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屋上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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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一縱越,不去理會後麵的追加兵,而剛衝出王府的一眾護衛與那中了一青瓦的老叟,聽到府內人喧沸,不知府內發生了什麽?而剛追出的三個老頭,則是反身就回王府去,每一起落,全都是踩踏在那些軍卒的肩膀上。
“武衛鎮殿將軍到。”
一陣報號聲又響起來,“回府去,這裏交給將軍了。”
頭上一個大鼓包,一說話就裂嘴的疼,這一句說完,一張老嘴不由又是左右扭扭幾下,這才一轉身,狠狠看了魔修言一眼,這才轉身急入王府去。青竹與魔修言身後壓力一減,奮力前衝,可是前麵成排的長矛,牆一樣的推來,青竹雙手一挽,一抱粗長矛合在腰間,腰身一扭,幾哩嘩啦的折斷聲,士卒們的驚呼聲,雙足一用力,奮起丈餘高,那些折斷的矛頭向著前麵,雨一樣的潑撒出去。也正這時,街邊牆角的箭矢,同時向青竹射了過去。
聽著那風一樣的箭鳴聲,青竹急急翻身滾入那些士卒的人群裏,魔修言向著青竹身後一掌揮去,一陣勁風,青竹也滾入士卒中間,可還是遲了一步,小腿上已中兩箭,隨手一劍,把那兩支箭杆劈去,再抬起頭,前方的士卒畏懼青竹的勇武,隻是把長矛抬得更直了一些,畢竟他們隻是一般巡街的勇卒,戰力比他們強的士卒馬上就到,剛才他一陣的矛頭,就剌翻了幾個,那些慘死叫聲還在他們的身後,陣列也還未聚合。
魔修言在青竹身後,看著潮湧一樣的兵卒,一個街邊,全是弓箭手,自己與青竹已是落入他們網中的困獸,隻待那鎮殿將軍的到來,一舉將自己與青竹拿下。
“讓出路來!讓開!”
一陣大聲的喊話,呼籲著前方的巡卒們讓開,好讓這鎮殿將軍的到來。
還有幾米,青竹與魔修言就能衝到十字街口,到了那裏,左轉,就能入香沐坊,到了好裏,街巷錯落,自己與青竹或有一線生機。雙手在身前一個扭合,斜著青竹的身旁,雙掌就推了出去。
一道勁風前方開路,魔修言一閃身,一手扶住青竹“我敢是跑不遠了,你前走,我為你開路。”
青竹一句話傳來,魔修言的身體就是不由自主的一抖,這句話裏的暖流,象電流一樣,瞬間就擊入自己的心房:
“死也再一起,當年,我就是一個該死之人,幸得身後有一條金沙河,讓我與你們再戰一場。”
這兩句話間,魔修言推出的一掌,在前方推翻幾個軍卒,那些後仰著倒去的甲士,向空吐射著鮮血,紛紛倒去。魔修言用力一抓青竹的手肘,向著那一道,在自己的打擊下,本就要讓開的人胡同衝了進去。
稍有散開的那些士卒,見二人亡命前衝,不由又是持矛揮刀,一齊向魔修言與青竹夾擊過來。
王府裏的火光更亮了一起,衝天的煙霧與這府前的火把相映生輝,一個個壯漢勇衛的呼喊聲更大了,凡是有職權可以進王府的兵丁,全都往王府裏衝,而那些無權進入王府的兵頭小校,則是在府門前形成兩道人牆,拱衛著王府,這王府原就是四王更替過的王府,最盛世時,曾是一州半的中心,三十餘郡,近百的縣府,全以此為中心,何時曾遭遇過這樣的變故,城衛與巡卒們,更是從未遇見過這等事故。
刀矛甲盔的一陣撞擊聲,兩道人牆一下就在魔修言與青竹麵前讓了出來,距著十餘丈,那騎在馬上的鎮殿將軍,終於出現在二的人眼前。一身的青烏戰甲,從頭到腳,全包在鐵塊鐵片裏,兩肩的飛剌羽,象兩道向天的兩排利劍,獅口包肩的吞口獸,讓雙肩顯得寬大無比,一條束腰紅布餘著兩條飄帶,正胸處一個虎形護心,大大的巨口,四顆巨牙,全都鎦著黃金。斜腰間一把丈餘長的烈焰刀,時時欲往上撩。
魔修言在些時也見到十字街口處的那些青磚牆,右手往青竹的手肘上一用力“走。”向著左邊的香沐坊就提丟了過去,雙足一發力,向著那將軍就衝了過去,青竹與魔修言幾乎是同一時間動了起來,隻是魔修言是向著正前方而去。而那將軍雙足一夾馬腹,本就奔跑著的戰馬,一個躍蹄,也是加速向著魔修言而來。
一個街上的兵卒,一見這種陣式,紛紛後退,唯恐遲了些,被將軍揮動的長刀給一劈兩半,所有的弓箭手在此時也放下了他們的長弓,他們恐怕是誤傷了將軍,那他們的罪過可就大了。人牆一樣閃退的兵卒,一下就把一個十字街口讓了出來,而青竹象一個人彈一樣,落在外圍的那些軍卒頭上,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是眼前一花,一條人影又不見了,或有幾個人,隻是感覺到肩頭一重,又複輕了去。
奔行中的魔修言,望著青竹一個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短劍一抽,加速的向著那將軍奔去。這一瞬間,一切象是安靜了,街上所有的人都沒有叫出一聲,隻有那些一閃一閃的火把,呼吸著,跳躍著,一種歡樂的一呼一閃的湧動聲,馬蹄踏在石板上,那種清脆與有節奏的噠噠聲,四下散開,踏碎著青石板,更踏碎著那些士卒因未能捉住兩個匪徒的自尊心,同時也燃燒起他們寄托在將軍身上未了的心願。
一雙雙眼睛直視著這相向狂奔的二人,兩人手中,一個是丈餘長的巨刃,一個是二尺還不到,隻有一尺三寸的小寶劍。一個在地上前衝,一個坐在高頭大馬上欲揮起長刀。火光明亮,那將軍微微扭著身形,好看清楚正向他前衝的魔修言,魔修言則是一切無視,眼睛隻是望著那一雙微微斜向他的眼睛,他不去理會那奔馬欲踏翻他的雄心,隻是一個起步,就飛出丈餘,時時留著一半的氣力,好揮出手中一劍。
天在這時,一聲女子的高聲喝喊:
“快隨著青竹一起去,我來斷後。”
魔修言身在半空中,隻見屋脊上,宜靜蘭象風一樣的飛來,手中拿著一條銅管,青紗蒙著她的麵,一頭的長發在身後飄舞著,裙裾與青絲一順的飄著,足尖點在屋脊上,一個起落,就越過一間樓頂,她那象風鈴一樣的聲音,從高而下,在這一瞬間的靜寂裏,象是穿越萬裏而來的喜訊,還帶著一些風信子的清香與花襲,魔修言一下就有了一些迷惘,宜靜蘭是唯一出過任務的女子。
當年她第一次出任務時,羅漠騙她,說那對手一家,全是奸淫好色之徒,動手時最好是利落幹脆,如若被他家捉住,最後是自刎了事,不然,那下場可想也知,等我們來救你,那應是不及,特別是說到那不及時,更是眉毛上揚,一手舉,五指張開抓動。宜靜蘭果然是聽了羅漠的話,一動手時,手中兩支銅管裏萬餘枚的牛毛飛針,幾息間就全部甩了出去,最後那家人還有三四個男丁時,拔出劍來,一息就把他們全都斬盡,而自己與羅漠,劍還未出鞘,她就回到羅漠的身旁,看也不去看一眼那些人。
弓箭手們見屋上的是一女子,本來抬起的弓箭又放了下來,全都隻是眼望著她能下來就好了,先時受的憋氣,但願得這一次能有一個機會可泄。除了那將軍外,其餘所有的眼光,幾乎全都到了宜靜蘭的身上,她高大的身影,奔行在屋脊上,那種輕靈與快捷,就象是他們的心也隨著一同在下踏到下一步一樣,紅色的緊緊的包裹著雙腿的起落實,在那飛入空中的那一瞬間,一腿前,一腿後,而所有的裙綢,全都舞蹈著隨著身後而行,兩條幽光閃閃的銅管,一起一落,猶如兩個相隨的精靈在劃著圈子。隻是蒙著麵,多少有著一些未得見真麵目的失望著。
“鐺。”
一聲巨響,那巨大的長刀一刀就劈在了石板上,兩米來長的一塊青石板,在眼睛裏飛揚起來,碎開,四射,火星在一現間逝去。
魔修言釘子一樣釘在青石板上,轉身,讓過自上而下的一刀,橫著腰間,就向那將軍劃去,氣運一周身,所有的衣服鼓動而起,防著那些碎了的青石,那一把巨大的長刀,輕如順水的一葉小舟,一個回旋,從那些碎石凹處就抽了回來,一個回撩,有魔修言半個身體長的刀口,就卷了過來。
就這一刀,魔修言已知這將軍真有本事,他先時揮劈好一刀,其實隻是一問,那一斬之間,其實隻是在試,在探查自己要往哪一個方向躲閃,而真正殺手,卻是這一回手刀,這才是他刀法裏的精妙處,他是把內勁用在刀刃上,讓內勁去擊打那石板,造成若大的威勢,在形與勢力上就壓住自己,同時也是逼得自己動起來,而他早有準備,更加迅速的一刀,卻早早就等在自己欲避讓的地方,無論自己逃向哪一個方向,全都籠罩在他那一刀之威勢範圍內,讓自己就象一隻在蒼蠅拍下飛舞的小蒼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