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個小時，阿吉把那十個人的膝蓋全部剔出去了，白花花的半月骨堆了一小堆，有些滲人，楚雄腿都軟了，跪在地上呼呼地喘著粗氣。

    “阿吉，他們都昏死了？”楚莨瞟了一眼旁邊，阿吉站的筆直，渾身都是紅色的血液，柔軟的發絲上還往下滴著血滴。

    手裏的手術刀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了，也不知道他是用刀剜的，還是直接用手。

    阿吉愣了一下，甩了一下頭發，甩掉了不少血滴，就一個字，帥！

    阿吉走過來把手術刀放在楚莨麵前的桌子上，“是。”其實他好像喜歡上那種血腥的感覺了。

    當時不明白楚莨為什麽看見這樣的情景會不害怕，現在看來習慣了也就沒什麽了。

    楚莨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一句話，隻是轉頭看著角落裏的楚佳和，她已經沒有聲音了，若是沒有看到她還在起伏的胸口，肯定被懷疑她死了。

    可是，還不夠，就隻是這樣還不夠，她還想做的更多，更多……

    “等那邊好了，把她帶過來。”楚莨閉著眼睛揉了揉太陽穴，拽著四哥的胳膊枕了上去，她好累，真的很累啊。

    薛冰手裏地香煙抖了一下，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真想看看你原來的樣子。”看到楚莨一副淡然的睡顏，像孩子一般純真，但是之前卻那麽一副嚇人的閻羅樣，還真想讓人剖開她的心，看看她真實的樣子。

    楚莨睜開一隻眼邪邪地看著他，眼眸一轉看了一眼四哥，四哥低頭與她對視，溫柔的笑容就浮上了四哥的冰山臉上，薛冰竟然感覺那笑有些刺眼。

    可是管他什麽事呢，那個女人逃走了，竟然還給他留下了一封離婚協議！

    他找了她五年，整整五年！可是依舊沒有人影，他都懷疑那個人是不是已經死了。

    “四哥，我原來的樣子你還記得嗎？”似不曾見過她的之前一般，她自己的事情還要問別人。

    四哥笑了笑，點頭，他當然記得。當初加進來時弱的不要不要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支撐的她，一年後就打敗了大多數兄弟，但是可嚇了他們一大跳。

    之後又一步步升到了現在的地步，就算是心髒病，她也沒有說過後悔，就算躺到過重症監護室，她也沒有害怕過。

    她真的可怕到讓人害怕，讓人不禁懷疑她是從地獄出來的。

    “可是我不想記得。”楚莨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隻是那笑容裏看不出開心，看不出感情，“我覺得現在的我挺好。”

    有能力保護初夏，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這樣子，就很好。

    “嗯，當然。你不想記，四哥幫你記著，什麽時候想回去了，四哥幫你。”四哥抬手揉了揉楚莨及肩的短發，薛冰這才發現楚莨墨色短發中還有一縷銀白色的，襯得她整個人神秘而妖冶。

    “好。”楚莨點頭，閉上眼繼續休息，回去？回哪裏去？她早就回不去了，就算在初夏麵前，她也回不到之前的樣子。

    她隻能盡量在初夏麵前保持自己之前的樣子，讓初夏知道她沒有變，她還是以前的那個楚莨。

    薛冰摸了摸鼻梁，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絲尷尬，似乎不該問這個問題，可是他之前才不會在乎這些，難不成他被這個小丫頭片子魅惑了？

    薛冰一驚，看向閉眼休息的楚莨，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眼尾處自然上翹，鼻梁挺翹，嘴唇是糖果色，淺淺的粉紅。

    那個人呢，也是很可愛的人，每日都會在他懷裏撒嬌，鬧著讓他帶她出去玩，像個孩子一樣，永遠都長不大。

    隻是不知道現在她過的怎麽樣了，有沒有人陪著她，寵著她，給她買各種點心，水果吃，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欺負她……

    過了一會兒，楚莨睜開眼，轉頭眯眼看著薛冰，薛冰笑了笑，繼續喝茶，他方才是一直在看她，突然被發現有些尷尬。

    “四哥，那邊好了吧？”楚莨坐直，晃了晃四哥的胳膊。

    “我去看看。”四哥拍了拍她的肩膀，朝著楚佳和的方向走去。“阿莨，她昏過去了。”四哥透過縫隙看了一眼楚佳和，發現她早已昏死過去。身上青紫一片。

    不過，他們才不可能會可憐她，他們是不會可憐任何一個人的。

    “讓他們停下吧。帶她下去洗洗，再上點藥帶過來。”薛冰疑惑地看著她，既然都有要殺了那人的心，為什麽還要讓為她上藥？

    “是。”四哥讓那些人帶著楚佳和退下，至於帶下去以後他們會做什麽，那他就沒有辦法阻止了。

    不過，有了楚莨的吩咐，那些人也不敢做什麽，隻能乖乖給楚佳和清理上藥，再說了，楚莨連自己的妹妹都敢這麽做，就不要說他們了……

    “覺得我很可怕？”楚莨看向癱在地上的楚雄，笑了一聲，“可是這不都是你逼我的，是你們，是你們讓我變成這個樣子的。”楚莨笑得有些癲狂。

    薛冰忍不住看向楚莨，發覺她整個人變得不一樣了，跟之前的狠厲不一樣了，現在的她渾身透著悲愴。

    “為了自己的私利，就毀了我的家庭，你們真當我是個傻子，什麽都不知道嗎？”楚莨站起來踹了楚雄一腳，後者揚翻在地。

    四哥立馬上前拉住楚莨，將她強行按在椅子上，阿吉見狀，也立馬上前按住楚莨的身子。

    “冷靜，阿莨，冷靜！”四哥拿出一顆藥丸放進楚莨的嘴裏，逼迫楚莨咽下去。

    不久，楚莨慢慢開始冷靜，她感覺自己快要爆炸的心髒也慢慢平複了。

    “……”薛冰喝茶的動作停了很久，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動作看著楚莨所有的動作。

    “四哥，是不是，失控了……”楚莨整個身子都在顫抖，靠在四哥身上卻還是在不停地顫抖。

    四哥抱著楚莨，輕輕拍著她的背，幫她平複悸動的心。她很少這樣失控了，整個眼眶充血了一樣血紅。

    多年前的那次失控還是她知道了自己的心髒，以為自己是個廢物以後才第一次展現的，那個時候她待在練功師裏，像瘋了一樣沒日沒夜的瘋狂訓練自己。

    最後軒墨太過擔心她，讓人炸了訓室的門才發現了昏死過去的楚莨，還進了重症監護室。（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