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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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潘潘尚未從震驚之中回過神,宋濡伸手去夠餐巾紙,猛地嚇了他一個機靈。
“怎麽了?”宋濡擦了擦嘴,抬眼看著活像遭到驚嚇的貓的羅潘潘。
羅潘潘的眼神閃了閃,琢磨了半天,皺著眉頭向宋濡確認:“宋濡,你是不是跟簡哥睡過了?”
聽到“簡哥”這兩個字,宋濡先是一愣,接著眉毛就挑了起來,將手裏擦過嘴的紙團丟向羅潘潘的臉:“放屁!”
羅潘潘伸手朝著臉上一擋,紙團在他的胳膊上一彈,落到了地上,他在胳膊後麵悄然後出眼睛,看見謝簡臉上依舊未退的餘怒,尷尬地笑了笑:“別生氣別生氣,我就問問。”
羅潘潘朝她幹笑著擺擺手,餘光瞥見宋濡麵前的碗已經空了,於是生硬地岔開話題:“要不我們先出去,然後我帶你去換身衣服?”
“用不著。”宋濡不給羅潘潘麵子:“送我回家。”
她起身推開椅子,一拐一拐地走向門外,羅潘潘見狀,連忙站起來,扶住她的胳膊,卻被她一把掙開。
“扶我幹什麽?你去推門呀!”宋濡側過臉斜眼看他,一副“真沒眼力見兒”的表情。
於是羅潘潘又苦著臉去推門,等到宋濡蹦出門口,他才緊隨其後,攙著宋濡上了車,按照宋濡說的位置,將車開進了一個小區裏。
那是宋濡之前帶著謝簡來過的單身公寓,如果沒有記錯,她的屋子裏還有兩具男性的屍體。
宋濡和羅潘潘一起坐上電梯來到十九樓,宋濡掏出鑰匙,打開門走進去,卻沒有看到預料當中的腐敗屍體和撲鼻而來的腐爛味道,屋子甚至連一絲血跡都沒有,除了牆壁上留下的幾個槍眼證明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惡鬥,宋濡呆呆地環視了一周,回憶起一個名詞。
“羅潘潘。”宋濡轉過頭看向他:“影中人是什麽?”
正在四處打量的羅潘潘聞聲回頭,想了想,告訴她:“影中人就好像殺手的影子,執行任務是隱匿在殺手的身後,殺手的一切資料設備身份都由影中人保管,如果有一天殺手因為執行任務被殺,影中人就要處理好殺手的屍體,並抹除殺手的所有痕跡,這就是影中人。”他把玩著放在架子上的一個小機器人,似乎對它很感興趣:“而且殺手行業對影中人的規則是:殺手不允許對影中人動手,影中人雙手不得染血,所以影中人不會殺人,一旦違規,代價慘痛。”
“那謝簡的影中人是誰?”宋濡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問了羅潘潘這個問題,羅潘潘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簡哥比較奇特,簡哥沒有影中人。”
宋濡:“”
二人沒有在這裏停留太久宋濡在屋子裏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又在櫃子裏打包了幾件幹淨衣物,羅潘潘接過她手中的旅行袋,兩個人就離開了單身公寓,羅潘潘又帶著她去了趟醫院看了下腳踝,大夫說沒什麽大礙,又開了一些藥,這才作罷。
出了醫院他問宋濡要去哪裏落腳,宋濡的眉眼微皺,認真思考了很久,卻沒有想出一個結果來。
她自己能住的兩處地方,已經被人翻了個底兒掉,自己竟然已經沒有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
想到這裏,她不禁苦笑了一下,羅潘潘見她半天也說不出來一個地方,於是提醒她:“老胡不是在大學城附近給你們租了一個房子嗎?”
接宋濡之前謝簡打電話告訴自己,宋濡之前的居所都被人找到過,所以最好是現住在那裏,然後再作打算。
不過宋濡似乎沒有在意自己時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隻聽得她歎了口氣,說道:“那就去那裏吧。”
於是車子再次啟動,向著大學城的方向駛去。
然而事實證明,羅潘潘並不怎麽喜歡保鏢的工作,他隻喜歡搶房拜祭弄死別人,不喜歡絞盡腦汁讓對方或活著。
自從接了謝簡的盤,羅潘潘設身處地地考慮,如果這楊送入會不會有危險,如果那樣送入會不會被擊殺,如果這樣
而且,除了上廁所換衣服,必須讓宋濡在自己的範圍內。
其實宋濡倒是很配合,隻是天天這樣下去,他簡直要瘋。
實在是太無聊。
宋濡從齊市回來之後,躺在房間裏大睡了三天,要不是門沒鎖,羅潘潘雖是能走進去觀察她,他幾乎以為宋濡已經死掉。
醒來後的宋濡整裝待發,開始籌備一件大事。
她讓羅潘潘帶著自己去了趟商場,買了些打掃用的東西,又讓他開車在這自己來到了城東的一條街上。
那條街叫水汀街,是一條專門賣書畫用品的街道,兩邊的店麵裏買的基本都是毛筆墨汁宣紙畫板之類的東西,而且基本上那些回話用的冷門的小工具,都能在這條街上找得到,來這條街上的,一般都是般地學畫畫的學生居多。
他拎著她買的那些清潔工具,跟宋濡步入這條街,有幾個眼尖的老商戶就認出了宋濡,隔著店門朝他招了招手道:“小宋老師是回來開張嗎?你的鋪子都關了好久了呀!”
宋濡眯起眼睛,笑臉相迎:“是啊,最近有些事情,今天回來開張呢,收拾一下屋子。”
羅潘潘在一邊兒聽著,心下了然,目光又掠到了她的那隻包的跟個木乃伊似的腳,湊她跟前問道:“你都這樣了還打掃衛生?”
“要是我來做的話,帶著你幹什麽?”宋濡側過頭看著她,眼神頗為無辜。
羅潘潘等了她半晌,泄氣般的點了點頭,行行行,你是客戶你最大。成不?
他跟著宋濡沿著街邊走了一會兒,宋濡終於在一家掛著白色卷簾門的店麵前停下了腳步。
牌匾沒有掛在打滿上方,而是向路標一樣,向街道的方向伸出一塊木牌,正反麵寫著相同的兩個楷體:虛度。
當宋濡打開卷簾門的時候,羅潘潘才看清,這裏原來是一間畫室。
宋濡打開門進屋,多日沒有人打掃,空氣裏充斥著一股許久不見陽光的黴味,羅潘潘用手鼻子前徒勞的扇了扇,那味道不過段斬的消失了一段實際那,又重新匯聚。
羅潘潘從殺手變成了保鏢,又從保鏢變成了保潔,收拾了整整一個下午,才將畫室收拾出本來麵目。
天幕已經被浸染成深藍色,微風沿著打開的窗戶鑽進來,輕輕撫了下宋濡的發燒,她的視線落在前塵不染的地板上,眼睛卻沒有任何焦距。
此後的幾天之內,宋濡每天都來到畫室裏,既不招學生,也不出租畫室,就這樣坐在屋子裏,一張有一張的畫,有的時候畫路人,有的時候話動物,甚至有的時候在畫他。
羅潘潘坐在車裏,隔著車窗,眼神探究地打量著坐在裏麵專心致誌地對著畫板的宋濡。
雖然羅潘潘不太擅長揣摩女人的情感,但是他依然能夠感受到宋濡的不正常,仿佛是在極力通過做一些事,排解心裏的一些事。
他躲在車裏,掏出手機,撥通了謝簡的電話,十幾聲等待音過後,對麵傳來一聲熟悉的“喂”聲,聲線低沉微涼,背景音是一片汽車與人聲交雜的吵鬧聲。
羅潘潘趕緊接腔:“喂,簡哥,我覺得送入有點不對勁,你知道麽她竟然開始重新開畫室了,她一個性命還吊在半空中的人,竟然還有心思開畫室,你不覺得很奇怪麽?”
對方隻是沉默了一瞬,就冷淡開口:“你隻要保證它的安全就行,剩下的不用管,還有,之前讓你查的關於屍體的兒,你跟我說一遍。”
而坐在車裏的羅潘潘,沒有看到,畫室裏的宋濡,突然拿出了手機。
宋濡專心致誌地在畫一幅素描,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靜謐空間裏異常響亮,她伸手拿過來,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試圖回憶屏幕上的那串數字,卻沒有任何的記憶。
她接起電話,對麵的聲音的心緒似乎很激動,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緊張地叫了一聲自己的名字:“宋濡?”
宋濡猛然想起這個聲音,是王文哲!
“怎麽了?”宋濡疑惑,隱約覺得是不是他出了什麽事,她下意識看向請閉上掛著的鍾表上的數字,正好是四點半。
外麵的天色尚早,王文哲這個時間應該還泡在實驗室裏,應該不會遭遇什麽追殺之類的吧。
“宋濡,你聽我說”電話那邊的王文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冷靜一些:“我做出那個定向打靶的疫苗了。”
她能夠感受到渾身的血液都向腦中湧來,自己的心髒擂鼓般的狂跳,她似乎不敢相信一般有確認了一遍:“你說什麽?”
對方似乎比宋濡還激動,在電話裏低聲而急切地告訴他:“你現在把人帶過來,我來給她接種,看一下效果如何。”
宋濡那原本沸騰的血血液突然下一刻涼了下來,如今謝簡不在S市,自己也不確定他現在是在柬埔寨還是在齊市,眼下又怎麽把人給他帶過來?
如果他沒有記錯,去掉之前自己給他為轄區的那裏藥,謝簡的藥,隻剩兩粒。(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