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兩點多，這個城市裏的人都已經入睡，外麵除了街上的霓虹燈還在閃爍，再無其他。

    這是丁書北第二次來到這家醫院樓下，熟門熟路，就連心情也和上次是一樣的。

    他有一個朋友的表妹在這家醫院上班，知道他和嚴清禾曾是男女朋友，就把嚴清禾暈倒的事告訴了他。

    說好了不來的，卻從十點鍾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根本無法入睡。

    然後，鬼迷心竅一般，起床穿了衣服，開車出門，來到這裏。

    也不是想要看看她，隻覺得在一個離她近一些的地方，心裏的痛就會好受一些。

    扔在副駕駛座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一車廂的死寂，也驚醒了丁書北，拉回他遠走的神思。

    是寧岄。

    “阿北，你去哪裏了？”

    寧岄應該是一覺睡醒，發現他不見了才打電話來的，話語之中帶著初醒時的朦朧和茫然。

    丁書北拿著手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心口處像是破著一個洞，冷風又凶又猛地灌進來。

    “阿北？你在聽電話嗎？”聽不到他回答，寧岄顯然開始著急擔心，“你在哪裏？是公司臨時有什麽事，你去處理嗎？”

    你看，她總是這麽乖巧安靜，善解人意，哪怕你在深夜兩點突然消息，她也會幫你找好借口。

    丁書北喉頭微微有些發澀，嗓音帶著些許的沙啞，回答說：“你先睡吧，我馬上就回來了。”

    “好，那你路上開車慢點，不要急，我一個人會好好睡覺的。”

    “嗯。”

    掛了電話，車廂恢複安靜，手心因為多了一個手機，竟然無端生出一種滿足的感覺。

    而在家裏的寧岄，看著那一地的月光，心也跟月光一樣冰涼。

    丁書北，你是去找她了嗎？

    可那天你不是親眼看到過了嗎，離開了你，她過得很好很幸福。

    那麽我呢？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一個替代品嗎？

    如果隻是替代品，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呢？為什麽要讓我覺得……你偶爾也是需要我的呢？

    月光太清冷，窗戶又恰好沒光，冷冰冰的夜風灌進來，凍得寧岄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她抬手環抱住自己，搓了搓自己的雙臂，想要一次來取暖，可似乎……並沒有起到很大的作用，心裏反而更冷了。

    ……

    丁書北接完電話原本是真的準備馬上就回家的，盡管心裏想著的念著的都是醫院裏的那個人，但現在真實在身邊的，是寧岄。

    對於寧岄，他有一千個一萬個抱歉，因為知道自己給不了愛情，所以隻能努力讓自己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

    然，就在他準備啟動車子的時候，忽然看到秦宴之從醫院裏走了出來。

    他拿著手機貼在耳邊，應該是怕吵到嚴清禾才出來接的電話。

    也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是誰，秦宴之電話接著接著忽然就暴躁地把手機砸在了地上，把他身邊的那個黑衣保鏢都嚇了一大跳。

    而秦宴之這時，一轉頭恰好看到了車裏的丁書北，目光倏然變得幽深駭人。

    好吧，既然都看到了，丁書北也就隻好下車。

    “秦總……”他客氣地打招呼，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悲傷，笑著問：“怎麽這麽晚還在外麵？”

    “這句話不是應該我來問丁總嗎？”秦宴之麵無表情，周遭的殺氣卻已經壓都壓不住。

    丁書北知道他肯定是討厭自己的，不過隻要自己安分守己，他還不至於對自己痛下殺手。

    “既然秦總不想看到我，那我就先離開了。”

    秦宴之壓根不想跟他多說話，可轉念又想到他跟嚴清禾從小一起長大，或許十一年前的事，他知道一二。

    “等等——”

    “秦總還有什麽吩咐？”

    “十一年前，她有沒有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