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伊人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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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永生錄》其書可練,架不住雲大公爺其人翻臉比翻書快得多,問過他那據說行蹤飄忽的師父之後,又說找不到替她護法的同祖師兄,又不許她去取留在青城王府的趙小藍,各種推脫磨嘰,練功計劃便是延遲複擱淺,小十天過去,也沒能付諸實踐。

    趙明月朝嘴裏丟了顆開心果,怎麽琢磨也開心不起來。忽覺裙角微動,低頭瞅見巴巴望著她的小浣熊,一麵捏了顆核桃逗著,一麵點著它的小腦袋道:“雲飽飽你說,你家男主人是不欠揍,答應過我的事兒,還這麽不幹脆!”

    小浣熊嗷嗷一聲,黑眼珠兒死盯著它家女主人來回亂晃的纖指,意思很明顯:女主人你給吃的這麽不幹脆,比男主人更欠揍!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趙明月噗嗤一笑,將核桃丟進它張得大開的嘴巴裏,又撕了塊兒蜜汁肉脯遞過去。“要是每個人都跟你似的沒心沒肺,成天就是吃喝拉撒睡的,這人世間可就更加簡單美好了。”

    喂完了飽飽,趙明月拿濕帕子擦淨手,喚人帶了小家夥到後院去耍,省得它待會兒上躥下跳的弄髒了錦華坊的衣料。

    沒錯,趙明月現在駐足的衣料鋪子,名為錦華,正是那位不知低調為何物的錦大侯爺公開送給金鑲玉魁首露華濃的舞衣專賣店,號稱金彤最大,聲名最盛,招惹大姑娘小媳婦兒最多。

    明明是一家舞衣鋪子,偏偏吸引來眾多良家婦女,也不曉得是因為這店裏的衣料真那麽稀罕美麗,還是錦大侯爺更加珍貴迷人呢?

    露大花魁且參觀衣料且興味暗思揣,看完了一樓舉步邁上二樓,冷不丁便從身後傳來輕喚:“嬌娃兒,是你嗎?”

    酥綿的嬌音獨特而熟悉,趙明月下意識回首,樓梯口的姑娘正婷婷靜立,對她淺淺笑望。

    纖纖,你怎麽在這裏?”

    趙明月幾步搶到那天然冷質的姑娘麵前,心頭卻情不自禁地泛起絲絲暖意。“遊醫到此麽?”

    聽說你在金鑽,特意來看看你,順便給一個人治病。”

    索綽仍是淡笑,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寒平緩,仿佛她跟眼前這位頗為投契的段家大小姐隻是小幾個月未見,並不曾差點生死相隔。

    趙明月覺得這樣好得很。最近她見了不少故人,一個兩個嚎得跟奔喪似的,妥妥地折著她的壽。這會兒來了個悲輕歡淡又知冷知熱的,正合她意。

    於是趁著索大小姐還隻是微微紅了眼眶,趕緊捉住她顫動的手道:“這裏人多,我們換個清靜地兒說話吧。”

    索綽不置可否地挑眉:“心裏清靜,什麽地兒都無妨。”

    --

    兩人到底是換了個地方,金鑽頂熱鬧的戲法場四樓雅間,三層的休息區隔開二層的表演區,鬧中取靜,透著俗世的安寧,還不容易教某些隻手遮天人士攪擾。

    索綽啜了幾口洛神茶,蔥指輕敲桌麵,喚回狀似專心看表演的段家大小姐的神思。“嬌娃兒,你不好奇我千萬裏跋涉至此,是給什麽人看病麽?”

    趙明月從善如流地點頭:“是啊,應該好奇的。索大小姐雖說外冷內熱菩薩心腸,對於砸重金求醫問藥的病人卻多有不屑,更別提還要跋山涉水了。這位病人能得你如此另眼,當是三生有幸了。”

    有幸你妹!”

    柔滑玉掌猛不丁地跟她的額頭來了個親密接觸,趙明月還沒出聲抗議,又迎上索大小姐更加不滿的眼神:“段玉珣,你這死裏逃生過一回,避重就輕的本事越發大了!”

    趙明月按住她有再揚起架勢的手掌,嘿嘿笑:“全賴索大菩薩的滅妖嬈,我才得以躲過一劫呐。”

    索綽白她一眼:“你還是謝你自己吧。先頭你送來的那些蟾酥助我製成了那藥,我倒沒想著教你第一個用去了。”

    說話間已從隨身的小藥箱裏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她:“那藥毒性大,最好再用些調理的,免得落下遺症。”

    見趙明月接過瓶子打開細嗅,倏地莞爾:“怎麽樣?是不是同你家藍太子配製的氣味兒一樣?”

    氣味一樣,心意不一樣。”

    趙明月將瓶兒收好,抬臉望向索綽不乏打趣的星眸。“我們索大小姐不是一向隻關心治病跟製毒麽?如今怎麽也八卦起來了?亦或是受人之托,來做說客的?”

    藍煦翥翾太子雖然毒仙之名在外,真正見識過的人卻是少之又少。至於“她家的”這茬,那就更加鮮為人知,估摸著便是…

    欠了人家人情,不得已而為之。”

    索綽勾唇,一臉無奈地攤攤手道:“祐淩不在了,荀釁大仇得報,又蒙兆淩殿下不棄。如今他也沒叫我上刀山下油鍋的,隻是帶些尋常草藥過來,順便陪你解解悶,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幽靈色狼真變成幽靈了?

    趙明月小有訝異,不過璨眸兒一轉,迅速變為“你跟荀釁果然有一腿”的興致昂然。

    索綽麵上的笑意更盛,大方默認。旋即正正身形道:“嬌娃兒,你打算什麽時候跟兆淩殿下和好?”

    簡單直接的詢問,段家嬌娃很有些無辜地眨巴著大眼:“我跟他什麽時候不好了?”

    別跟我來這一套啊,”索綽不買賬地戳戳她的額,“放不下就趕緊撿起來,省得彼此折磨,耗費時間。”

    喲,纖纖這是怕忙著還人情,耽誤了跟自家情郎遊山玩水呢。”

    知道就好。荀釁好不容易湊了空陪我出來,我可不想把寶貴的光陰全交代在你們倆這裏。”

    那也沒辦法,我暫時還不想跟青雋怎麽樣。索大小姐非得等到功成才身退,勢必要著急了。”

    趙明月老神在在地跟索綽胡諢了幾個來回,終究不願違背心中所念,斂了斂飛翹的長睫,問道:“他的傷勢如何了?”

    不知道。”

    索綽答得很幹脆,趙明月有些困惑地看過去,隻見到她滿眼無奈。“那位病人有錢任性,堅持‘守身為玉’。不到萬不得已,一個女人都不見,我這位女大夫也不例外。就連前幾日好不容易帶過來的田七,也是經了渾將軍的手拿過去的。”

    那你幹嘛不直接把解藥配好了帶過來…”

    知曉他用上了藥,趙明月下意識舒了口氣,望著好友真誠道:“纖纖,多謝你了。”

    索綽可是將她那憂心四溢的小呢喃聽得真真兒的,這會兒一徑兒謔笑著,不客氣地點頭道:“謝是一定要的。來點實際的,還必須夠分量!”

    沒問題,”趙明月腦海中泛起在錦華坊時索大美人頻頻飄向衣料櫃的眼神,相當有譜地豎起兩根玉指。“兩套舞衣,勾得你家情郎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