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7、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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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台豆漿機是很普遍的一個牌子,機身上有醒目的品牌標識字樣。

    吸引肖然的當然不是這些標識字跡,而是在豆漿機的底部,那一行米粒大小的字跡:工行贈品。顏色還和機身的顏色差不多,不仔細看的話基本發現不了。

    肖然拿起豆漿機,機子比較新,根據底部的那一行小字判斷,這台豆漿機有很大的可能,是杜可可不久以前到工行辦理業務時得到的贈品。

    可如果肖然記得沒錯的話,在剛才張磊整理的那一列銀行卡中,根本沒有工行的銀行卡!

    “肖哥,這豆漿機怎麽了?”禾亮踮著腳看了看那豆漿機,小聲問道。

    現在隊裏人都知道,能引起肖然關注的,裏麵十之七八可能含有深意,但是禾亮想不明白的是,一個普通豆漿機上能藏什麽東西?

    肖然將豆漿機上的那一行小字指給禾亮看,接著便徑直找到張磊問道:“磊子,杜可可的那些銀行卡裏,有沒有一張工行的卡?”

    那麽多不同的銀行卡,張磊也沒記得太清,他想了想道:“好像是沒有吧?我再看看。”

    說著,又將杜可可遺留下來的銀行卡查看了一遍,確認在杜可可的遺物中,是沒有工行的銀行卡的。

    “會不會是你們還沒查完,死者還有一張銀行卡沒和這些卡放在一起?”肖然又問道。

    張磊斷然搖頭道:“不可能,我們已經將這出租屋裏的邊邊角角都看了一遍了,遺物都在這了,而且死者的卡片、各種證件都在這一個包裏,不可能還有沒發現的銀行卡。”

    “那就有問題了,按理說她應該還有一張銀行卡的。”肖然眉頭微皺,自語說道。

    張磊聞言一愣,立刻問道:“你怎麽知道她還有一張工行的卡的?”

    肖然指了指廚房裏的那台豆漿機:“在工行辦業務送的。死者是一個獨居女性,要贈送肯定是送給她的。再說了,如果那機子是工行送給別人的,別人會拿個贈送品再來送給這樣一個經濟條件相當不錯的女生嗎?”

    “所以你懷疑死者的死和那張銀行卡有關係?也就是說這裏不是自殺現場,而是犯罪嫌疑人精心偽造出來的他殺現場?”張磊壓低聲音,麵色嚴肅問道。

    肖然微微搖頭:“現在還沒法下結論,畢竟從死者脖子上的勒痕看,是符合自主縊死特征的,而且手腕上還有明顯的試探傷。對了,你們現場勘查什麽情況?”

    “經過我們的勘查,死者家門是反鎖的,沒有被暴力開鎖的跡象,在死者的臥室裏也找到她家門的鑰匙。而且現金、手機、貴重首飾、名牌包包等值錢的物品一樣沒少,家裏也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經過紫外燈掃描之後,也沒有發現異樣的指紋、腳印等。”張磊說道。

    “嗯,我知道了。”

    肖然點了點頭,抬腳走出臥室,剛出臥室門,差點撞上正幫著抬屍體出去的幾名派出所的同誌,等死者被抬離之後,肖然才找了一個大號物證袋,將那個豆漿機裝了準備帶回去。

    回到隊裏之後,肖然提交了出警記錄之後,找到何曉麗將現場的情況還有自己的猜測做了匯報。

    何曉麗對肖然的看法很重視,但是因為現在還沒有明確的線索和證據能證明杜可可是被他殺所害,便吩咐肖然道:“你的直覺一向是很準的,我是相信你的,但我們不能因為直覺就立案。而且法醫的鑒定報告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出來,這樣的話,你就先從死者的銀行卡上入手,查一下吧。”

    “不止是銀行卡,還有死者杜可可留下的那封遺書,雖然遺書上的字跡和死者便利貼上的字跡很像,而且死者的家屬也認為那就是杜可可所寫,但我看那封遺書,和杜可可便利貼上的字跡相比,總感覺有些生硬,像是刻意模仿出來的。”肖然又補充說道。

    “如果要鑒定字跡,得送省廳。”何曉麗皺了皺眉頭道。

    “何姐你忘了,我對字跡鑒定還是有一些研究的,我雖然沒有考專業的證書,但幫著先看一下沒有問題。”肖然笑了笑道。

    何曉麗點了點頭道:“行吧,你感覺有問題就去看,不怕看出來問題,就怕看不出來問題。如果死者真是被害而亡,而我們卻沒看出來問題,那會讓我們內疚一輩子。”

    “是!”肖然嚴肅答道。

    從何曉麗辦公室離開後,肖然將查杜可可銀行卡的事,交給李放放、禾亮這對師徒,而他則去了技術中心,要來杜可可的遺書還有那些個便利貼,認真研究起來。

    筆跡鑒定一般分為四種,一是一般筆跡鑒定,二是故意改變形體的筆跡鑒定,三是攀仿筆跡鑒定,四是左手偽裝筆跡鑒定。

    肖然首先對遺書與幾張便利貼上的字間間隔、行間間隔、書寫用詞相對應的文化水平、字體大小等方麵進行了比對研究。

    不得不說,遺書上的字跡大小、書寫語氣、字體形態、行間間隔等方麵,真的與杜可可在便利貼上的字跡特點極其相似,而且杜可可的字跡很有特點,娟秀美觀,而且很有特點。

    比如杜可可在便利貼上所寫的‘的’字,完全就是一個小點下麵搭一個趴著的數字‘3’,可想而知杜可可寫字時一般書寫速度是比較快的。

    書寫速度比較快,其中就多有連筆、簡筆,而從這些連筆簡筆中,也能窺探一些杜可可的性格,可以這樣說,杜可可的字中是帶著瀟灑和自信的,充滿了那種我命由我的強勢。

    俗話說字如其人,很難想象一個能寫出這樣灑脫強勢的獨立女性,會因為夜晚的孤獨和抑鬱就自尋短見。

    而通過顯微鏡觀察之後,肖然也有了更多的發現。

    在將字體放大之後,能夠看到,杜可可便利貼上的字,書寫途中很少有停頓的地方,看似這樣的連筆字應該會寫的很快,但在顯微鏡下卻發現杜可可寫字是形快實慢。

    比如在便利貼和遺書上都有的一個‘於’字,杜可可在便利貼上寫時,看似是一筆寫出,但其實落筆到‘亅’的時候,她會在明顯地頓筆用力,然後再輕巧的收筆。

    而在遺書上的那個‘於’字,則是兩橫一豎鉤一筆下來,毫無停頓用力,筆力全程輕巧。

    如此研究下去,肖然發現遺書上的好些字,雖然與便利貼上的字外形看著一樣,但是細看下來,它們的寫法、結構、運筆、筆畫連接、轉折角度特征等差異點十分明顯!

    一個人的寫字習慣是沒法改變的,即便是模仿的多麽形似,其內的神總是存在差異的。

    看著那張言辭真切的遺書,肖然的眼眸深處湧出一股寒意,他現在確定,這封遺書就是別人仿照著杜可可的筆記偽造出來的。

    杜可可的‘自殺’,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