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澤不知道此時楚昕堯心裏想的是什麽，但是在聽到她有理有據的分析之後，覺得很有道理，又聽到了事情跟陳家有關，也不由得陷入沉思。

    漫長的沉默之後，李莫澤抬頭看著還是眉頭緊鎖的楚昕堯，突然開口說道：“思維縝密啊！”

    楚昕堯聽到這話，緊皺的眉頭舒開了，忍不住笑著回道：“那當然，學醫的嘛。”

    心裏還有點小高興，這小子，是看氣氛太低沉了，故意拿剛才自己逗他的話逗自己呢。

    不過楚昕堯說完又偷偷抿了抿嘴，覷著李莫澤，見他沒什麽想問問題的樣子，好像很淡然，也就癟癟嘴，沒說話了。

    她現在在李莫澤麵前是越來越不注意，越來越放肆了。或許這就是完全信任一個人的表現了吧，隻希望這一次不要再有人失望。

    好在李莫澤再也沒有問過她奇怪的問題。

    “對不起啊。”楚昕堯突然說到。

    “沒事。”李莫澤微微一愣，再想了想，就知道她說的對不起是指什麽了。

    楚昕堯決定管這件事就一定會管到底的，而現在的猜測是跟醫療器械有關，如果查出來真的是這樣，不僅是器械商方會有麻煩，醫院方麵同樣也會有麻煩，而李莫澤的父親做為醫院的院長，恐怕難辭其咎，雖然這件事是主任談下來的。即便他們不知情，但是為什麽沒有檢查好醫療器械的質量就直接引用了呢？輿論的壓力一定會更大。

    很多時候，法律的製裁都沒有人言那麽可畏。

    也就是說，如果楚昕堯決定查到底的話，一定會對李莫澤的父親造成影響。

    這些，楚昕堯想到了，李莫澤怎麽會想不到？

    剛才沉默的時刻，關於這部分，兩個人想的還是一樣的。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嗎，就說沒事。”楚昕堯雖然驚奇於李莫澤這麽了解她，但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

    “放心，如果查出來真是醫療器械的問題，醫院確實難辭其咎。我想主任當時一定是迫切的想跟陳家搭上線，再加上陳家在醫學界的地位，他想當然的以為醫療器械是不會有問題的，所以才沒有進行太嚴格的質檢。不過不管怎麽樣，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我也會站在正義的一方，就算對我父親有什麽影響，我也不會怪你的。”李莫澤看著楚昕堯，神色裏滿是堅毅。

    楚昕堯是醫者仁心，李莫澤也絕不比她差。

    感動之餘，楚昕堯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繼續說到：“其實我雖然說要查清楚，但是一時也是毫無頭緒，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李莫澤想了想，搖了搖頭說到：“我們現在一點證據都沒有，全是猜測，確實很難下手。”頓了一下，他繼續說到：“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我們需要先證明醫療器械是有問題的。”

    “那你可以從醫院帶出來然後我們去哪裏檢測嗎？”

    “這種醫療器械並不便宜，不像是什麽酒精棉、針管之類的，它們都是登記編號的，醫院會不定期抽查。我如果想要拿，一定要走申請的流程，但是我拿它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我們現在也不知道醫院有沒有別人的耳目。如果不走申請拿走了，被發現了，我應該會被開除。”李莫澤按下車窗，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

    “哎，那分析來分析去，我們根本就是一直在原點嘛。”楚昕堯有些心急，但是越急就越想不到好辦法。

    “也不是。”李莫澤突然說到，楚昕堯聽到這句話眼睛一亮，隻聽李莫澤繼續說到：“或者我們可以在手術做完以後，把扔掉的醫療器械偷偷撿回來，拿去檢測。”

    “啊？那已經用過的，丟掉的，去檢測會影響結果的吧。”這就算檢測出來也根本沒有說服力啊！

    “這是最差的選擇了，不然我們根本沒辦法啊。”李莫澤又吸了一口煙，麵色凝重的緩緩說到：“而且，其實這件事是很危險的。你知道麽，擋了別人賺錢的路，不知道我們將要麵對的是什麽。”

    “嗯，我知道。先走吧，去吃點東西。慢慢想。”楚昕堯其實還有一個疑問，沒有跟李莫澤說，那就是上次她出院的時候看到了陳奕辰。他出現的時間點那麽巧，如果說他是為了這個新開的醫療器械公司來的，那麽事情貌似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楚昕堯一時之間竟有些煩躁，到底，是怎麽回事？

    兩個人開著車揚長而去，這時，警察局旁邊的一條小路，一個人在看到他們走了以後也跟著離開了。

    兩個人都沒什麽胃口，就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小吃，準備隨便吃點。

    剛坐下點好菜，就看到一個背著編織袋的人進來。

    他看起來四五十歲，臉上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老板，餐巾紙需要嗎？”那人笑嗬嗬的問道。

    “不需要，不需要，我都有供應商的。”老板不耐煩的回答到，每天都有好多來推銷的，雖然他們也很辛苦，但是每天都要應對，卻會讓人覺得有些煩。

    “我這可是廠家直銷，沒有中間商賺差價的！又便宜又好，要不，您看看？”那個推銷員不死心的推銷著他的產品。

    “哎呀，不需要，不需要。”老板說完就不再理他了。

    那人見沒戲了，就背著他的袋子走了。

    確實，這種直接拿著個袋子來推銷的，是很難賣得出去的，誰知道是什麽來路，一般人都不會輕易去買的。

    而楚昕堯聽到這句話，就反複的在嘴裏嘟囔：“中間商，廠家直銷。直銷......”

    看的李莫澤一頭霧水，剛要問話，又是被楚昕堯的一個手勢示意閉嘴。

    李莫澤在心裏想著：“好嘛，這小丫頭怕是要變成神探了，剛才就是這樣，人家的一句話突然就打開了她的腦洞，想到了那麽多。”

    過了一會兒，見她似乎是思考完了，李莫澤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直誇她厲害，然後問道：“怎麽樣？想到怎麽從醫院拿醫療器械去檢查啦？”

    楚昕堯看著他，微微一笑：“沒有。”

    李莫澤的笑容僵住，什麽鬼？

    隻聽楚昕堯繼續說到：“不過，或許，我們可以換個思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