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歐洲。”

    “具體。”

    “具體，我也不知道。”蕭海川放下澆花壺，往屋裏走去，“柳世柔，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

    我跟上他，問他：“那請問叔叔是怎麽知道我媽媽沒有死的呢？”

    “我親眼看見了，親眼看見她被一艘快艇救走了。之後的好幾年，我曾有得到過她的消息，她在歐洲。”蕭海川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支雪茄，“是一個醫生告訴我的，醫生說她懷孕了，做產檢。”

    我媽媽懷孕了，做產檢？

    我調整著呼吸，蕭海川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況且到了這一步，我獨自一人來他家裏與他對峙，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讓我消失掉，根本就沒必要和我廢話這麽多。

    “那是幾年前的事情？”

    “八年前的事情。”

    我緩緩坐在沙發上，腦子裏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柳世柔。”蕭海川叫我，“就算是你知道了你媽媽還活著那又能怎樣？你覺得你還有機會找到她嗎？”

    “蕭叔叔，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做的吧？”

    “是我做的。”蕭海川非常痛快地承認，“隻不過你命大，還有宮沉毅那個小子幫你，你每次都能逃脫危險。張岩說你隻是一個小丫頭片子，不必理會。事實證明，我當初做的決定是對的，斬草要除根。”

    我冷笑一聲，一臉鄙夷地看著他，“問題是你沒有除根，我還活著。”

    “柳世柔你還不明白？”蕭海川的眸子深不見底，“從你踏入這個門之後，你就走不出去了。”

    “哦？”我挑眉，不屑地笑笑，“你知道張岩為什麽會輸給我嗎？”我自問自答，“因為他不把我當回事，看輕我。上天讓誰滅亡，總是先讓他膨脹。張岩和張沁不就是太驕傲看不起我才輸給我的嗎？難道蕭叔叔沒從他們的失敗上學到什麽東西？”

    “你伶牙俐齒，有些小聰明而已，說實話，你還入不了我的眼。”

    我拿出手機，在蕭海川的麵前晃了晃，“蕭叔叔，我和你不一樣，我這個人冷血無情、薄情寡義，我想做成什麽事情，誰都可以利用，誰都可以欺騙，毫無底線。蕭叔叔，我們認真地談一下吧。”

    蕭海川麵露疑惑，看著我手上的手機，“怎麽？你要打給宮沉毅讓他來救你？還是要報警？”

    “蕭叔叔，想和你的寶貝女兒視頻通話嗎？”

    我問完這句話，蕭海川停下了抽煙的動作。

    煙霧繚繞中，我看到了他像是老鷹一般鋒利明亮的雙眼。

    他一字一句地對我說：“蕭寒今天有什麽事情，我會將你碎屍萬段。”

    我也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在我碎屍萬段之前，我會讓蕭寒先去死。”

    空氣凝結，我感受到了來自蕭海川身上的騰騰殺氣。

    我說：“蕭叔叔，我們是否能認真地談談了？”

    “你想知道什麽？”

    “當年所有的事情，你、張岩對我的父母，對柳氏集團究竟做了什麽？我爸爸是被誰殺死的？怎麽殺死的？每一個細節，還原給我。”

    我看到了蕭海川的喉結滾動，他看著我，沉默不語。

    我笑了一聲，“蕭叔叔，都到這一步了，你應該向我坦誠。你向我爸爸開槍了？”

    他回答我：“開了。”

    我的腦海裏閃過我爸爸中槍的樣子，我感到窒息，“也向我媽媽開了？”

    “沒有。”

    “你們將她推下海了？”

    “你爸爸落入海裏，她跟著跳下去的，你媽媽想下去救他。”

    我的喉嚨幹澀，心痛到麻木，“然後就有一艘快艇把她給帶走了？”

    “是的。”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問他：“你們為什麽要殺我爸爸？”

    “因為那個時候他是獅城的商業巨頭，獅城的所有生意他都會過目。那個時候中東戰爭不斷，我和張岩有意要加入槍支和石油的生意裏，你爸爸不同意，就這樣。”

    “哦。”我站起身，準備走了，我都知道了，我都明白了。

    最後，我又問了蕭海川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那你們當時為什麽沒有殺我？”

    “你那個時候，隻是一個孩子。”

    我心裏暗笑，說得好像你是一個仗義的俠客一樣？

    不殺女人和孩子？

    蕭海川，你真讓人覺得惡心。

    我說：“我最近總是想起一件事情，記得三年前的時候，那個時候宮沉毅還沒有找到我，有一天我身邊的一個女孩突然出了車禍。我之前參賽得了一個獎，那天正好是我的頒獎典禮，但是因為感冒發燒難受的原因，我就讓她幫我去領獎。然後路上，她就出了車禍，差點兒掛掉，在醫院昏迷了好些天。”我頓了頓，問蕭海川：“我想那個司機是把她當成了我，對吧？”

    蕭海川沒有正麵回答我，“蕭寒如果少一根頭發，我讓你下地獄。”

    “蕭寒就算是沒少一根頭發，你也會讓我下地獄。”

    我說罷，離開了蕭家。

    計程車上，我打給雲碩，“可以放了蕭寒了。”

    “好。”

    我雙手攤在臉上，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我得到的信息太多，我覺得我應該找個安靜的地方認真的思考一下。

    司機將車停在世柔公司樓下，我走進公司，看了一眼時間，下午兩點。

    “姐姐！”陶曼娜看到我，杏眼圓睜，“你好幾天都沒來公司了，我還以為世柔品牌的銷量上升，你就膨脹了，連公司都不來。”

    “這幾天事情比較多。”

    “對了姐姐，你還記得上次在香水《霓橋遇歌》的上市晚宴上，有個經紀人給你遞過名片，他說如果你想請歐洲那邊的明星做品牌區域大使的話，打給他。”

    我停下腳步，非常認真地對陶曼娜說：“世柔品牌的銷量已經穩定，並且品牌名氣也已經打響，等和溫雅還有康念薇的合作到期之後就不要續約了，並且告訴底下的人，世柔品牌以後不請任何明星巨星做代言。把花錢請明星代言的錢用來認真做產品，或者是做慈善。”

    “哦……”

    我剛走進辦公室，坐下準備思考蕭海川對我說的話時，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我與張楚塵四目相對。

    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怨恨與失望，他說：“康念薇都和我說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