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鵬從前方副駕駛座，扭頭回答：“農貿市場的人都叫她娟姐，暫時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不難推測，娟姐也是某起性侵案件的直接受害者。

    但分析劉晴等人的年齡，林語總覺得這個娟姐和其他人不一樣，對於嚴博文而言，娟姐和他的感情應該更加深厚。

    仰頭，林語將心中想法說給宋璟行和秦釗：“其他女性犯罪同夥在被嚴博文、黑子營救時都是未成年，娟姐卻不是。我想，她對嚴博文來說特殊的。”

    宋璟行沒有說話，視野停頓在林語眼眸片刻，轉身就走了。

    看著秦釗一臉茫然的表情，她這才意識到宋璟行並不認同她的說法，隻是礙於秦釗在場，不好把話說得太難聽。

    林語利落下車，追著宋璟行的腳步離開：“話不直說，可不像是你的性格。”

    市場附近，人來人往，聲音喧鬧，還有不少農貿品的氣味混雜在一起，充斥鼻息。

    直到走到下一個巷口，宋璟行回頭發現秦釗沒有跟來，依舊留在警車旁翻閱季鵬他們找到的新線索，他才停下腳步，簡單和林語交流幾句：“你認為嚴博文會對誰產生真的情感？”

    “至少他勸過楊柳不要接近徐正。”

    “但他後來還是同意了。”宋璟行低頭，清冽的眸光落在林語臉上，“一時的慈悲，不代表他是個好人。”

    “我知道。”她甚至知道宋璟行想提醒她什麽。

    不過對於這件事，林語還是保留自己的觀點。

    雙手揣在兜內，她時刻不停地觀察周圍環境：“我還知道他不是真的對我有好感，衝我來，隻是因為我是秦蓉最在意的研究對象。”

    “一碼歸一碼。”宋璟行再次提醒，“我隻是認為他不在意他的犯罪同夥，但他在意你的安全。就像我相信你有能力對付舒曼，也有能力從那間密室……”

    “哦不。”林語打斷他的猜測，“我的確有能力逮捕舒曼，但那間密室，我是真的沒有能力爬出去。”

    她反複重申自己隻是一個警察，而非女超人，但宋璟行的表現實在讓她意外。

    “看來‘棉花糖’的女主人從國外回來以後，宋副隊的情緒高漲啊。”林語忍不住打趣，視野勾勒宋璟行一層不變的臉，揚起了嘴角，“言歸正傳吧。你信我，這個娟姐對嚴博文來說真的很特殊，我想我們找對人了。”

    “你還記得她？”

    林語搖頭。

    回想照片上中年女子的樣貌，她依舊找不回絲毫印象。

    意識模糊時，她曾忽略時間、忽略危險，隻記得嚴博文幫她做心肺複蘇那一刻，她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氣味和樹林中彌漫的潮濕泥土氣息。

    而另一種氣味更加複雜，是在娟姐出現後她聞到的。

    盡管很短暫，但此刻身處農貿市場的環境，周圍傳來的氣味勾起了林語的記憶。

    她皺眉思索，把分析過程告訴宋璟行：“如果記憶沒出錯，她應該是在類似的環境下工作。”再看宋璟行思索的表情，林語問：“我們的人還在附近盤查？”

    “嗯。”他點頭，掏出了對講機，“嚴博文如果還在附近，對我們是件好事。如果不在，娟姐是一個人，才會有大麻煩。”

    是啊，舒曼臨死前曾暗示嚴博文還有下一步計劃。

    駱紅霞沒有什麽行動力，估計隻能誤導警方的調查方向。

    剩下未被逮捕的嫌犯中，嚴博文和黑子再次參與犯案的幾率很大，前提是他們在近期內能夠匯合。

    最後，就剩這個娟姐。

    林語依舊猜不透她的身份，不知道娟姐在整起事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可聽宋璟行的意思，他應該認為這或許是一個陷阱，再次展開對娟姐的逮捕，或許會落入嚴博文設下的圈套中。

    不過，追查徐正案多日，到現在仍沒有徐嬌嬌的線索，就算是圈套，他們也隻能義無反顧地往下跳。

    他拿起對講機，和已經進入農貿市場的便衣刑警聯係。

    盡管市場內人員眾多，但整個逮捕行動不到3分鍾就結束了。

    守在市場2樓攤位前的娟姐沒有反抗，十分“順從”地配合刑警下樓，上了警車。

    同時就位的，是娟姐的個人信息背景調查。

    季鵬剛確認了攤主的身份，就皺眉帶著資料來和宋璟行、林語匯合：“老大，這個娟姐套用的是別人的身份。你看，一共有兩個叫羅娟的人，她肯定是假的。”

    冒名頂替其他人的生活，要麽是打算借用別人的身份參與犯罪，要麽隻是想隱藏在另一個人的背景身份下，盡量保持低調。

    林語猜測娟姐冒用他人身份的原因，趨於後者。

    但“羅娟”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卻是異常的熟悉。

    深吸一口氣，林語再次回到警車旁，一把拉開車門，找到宋璟行之前拍下的那張照片，仔細辨認娟姐的五官。

    “想到了什麽？”秦釗再次跟緊她，眉頭緊皺。

    林語艱難回頭，有件事不得不提醒他們：“劉元明的妻子也叫羅娟。”

    秦釗驚訝了：“你是說，這個羅娟，就是賀明的母親？！”

    “是。”

    羅娟和賀明（劉銘）失蹤後，警方一直想要找到他們的下落，這些年卻沒有任何消息。

    林語回國時，曾嚐試運用人臉識別係統修改年齡參數，模擬12年後他們的樣貌變化，尋找他們的蹤跡。

    然而，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嚴博文不止找到了賀明，還找到了羅娟。那麽有關劉警官的下落和遭遇，嚴博文很有可能也是知情的。

    她秀眉緊皺，心底有著太多疑問。

    宋璟行和季鵬在聽到她的說法後，立即邁步走向拘留羅娟的警車旁，盤問她的真實身份。

    盡管行動時刻保持低調，但附近還是有不少人圍觀。

    林語遠遠觀察著，聚集在警車附近的居民已經越來越多。

    很快，宋璟行就走了回來，報了一組身份證號碼：“我問她的真實身份，她隻說了這些數字。”

    不是數字密碼，而是直接了當地告訴了他，她的身份證件號。

    這個答案，讓宋璟行意外，同樣令林語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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