落雪，都已經被群演踩的差不多，就連百裏和井果兒的必經之路，所剩下的積雪都已經不多。

    剩下的量，也隻夠剩下最後一次，可是井果兒偏偏還是進不去百裏想要的那種狀態，看井果兒現在已經盡力的神情，百裏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井果兒已經盡力了，這個百裏知道，可百裏也沒別的辦法，畢竟眼神不像是演技，演技可以後期培養，眼神這東西，天賦的占據極大，最重要的，可能是一個瞬間，哪怕是一件特別小的事情，都有可能改變一個人一生眼神的神態，這也不能怪井果兒。

    “這樣。”

    百裏想起了一個自己用的辦法：“你就盡力的去回想曾經自己最高興的時候，一生中感覺自己最幸福，甚至以後的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超過現在的那個場景。”

    “隻要這個你能做到，就絕對能成。”

    “……”

    “最後一遍！”“準備！”“開始！”“……”

    百裏現在完全也管不了這麽多了，這個關頭，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隻剩下最後一遍，要是井果兒再完成不了，也隻能明天再繼續了。

    這一次，為了讓井果兒徹底適應剛才那個眼神，百裏可以把鏡頭往後拉了不少，讓井果兒有更多適應的時間。

    “曾經感覺自己最幸福的時刻？”

    井果兒喃喃低語。

    不知不覺間，雪已經落滿了兩人的肩頭，此刻，也已經走到了之前哢嘰的位置。

    井果兒心裏，已經把曾經自己經曆過的所有事情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可最後的結果全都是一樣，她都找不到那種感覺。

    “要是能救這麽一直都拉著你的手，在雪中白頭，那多好啊。”

    百裏的台詞已經開始，而就在百裏說出去的一瞬間，井果兒大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片段，那一刹那，或許隻是一閃而過而已，井果兒的眼神，卻瞬間變化了。

    “瞧你這話說的，跟我一塊走到最後，很難嗎？”

    這一句台詞，幾乎是井果兒脫口而出的，就在井果兒等待百裏喊哢的時候，百裏卻並沒有，而是按照劇本原本的走向，駐足看向了城樓上，正在晃晃悠悠走動的孫悟空。

    “你看那個人，好像是一條狗啊。”

    最後一句台詞說完，故事也到此結束。

    所有的故事橋段全部都結束，攝影師摁下了結束。群演散去，百裏也和井果兒並肩回到了攝影機前。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百裏笑道，“我就說嘛，井果兒，以後你再碰到這種場景，你就去回想你剛才想到的那個場景，絕對能成，而且是一遍過那種。”

    “剛才……”

    井果兒看著攝影機裏自己剛才的表情，到位的程度，甚至是她曾經都沒有想到過的。

    隻是井果兒想不明白，這個眼神，竟然是他在想到百裏的時候，露出來的。

    那一年，和現在的場景類似，卻又完全不同。

    百裏拉著她的手在學校裏走，訴說著以後的計劃，雖然隻是高中，百裏卻計劃了幾乎整個人生，在說道以後肯定娶她的時候，那時候的心情，井果兒資金都記得。可是現在兩個人明明已經分開了，井果兒也不覺得自己對百裏還有感情，那現在又怎麽解釋……

    說話間，百裏已經給井果兒披上了一層羽絨服：“我的紫霞仙子啊，你可別凍著了，怎麽人突然就傻了呢。”

    “謝謝。”

    井果兒微微一愣，木訥的點頭回答。

    現在，整部劇的疑問，也就隻剩下這最後一點兒。

    在故事中，百裏的至尊寶，和井果兒的紫霞仙子，都是人格分裂，或者說是多重人格，這個已經跑不掉了。

    最讓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的是，百裏在最後，為什麽要說自己像是一條狗？

    孫悟空，不就是另一個形態的他嗎？

    “這個啊。”

    百裏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你們以後就知道了。”

    讓百裏解釋？

    百裏也解釋不出來。

    在原著中，星爺就是這麽設定的，而這一個劇情，也恰恰就成了整部戲的亮點，多少年來人們關注和討論的對象，盡管最後都沒有出來一個結果。

    看著遠方此刻已經空無一人的城門，還有城門上原本孫悟空應該在的位置，百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或許是回憶兩人曾經的點滴，也可能是故事中紫霞仙子和至尊寶最後走到一起的愛情，百裏羨慕了。

    但，故事就隻是故事，即便是兩個人在故事中在一起了，現實中，也很有可能是完全相反的結局。

    《大話西遊之大聖娶親》的故事，就到此結束了，殺青儀式，遵從百裏的意思，也隻是簡單的舉行了一下，不過，百裏的心，已經不在這上麵了。

    最後，在選宣傳圖片的時候，百裏選擇了最後一段，至尊寶手牽著紫霞仙子的手，說：“你看那個人，好像是一條狗耶。”（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