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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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簡的心髒跟著提了起來,觀看身形就知道撲倒的人就是宋濡,而看那樣子,並不像是被什麽東西絆倒。

    因為羅潘潘將她扶起來,宋濡一點反應都沒有。

    謝簡很快就衝了過來,跟著羅帕潘把她從地上架起來,手掌扶住她的腋下,卻摸到了一手的濕冷粘膩,他腦子猛地一沉,接著打開手電向著從入的臉上照去。

    慘白的燈光直射在她的臉上,她沉沉地合上眼,額頭鬢角被冷汗浸濕,漆黑的發絲黏在臉側,襯得臉上毫無血色。

    “血!”阿諾驚呼了一聲,說出了所有人都看到的現實,謝簡寒著臉將人重新放下,將頭擱在自己的的懷裏,胡不安看到了狀況,湊到送入身前,開始檢查外傷,在肩膀處找到了一處彈孔。

    “他中了槍,不能再走。”胡不難說完放下背包,從裏麵拿出急救用具,一把扯掉少年宮如的半邊袖子,飛快地開始止血。

    謝簡突然想起,在基地翻下鐵絲網的的一瞬間,宋濡的身體不經意間的一傾。

    要不是暈了,估計非得等到血流幹掉了,他們才會知道他中了彈。

    這丫頭是個稻草人吧,中槍了連聲疼都不會喊?

    謝簡看著胡不安給她包紮完,咬著牙將人從地上抱了起來。

    “不能再走了,會把人折騰死的。”胡不安伸手摁住他的肩膀。

    “你當初要她進山就應該想到這個後果。”

    胡不安看著謝簡的眼中含怒地盯著自己,先是有些疑惑,接著就明白了過來這是為什麽。

    他是因為宋濡動了怒。

    那邊在忙著吵架,這邊羅潘潘用胳膊肘戳了戳阿諾的脖子問他:“這附近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嗎?”

    阿諾拿一雙盯著他,不明所以。

    羅潘潘這才想起來,阿諾聽不懂中文,於是伸出手指指了指宋濡,用最簡單的英文告訴阿諾:“sheneedstogetsomerest”(她需要休息。)

    阿諾證據沒明白什麽意思,但是休息那個詞他聽得懂,,然後走過去,對著正在氣頭上的謝簡說道:“在朝前走一段路,有一個山東可以藏身,我們可以現在哪裏停一下,她需要歇息。”

    謝簡垂眸看了一眼謝宋濡,半張側臉埋進自己的防彈衣,虛弱疲憊地蹙著眉。

    “你帶路。”

    阿諾點點頭,憑著記憶帶著他們尋找那個山洞,阿諾的父親是個一聲,還在世的時候,經常帶著阿諾在這片上上采藥,這也是為什麽他會對這片上林如此熟悉的原因,哪裏有水,哪裏有藥材,哪裏有雷區,阿諾心知肚明,他帶著所有人穿過了一小段樹林,沿著山坡向上走,那個山洞正好處在半山腰上,洞穴是天然形成,雖然不深,但所想藏在樹林之中,十分隱蔽。

    將宋濡平放在地上,將她的背包當做枕頭,給她枕在頭底下。

    幾個人生了一堆火,圍著火堆吃著壓縮餅幹,四周隻能聽到咀嚼聲,而十幾歲的阿諾更是連吃都沒了力氣,直接倚著背包睡了過去。

    一天的奔襲,再加上之前的打鬥,所有人的神經與體力都已經到了極限,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

    幾個人休息了一會兒,才逐漸攢出了些精神,羅潘潘撿起一根樹枝捅了捅火堆,開口問道:“宋濡怎麽會有那個盒子的鑰匙?”

    “宋濡曾經去過薑子舌的典當行,鑰匙應該是那個時候拿到的,或許是他當時藏了起來,沒讓我們知道。”胡不安揉了揉發酸的肩膀,槍支的後座力懟得他肩膀快要散了架:“鑰匙已從送如那裏拿出來,就已經能夠證明盧晉安那孫子撒了謊,那鑰匙是宋遠之留給宋濡的,還是威廉的鑰匙,未來你講這個盒子保存的這麽隱蔽,如果在逃跑之前偷走,一定會引起注意,所以這本要是應該是在逃跑的途中被鬆原自帶走的,盧晉安之前所說,他全程都在跟宋遠之子一起,那麽拿走鑰匙、還有折紙盒子的事情,他不可能不清楚。”

    羅潘潘並沒有參與到當時的那場談話中,但是他還是明白盧晉安說了謊,於是做麽了一下又問:“那盧晉安到底是什麽人?你聽他說的話,還有一些細節,不像是現編出來的。”他又換過頭看向謝簡:“即便是真的編,簡哥你不是也能察覺出來嗎?畢竟你也是在零工程裏混過的人啊。”

    “他的確參與過零工程。”謝簡開始分析,說出了自己的推斷:“但也有可能像威廉一樣,是個整個零工程的高層人員,而至於其中逃跑的細節,當年出逃的這幾個出逃的人已經全部死光,所以無論他如何編造,我們也無法查證,但是能夠確定,他話裏關於實驗基地的細節沒有錯誤。”

    盧晉安如果沒被摔死,應該也會被包圍的武裝群亂槍打死,而盧晉安的興趣似乎並不在那隻盒子上。

    隻可惜當時還沒有來得及問,就被那三個改造體攪了局。

    “那兩張合同上的名字,我們去查一下。”胡不安想了想又問了謝簡一嘴:“那個召恩,能讓Mark查一下嗎?畢竟要是在柬埔寨的話,他的路子應該挺廣。”

    謝簡隔著火光歎了一口氣:“那也得先活著出去再說。”

    他下意識地想從口袋裏掏出煙,卻在手裏口袋裏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來,香煙早在過河的時候被河水浸濕,於被自己丟盡了草窠裏。沒有煙抽,謝簡懊惱地將頭靠在冷硬的石壁上,閉目養神。

    “今天的夜晚應給格外熱鬧了,我去值夜,你們先睡。”羅潘潘那休息的差不多了,拎著請從地上爬起來,托著腳步走向洞外,挑了一棵視野不錯的樹,三兩下翻身上樹,畢業默哀還要敏捷,接著靠在樹幹上,身體掩蓋在枝葉間,隻要他不動,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胡不安伸頭看了完了羅潘潘的上樹表演,才縮回脖子,把背包擱在地上,用手拍了兩下,與阿諾頭推著頭躺下來,抄著手席地而臥,合上了眼睛。

    山洞外一片漆黑,山脈與樹木的輪廓稀疏可見,外麵偶爾傳來不知名的鳥叫聲與野獸的詭異的嗚咽,在沒有人聲的野外裏,十分清晰。

    謝簡毫無睡意,坐在地上,心事重重地愛玩這靴子裏的那把小刀,這把小刀從自己成為雇傭軍的時候就一直帶在身邊,關鍵時刻搞著它救了自己不少次,這把刀還是當年雇傭兵團的波切送給自己的。

    而二十年後自己也用他送自己的刀,送他上了路。

    那天胡不安對宋濡說的,就是這件事吧,人誰看來,這都是一件失足少年背信棄義,謀害自己再造恩人的故事,然後崽子啊自己身後可上司和大字:狼子野心

    剛想到這裏,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謝簡身形一頓,轉頭看去,宋濡的身子縮了縮,原本合上的眼皮輕輕掀開一條縫。

    他心神一動,將小刀重新插回靴子裏,手掌撐在她的頸側,微微伏低身體,壓著聲音問她:“醒了?”

    搖了搖頭,接著臉皺成了一團,突然問了一句:“我還活著麽?”

    “嗯。”謝簡伸手撥走沾在她唇角的幾縷頭發:“你中彈這事兒再多藏半個小時,一定就能駕鶴西去。”

    “我沒死”宋濡的腦袋反映了了半天,又加上了一句:“為什麽天還不亮?”

    你沒死跟天沒亮有什麽直接聯係麽?

    跟喪失理智的人講不了道理,謝簡沒有接著她的話茬再說下去,調整了一下她的身體,盡量不讓她壓到傷口,而宋濡渾渾噩噩當中,突然伸出胳膊,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因為失血泛著冷,不知道是因為熱還是疼,掌心一片潮濕的冷汗。

    “我冷。”宋濡的聲音無力的像是一縷風:“肩膀很疼。”

    謝簡攤手摸向她的額間,一片滾燙,謝簡眉間紋路漸深,俯下身體,盡量輕柔地將地阿金從地上抬起來,卻還是牽扯到了她的傷口。

    宋濡像是小動物般嗚咽了一下,又沒了動靜,謝簡左手攬住她的肩膀,右手環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將她帶進了自己的懷裏,支起一條腿撐住她的背,讓送入更加穩妥地靠在自己的懷裏。

    原本陷入沉寂的宋濡肩膀突然抽動了一下,接著斷斷續續的氣聲開始從謝簡的胸口傳來。

    怎麽了?怎麽了這是?

    謝簡垂頭看向宋濡,子彈從頭皮擦過去都沒讓他緊張,邀請您下卻被宋濡的舉動搞得心亂,他是看她冷於是將她放自己懷裏捂一會兒,還沒開始捂,人怎麽就哭上了?

    “你別哭,有事兒說事兒。”謝簡被她搞得手足無措,隻能一隻手托住她,另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

    這怎麽哭還帶閉著眼睛不睜開的?

    謝簡看著宋濡的模樣,簡直要瘋,宋濡這是燒糊塗了,估計連自己在幹什麽都不清楚。

    宋濡高燒之下聲音發啞,雖然不出聲但是眼淚流得很凶,還帶著濃重的鼻音,她被謝簡抬著下巴好像很不舒服,於是頭一歪掙脫開那隻手,人頭抵在了謝簡的胸膛,聲線裏帶著委屈,悶著頭嘟囔著:“我錯了,是我錯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