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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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皙的月光如銀河一般灑落而下,灑滿大地,映在這十萬大山之中。

    而在這十萬大山中,恐怖如斯的凶獸怒吼聲,尖聲銳利的凶禽鳴叫聲,絡繹不絕。它們在此占山為王,在這萬山叢林中隨意的宣泄著它們的凶性。讓人聽而止步,望而生寒。

    在石村內,三米多高的火焰在村中燃燒著,照亮了半個村莊,周邊升騰的溫度,撲打在村民的臉上。

    但現在的葉塵,卻感覺不到一點溫暖,原本充斥著歡聲笑語的村莊,現在顯得那麽的寂靜無比,氣氛沉悶,顯得十分壓抑。

    尤其是葉塵,內心緊繃著,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整個樣子就像是被噎住了一樣,極其不自然。

    石英那冷冰冰,不帶一絲感情的字語還飄蕩在他心中。在其中,葉塵竟然還感覺到了一絲殺意流過。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她想殺了我?我隻不過是看了她幾眼罷了,她竟然...”

    葉塵心中內心波瀾起伏,極其不平靜。

    “石英,你就不要在欺負小月兒了。她還那麽小。”

    這時,一道聲音打破葉塵的思緒。葉塵回過神來,抬頭看去,說話的是王大嬸。

    隻見,王大嬸責怪式的看著石英,然而更多的則是無奈。

    葉塵暗道奇怪,帶著疑問定眼觀察。

    原本樂滋滋的小月兒,此時卻雙眼濕潤,一雙大眼睛注滿了淚水,小臉委屈,可憐兮兮的看著石英。

    看到這,葉塵心中多少也有點頭緒了。原來剛才石英針對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小月兒。看到不是自己,葉塵不知為何突然鬆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自己明明又沒做什麽?為何會生出這種思想?”葉塵想道。

    “有可能是因為石英氣場太強大了吧?整個就一女王的姿態。”

    葉塵想著,定眼看去,石英整個絕美的臉龐上,都布滿了寒霜,感覺雙眼都散發著可怕的寒光,對王大嬸的話宛如沒聽見一般,眼神如針尖一樣直刺小月兒雙眼。

    “石英姐姐!”

    小月兒害怕的倒退了一步。雙眼杵著淚水,樣子楚楚可憐。委屈的看著石英。

    一旁眾人默不作聲,一個人也沒開口了。因為他們知道,就算開口也沒有用。更沒有去動作,石英這樣子雖然可怕,但他們知道石英是不會去真正傷害小月兒的。顯然,他們對石英與小月兒這件事,都已經司空見慣了。雖然不忍心,但這也沒有辦法。

    一旁的葉塵心中說不清的滋味,看著楚楚可憐的小月兒,葉塵感覺內心被什麽揪住了一樣。但他又無法開口,畢竟他隻是一個外人罷了。

    這次與在地球上救那小女孩的情況不同,畢竟那時候情況危急,自己連想都沒去想,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動了。現在這種情況,其它的村民都沒去開口,自己冒然去做了什麽,反而會把事情弄的更加糟糕。

    大大的眼睛,粉嘟嘟的小臉蛋,精致如瓷娃娃一般,可愛是小月兒的專屬。對於這類小女孩,應該通常都是人見人愛的類型。他想不通石英為何會對小月兒如此?在這其中絕對是有什麽事,隻是葉塵不知道罷了。

    突然就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中。

    “妹妹,你!”

    還是小蠻最先忍不住開口了。隻是他話還沒說完,石英那冷冰冰的眼神就落到了他的身上,嚇得他頓時噎住了嘴,臉憋的通紅,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的感覺非常難受。

    “哎!”

    一旁落坐的老人微微歎了一口氣。葉塵感覺,這一聲歎息好似匯聚了千言萬語一樣。無奈、愧疚,卻又無能為力。

    “好了,不要鬧了!”

    接著,老人枯啞的嗓音在度傳出,聲音不大卻露出一股威嚴。

    果然,石英聽到老人的話語後,那遍布寒霜的臉龐漸漸退了下去。後又給了小月兒一道警告的眼神,意思是在說,別靠近我。惹的小月兒委屈的撅著小嘴。

    “爺爺!”

    小月兒委屈的跌跌撞撞的一路小跑,就這樣撲進了老人懷裏。眼裏杵著淚水,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嗬嗬嗬!”

    老人摸了摸小月兒的頭,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就像是冬日裏的暖陽,讓人感到十分溫暖。似乎所有不平靜的心,都安靜了下來。

    “爺爺!”

    小月兒閃著淚光,撲在老人懷裏,小心翼翼的扭頭看了看石英。卻發現石英早已移開了目光,壓根就沒有在看她。小臉一陣委屈,馬上就會哭出來的樣子。讓人心見尤憐。

    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大眼睛閃爍,似乎在尋找著什麽。突然,淚花消失、小臉一樂,像發現了什麽。離開了老人的懷抱,跑像人群之中...

    對此,老人也隻是露出了慈祥的微笑,目送小月兒的離開。

    “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

    “嗯?”

    葉塵回過頭來,老人笑著正看著自己。雙眼凹陷,眸子深邃,可以看出歲月的流逝。

    “對了!”

    這時眾人才想起來,剛才他們連名字都忘了問。此時老人問起,他們才回過神來。

    “老人家,我叫做葉塵。”葉塵如實回答道。

    “姓葉麽?”老人低頭沉思了一會。隨即搖了搖頭,發現自己並不認識什麽姓葉的。

    “不知道葉塵小兄弟,家是哪裏人氏。”老人微微沉思後又開口問道:“又為何會來到這十萬大山中。要知道這十萬大山中,凶禽,猛禽多如牛毛。僅憑小兄弟一個普通人,是怎麽走到大山深處的?”

    說到這,老人突然臉色一曆,眸光直刺葉塵內心。

    咯噔!

    葉塵內心如遭雷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在這一刻,葉塵仿佛覺得自己宛如透明的一般,所有的一切在老人的眼神中都無所遁形。毫無秘密可言。

    老人的眼神就像一頭恐怖的猛獸,而葉塵就是一頭小羊羔,在恐怖的猛獸麵前隻有瑟瑟發抖,連逃跑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老人也發現了葉塵的異樣,隨即收回了眼神。

    “呼!”

    葉塵大呼著氣,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在那一刻,葉塵仿佛又從死亡邊緣走過,現在放鬆下來,葉塵才發現,自己的後背都已經被冷汗侵濕。

    周圍眾人,也隻是靜靜等待著葉塵給予解惑,並沒有過多的感覺。

    “看來,老人隻是針對自己罷了。”葉塵想道。

    作罷!

    抬頭間,葉塵再次看向老人,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葉塵並不是不想說。而對於剛才的事,葉塵也沒有一點責怪和記恨老人的想法。畢竟自己也隻是個外來者,第一天來到這個村子,對自己有所防範那也是理所當然的。隻是他不知要從何說起,雖說這個世界十分奇怪,但他真要說自己是穿越過來的?那樣也太不現實了。

    老人似乎也看出了葉塵的窘態,緩緩問道:“葉塵小兄弟是有什麽難言之隱麽?”

    “啊?”

    葉塵被老人的話驚醒,隨即定了定心神說道:“不是這樣的老人家!我、我隻是,不知從何開口而已。”

    “嗬嗬嗬,那小兄弟你就從頭開始說吧。說實話,我老頭子在外麵也見過不少世麵,可是你這身穿著,我還真沒見過。”老人笑道。

    老人那沙啞、枯嗖的嗓音,總能讓人心安。

    “是啊,葉塵兄弟,你就給我講講外麵的世界唄。”

    正當葉塵不知該怎麽辦的時候,小蠻湊到葉塵跟前,像一副熟人那樣一把摟住葉塵的肩說道:“我長這麽大都沒出過這片山林幾次,就算每次出去我都呆不了一天。”

    小蠻眺望遠方,木棍力充滿了向往的神色。葉塵內心觸動,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感覺,隻是覺得心裏很不平靜。

    忽然,小蠻回過頭,激動的問道:“葉塵兄弟,你知道舞獅麽?”

    “舞獅?”葉塵遲疑了一下。

    對於舞獅他可不陌生,在中國每逢佳節或慶典,民間都會以舞獅來助興,尤其是古代最為盛行。隻是在近代,已經開始變的越來越少了,大家都早已經習慣了燈紅酒綠、繁華都市。對於中國古時候留下來的重多文化、藝術,都開始以“新奇”來看待。早已忘了,這才是中國最為常見的藝術。記得它好像還有個名字叫“狻猊”,具體的葉塵也不是太清楚了。

    但真正令葉塵遲疑的則是,小蠻為何會知道舞獅?若是在地球之上,葉塵也不會太過驚奇,隻是在現在就由不得葉塵不驚奇了。經過葉塵的探索,現在的他絕對是在另一個世界。可是為何隻有在地球才有的舞獅,會出現在小蠻口中?巧合麽?難道還是有什麽聯係麽?葉塵激動了,他仿佛是發現了一道亮光,一道通往回家路上的亮光。

    他迫不及待的追問小蠻,直把小蠻,他這個提問的人搞的不明所以了。不過在看到葉塵這激動的神情,他還是很耐心的為葉塵講了講。

    十分鍾後,葉塵心情沮喪的呆坐在石桌邊,模樣甚是讓人覺得心疼。

    宛如天堂跌到了地獄裏麵,本以為發現了光明,走到後才發現是個幻覺。小蠻所講的曆史與自己想知道的根本沒有一點聯係,而且舞獅在這裏竟然是發展了上萬年之久,萬年以前就已經存在了。而在中國的曆史,舞獅也隻不過是一千多年的曆史罷了。

    葉塵頓時心灰意冷。

    村民們雖然不知道葉塵到底怎麽了?但是看他的樣子,也知道葉塵現在心情很不好。

    “小蠻,是不是你說了啥讓葉塵不高興的事了?還是你欺負人家了?”一旁的林嬸率先指責小蠻道。

    “啥?”

    小蠻聽到林嬸的話後一臉懵。

    連忙臉色一變,慌張的解釋道:“林嬸,你可不要冤枉我啊,剛才的你們可都看著呢,我可什麽都沒做啊。”

    林嬸頓時白了小蠻一眼,不在理他。她也隻是說說而已,剛才的事她們都看在眼裏,也知道與小蠻無關。

    “呼!”

    小蠻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對於林嬸是怎麽想的他倒是沒有太在意,而他真正在意的則是剛才的那一道殺氣,那是屬於小月兒獨有的。開玩笑,經曆了小月兒這麽多次的揉虐,這股殺氣早已深深埋入小蠻心裏了。所以他剛才,才那麽著急的解釋,不然,小月兒那小小的拳頭又要飛過來了

    感受到小月兒的殺氣消失,小蠻又重新回過頭來,看向葉塵。

    “葉塵兄弟,你沒事吧?”小蠻安慰著葉塵。

    “小蠻大哥,我沒事,隻是想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

    就剛才那一會,葉塵想到了好多,父母、弟弟、朋友。許許多多。在那一刻,他覺得是那麽的無助、失落。一個人,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地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自己又不知道如何回去,心情真的好沉重。興許,說出來會好受一點吧!

    他想到了他的那個姐姐李梅。

    “人啊,不能活的太苦;遇到煩心事呢,就說出來,說出來了心裏也會好受一點。”這句話是李梅告訴葉塵的。記得當時葉塵並沒有怎麽在意,而且還一致認為李梅是要來搶自己手中的雞爪的,死命的護住手中的雞爪,最後還落得李梅一頓胖揍,理由還是葉塵不好好聽她講話。這就不算什麽了,最要緊的是雞爪也被沒收了,搞的葉塵在失落中度過了那一天。

    “嗬嗬!”

    想到這葉塵不由得輕笑出聲。

    村民驚疑不定的看著葉塵。葉塵這一會難過,一會又笑的,著實讓人捉摸不透啊。

    葉塵想通了一切,抬頭眺望夜空緩緩開口,開始講述他在地球的一切,包括他是怎麽來的。而眾人,就這般靜靜的聽著...

    久久之後,葉塵話語落盡。抬頭看向眾人,和他當初一樣,全都是一臉詫異的樣子。

    “不過,說出來了,心情也變得不一樣了。”葉塵感歎道。

    “不周山!”老人突然開口道。

    同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因為這三個字而集中在了老人身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