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幽到萬敏山的公寓才坐了一會兒，蘇童就風風火火地奔了進來，她手上還拎著兩大袋食材，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你們今天算是有口福了，因為我今天要研發新的菜品，你們絕對沒有吃過。”蘇童說著把手上的食材放到了餐桌上。

    萬敏山沒有多少興奮的感覺，他品著茶淡然地看了蘇童一眼，說了一句，“上次燙腳的時候你也說是在研發新菜品，最後呢，紅燒豬腳？”

    萬敏山話音一落，蘇童就撒著嬌坐到了萬敏山旁邊，“敏山哥，你怎麽能這麽說我，紅燒豬腳！一點都不幽默。”

    “我覺得挺幽默的。”萬敏山笑著戳了一下蘇童的頭。

    兩個人都笑了。

    坐在一旁的林青幽也笑了，她想男人跟女人之間最好的感情莫過於此了，雖不及兄妹親但比朋友要近一些。

    “你們的感情真好！”林青幽由衷地羨慕，“不知道以後敏山哥結婚了，蘇童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撒嬌。”

    “這就要問我們敏山哥未來的夫人了。”蘇童古靈精怪地說道，“不過說來也奇怪，敏山哥，我怎麽沒看你談戀愛，你學醫的時候中醫院沒有女生嗎？”

    萬敏山笑笑沒有搭腔。

    林青幽也好奇地看著萬敏山，小時候萬敏山可是她們家附近難得的優等生，生得白淨好看對人也溫和。林青幽跟蘇童放學一起回家時，就被喜歡萬敏山的女高中生攔住向她們打聽萬敏山的情況。

    應該說從小到大萬敏山很受女孩子的歡迎，但是蘇童卻說他一直沒跟誰談過戀愛，也就是說在林青幽主動跟蘇童失去聯係後，萬敏山還是一個人！

    難道萬敏山也有暗戀卻又不能擁有的人嗎，所以他才會跟她說出欲望太多不會幸福這樣的話。

    如果不是經曆了什麽，誰又能如此大徹大悟。

    蘇童在廚房做她的新開發菜品時，萬敏山指派林青幽在廚房盯著，雖然他嘴上說怕蘇童做菜的時候把他廚房給點了，但實際上林青幽知道萬敏山肯定是擔心蘇童會像上次那樣又燙到哪裏。

    蘇童想當廚師是因為秦子墨，但是她本人並不是一個當廚師的料，做事毛手毛腳，記性還不好，不是忘記程度就是忘記溫度控製，反正看她做菜就是一個字：怕。

    萬敏山去了書房，林青幽就站在廚房裏看蘇童料理她的那條三文魚。

    “今天我第一次做這道菜，等一下你可要給點麵子多吃點。”

    “我肯定會吃很多，”林青幽摸摸自己的肚子如實相告，“我今天到現在還什麽東西都沒吃。”

    “為什麽不吃東西？”

    “因為跟葉家人幹仗，後來還把老爺子氣到暈厥，現在老爺子還在醫院裏，我到敏山哥這裏也是為了躲清的。”

    蘇童停下手裏的活，不解地看著林青幽，“你為什麽事跟葉家人幹仗？葉承希呢？”

    林青幽把今天早上發生的事，還有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告訴了蘇童。

    “其實昨天晚上還發生了一件事，葉承希跟我出去吃燒烤的時候被兩個人襲擊了，不過後來又出來了兩個人把我們給救了，但是其中有一個人受了傷，昨天晚上他去醫院調查一夜未歸。”林青幽說到這裏就不再說了，她沒有把葉承希去醫院看令孟夏的事告訴蘇童。

    她覺得令孟夏畢竟葉承希心裏最深的痛，目前來看葉承希似乎還沒有考慮原諒令孟夏，不過原諒也是遲早的事，她沒有必要在背後說三道四。

    不過她相信今天葉承希跟令孟夏的那個吻多多少少會給葉承希帶來衝擊。

    就像葉承希第一次吻她一樣，她雖然帶著憤恨，但最終還是因為那個吻她對葉承希產生了異樣的感覺。

    林青幽的話成功地吸引了蘇童的注意力，她對林青幽目前的處境露出擔心之色，“那些人會不會也來襲擊你呀，雖然你跟葉承希是合作夫妻，但是現在你們不是準備用談戀愛的方式交往嗎，而且葉承希看上去很緊張你，萬一他們對付不了葉承希轉而對付你怎麽辦？”

    “不會的。”林青幽寬慰好友。

    “你怎麽能確定！”

    “第一，我並不是葉承希真正愛的人，用戀愛的心態跟葉承希相處是我單方麵的想法，而葉承希……他可能需要一個借口吧，他也是受過情感傷害的人。”

    “他還會受傷？”蘇童不相信，她覺得就葉承希的長相和他的風評，這位少爺可是遊戲人間的高手。要不是林青幽想談場不計結果的戀愛，她是不會慫恿她去招惹葉承希。

    話說回來，葉承希真的是太帥了，這也是蘇童慫恿林青幽跟他好的原因之一！

    林青幽再次解釋，“我要說的第二個方麵就是葉承希以前遇到過同樣的麻煩，他十五歲到葉家時出過車禍……”林青幽說到這裏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疏忽了一些什麽。

    葉老爺子口中的大小姐會不會是萬般無奈之下才把葉承希送到葉老爺子這裏，然後她再用某種方法讓葉老爺子得到好處，以此來答謝他。

    來追殺葉承希的那夥人說不準是發現了葉承希的行蹤然後他們又開始執行十二年的計劃！

    天呀！葉承希也許犯了一個錯誤，他越是積極地找尋自己的身世，那麽他就離危險越近。那藏在暗處的人最希望的就是有人主動。

    葉承希應該停止！

    不過很快，林青幽就冷靜下來。

    她想就她這樣的智商都知道暗藏的危險，葉承希肯定早就知道了。

    所以他才連夜調查那個受傷的人。

    從今天上午他去醫院看令孟夏的舉動上來看，葉承希對自己的安還是十分有把握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看令孟夏，這無疑是主動把自己的弱點露給對方看嗎？

    對方既然已經知道他是誰，肯定會調查他的過去，那麽葉承希跟令孟夏的過去，那幫人一目了然。

    再說還有一條林青幽剛才忽略掉的信息，那就是昨晚來救葉承希的兩個人。

    一句快帶少爺走就暴露了他們的身份。

    葉承希在麵對危險時同樣也麵對著別外一幫人的保護。

    這確實是個找出他母親的最好時機。

    林青幽想到這些整個人又放鬆下來，她繼續跟蘇童聊天，不過她不願再談昨天的事情了，於是換了一個話題。

    “我打算近期跟葉承希離婚。”她把今天上午的想法告訴了蘇童。

    蘇童很詫異，“你要跟他離婚！不是說一年後離嗎？”

    “那是因為我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現在龔家珍跟葉紀文兩個人一個快要被我趕出別墅，另外一個又跟焦恩娜有了隔閡，我成功地報了我的仇，而葉承希也兌現了他的承諾，我現在不會像以前那麽軟弱了。”

    “那麽你的內心呢？”蘇童問，“你不是說喜歡葉承希嗎？”

    “是呀，不過我也說過跟他在一起隻是為了圓我沒有談過戀愛的夢，他很好，教會了我很多，我覺得夠了！”

    “其實你可以繼續跟葉承希處下去，萬一他愛上你了呢！”

    林青幽笑了笑，她問蘇童，“蘇童，你還記得我們讀書的時候政治老師跟我們說過一句話嗎？”

    “你說金句李？他說的話太多了，你說的是那句。”

    “我記得他講政治外交這一課時，對我們說如果你不能製定遊戲規則，那你最好不要破壞遊戲規則。國與囯都如此更別說人與人，我跟葉承希之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破壞遊戲規則”

    “怎麽聽上去這麽悲慘！”

    “如果我告訴你，我跟葉承希離婚後他給我一大筆錢讓我成為富婆，那你覺得我還悲不悲慘？”

    林青幽話一出口蘇童頓時來了精神，“他會給多少錢？”

    “我曾經在非公開場合說他會給一個億，不知道我提這個數他會不會答應。”林青幽開著玩笑。

    蘇童卻當了真，她斬釘截鐵地說道，“會，他絕對會！葉承希這個人連我都送幾千塊的項鏈，對你絕對不會含糊，再說他有錢，隻是……”她躊躇了一會，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隻是我不想看到你跟葉承希走到分道揚鑣的那一刻，我更希望你能在他那裏得到世人所羨慕的愛情，白頭到老什麽的。”

    “白頭到老的人不一定是因為愛情，能有這樣的結果我也很知足！”林青幽不想讓話題如此沉重，她開玩笑地說道，“再說想我林青幽一窮二白放在大街上也沒幾個帥哥願意回頭多看幾眼的人，現在不僅受過葉承希的寵愛，還可以從他哪裏得到一筆錢，能有幾個人有我這樣的運氣。”

    “說的也是！”蘇童也活躍起來，“你說你要是有了那麽多錢，幹什麽呢？”

    “我投資你開家餐廳吧，練練你的手藝。”林青幽逗她。

    “那就謝謝啦，林老板！”

    ……

    兩個人在廚房裏有說有笑，都沒有注意到從書房出來站在廚房門口的萬敏山。

    萬敏山也沒有打擾裏麵兩個人簡單的快樂，他靜靜地站在原地，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在為林青幽歎氣，因為她跟他太像了，想愛不敢愛，除了遵守遊戲規則外任何事情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們都是不可能有幸福的人！”他喃喃地對自己說，目光越過餐廳的餐桌落到茶邊櫃上的一張照片上。

    那照片上是他跟秦子墨兩個人的合影，唯一一張合影！

    廚房裏，有人提到了秦子墨。萬敏山微側過頭看向廚房，是蘇童，她還是問了林青幽關於在雲海看到秦子墨的事情。

    “他還好嗎？”跟萬敏山一樣，蘇童問了同樣的一個問題。

    林青幽的回答跟昨天跟他說的一模一樣，她也談起了秦子墨的抑鬱症。

    “我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蘇童低垂著雙目緩緩地說道，手上開始繼續做她的炭烤三文魚。

    林青幽很好奇，“你知道秦子墨得抑鬱症的原因？”

    “是的。”蘇童抬起了頭像是決定要說出自己心中的秘密似地歎了一口氣，“他不喜歡女生。”

    說完，她又低下頭開始擺弄手上的三文魚。

    林青幽很顯然被蘇童的這句話嚇了一跳，她微蹙著眉看了蘇童好一會兒才說道，“不喜歡女生的意思是不是他……”

    她沒有把最關鍵的那個詞說出來。

    蘇童嗯了一聲。

    林青幽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隨後歎了口氣說道，“他一定很痛苦吧！”

    蘇童沒有想到林青幽會這麽說，她側過頭看她，“你同情他？難道你不應該同情一下我嗎，我喜歡他喜歡了那麽久，可是……”

    “你有什麽好同情！”林青幽不以為然，“喜歡表白然後失戀這是人生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但是秦子墨呢，他可能連自己喜歡的人都沒有勇氣表白，因為他不確定對方跟他是不是一樣的，他比你痛苦多。”

    “你好像很了解。”

    “將心比心，戀愛不分性別的，原理都一樣。”

    “可惜我不知道他喜歡誰，”蘇童又開始思考，“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幫他去表白，他也不用跑這麽遠躲著我，說不準我們會成為朋友。”

    “他能把自己的取向告訴你就已經拿你當朋友了，他離開蓉城不一定是為了你。”林青幽幫蘇童分析。

    蘇童又來了興趣，“那他是為了誰？”

    “肯定是為了那個他喜歡的男人，他喜歡他但是又不能跟他表白，天天見著隻會讓他難以壓抑自己的情感，於是他就離開了，眼不見心不煩。這事我太懂了！”

    蘇童開始打趣，“哎喲，不就是結了兩次婚，搞得自己像情感專家似的。”

    “不，你錯了，我不止結了兩次婚，我還離了兩次婚，這世上能有幾個女人像我這樣情路坎坷！”林青幽說到這裏還十分配合地做了一個捂心痛苦的模樣，引得蘇童哈哈大笑起來。

    廚房外的萬敏山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再看林青幽時目光中多了一份欣賞。

    蘇童的炭烤三文魚在林青幽的嚴格監控下終於完成，然後她又做了幾個賣相還算不錯的菜，三個人在萬敏山的公寓裏吃了午飯。

    剛吃完飯，蘇童的媽媽就給蘇童來了電話，說是晚上鄰居張嬸要請她們一家吃飯，讓蘇童快點回來。

    蘇童對於自己老媽這種變相的相親方法早就司空見慣，為了哄自己老媽開心，她還是爽快地答應了。

    “我得回去收拾自己了，今天還不知道是那家的兒子，得，這沒對象也是一種罪，我現在時不時地要被押去刑場溜一圈。”說著，她朝林青幽揮了揮手，把收拾廚房的任務交給了她。

    林青幽做慣了家務活，對收拾碗筷這些是熟門熟路，她讓想幫忙的萬敏山回書房。

    “你是客人，我怎麽好意思讓你洗這些碗，要不這樣我們一起洗。”萬敏山堅持，他不僅堅持還挽起袖子站到了水槽邊。

    林青幽隻好作罷，於是她洗碗萬敏山清碗，兩個人配合還算默契。

    洗到一半，萬敏山突然說道，“剛才你跟蘇童在廚房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林青幽一驚連忙問，“你都聽到了？”

    “是的，關於你要跟葉承希離婚還有秦子墨的事情。”

    “對不起！”林青幽連忙跟萬敏山道歉，她知道萬敏山跟秦子墨是要好的朋友，在背後說對方朋友的私事好像是件不太好的事情。

    “沒關係。”萬敏山並不在意，他不僅不在意還說出一個連林青幽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秦子墨喜歡的人是我。”

    什麽？林青幽手裏的碗掉了下來，摔到了地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萬敏山看著她，淡淡地說道，“你說的很對，他確實很痛苦，因為他不能確定他喜歡的人是不是跟他一樣。”

    說到這裏他歎了口氣，“我是一個很傳統的男人，但是我又不能看著秦子墨被抑鬱症折磨，所以這麽多年來我一直沒有談戀愛！”

    林青幽似乎聽懂了萬敏山話裏的意思，他是一個傳統的人，所以他不可能接受秦子墨的感情，但是他也沒有拒絕，因為他害怕秦子墨會因為他的拒絕最終走向死亡。

    也許，秦子墨並沒有跟他表白，但是有些事情並不需要表白，觀察力驚人的萬敏山可能早就知道。

    所以他一直不戀愛就是想給秦子墨一個活下去的理由——他愛的男人並不屬於任何人！

    這是多麽偉大的友情呀！

    可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呀。

    “敏山哥，那秦子墨的病能看好嗎？”如果能，對於萬敏山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我不知道，抑鬱症是一種很可怕疾病，除非他願意接受係統的治療，不過他去雲海大概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克服它吧，他是一個毅誌力堅強的人。”不過這種人也容易走極端。

    最後這句，萬敏山沒有說出口，他不想讓林青幽擔心。

    林青幽稍微鬆了一口氣，這次遇到秦子墨時他的精神狀態還挺不錯的，希望他能從疾病中走出來。

    “但是我不能一直這樣幫他了。”萬敏山愧疚地低下了頭，“這次回帝都，我有可能跟蘇童一樣麵臨著相親。”

    “敏山哥要結婚了？”

    “這是我父親的心願，他病了，嚴重的病。他給我打電話說能看到我結婚生子是他唯一的願望。”萬敏山說到這裏再次歎了口氣，“醫者仁心，身為一名醫生，我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救不了，還算什麽醫生！”

    林青幽有些感概地伸手輕摸著萬敏山的背，她覺得每一個人都有自己難過的坎，蘇童的坎就是她愛的那個人並不愛她，萬敏山的坎就是愛他的那個人，他不能給予同樣的愛。

    所以，這裏最幸福的人其實是她林青幽。

    林青幽原計劃是準備到蘇童家留宿一晚的，可是現在蘇童去相了親，她也不能待在單身的萬敏山家裏，於是吃過午飯，林青幽找了一個借口離開了萬敏山的公寓。

    她回到大街上，再次感到迷茫。葉家現在是回不去了，要回去起碼要等葉承希把手上的事情忙完，老爺子從醫院回來後才行。至於去找葉承希，她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

    既然要離婚，那麽還是減少兩個人獨處的機會吧，她擔心自己在葉承希身邊又起貪念。

    再說她也受不了葉承希溫柔相待的模樣。

    整個下午，林青幽就坐在咖啡館裏消磨時光，傍晚的時候她才起身離開，準備找家小旅館對付一晚。

    剛出咖啡館，正往大街上走的時候，一個男人突然攔住了她的去路。

    “是林青幽小姐嗎？”對方問。

    林青幽警惕地看著這個男人，他約摸一米九的個頭，高大魁梧神情寡淡，穿一件深色夾克，看上去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雖然林青幽是第一次看到他，但總覺得他有點眼熟，似乎在什麽地方看過。

    是追殺葉承希的壞人嗎？林青幽朝後退了兩步，努力回憶在雲海遇到了的那個開遊艇的男人。

    好像不像。

    會是昨天晚上龔擊葉承希跟她的其中一個嗎？

    身形上也不像，昨天那兩個人可沒有這麽高。

    “你是誰？”林青幽問他。

    “我叫袁傑。”男人看了一下四周，自報家門。

    袁傑！？林青幽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袁傑不就是潛入何敏芬家中的那個人嗎，怪不得他會這以眼熟，她確實看過他，隻不過是在視頻裏。

    “你找我什麽事？”林青幽邊問邊想掏手機，她想把這個消息告訴葉承希。

    很顯然訓練有素的袁傑已經看出她的企圖，他快步向前一把將林青幽的手從口袋裏拉出來，然後將她的手機奪走。

    “跟我走一趟，我們夫人要見你。”

    林青幽的心髒呯呯跳個不停，但是她並沒有驚慌失措，而是故裝鎮靜地回答道，“好，請你帶路。”

    袁傑對林青幽的表現很滿意，他沒有再粗魯地對待她，隻是擒著她的胳膊把她帶上了車。

    車裏還有一個男人，五十幾歲的大叔。林青幽上車後他朝她笑了笑，然後拿出一個黑色的布袋朝林青幽示意了一下。

    “對不起，林小姐！”

    林青幽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布袋就套到了她的頭上，瞬間，她的世界漆黑一片。

    林青幽不知道車開向那個方向，她本來就有些路癡，在漆黑一片的世界裏她也想過要像那些被綁架的聰明女人一樣，記住車的拐向還有路麵的平整度，但是這些隻是想想，十分鍾後，她連車是不是在開都分辨不清了。

    不過她這樣也不算是被綁架，對方並沒有捆住她的手，隻是罩住了她的眼睛，有可能那個夫人不想讓人知道她住在什麽地方。

    如果她是葉承希的老媽，那麽這個女人的來頭肯定不小，也就是說葉承希的身份遠比他現在還要尊貴。

    迷迷頓頓地想著，也不知道想了多久，車終於停了。

    車上的袁傑跟那位中年大叔並沒有想要拿下林青幽頭罩的想法，他們扶著她把她帶進了一個房間。

    “對不起林小姐，請您不要摘下頭罩，我們夫人跟您聊完後，我們會送您回去的，您很安全！”大叔用溫和的聲音對林青幽說道。

    林青幽表示理解，“好的，我不摘下來。”

    大叔將林青幽扶到一處坐下，然後走了出去。

    林青幽安靜地坐著，從布袋下方透出來的光線來看，這是一間鋪著高級羊毛地毯的房間，她坐的椅子做工也相當考究，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東西。

    當然，她也知道袁傑口中的夫人不可能在蓉城有房子，這個地方八成是某個人的私人會所或是對方一直租用的高級公寓。

    從剛才的車程上判斷，這個地方離市區很遠，會是什麽地方的高級公寓或私人會所呢？

    林青幽正想著，房間的門再次被人推開，然後就是一陣細微的聲音傳來，是人坐在椅子上衣服與椅子之間摩擦的細微聲音。

    那個夫人來了嗎？

    林青幽很想掀開罩在頭上的布袋看看葉承希的母親長得什麽樣，但是她又擔心自己的舉動破壞了規矩。

    她拘謹地坐著，雙手互相交握，靜靜地聽著對方的指示。

    “我看過你的資料。”一個威嚴中透著憂越感的女人聲音響起。

    林青幽本能地坐直了身體，麵向聲音的方向轉了一下頭，是葉承希母親的聲音嗎，不過好像沒有帝都口音，從聲線的音質上判斷這個聲音很符合林青幽對夫人這個稱呼的想像。

    緩慢、平穩、威嚴，沒有一絲情感。

    “我想你也猜到我是誰？”女人的聲音再度響起，她似乎端起了茶杯，林青幽聽到茶杯與茶托相撞的聲音。

    林青幽也覺得有些口渴了。

    她咽了一下口水，小心謹慎地回答道，“您是葉承希的母親？”

    “是的，我是他的母親。”對方爽快地回答。

    林青幽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她想太好了，葉承希的母親沒有死，她現在就在蓉城，這就證明不久的將來葉承希就會跟她團聚了。

    “葉承希一直在找您！”林青幽有些激動，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希望您早日跟他見麵。”

    “我也很希望。”對方放下茶杯，那清脆的聲音再度響起。

    “但是我找你來並不是為了說這件事。”林青幽聽到衣服摩擦的聲音，對方好像站了起來。

    “林青幽小姐，資料上顯示你以前是葉紀文的妻子，對嗎？”她換了一種口吻，很像是在拷問。

    “是的，我是葉紀文的前妻。”這是事實，林青幽不會隱瞞。

    “那你為什麽又嫁給葉承希？聽說你很愛葉紀文，為了他不惜讓自己母親捐了一個腎。”對方問。

    林青幽笑了笑，原來蓉城是這樣在傳她的事跡，為了愛情不惜讓自己的母親捐腎！葉承希的生母知道這些傳聞，恐怕在心裏已經對她這個兒媳婦打了折扣。

    不過，沒關係，她已經準備跟葉承希離婚了，那麽關於她跟葉承希的事情還是告訴這位母親吧。

    “我嫁給葉承希是葉承希提議的，”林青幽回答，“因為葉承希想從老爺子哪裏得到關於您的信息，他用娶我相要挾。但是，沒有想到老爺子並不妥協，萬般無奈我們隻好結婚了。”

    “那你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我可以報複葉紀文。”

    “僅此而已？”

    “還能得到一筆錢。”這些雖然不是她的初衷，但是葉承希確實會給她一筆錢，林青幽想葉承希的母親聽到這些大概不會認為自己兒子太過於荒唐。

    “我很欣賞你的誠實！”對方把一份資料丟到了桌上，林青幽看不到，但是她能猜到這份資料裏肯定是關於她的一切，也許她小學時數學不及格的成績單都在裏麵。

    那麽，這位夫人叫人帶她過來是為了什麽，僅僅是為了核實她有沒有說謊嗎？

    應該不是吧！

    “不過……”對方又開了口，林青幽聚精會神地聽著，生怕漏掉一個字。

    “不過我不太喜歡你成為葉承希的妻子，當然我對你個人沒有偏見，隻是你的身份對於以後的他沒有一點幫助。”

    原來這位夫人也有門第觀念，不過大戶人家誰沒有呢？

    “這個您放心，我跟葉承希結婚並不是因為我們彼此相愛，大家是各取所需，等到他找到您，我們就會離婚，這是事先就說好了的。”

    “是嗎？”對方似乎不太相信，“那你們為什麽要去雲海渡蜜月？”

    果然是調查的十分仔細，連這樣的行程都知道。

    “那是因為葉承希想讓自己的同學幫忙調查袁傑的事情，具體的我不知道，雖然我是葉承希的助理，但是有些事情老板不會全部告訴我。”

    “你是葉承希的助理？”

    “是的，妻子隻是我扮演的角色之一，當助理才是我實質性的工作。”林青幽說完站了起來，有些激動地對對方說道，“夫人，請您快點跟葉承希相認吧，他真的很想見到您！”

    “我會的，但是現在不是時候。”

    “那什麽時候才是？”

    “你跟他離婚的那一天……”（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