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息太過咄咄逼人，白輕塵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微合眼眸，終於下定決心，告訴他真相！

    “離淵，是你的孩子。”她呆呆地看著他，目光毫無焦距，眼裏盡是哀涼，語氣卻堅定無比。

    白輕塵知道，他或許不會再相信她！

    但她還是想說出真相，無論他相信與否。

    顧離淵頓時僵住。

    “你說什麽？！”

    “是你的孩子！”白輕塵踮起腳尖，貼著他的耳廓放聲吼道，“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

    終於說出來了！

    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了個幹淨，她幾乎脫力倒地，長睡不醒。

    顧離淵依舊扶住了他，大手攥著她的手腕“怎麽可能是我的孩子？！這個孩子多大了！”

    他的眸中滿是不可置信，眼裏幽光明明滅滅，似在掙紮。

    相信？不相信？依舊是在一念之間！

    顧離淵被白輕塵騙過，利用過，好幾次都為了她遍體鱗傷……

    但在孩子這件事情上，盡管令人匪夷所思，但顧離淵傾向於相信她！

    大概是姑娘眼裏的悲傷和絕望刺痛了他。

    “我給你看產檢報告……”白輕塵從風衣的內側取出了幾張報告紙，遞給了他，“我一直隨身帶著，時常看看。”

    “離淵，我很愛這個孩子！因為是你的，所以很愛。”

    “我曾經想帶著這個孩子悄悄離開，所以向你隱瞞了孩子的存在！今天，我問了你好多遍，你到底喜不喜歡孩子，你說，不喜歡。我以為你已經不想要我們的孩子了，所以堅持隱瞞了你，說我沒有孩子……”

    白輕塵語調平和地解釋，淚水卻盈滿眼眶。

    她克製著嗓音的顫抖，隱忍不發。

    “淵，這是你的孩子！”白輕塵鼓起勇氣抓住顧離淵的大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你摸一摸他，好不好？”

    “他還小，但是我相信，他一定知道，是父親在摸他……他會很開心，很開心。”

    “每天夜裏，我都會溫柔地摸他，和我們的孩子說話。可是，你從來都沒有認真地摸過我們的孩子，今天，算我求你，摸摸他……”

    “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離淵，不要不認他，不要放開他！”

    白輕塵聲淚俱下。

    顧離淵的手擱在她的腹部，掌心之下溫熱，有著生命的律動。

    他微微蜷著五指，喉結滑動著，哽住。

    輕輕說，這是他的孩子！

    顧離淵打開了手中的孕檢報告。

    報告紙上，有模模糊糊的超聲圖像。由於孩子還小，看不出胎兒成形，但可見孕囊和胎心……

    報告的末尾顯示懷孕45天。

    男人著了魔一般，緊緊盯著報告紙上的圖像。

    模糊一團，什麽也看不清楚！

    但他仿佛看到了孩子粉嘟嘟的小臉，黑溜溜的眼睛，肉乎乎的小手……

    “我的孩子？”顧離淵將報告紙捏緊，掌心全是粘稠的汗。

    “白輕塵，為什麽不告訴我？！”

    “離淵，你認他了？”白輕塵失控了，嘶啞著嗓音，痛哭不止，“你認他了！你認我們的孩子了！”

    “哭什麽？”顧離淵皺著劍眉，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大手蓋住她的小腹，“孩子在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