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闖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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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月山莊劍閣,十三劍,到了現在,六人在這裏,鬼手不知所蹤,再加劍閣裏還有一個十三郞,總也就七人了,傷心一回,歡喜一回,又醉一回,一夜之後,宿醉的幾個,悲傷已不重要,過去也不重要,隻有現在,修月山莊多少年的訓練,‘過往心,未來心,心心重要。過去事,未來事,事事無幹。眼前事,當下事,事事認真!’
鍛劍崖下這一句話,就是他們每天都努力在當下,而未來事,那是三個尊老的事,如今,這一切的事,隻在魔修言的身上,他們也隻為魔修言再戰一場。
青竹望著陽光射過酒杯裏,在酒花的扶搖裏,光波遊離,反轉間,映射回自己的臉上:
“我們四人在這裏閑居了十六年,隻為了找到當年變故,為我們十三劍,為我們一起長大。
十六年啦!
我們也不能老死在裏。”
說完抬麵前的酒杯,一口飲盡,再倒酒,壺中已經沒有酒了。搖搖晃晃的走到青竹身邊,一把搶過酒壺,再往杯裏倒酒,隻是用力的搖著,卻是隻有幾滴飄在桌上:
“當年是誰教我們喝會的酒?”
迷蹬蹬的離亂,雙手晃搖,走到魔修言身邊:
“原指望鬼手能領著我們大幹一場,可等來的還是你,怎麽還是你呢?”
隻有宜靜蘭,麵前酒杯酒不降,一臉安祥看醉人。她知道鬼手與她們四人之間的關係,她們五個人,誰也說不清楚她們之間的關係,也許他們五個人自己也不知道?三個男人,兩個女人,這種關係本就多出一人,鬼手的離去,可能就有這一個原因,宜靜蘭從來也是不願走進他們五個人的世界,就以身高來說,五個人在她的麵前,齊齊的五個頭,都矮著自己一大截,無論是誰,都是叫她大姐,而她,總是叫她們小朋友。
魔修言喝到此時,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一夜裏,四個人不斷的向他倒著酒,每一杯酒裏,有著歡樂,有著悲傷,十六年了:
“舉杯,幹了這一杯,我們就不要說以前了,以前已經成為了以前,我們找不回來,也揮不去它,這一杯酒,全是以前,所有的過往,都在裏麵了,我們把它喝了下去。
舉杯······”
“再舉杯,這一杯是我們的鍛劍崖,縱然這酒裏有著那石崖上的石頭,我們也要把它喝下去。
舉杯!”
就這樣,一杯一杯的酒,所有的憂傷與怨恨所有的一切,全在酒裏,一杯一杯的裝進了肚裏。
宜靜蘭重新掌著船,隻是這一次有了一條五桅杆的小帆船,隻是這船太過精致,更象是一條花船,而不象是一條急急趕往南郡的秘船,一條船上,五個人都橫豎的臥倒在船板上,隻有宜靜蘭一個人靜靜的看著她們,在船板上一晃晃的沉睡著。
一天裏,宜靜蘭一個人掌著船,入了金沙河,她才放心了一些,到得黃昏時,五個人才從船倉裏走出來,西望,南郡隻有幾十裏順水的水路了。五個水興奮了一夜的人,這一天裏的休息,全都精神抖擻的準備著夜裏進南郡,可到了南郡碼頭時,宜靜蘭還在沉睡,幾個人沒有叫醒宜靜蘭,五個人就摸到南郡城裏去,隻留宜靜蘭一人睡在船上。
南郡城裏王家已經人去樓空,這是五個人早就預料到的事,修月山莊的沒落,王家在這南郡城裏,時時就不得安全,哪裏還有不逃之理?
魔修言五人伏在房頂上,看著那些巡城的兵丁,前後的軍卒各自手執著一張大弓。魔修言幾人一看就知道,康寧王雖然宵了禁,可還是承續著前朝的規矩,宵禁巡夜,兵丁持弓預警,凡是在街上遇到路人,就繃拉弓弦,路人聽到弓弦的響聲,就扒伏在牆上,等著盤問,若是要跑,弓箭就先射一輪腳,若是不中,才會射上身,這些都是前朝的規矩,巡街的兵丁也不饒民,筆直的走在正街上,軍卒也有精神,全無老康寧王時那種疲態與散漫。
魔修言五人就這樣走在房頂上,一路觀察著接近康寧王府,見那些巡街的兵丁,遇上有尋醫求藥的人,派出兩人隨行,而那些屋裏還明著火燭的人家,他們也不去敲門。看著這些巡街的兵丁,魔修言心有退意,可是康寧王府就在眼前。
五個一身黑衣的人,在這夜色裏,彎彎的月光,正好照著他們的路徑,而又不易被人發現。青竹拍一拍魔修言的望肩膀,比起了手式,幾下比劃,魔修言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青竹與他一同從正門進府,而其他三人各從一個方位進府,在正大廳匯合,這是他們以往行動時的規矩,一切依著舊法而行,倒也沒有什麽不好之處,五個人同行,一切的意外一般也就能應付了,更何況,這隻是一次探查。
十六年前他們就夜探過這王府,如今再來,那也隻是一次故地重遊,魔修言與青竹,一翻身,上了王府正門旁的圍牆,才一抬頭,就是一驚,隻見院角的一根旗杆上,高高的一個刁鬥上,一個枯瘦的老頭盤會在上麵,隔著院中空曠的地方,總也有幾十丈的距離,那鬥上之人,隻是一團黑影在上麵,不是那樣的清晰。青竹哪裏去理會哪些,手一扶撐院牆,一翻身就入了院中,隱在牆角不動。
巡夜的士卒,提著燈籠從交替的位置走過來,青竹提衣一蒙麵,一個身形就象牆一樣隱在牆角,幾個士卒從一旁走過,全然不知。士卒一過青竹就著牆角那旗杆悄悄的移了過去,望著青竹那一塊布一樣的人影,魔修言又想起師父來,當年他能知道羅漠與自己將要出事,雖未能及時趕到,可這事前,他必是有信,可他為什麽不傳信預警?
青竹行不了幾步,魔修言也發現不了他的蹤跡,極目凝神,一聲喝斥就傳來,“大膽!。”
這一聲才傳來,青竹在那旗杆的中間,就與那老頭動起了手來,隱身的衣服在動手間,不時就現出他的身形,隻是一息間,青竹節節後退,隻是閃躲,沒有一點可以還手的痕跡。
魔修言才要下去援助青竹,青一聲口哨就傳來。聽到青竹傳哨撤退的聲音,魔修言不忍離去,還是呆在牆上不動。幾個回合,青竹隱身衣一收,每一起落,急退閃讓,全無還的之力。魔修言飛身上了大六樓頂,雙手瓦頂一收,一疊青瓦就收在手中,取一瓦在右手,向著那與青竹交手的老頭就砸了過去,’嘭‘一聲響,青竹再退一步,後麵向個巡卒就一陣呐喊,叫嚷著‘抓剌客’圍上青竹。
青竹魚一樣分開兩支長矛,才要起身,後麵那老頭翻手一抄一塊正飛向他的屋瓦,反手回擊向又快到他身前的一塊瓦,起步就追向青竹而去,青竹就這一間歇,一回手一團白霧就向那老頭揮去,老頭隻當是迷煙一類的暗器,雙手身前一個急還盤磨,一個勁盾護在身前,退一步,退到丈餘外,腳才點地,就發現上了青竹的當,那隻是一般的石灰粉,再一挺身,又追向青竹。
魔修言一連七八塊青瓦拋下屋去,打翻幾個巡衛,可麵對那清瘦的老頭,卻是沒有半點收效。而四麵八方湧來的巡丁巡役越來越多。魔修言一人在屋頂,一收揮收著屋頂的青瓦片,一手揮動,不止是要打向那些正往房上來的護衛,還要注意著青竹不要被那老頭纏得太緊,多分一些那老頭的精力,好讓青竹及時得脫,可是青竹幾息間就被幾十人圍住,要想衝出,那隻有踏在人頭頂上,才能逃出。
“暗器!”
魔修言站在屋頂一聲大吼,驚得院中所有的人都是一回頭,隻有那老頭渾然不在意,他已經遭受了幾次暗器的偷襲,對於魔修言與青竹的暗器早就在再意了,雖是一手不斷的格擋著魔修言的瓦片,一隻手卻是直直的伸向青竹,青竹奮力前奔,“石頭!”一聲高喊,就在奔行的青竹口中喊出,一手欲要回擊追向他的老頭。
魔修言不斷的移動步伐,腳下的屋瓦早被他全揭完了,隻有向著屋簷邊,才有更多的瓦,雙手揮動,幾十片瓦同時揮向院中,而飛身上了屋頂的向個人,他全不去理會,隻要青竹一擺脫那老頭的糾纏,他逃出這個陷井,自己從這房上再逃,兩人都能容易一些。
魔修言才想到這裏,隻見湧道裏又衝出一斷的人來,每一個人都是舉著長長的網杆,每一根長杆子上,一個閃著亮光的鋼網,高高的掛在上麵,一見到這些網杆,魔修言就想起布尹縣,當日裏他們用來捉拿自己的銅網陣,就是出自修月山莊,而眼前這些網杆,更是修月山莊武庫裏的常備。
修月山莊,兩件能讓四十五家族依附的兩個原因,這四十五家當年就是羅浮羅與家父手下的嘍羅,另一樣,就是藍田玉那層出不窮的武器,無論是捉拿人,還是攻擊的武器,那都是天下一絕。可眼前,這種長杆上懸著兜網的捉人杆子,就是出自藍田玉之手,隻要距離足夠,一杆揮下,那丈餘寬的鋼網散開,就象旱地捉魚一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