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被果果把一副大大的拚圖拚好時，已經十點多了。

    昱玫都催了幾次了，說該睡覺了。

    果果說，要拚完了再睡。昱玫一項教育她不能半途而廢，所以也就由著她去了。

    “嬸嬸，拚好了！”拚完了拚圖，果果眼中帶著幾分興奮的道。

    “快去睡吧。不早了，明天去買給相框，給裝裱起來。”念安捏著她那肉肉的小臉，一副獎勵的道。

    果果聽著那話，點了點頭。上樓去找昱玫洗澡了。

    念安看著那小家夥的身影沒一會兒就跑的沒影了，不禁伸了個懶腰，一直低著頭找拚圖，脖子都有些酸了。

    隻是她一伸手，不小心打到了身後坐在沙發上放在顧君衍腿上的筆記本電腦了。

    磕的她手一痛。

    “磕到了？”顧君衍把電腦放到一旁，拉過她的手。

    “沒事。”念安準備起來，腿上卻有點麻。

    顧君衍手上一用力把她拉到了沙發上，“腿麻了吧。”

    他跟有讀心術般。

    念安坐了會兒準備起身，他身上的煙酒味，讓她有些不適。

    隻是她正準備起身時，大門那邊響了響。

    念安扭頭看去，是顧君軼。

    他一身軍綠的大衣走進來，看到她與顧君衍，笑著道：“還沒睡呢，我這兒帶了些宵夜回來，要不要吃點。”

    “你晚上吃什麽了？要吃點麽？”顧君衍問念安。

    念安聽著那話，好奇朝顧君軼放在桌上的食盒看了眼，打開一看，居然是吳福齋的烏雞粥。

    “昱玫要吃吳福齋的鱔魚粥，我順帶多買了些，也不知道你們愛吃什麽。”難得顧君軼大老爺們這麽細心。

    不過，聽婆婆說過，說君軼看著是個大老粗，但其實心細的很。

    “好香呀，我要去吃點。”念安說著去廚房裏拿碗筷。

    “給我也那一副。”顧君衍聲音在身後響起。

    念安聽著那話，扭頭朝他看了眼，“你晚上在外沒吃飽啊。”

    “吃飽了，不能再吃點啊。”何況在西苑那兒，大家都顧著喝酒，還著沒吃多少。

    念安聽著他那話撇撇嘴，而顧君軼已經拿了昱玫的要的鱔魚粥上樓了。

    等念安拿了碗和勺子出來，顧君衍已經坐在餐桌上了，他手裏拿著昱玫喝的那酒看了眼。

    “你也真是的，難怪昱玫老實念叨你摳門呢。”顧君衍瞅了幾眼那酒，一臉嫌棄的丟在一旁。

    念安聽著那話，止不住朝他瞪了眼，隨即道：“是是是，你顧總呢最為大方了，明天呢我就去酒窖裏搬一箱子酒上來！到時候你可別心疼啊！”

    念安說著把碗往桌上一放，拿著自己的碗開始盛粥。

    顧君衍見她那有點脾氣的模樣，不禁笑了笑，來勁道：“顧太太，你隨意搬，不過，別把你送我的那兩瓶酒拿出來，其餘的你隨意。”

    念安聽著那話微微一愣，她抬頭朝他看了眼，“我那兩瓶酒確實珍貴罕見，可是也不至於會是你酒窖裏藏酒最為珍貴的吧。”

    地庫可是有八間大酒窖，每一間都很大，曾經被爺爺知道還罵他來著。說他賺點破錢，就滿是資本主義做派！

    藏那麽多酒，是要喝到地底下去嘛！

    婆婆聽了這話，覺得老爺子說話簡直太沒個避諱了，哪有人這樣說自己孫子的。

    可老爺子脾氣，誰不知道，婆婆就是聽了不舒服，也不敢多說什麽。

    顧君衍倒是一副無所謂，每次見了爺爺，都說給您帶好酒。還說什都來孝敬您好不好。

    可爺爺可不稀罕他那些紅酒、洋酒。爺爺就愛白酒。醇正而且度數高的白酒。

    “別的酒比起安安你送的，自然是遜色一籌的啊。”顧君衍聽著念安那話，笑了笑道。

    其實，若真論價值，念安那酒未必是最值錢的，可對他來說，那兩瓶酒是不同的。

    至少那兩瓶酒說明，她當年為了他，還是費了心思。

    費心的了解過他的喜好，費心的找到那兩瓶好酒，來把他迷惑灌醉……

    念安知道他打趣自己呢，所以也懶得與他多說什麽。

    “肚子不疼了吧？”顧君衍觀察著念安的臉色，又問。

    “還好。”今天比昨晚好多了。

    “這是第幾天呢。”顧君衍想著問。

    念安聽著他那話，卻抬頭拿眼瞪他，顧君衍看她那神情，一時有點反應過不來，這是又怎麽呢。

    等他又喝了口粥，似是有點意會過來。

    “你想哪兒去呢，我是關心你身子好不好。”她以為他是急著盼她那個早點走，他好對她……

    這丫頭，腦袋裏想什麽呢，他有這麽饑渴麽！

    “真關心假關心，你自己心裏清楚。”念安憤憤朝他瞪了眼，喝完碗裏粥，收了碗扭身去了廚房。

    顧君衍看著她那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就是對她坐過兩次那事，居然這麽耿耿於懷！

    ……

    上樓回了房間，念安洗完澡出來，顧君衍人坐在沙發上瀏覽著網頁，見她出來，顧君衍抬頭朝她掃了眼，看到她身上穿的長款T恤。

    顧君衍思忖著她有多少這種T恤呢。

    “還不去洗澡。”念安見他依舊是回來時的那身襯衣、西褲，都褶皺的不成樣子了，也不知道換下來。

    顧君衍起身去衣帽間找衣服，然後去了浴室。

    等他出來時，念安已經躺倒床上了。

    顧君衍坐在床邊擦頭發，擠了擠躺在那兒的念安道：“今天下午，你小舅媽給我打電話，說是快寒假了，亦菲想來華築實習。”

    剛剛在浴室裏，顧君衍突然想到這事。

    下午忙著開會，朱雅榮給他打電話時，他隻是隨意應付了下，如今想想，這事還是該跟念安說聲才是。

    念安聽了那話，微微一愣，不過，倒也正常。是朱雅榮幹得出來的事。

    如今景枚她已經給亦銘打理了，亦菲與亦銘總是吵吵鬧鬧，去景枚還添亂呢。

    至於華築嘛……

    在顧君衍麵前，亦菲怕是會收斂了性子好好表現呢。

    “你自己看著辦。”念安沉默了會兒，開口回道。

    顧君衍見她並沒有什麽意見，接著道：“那我給她隨便安排個職位好了。”

    “恩。”念安沒什麽意見。

    說不定要去華築也不是朱雅榮的注意，而是亦菲自己想去也沒一定。不過，也都無所謂，寒假實習這種，真要有能力，自己都能找到好的公司。

    原本景枚現在給亦銘念安就有很多不放心，要是亦菲也這麽快去景枚的話，那才是叫她頭疼呢。

    “睡覺吧。”顧君衍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拉過她關了燈。

    ……

    第二天，一早顧君軼帶著昱枚和果果就去了永寧巷。

    他們一家來京城有幾天了，還沒去永寧巷看爺爺，這讓老爺子知道了，又該不高興了。

    所以，一早顧君軼就帶著果果和昱枚過去。

    到念安起床時，家裏都已經空了。

    顧君衍臨出門時隻說讓她去吃中飯就好，怕是這一天，君軼他們都要在爺爺那兒吃飯了。

    念安起床後，打開衣櫃挑衣服。

    她挑了好一會兒，發現她昨天給顧君衍買的襯衣被他穿走了。

    昨天昱枚逛到男裝店，說是要給君軼買衣服，她說讓她也一起挑幾件。

    念安原本是說算了。

    顧君衍很是挑剔，他的衣服有人專門負責采購。

    她挑的萬一不和他心意，倒是尷尬。

    昱玫卻說，“你這個大設計師挑的他能有什麽意見。”

    念安被她嘮叨的煩了，索性就去挑了兩件。

    她挑了一件墨綠的襯衣，那是有些深的綠，但是又不像黑色那麽沉悶。隻是念安覺得這種顏色穿到顧君衍身上，會讓人覺得他更為神秘莫測了。

    然後，她又給他挑了一件磚紅的。

    這種顏色的襯衣他不常有，但是顧君衍長得斯文，舉止又總是一副優雅從容，他穿上這種顏色的襯衣，會有這種春風得意的模樣，念安覺得很適合年底。

    年底，是各家公司出成績的時候。華築今年拿下了好幾個大項目，他可不是意氣風發麽。

    念安出門時，已經十點多了。

    她在家磨磨蹭蹭，吃了早飯，化了個妝才出門。

    可等她開車去永寧巷時，屋子裏已經坐了一大家子人了。

    除了君軼一家，君澤也在。顧君衍大伯、二伯、小叔都在。倒是公公在外公辦，沒有回來。

    不過婆婆也在。

    “安安來了。”見到她來，頓時大家都張呼她。

    念安先跟長輩們一一打了招呼，大家看到她不厭其煩的誇著她。弄得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說她漂亮的有，說她穩重了也不少，許多還說她越發的能幹。聽得念安都覺得自己要上天呢。

    以前這些長輩們，可是沒這麽喜歡她的。

    “安安，你今天穿的還真好看。”昱玫看著念安身上穿的紅裙子，笑著道。這丫頭今天倒是知道打扮打扮自己了。

    念安今天挑了一件紅色的毛衣裙，顏色是那種很沒有特別豔的紅，這種顏色呢，穿不好容易老氣，但是念安很聰明的挑了一條閃閃的毛衣鏈，連子上有大小不一的星星，一閃一閃的，看著很是活潑好看。

    “好了，回去裏麵看看爺爺吧，爺爺剛剛還念叨你來著呢，問你到了沒。”婆婆見念安與眾人都打完招呼，開口提醒著她去後屋看看爺爺。

    屋子裏這麽多人，爺爺怕吵，自然不會在這兒跟大家咋咋呼呼。

    何況爺爺在這兒，他們聊起天來也不會這麽隨意，倒是拘束。

    “好的。我這就去。”念安笑了笑。隨後，往後屋去了。

    去到後屋，她問了下家裏的何伯，才知道爺爺不在臥室，在書房。

    念安去到爺爺書房，輕輕敲了敲門，就進去了。

    書房裏，爺爺正站在書桌前寫著毛筆字。

    念安看來眼爺爺寫的字，笑了笑道：“爺爺，你的字還真是寫的越來越好呢，我這徒弟都快不敢在外說是你的徒弟了。”

    “你還有不敢的？”顧茂河聽著那話扭頭朝念安瞪了眼。隻是那佯怒的模樣，一點也不嚇人的。

    “是呀，怕給爺爺丟臉嘛。”念安笑了笑走近了些。

    “你少來給我老頭子罐蜜了，如今這握筆越發的握不穩了。”爺爺放下毛筆，坐到身後的紅木椅上，靠在俺兒似是出了汗般。

    “老了，不服不行了。”顧茂河看著自己剛剛寫的字，搖了搖頭道。

    念安聽著這話，眉頭皺了皺眉，一臉不悅的道：“爺爺，你胡說什麽呢。爺爺才不會老呢。”

    她不喜歡爺爺說這種話，這種話，她每聽一次，心裏就止不住的發慌。

    顧茂河看著念安那模樣，知道她不愛聽這話。

    “好，爺爺不說了，再不說這話了，安安，今天真好看。”顧茂河打量著念安，覺得今天這丫頭看著似是格外明豔、活潑些了。

    “是麽，那爺爺是說我之前不好看了？”念安掩下心中那翻湧的情緒，故作頑皮的道。

    爺爺聽著她那話笑了笑。

    隨後，他端起手邊的茶，準備喝口……

    “誒，爺爺，這茶涼了，我去給你換杯吧。”念安連忙奪回那茶杯，出去給換了杯溫熱的。

    顧茂河看著念安那晃來晃去的身影，嘴角翹了翹。他的安安啊，永遠都是最細心，最貼心的。

    “爺爺，喝吧。”念安把換過的茶放到爺爺手邊，笑了笑道。

    顧茂河點了點頭，重新端起茶杯。

    喝了口濃鬱的普洱茶，顧茂河才又重新看著念安。

    念安看爺爺看著她，知道爺爺有話跟她說，而那話是什麽，她多半也猜得出。

    所以，念安神色還算淡然。

    “安安，你們景枚跟金茂有沒有什麽資金往來。”卻不想老爺子沉吟了，忽然問起這個來。

    念安被爺爺問的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金茂銀行嗎？”念安想了想問。

    顧茂河點了點頭，“是啊，聽說這幾年在京城做的挺大的呢。”

    “金茂我沒太關注，不過，他們銀行之間的爭鬥都很厲害，也沒那家敢說自己是一家獨大的。”

    念安想了想，開口道。心中思慮著，金家是不是找爺爺說過什麽。

    為何，爺爺會突然問起金茂來呢。

    “說的也是。”顧茂河聽著念安那話，也沒再多說什麽。

    念安見爺爺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禁想到昨天在商場裏遇到金洛爾……

    “爺爺，金家是不是……”

    “也沒什麽，就前天，金家那老爺子找我喝酒，但你是知道的，我不愛那些洋酒，可那金家老家夥，偏偏愛洋酒，不過呢，他邀我喝酒，自然是要跟我喝白了，就他那半吊子的酒量啊，我三杯就把他給喝的求饒了。”

    爺爺看著念安，眼中滿是神采的道。那模樣跟個小孩子贏了比賽樣。這是幼稚極了。

    “金家爺爺找爺爺不光是為了喝酒吧。”念安看著爺爺那模樣，笑了笑。

    她與爺爺之間，很多事情，不需要太避諱。

    “我管他是為何呢，反正他邀我喝酒，這酒不喝白不喝嘛。”

    念安忍不住笑了。

    “安安呀，這惠梅在京城呆的也有一個多月了吧。”也有又轉了話鋒問。

    “嗯。”念安點頭。

    算下日子，婆婆也該回去了。她這麽久不回去，公公怕是也念叨。

    何況年底了，公公公務也多，婆婆不回去幫忙打理些，也不行。

    “這惠梅的心思你也該懂，爺爺也不多嘮叨你，這事呢，也不是急就能急的來，你跟阿四倆啊前幾年都忙著生意，你婆婆說了也沒用，如今景枚也好，華築也好，都是行業翹楚了，你婆婆自然不會再與你們耗下去，可我說呢，也不需要太急，你跟阿四想好了，再要也是一樣。”

    “……”

    爺爺那話，讓念安很是意外。

    原本她都做好了，爺爺如婆婆如昱玫，如身邊所有人那樣振振有詞的給她講一堆的大道理了，可不想……

    爺爺卻說，他不催她。

    可這話，比爺爺催她還讓她心裏難受。

    這世上最理解她的人，永遠是爺爺。

    他知道她的苦衷，知道她內心的害怕與恐懼。

    所以，爺爺願意包容她的任性。願意給她時間。

    “謝謝爺爺。”念安低著頭，許多情緒在胸口蔓延，最終，她忍住想哭的淚意，笑著對爺爺道。

    爺爺謝謝你。

    謝謝你這麽愛我。

    “傻丫頭。”顧茂河看著念安，眼中分外慈祥。

    “過段日子，是不是該去看看你姥姥呢。”爺爺不再提孩子的事情，他看了眼桌上的日曆。

    還是那種很是老式的日曆。每日撕下一張。

    “嗯，過些時日，就去。”等景枚的年終經營分析報告出來，她就可以動身去加拿大看看姥姥了。

    “爺爺，你跟安安躲在書房說什麽悄悄話呢。”

    書房才片刻的安靜，顧君衍就推門進來了。

    這家夥，門都沒敲，就直接進來了，這在顧家子孫中，也隻有他能幹得出來了。

    “我跟安安說什麽，還得給你匯報了？”顧茂河看著大大咧咧進來的顧君衍沒好氣的扭頭朝那小子瞪了眼。

    顧君衍見狀，一點也不在意的，隻是舔著臉笑著道：“自然不用跟我匯報了，我哪敢呐。我這不是一過來就急著看爺爺嘛。”

    “我個糟老頭子，有什麽好看的。”顧茂河才不理會顧君衍那套嬉皮笑臉呢。

    “爺爺你看你偏心的。”顧君衍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目光看向念安，微微一愣。

    看著她鮮有穿的這麽明豔的，顧君衍倒是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過，再想想，怕是也隻有來見爺爺時，她會這麽費些心思好好打扮打扮自己。

    平時跟他出門，永遠都是一副黑色的大羽絨一裹，要不就是灰色的大衣，渾身上下沒半點鮮豔色彩的。

    就更別說什麽妝容、配飾呢。

    “急著看你老婆吧。”顧茂河看著顧君衍打量念安那神色，不禁臉色稍稍緩和了幾分。

    顧茂河想著，這麽多念安，君衍不會一點也不喜歡安安的。

    安安那麽好的女孩，隻要他顧君衍那小子不是瞎了眼，肯定不會無動於衷啊！

    “安安，你去君衫房裏叫她出來吃飯吧，這丫頭昨天一回來，就一直悶在屋裏。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感冒呢。”顧茂河忽然開口道。

    念安聽著那話，心想爺爺應該是有話要跟顧君衍單獨說，所以才先支開她。

    “好的。”念安點了點頭，準備出去。

    她經過顧君衍身旁時，他卻拉住了她道：“外麵風大，記得把外套穿上。”

    顧君衍看了眼她身上穿著的毛衣裙，雖然好看，但是卻不怎麽保暖。

    “哦。”念安微微一愣，隻能點頭應了聲。

    在爺爺麵前，他向來比她還要會表現。

    念安尋思她外套去哪兒了，好似脫在正堂廳裏了。

    隻不過剛剛正堂人多，爐子燒的屋裏又暖烘烘的，她一點也不覺得冷。

    念安出了門，才到回廊下，就感覺到一股冷風吹來。

    這冷風一吹，念安腦袋裏卻更是清醒了。

    爺爺要跟顧君衍說的，應該跟金家有關吧。

    她隻覺得，金家是不是要有什麽動作呢。

    是因為不甘心？還是……當年那事，依舊憋不下那口氣？

    念安想起金洛爾看著她的那雙眼，那麽明亮的眸子，看著她時卻是有這股濃濃的火藥味。

    “安安，怎麽站在這兒呢？這回廊下風大著呢。”念安正腦子裏有些亂的想著，王嬸嬸不知從哪兒快步的走了過來。

    王嬸一走進，就拉起她的手，“你看你這小手冰涼的，快，去內堂。”

    “我準備去找君衫呢。”念安回過神來，對著王嬸笑著道。

    這兒到君衫屋與到內堂距離也差不多，不如去她那屋取取暖好了。

    念安說著，對王嬸笑道：“王嬸，你別管我，快去忙吧，今天來了這麽多人，夠你忙活的。”

    “你這丫頭……中午的做了你愛吃粉蒸排骨，紅燒魚，一會兒多吃點。”

    王嬸想了想開口說道。

    念安點了點頭，“那我中午可是有口福了。”

    她愛吃的，每次來，王嬸嬸都是滿桌子的做給她吃，生怕她吃不夠。

    “快去吧，君衫小姐好似有些不舒服，你去看看，不行趕緊讓四少去請醫生來。”王嬸說著就大步的往廚房那邊去了。

    念安聽著那話，臉色卻是有些沉重了起來。

    君衫生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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