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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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晉安不禁被眼前的詭異景象震懾,不禁向後退了兩步,一步小心被腳下盤亙的電線絆倒,身子一歪,跌倒在地,恰好擋住了一個正要通過的男童身前。

    小男孩大驚失色,手上捏著的本子嚇得不禁一鬆,掉到了盧晉安的頭上。

    盧晉安被砸回了神,突然伸手拿過那個本子翻起來。

    一股寒意順著心間湧出來,竄上了頭皮。

    盧晉安的腦子裏有幾秒鍾是空白的,那個男孩害怕地看著他,試圖伸手去夠快要被他捏碎的本子,卻一把被盧晉安抓住了胳膊。

    盧晉安激動地瞪著那孩子,問他:“宋遠之在哪兒?”

    那孩子嚇得“哇”地一聲大叫起來,驚恐地製圖將手從盧晉安的手中掙脫開,那雞仔般的力氣根本無法與她抗衡,盧晉安又將那孩子拽的朝前踉蹌了幾步,仿佛要吃人一般的大吼:“宋遠之在哪兒!”

    男童被嚇蒙,嗷地一聲哭了出來,嘴裏還在不斷的說著什麽,盧晉安聽不懂柬埔寨語,看那孩子的表情,似乎是在求饒。

    盧晉安回憶起那個本子寫的是英文,於是雙手扳正男童的身體,盯著他迫切用英語問道:“新來的人在哪裏?那些新來的人在哪裏?”

    男童不離,仗著最嚎啕大哭,掛在牙齒間的口水拉成幾道長長的絲兒,將斷未斷。

    巨大的騷亂引來了不僅引來了看熱鬧的孩子,同時也引來了警衛,端著槍衝到他們麵前,即將將他踹翻在地,盧晉安鬆開手,警衛像是拎小狗一樣,一把將那個孩子提到了一邊,丟進了那些站在不遠處圍觀的小孩堆了裏,槍口指著他的後腦勺。

    連他也不知道試試第幾次被人槍指後腦勺了。

    身後警衛大聲嚷嚷著柬埔寨語,冰冷的槍口一下下地戳著她的後腦勺,幾乎讓他覺得自己不會被子彈射爆腦袋,而是會被對方用槍管戳死。

    “他媽的,我聽不懂你說什麽!操你媽的!”盧晉安的情緒已經頻臨崩潰,盧晉安此時真的很想弄死宋遠之,如果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他寧願一輩子我在那個研究所裏,吃著對麵快餐店做得像是狗屎一樣的土豆泥。

    身後的警衛似乎比他還要暴躁,黝黑的臉上那雙眼睛怒而圓睜,露出了一圈的眼白,嘴裏還在瘋狂的大叫,左右盧晉安聽不懂,就跟造影沒區別,同樣吵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場麵大亂,或細碎或強烈的聲音像是洶湧而來的海潮從四麵八方鑽進自己的耳朵裏,讓盧晉安最後一點理智都要逼得絲毫不剩。

    而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這些混亂吵雜的聲音當中,分外清晰的傳進了盧晉安的耳朵裏。

    “他是我的人,他是我的人!”

    宋遠之一邊從豆芽菜似的孩子堆裏擠進來,同時伸手去拍那名警衛的肩膀。摁在宋遠之身後的一個孩子立刻用柬埔寨語翻譯了宋遠之用英文說出來的每一個字。

    敬畏將信將疑,又用槍管戳了一下盧晉安的腦袋,說了一句柬埔寨話。

    “為什麽我沒有聽說?”小孩迅速翻譯了過來。

    “別用槍戳我!操你媽的!”

    警衛聽不懂英語,但是“FUCK”還還是人盡皆知的,軍靴一腳踹在他的肋下,疼的盧晉安直倒氣,宋遠之伸手壓下他的槍,大聲喊到:“不信的話你去問威廉!你自己問他!”

    盧晉安趴在地上,聽得宋遠之喘得比他還要厲害,仿佛被揍得是他一樣。

    話音剛落,遠處一個警衛拿著一部軍用電話,跑到這邊來。跟那領頭的警衛說了兩句話,對方抬眼,凶神惡煞地等了宋遠之一眼,結果了電話,電話的另一頭說完,他將電話遞了回去,抿著嘴,緩緩收回了槍,指著宋遠之的臉,輕輕說了一句話,帶著人走遠了。

    “他說什麽?”宋遠之看著那對警衛漸漸走遠,問那男孩。

    “別耍花樣。”男孩同樣望著那些敬畏的背影,眼睛眨了眨。

    等他們走遠了,宋遠之連忙將盧晉安從地上拽起來,盧晉安扶著肋下接力站起身,自嘲似的笑了笑:“我離被你害死的這天,應該是不遠了。”

    “你來地下一層,就真的走不掉了。”宋遠之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在盧晉安的身邊輕聲說道:“我們都會背著這裏的秘密到死才走出去。”

    盧晉安被他扶著,視線停在前麵那片閃爍著幽光的藍色巨瓶上,目光閃爍:“我覺得,什麽都不知道,比什麽都知道死得更快。”他抬頭看著宋遠之如霜白的鬢角,突然覺得有些傷感,突然很想說出顧慮:“老宋,我不想死。”

    宋遠之歎了口氣,聲音裏盡是悔意:“盧晉安,我對不住你。”

    在地下一層的工作中,路基那才逐漸了解到,希爾公司真正的研究。

    通過改變人類基因,來提高人體的各項機能,唯一不同的是,令計劃是真正將理論放在了人體實驗當中。

    盧晉安剛進門在場地中央看到的,位於中心的那些發光的箱子,是安置新生兒的恒溫箱,實驗基地的人,會取基因改造有成果的成年男女的痙攣進行人工受孕,誕生的新生兒就會被安置到這裏,悉心培育,在觀察後續改造的基因特性是否有顯現。

    大片的恒溫箱裏,目前隻有五個新生兒,由三個孩子的生母輪流哺乳,另外兩個孩子的母親應為逃走而被輕紗,其中之一正是盧晉安自那天深夜看到的那個女人。

    宋星雯負責所有的記錄整理,宋遠之負責新生兒的金銀觀測研究,盧晉安負責玻璃儀器內的幼童的體征觀測。

    在這裏的工作,一做就是兩年。

    地下終年不見天日,陰暗潮濕,柬埔寨濕潤多雨,長時間呆在地下,出現問題的不僅是關節,還有人心。

    終於有一天,周星雯在廁所裏用一把手術刀割了腕,如果不是那個叫做阿春的小翻譯發現的及時,周星雯一定會死在這片密林當中。

    救人的時候,宋遠之50多歲的人雙眼猩紅地看著女兒,這三年來暗無天日的生活都沒有讓宋遠之覺得怕,當滿手是血地為女兒止血時,眼裏所有的堅強全部坍塌,像個孩子般恐慌。

    他們都是學醫的背景,縫合傷口的事,對於他們來說,都不是什麽大事兒。

    周星雯麵色如霜,安靜地躺在床上,盧晉安與宋遠之兩個人肩並肩地坐在台階上,望著大坑下麵那些散發著微光的儀器,心緒複雜。

    盧晉安想了想,終是把心裏的想法告訴了宋遠之:“要不,咱們跑吧。”

    宋遠之陷入沉默,盧晉安試著勸說他,伸手向屋內指了指:“老宋,今天星雯咱們就回來了,你能保證還有下回?”他仰頭看了看頭頂的燈光感歎:“這狗地方,早晚會把我們都吞了的。”

    “問題是,怎麽走。”宋遠之的這個問題難住的不僅是自己:“四周都有戰時布下的雷區,地下負一層到大門,三輪士兵把守,基地的門道林中的大門一共三百步,中間一塊亦不無都沒有,我們沒武器沒吃的沒交通工具,拿什麽跑。”

    盧晉安等則眼睛看了宋遠之半天,突然露出一道原來如此的笑意:“你想跑的的事兒,也不止一兩天了”

    “可是也隻是想,腦袋裏的這些理論沒有一個能夠成功。”宋遠之蹙著眉頭摳著指甲裏的血汙:“光是那個叫投頗的警衛隊長,就夠你受的。”

    盧佳楠回憶起當年那個警衛隊長的拿著槍管朝自己的模樣,當時就知道那是個隻會耍狠卻沒腦子的家夥。

    但隻在這個基地裏,沒有刀子沒關係,隻要讓人怕你,不敢逃出這裏就夠了。

    “老宋。”盧晉安看著前方穿坐在坑底的那幾個走動警衛,像是幾隻攀附在燈罩上的蠅蟲,有將視線收回來,看著宋遠之:“你就不會反間計麽。”

    過了那天晚上,宋遠之以女兒受傷為名,要求威廉讓宋星雯到地麵上去修養,威廉開始拒絕,後來宋遠之用性命威脅,威廉才同意讓送行為在地上待到傷口愈合。

    臨走前,宋遠之告訴他,到了地上一定要將地麵上的情況摸清楚,信息收集到手過後,他們實施計劃逃跑,如果有機會,就跟一層的陸深與周信芳取得聯係。

    宋星雯就這樣呆著任務離開,一走就是一個月。

    而在此期間,負一層的玻璃儀器裏,發生了兩件事,還是在同一天發生。

    宋星雯離開的半個月後,威廉突然之間抱著一個赤身裸體,渾身血汙的新生兒來到了地下一層,眼中難掩興奮的光芒,帶著人一路衝進來,踢開了宋遠之辦公室大門。

    宋遠之和盧晉安當時在辦公室裏翻看資料,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一跳,轉頭看向門外,間威廉手裏托著一個血肉快,都嚇了一跳。

    “塊弄一個恒溫箱,這可是個大寶貝啊!”威廉的興奮與激動都寫在了臉上,雙手亂顫,手上的新生兒險些被他晃死,在他手裏嚎啕大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