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等你好起來，一切都等你好起來再說！你別再說話了，快跟我去醫院！”白輕塵從懷裏掏出手機，想要撥打電話，“120，我馬上打120……”

    她慌成那個模樣，手機掉落在地，又被她撿起，然後再次掉落……

    如此，循環往複。

    淚水打在了手機屏幕上。

    顧離淵的意識漸漸渙散。

    他說“輕輕，你聽到了嗎？”

    “聽到什麽？”白輕塵愣了愣。

    “鋼琴聲……”顧離淵攥住她的小手，貼在臉頰畔，“這次的曲子，是《夢中的婚禮》。”

    夢中的婚禮，你我的婚禮。

    “沒有啊！離淵，哪有什麽鋼琴聲？我沒聽到！”白輕塵搖頭，小手勾住他的指尖。

    她驚恐地發覺，他的手好涼，好冰。

    “離淵，沒有鋼琴聲！是你的幻覺！”

    他居然出現幻覺了？！

    “不是幻覺。”顧離淵卻很篤定，“有鋼琴聲，有鮮花，美酒……”

    “還有戒指……”他用力抓著那枚鑽戒，卻再也沒有力氣，把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男人靜靜地躺在白輕塵的懷中，嗓音平靜溫和。

    他連赴死，都那樣從容。

    “今天，輕輕是我的新娘子……真好。”

    白輕塵還是不肯接過那枚鑽戒。

    她聽說過，將死之人撐著一口氣，為的就是了卻心願！

    如果她滿足了離淵的心願，他馬上就會咽氣！

    不！哪怕是一口氣，她也要他吊著！

    不許死！

    白輕塵再次撿起了手機，撥通了救護電話。

    電話接通，她用嘶啞的嗓音哭喊“喂，120嗎？快來救救我老公……快點！在世紀大酒店！快來！”

    “求求你……救救我老公……”

    顧離淵聽到她稱呼他為“老公”，灰暗的瞳孔瞬間變得明亮！

    輕輕，答應了嗎？

    “我知道，輕輕已經嫁給我了……”顧離淵的眼瞳一縮，眼裏的光漸漸變弱，眼皮也越來越重。

    “老婆，我愛你……”他拚盡力氣，終於探起身，在她的心口烙下一吻。

    這世間最美的情話，不過三個字我愛你。

    我愛你，我們永遠在一起。

    顧離淵留給白輕塵的最後一句話，也就是那三個字“我愛你”。

    下一刻，他修長的大手垂下，落在身側，十指冰涼，滿手哀涼。

    男人的指尖動了動，似乎想要抓住什麽！

    隻是可惜，什麽也沒有抓住。

    其實，他還有話……沒來得及說。

    千言萬語，隻化作一句“我愛你”。

    輕輕，從今以後，我便化作這山間清風，化作這潺潺流水。

    清風伴你，流水伴你，我伴你。

    相依相守，永不分離。

    “離淵！！！”不知是誰在哭喊。

    “回來！顧離淵，你給我回來！”

    白輕塵的手探向了他的鼻息。

    沒有，他沒有呼吸了。

    鮮血還在流淌，有些已經幹涸凝固。

    好可怕的畫麵。

    她怎麽能接受這樣慘烈的畫麵？！

    “你這個騙子！你還沒有說清楚啊！你隻說你愛我，你要娶我……你還沒說，要陪我一輩子呢！”白輕塵將男人漸漸冰冷的身體抱住，“離淵，你會陪我的，對不對？”

    “輕輕好冷，輕輕怕自己一個人，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