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楠，我不知道現在這麽問合不合適，但是……你決定好了嗎？非離開不可？”李讚在電話那頭問道。

    呼伊楠看著眼前的呼思芮，湊過去輕輕親了親思芮的額頭，說道：“是的，李讚，我必須離開。”

    “好吧，那你幾點的飛機？”

    呼伊楠想著既然自己都已經要離開了，航班信息還是可以告知的，因此並沒有隱瞞就告訴了李讚。對方沒再多說，呼伊楠表示自己要收拾東西了，就掛斷電話。

    呼思芮看著呼伊楠，指著行李箱問道：“媽媽，這個是什麽？”

    呼伊楠把思芮抱在膝頭，說道：“這個是行李箱，我們要把家裝在箱子裏，然後去別的地方安家。”

    呼思芮有些不懂，天真地問道：“媽媽，家這麽大，怎麽裝得下啊？”

    呼伊楠又吻了吻她，思芮用手去遮，想來是被弄得癢了，咯吱咯吱笑起來。

    “寶貝，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家。”呼伊楠輕聲說道。

    她把房子收拾好，鑰匙放在茶幾上，抱著呼伊楠拎著箱子就出發前往機場了。一路上她百感交集，好在思芮一直不停問她一些問題，吸引了她的一部分注意力，讓她沒能那麽沉浸在痛苦裏。

    再一次離開這座城市，居然是這樣的原因，而導火索，也依舊是盛家。

    她以前總是不相信命運捉弄人，認為事在人為，她相信人的努力可以改變命運。可是當命運的齒輪再一次轉動，如果直白赤裸裸地挑釁她，告訴她，你永遠也逃脫不了我的手掌心。她的信念終於動搖了。

    “媽媽，你看，飛機！”小思芮一臉驚喜地指著天上。

    這會已經很接近機場了，飛機在上空的機身很明顯。小家夥第一次看到這麽龐大的不是模型的飛機，一直盯著看個不停。

    “媽媽，我們等會也會坐在飛機裏嗎？”思芮問。

    呼伊楠說道：“是啊，等一會，我們也要飛在天上了。”

    “哇！太棒了！”呼思芮拍著小手，十分高興。

    呼伊楠看著孩子一無所知的無憂無慮，有些羨慕孩子的純真。他們還不懂這個世界的殘酷，他們看這個世界的許多個第一次，都是新奇。第一次看到飛機，第一次看到彩虹，第一次看到變幻的雲彩和十五的圓月，都會覺得如此不可思議，而對這個世界更加充滿好奇。

    成年人卻不一樣。生活已經磨礪得他們失去了好奇，他們看一切都是枯燥無聊，他們隻是為了生活而生活。

    呼伊楠辦好了登機手續和行李托運之後，就準備入安檢了。這時，身後傳來了她名字的叫聲。

    一個男聲！呼伊楠心跳加快了一拍，回頭看，卻是李讚。她笑自己不知道在期盼什麽，牽著呼思芮朝李讚走過去。

    “你怎麽來了？”呼伊楠問道。

    “我想了想，既然你一定要離開，那作為朋友，我來送一送你總可以吧？”李讚笑著說道，“你走的這麽匆忙，連工作單位都才得知，應該沒有什麽朋友來得及送送你吧？我聽說啊，在機場的時候還是要有人來送一下，離開的人登機前看到朋友的身影時，才會心中掛念，記得回來呢。”

    呼伊楠聞言有些傷感，不想讓李讚發現自己情緒的不對，勉強扯了一個笑，說道：“你說得對，你來送我，我很高興。”

    李讚看著她，認真說道：“那你也會看著我，因此掛念嗎？”

    呼伊楠愣住。

    李讚笑了笑，說道：“我現在說這些，好像沒有什麽意義，但是如果不說，我又怕以後沒有機會。你別想騙我，我知道你還有時間登機，給我五分鍾。”

    呼伊楠哭笑不得，心裏怦怦跳，隱隱有了猜想李讚要說什麽。

    李讚看了一眼呼思芮，然後看向呼伊楠，說道：“我喜歡著你，一直以來。我們認識了這麽久，以前的喜歡更加強烈，現在已經漸漸地緩下來，喜歡倒變得有點細水長流了。我那個時候和你重逢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聽說你在找工作，我就想，我終於可以有一次能幫得上你了。這樣會不會能讓你記得我牢一些。”

    “我看到你對尹明華的付出，我不知道尹明華怎麽想，但是我很感動。我感動於這麽多年了你依舊善良如初，依舊和我第一次見到你認識你的時候一樣，時隔多年，還是讓人心動。即使了那時候熱搜的事情公司裏大家對你的意見頗多，我也提議讓公司出麵，你拒絕，說著類似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話，我就想，你這個女人，真是令人心疼。”

    “我想過表白你，然後保護你。但是盛澤瑞的出現，讓我暫時的放棄了。不是放棄喜歡你，而是放棄表白。他無疑比我還有能力保護你，你對他的感情……”李讚笑了笑，沒有再接著這個話頭說下去，而是說起別的，“你跟我說要離開的時候，我還是很緊張的。這一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麵。希望你在登機前，能多看我幾眼，知道我還在等待。”

    呼伊楠大概猜到了李讚會告白，卻沒有想到他會說這麽多。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支支吾吾地隻說出了一句：“對不起。”

    她對李讚的愧疚更深了一層，原本隻是工作上的愧疚，現在又加了一層情感上的。

    李讚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就怕你說這三個字，我來可不是為了聽你說這個的。我認真的，你盡管走，但是你也記得，我還在這裏等著你。”

    呼伊楠著急道：“別隻顧著等，遇到合適的也別錯過啊！”

    李讚哈哈笑了兩聲，目光更加溫柔，說：“好，我答應你，我等你的時候，也找找有沒有合適的。”

    呼伊楠接收到了這樣溫柔的目光，可是自己卻沒有辦法回報給他什麽，心裏的愧疚一層又一層湧上來。被喜歡的感覺很好，可是沒有辦法回複的感覺很糟。李讚對她很好，但是今天之前她隻是以為是因為兩個人是老朋友的身份，李讚才對她照顧有加。現在得知顯然不是這麽一回事，她沒辦法回想以前李讚到底是怎麽細微又貼心地表達著隱晦的愛意，但呼伊楠卻知道，那種小心翼翼一定不好受。

    她略一思索，上前擁抱了李讚，輕聲說道：“謝謝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