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心中有個想法，凶手第一次進入現場時，或許是為了在開門那一刻，看清室內的情況。確定那些女孩沒有和馮金龍等人待在一起，第二次進入現場時，凶手才選擇了開槍。

    不過這個猜測，還需要其他證據來支撐。

    她想，這時候和邢深一起去買咖啡，回去以後，沈清和宋璟行那邊應該會找到新的線索。

    拉著邢深的手，林語又失神往前邁了幾步：“我來的時候，他們選擇繞了路，凶手有可能是從其他路線逃跑的。”

    邢深也不了解這起案子的情況，隻能一邊走，一邊失笑凝視林語的手，慢慢收緊了五指，和她一起觀察附近的環境。

    等林語回神時，她依舊沒有注意到，她的手始終緊扣著邢深的手掌，正帶領著他查看附近的情況，隻是慢慢察覺到他臉上的笑，神色惑人，像是開心極了的樣子，豐神俊逸的喜上眉梢。

    “那個。”她頗為好奇地問，“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好像，剛才沒有注意到邢深的組員有隨行……

    邢深站定，低頭微笑：“匯報的工作，我交給了秦釗去處理，之後就趕來找你了。”

    “哦，那你上午就到了？”林語忍不住想，“沈清那邊的消息，是素素告訴他的吧？”

    “嗯。”

    “真好。”林語由衷笑了，臉上神采飛揚，“我以為素素不會主動和他聯係。現在這樣，其實也不錯。”

    什麽不錯？

    因為擔心她，趙素素才給沈清發了短信。

    她就沒有想過，他這次來找她，也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全？

    “臥底任務，以後不要再接了。”邢深緊握著她的手，離開了小巷，走向馬路對麵，“類似的誘拐犯，多數伴有性侵行為。你單獨對付他們，會有危險。”

    林語點頭，非常認可邢深的說法。

    如果不是秦蓉讓她來，滸市警方又沒有合適的臥底人選，她可真不想執行這樣的任務。

    不過……

    “失蹤女孩都順利找到了，這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偏頭，與邢深對視，林語揚了揚唇角，臉上的表情十分輕鬆，“隻要她們身體健康，後期再加以正確的心理輔導。我想，她們還是能夠重新融入這個社會，開始她們的新生活的。”

    ——

    回到案發現場時，基本的勘查工作已經結束，發現的疑點有兩個。

    第一個疑點，是之前林語就注意到的外賣情況。

    兩份外賣的菜品是一樣的，卻並非出自同一家餐飲店。現場送達的外賣，雖然也有外賣包裝，但口袋裏並沒有放置外賣單。馮金龍等人也沒有注意到這個情況，從現場的情況來看，他們已經打開了餐盒，還吃了不少。

    第二個疑點，是沈清在進行初步屍檢時，發現倒在廚房前張玉明的屍體被移動過。

    將他的屍體翻開，正麵朝上。

    沈清伸手，揭開了張玉明上身的黑色T恤，露出了屍身上用刀刻下的數字刻痕。

    看到這個情況，林語和邢深都驚住了。

    沒想到，在張玉明身上發現的數字刻痕，竟然是一組數字密碼——

    2562

    9957

    7233

    4340

    林語一怔，抱著手臂看向邢深，心口撲通撲通直跳。

    這是……為什麽這組數字密碼會出現在這裏？

    是單純的巧合，還是她想多了？

    來到屍體旁，她迅速蹲下，仔細觀察數字刻痕周圍的血跡：“出血量極少，傷口附近的血液，應該是被擦拭過了。”

    沈清點頭，進入辦案狀態後，他臉上的神情也格外認真。

    伸手指了指傷口附近情況，他篤定說著：“刀尖很鋒利，像是一把新刀。下手時，凶手沒有猶豫，但刺得並不深，傷口隻是到達了皮下組織。不過這些刻痕，是在張玉明死後才刻下的，那麽地板上的血跡，應該也有被清除過的跡象。”

    將目光轉向一旁，林語猜到沈清在懷疑什麽。

    有了這條線索，也給予了她全新的調查方向，更讓她清楚意識到，凶手在現場逗留的時間，遠比她想象中更長。

    那麽，之前被關在主臥裏的女孩們，應該會聽到一些動靜……

    她起身，連忙問宋璟行：“那些女孩怎麽說的？她們有沒有提到，現場曾經有古怪的聲音，或是有其他的情況發生？”

    女孩們被送入醫院檢查後，是被分開進行詢問的，但了解到的情況並不是很多。

    宋璟行站在門口，簡單提了兩句：“她們聽到馮金龍等人在討論今天要到的新貨，也提到在你們到達之前，外麵的房門被打開了兩次。第二次開門時，馮金龍等人很不耐煩。然後，客廳裏響起了類似按動訂書機的聲響，之後便傳來了倒地聲……”

    他也望向了張玉明的屍體，暗暗猜想屍身上的數字含義。

    類似訂書機的聲響，通過合理推斷，應該是點22式手槍在加裝消聲器後，扣動扳機時發出的聲音。

    靜默片刻，他又望向林語緊張的眼眸，皺眉補充：“她們還提到，有人走到了房門門口，但並沒有打開房門。之後那道腳步聲就離開了現場，外麵傳來了關門聲。”

    雖然這些線索與她的設想都是一致的，但林語還是不免疑惑：“確定嗎？那些女孩會不會因為太緊張，記錯了什麽？”

    “稍後你可以對她們進行第二次詢問。”宋璟行揣著手，臉上神情未變，注意力也很快轉向張玉明的屍體，忍不住問，“那些數字是什麽意思？”

    林語偏眸，邁步室外：“不知道。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她現在還不能確定，這組數字密碼的組合方式，是否與她猜測一致。

    如果是，那情況就麻煩了。

    凶手可能不是衝馮金龍等人來的，而是衝她來的……

    回頭一掃，林語便注意到之前擺放在客廳茶幾上的手機，已經被取證人員收走。

    她想了想，又對宋璟行說：“我想查一下他們的手機，外賣這件事，不可能是巧合。說不定馮金龍等人的通訊已經被人竊聽，周圍還有偽基站一類的設備。”（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