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她好想慕念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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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甜有許多話想要問一問爸爸,他為什麽會變得像現在一樣健康,為什麽看不出一點受傷過的痕跡?
    但阮甜想問的所有話到了嘴邊都變成了一句:“我不會把這兩個孩子打掉,就算是您的要求,也不行。”
    阮甜的臉色很鄭重,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堅定。
    這樣的情景,倒不像是兩父女相見,而像是仇人一般了。
    阮甜知道自己這樣很不應該,但在她知道了阮明美與慕念琛的家人,去世的原因全都與爸爸有關,而那有關的,還都與毒品沾邊,阮甜就沒有辦法,像從前一樣那麽喜歡爸爸。
    她的三觀,是阮明澤與許清溪賜予的,其中很大一部分來自許清溪,許清溪愛憎分明,阮甜也是。
    阮明澤教會她喜歡什麽東西就要去爭取,爭取不來就要去搶奪,阮甜性格中的霸道來自阮明澤。
    在阮甜說完這句話以後,阮明澤臉上的神色沒有什麽變化,他對阮甜說:“甜寶,到爸爸這裏來。”
    阮甜猶豫了兩秒,而後,哭著走到阮明澤的身邊。
    就算她再愛憎分明,也沒有辦法去恨自己的爸爸。
    阮明澤將阮甜帶到車中,車裏的暖氣開的很足,阮甜到了車裏,才發現這車裏除了爸爸,還有另外兩個男人。
    一位坐在主駕駛,一位坐在副駕。看樣子,像是爸爸的司機與保鏢。
    阮甜心中的疑惑更深,爸爸生病之前,阮氏是破產狀態,就算這幾年,阮甜將那些錢全部還了個幹淨,爸爸也不可能在出院沒多久之後,就有了這樣的資產。
    阮甜的視線落在車標上,這個牌子,價格並不便宜。
    “爸爸,你的錢,從哪裏來?”阮甜直截了當的問,她不相信爸爸會傷害她。
    阮明澤給阮甜遞了一杯奶茶,這個味道,阮甜從小到大都愛喝,她握在手中的奶茶還是滾燙的,阮甜的眉頭皺起,這家店不是全天開放,這個時間點,應該早已經打烊。
    阮明澤摸了摸阮甜被寒風吹亂的頭發,用一種像是哄孩子一樣的語氣對阮甜說:“爸爸在美國治療的時候,認識了一位病友,他很有錢,但他的身體比爸爸還要差,我來替他打理他的產業,為他工作。”
    阮甜自然是不相信阮明澤的這些話,阮明澤對他說的這些東西,與慕念琛告訴她的全部都不同。
    在此刻,阮甜選擇相信的是慕念琛,因為爸爸身上的疑點實在太多。
    她沒有反駁爸爸的話,她裝作將阮明澤的話聽進了耳中,像小時候一樣,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阮明澤,對他說:“爸爸,您可真厲害!”
    阮明澤看著阮甜已經隆起的肚子,心疼的說:“甜寶,這些年是爸爸對不住你,爸爸,以後會讓你回到從前的那些日子,這孩子,如果你想要,我就把讓你把他留下,無論他的生父是誰,往後,這孩子都不會知道他還有個爸爸。”
    阮甜心中一緊,爸爸話中的意思,是要把這個孩子與她一起,全部留在身邊。
    她忽然又想要哭,她真的,好想慕念琛。
    車子在離開南城之前,停在了清溪私人博物館的門口。
    阮甜看著爸爸下了車,此時,天還未亮,爸爸就站在那裏,背對著阮甜看了場館十多分鍾。
    他的背影是那樣的悲痛,阮甜知道,爸爸是又想到了媽媽。
    ……
    窗外的夕陽升起又落,阮甜站在吊腳樓的窗邊,摸著自己的肚子,看著全然陌生的景象。
    她被爸爸帶到這裏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阮甜每一天都在數著日子,雖然她不知道數日子到底有什麽用,反正……她無論如何都是不能走的啊。
    阮甜在一開始被帶來時,甚至不知道這是哪裏,爸爸給的那一杯奶茶她到了最後都沒有動過,可她還是睡了過去,睡醒之後,便是在這座吊腳樓的床上。
    爸爸這樣對她,更是讓阮甜加重了心內的那些猜測,現在,已經不用是什麽猜測,而是直接變為了現實。
    爸爸每天都會帶著他出去走一走,但走的範圍都是在固定的區域內,阮甜的地理知識並不是很好,她還是很努力的記住周圍的環境都有一些什麽東西,雖然阮甜並不是很想承認,但是她真的每天都在想著要怎麽逃跑。
    她要回去找慕念琛。
    爸爸還是如從前那樣寵她,可她現在的年紀與心態與當初全部都不一樣了,而爸爸還是當她是一個小孩子一般,以為她什麽都不懂。
    其實阮甜來到這裏,也並沒有看到什麽黑暗的東西,阮明澤與慕念琛有一點相同,那就是,他讓阮甜看到的,全部都是美化過的東西。
    在這裏的生活環境,如果忽略掉周圍的景色,這裏與城市之中,並沒有不同。
    就連每日所吃的飯菜,都是一位來自南城的廚娘作出的。
    阮甜的手機,在她醒來之後就沒有了蹤影,她找過爸爸詢問,爸爸隻說丟了,而後,又重新給了阮甜一部。
    阮明澤不讓阮甜與外界聯係,這裏的網絡時斷時續,運營商顯示的都是英文。
    阮甜在拿到手機的時候,才知道,這裏,是柬pu寨。
    負責照顧阮甜的傭人看樣子全部都是當地人,她們全都不在阮甜麵前說話,就算說話了,當地的語言,阮甜也聽不懂。
    如果不是爸爸每天都會來與她說話,帶她出去。阮甜恐怕都要忘了怎麽開口說話。
    她越來越害怕,怕這種遺忘感,更怕自己有一天會把慕念琛給忘掉。
    阮甜的視線慢慢地轉回房內,她在離開慕念琛時,將戒指藏在了自己的衣服裏,爸爸沒有讓人搜她的身,這枚戒指,還在阮甜的身邊。
    阮甜不敢輕易的就將那枚戒指拿出來看,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會把戒指捏在手心,偷偷地哭泣。
    她總是會想起那個筆記本,也總是會想起慕念琛那一天的樣子,她不確定慕念琛在知道她偷偷跑掉的時候有沒有生氣,有沒有再露出那樣讓她心疼的神情。
    阮甜在就要消失的夕陽下,將那枚戒指又握在了手中,有細碎的腳步聲漸漸的往她這裏來,阮甜連忙將戒指藏在了花瓶中。
    在她扔下戒指之後,竹門便被推開,兩位穿著當地服飾的女人端著食盒進來,將裏麵的飯菜全部擺在了阮甜麵前的桌子上,而後同時,向阮甜欠了欠身。
    這樣的情景每天都會發生三次,她們這是要離開的意思。
    阮甜幾乎都已經習慣了與她們零交流。
    但是這一次,她卻叫住了其中一位,阮甜前幾天就發現了,這個女孩,能夠聽得懂一些中文,因為其他人在阮甜說話的時候,全部都是根本就聽不懂的樣子,隻有這個女孩中,藏著一些情緒。
    阮甜留意了她很久。
    女孩聽到她的阻攔,仍然是要走,阮甜不強人所難,她默默的將自己喂飽,她還有孩子,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沒有營養。
    入夜之前,爸爸又來,阮甜還是和從前一樣,與他說著許多話,阮甜的心中很矛盾,她會關心爸爸的身體,會依賴爸爸,可她也怕爸爸。
    她和爸爸,都會回避她獨自受苦的那三年,爸爸對於她的補償就是加倍的對她好。
    送走了爸爸之後,夜晚也悄悄的來臨。
    阮甜躺在床上,她來了這裏之後,就愛看窗外的月亮,這裏的月亮比南城的要明亮多了,她每次看的時候都在想,慕念琛,能不能看到這樣的月亮。
    一道人影在窗外閃過,阮甜緊張的攥緊了被子,她很害怕。
    竹門從外被輕輕地敲了兩下,阮甜僵硬著不敢動。
    最後那一道影子又閃回了床邊,露出了一張臉,阮甜認出此刻在她窗邊的是今天被她叫住的那個女孩。
    她瞬間就不怕了,連忙走過去將門打開,她想要開燈,那個女孩卻按住了她的手,阮甜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將按著開關的手拿開,女孩把她拉到了窗戶看不到的地方。
    阮甜不明白,這個女孩要做什麽。
    她問女孩:“你是中國人?”
    女孩點了點頭,她仍然是不說話。
    “這裏沒有旁人,你可以開口的。”阮甜提醒她。
    女孩卻好像很是害怕一般,擺了擺手。
    阮甜沒有強求,她拿過紙筆,交給女孩,對她說:“我有一些問題需要你來回答我,你願意嗎?”
    女孩和方才一樣點了點頭,阮甜也明白,女孩既然會來,在心內就已經想好了她會有許多的問題。
    阮甜第一個問題問的是:“你來了這裏之後有沒有出去過?”
    女孩在紙上寫了一個:沒。
    阮甜心中的希望少了一半,她又問女孩:“那……你來這裏的時候有沒有把路給記住?”
    這一次,女孩寫的比方才多了幾個字:並沒有記住什麽,我是被蒙著眼睛送進來的。
    阮甜心內的能夠出去的希望徹底破滅,她沒再問關於如何出去的事情,而是問了女孩子是怎麽來到的這裏。
    女孩子猶豫了很久,才低頭在紙上寫了一些東西,阮甜借著手機微弱的光亮,去看女孩子寫的那些字:“我是被拐賣到這裏,從前,我在河市的一家工廠裏工作,有人和我說,有一個工作特別適合我,還會有很多的錢,我跟著她們走,然後,就再也逃不掉。”
    女孩子在紙上寫的最後一段話是:你能不能帶著我一起走?
    女孩子似乎是把阮甜也當做了和她一樣遭遇的人。
    阮甜想也沒想便答應,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走出去。
    她唯一能夠保證的事情就是,她隻要在這裏一天就會護著這個女孩子一天,如果她有機會可以離開,她一定會盡自己所能,帶上這個女孩子。
    阮甜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這個女孩子被拐賣到這裏,與她的爸爸完全沒有關係,阮甜心中對於爸爸的形象又變了一些,她開始慢慢的回想起阮明美曾經說過的那些話,那些……阮甜從前不信,但現在,她卻信了。
    因為她看到的,就是阮明美口中描述的那個爸爸。
    阮甜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這個女孩子為什麽不說話,她將自己的疑問問出。
    女孩子的眼神中又透露出一些特別害怕的神色來。
    阮甜以為女孩子是被吩咐了不允許開口與她說話就不強人所難,她問女孩子:“你的名字叫什麽?”
    女孩子在紙上寫了三個字:葉林林。
    於是,阮甜便叫她林林。
    從這晚之後,阮甜在這裏就有了一個朋友,她在旁人麵前從來都不會與葉林林有什麽交流,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們總是會坐在一處用初次交流的那種方式溝通,尋找離開的路。
    阮甜的肚子越來越大,算算月份,已經快要七個月,不知不覺間,阮甜竟然已經離開了南城快兩個月。
    爸爸安排醫生為她體檢,女醫生明顯也是被綁來的,為阮甜體檢的時候,女醫生還在嗚嗚的哭泣。
    阮甜從一開始就躺在床上,沒有看到抵在女醫生後麵的槍口。
    女醫生看著阮甜的目光很懼怕,阮甜沒有辦法,在爸爸安排照顧自己的這些人麵前安撫她。
    等到檢查完畢之後,阮甜才讓這些傭人全部都出去。
    女醫生見阮甜身邊的人都走了,哭的更加的害怕,她求阮甜將她放走,女醫生說的是中文,阮甜可以聽得懂。
    阮甜把上次問葉林林的幾個問題也同樣問了這個女醫生,女醫生隻告訴阮甜她叫安然,是雲南一處公立醫院的婦產科醫生,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綁架,而後輾轉,被送到了這裏。
    阮甜安撫她,讓她不用害怕:“你是一名醫生,這裏沒有人能夠照顧我,他們不會對你怎麽樣,隻要你聽話,不要想著能夠憑著自己的力量逃跑。”
    阮甜說的是實話,雖然她說的太殘忍了一些。
    女醫生原本或許以為阮甜會是她救命稻草,在聽完阮甜說的這些話之後,看著阮甜的眼神比方才還要害怕。
    這個女醫生不是葉林林,阮甜在短時間之內並不能完全的信任她,也就沒有與她說太多。
    就算是害怕,女醫生的腦袋還是非常的清醒,阮甜詢問肚子裏兩個寶寶情況的時候,女醫生表現得很是專業。
    這在阮甜的意料之中,這麽費盡周折綁來一個醫生,爸爸當然會選擇一個在周圍最好的。
    如果不是她一邊哭一邊說的樣子太讓阮甜想回南城,阮甜應該還會多留她一會。
    阮甜安撫了女醫生很久,在女醫生的情緒漸漸穩定之後,她問了女醫生一個自己最想知道的消息:“你……被綁架之前,有沒有聽說過慕念琛?”
    這樣問的希望很渺茫,阮甜心內自知沒有多大的可能性。
    但女醫生卻在思考之後,對著阮甜說了一句:“知道。”
    阮甜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語氣急切的問女醫生:“你聽到的,是關於他的什麽消息?”
    女醫生幾乎沒有考慮,就對阮甜說:“我所在的那個醫院,是慕氏扶持的,慕先生是個很低調的好人,我隻知道他的名字,其他的消息,都是關於慕氏的,對於慕先生本人,我並不了解多少。”
    有慕氏的消息,對阮甜來說已經足夠。
    阮甜從女醫生的口中得知了,慕氏發展的很好,賺好多好多的錢,她摸著自己的小腹低聲說了一句:“他現在,很好,我就放心了。”
    慕念琛,看來是真的放棄了她吧,阮甜在心中想。
    她抹了抹眼淚,可是慕念琛,我還在等著要和你在一起啊。
    ……
    阮甜再一次見到女醫生,是在一周以後,她借口肚子不舒服,將女醫生與葉林林全都叫到了她住的這一坐吊腳樓。
    女醫生這一趟,與葉林林一樣,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阮甜對葉林林如此已經習以為常,但女醫生如此安靜,讓阮甜感覺到了不妥。
    房內沒有其他人,阮甜主動與女醫生說話,女醫生一直都沒有回應她。
    阮甜很奇怪,她去看葉林林,葉林林比她知道的東西要多一些,阮甜現在有什麽問題都會詢問葉林林。
    葉林林躲閃的看著阮甜,阮甜心知葉林林一定有什麽話,藏在心中不敢說。
    她將紙筆遞給葉林林,葉林林拿著紙筆半天才開始寫東西。
    她寫的是:我可能沒有辦法再幫你,因為,我要活下去。她……這裏葉林寫的她表達的是女醫生。
    她的的耳朵與舌頭全都受到了傷害,現在她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也不能說任何的話。
    文字冰冷,毫無感情,阮甜手抖著看完葉林林寫的所有內容。
    阮甜沒辦法問一句為什麽,因為她已經想到了,或許,這就是被拐賣來的女孩子,都會經曆過一次這樣的時候,又或許,是這個叫做安然的女醫生,在那天與她多說了幾句話,
    歸根結底,都是自己,害了女醫生與葉林林。
    如果沒有她這個孕婦,女醫生也不會被綁架來這裏,葉林林也不會被拐賣,她們的命運,全部都是因為她而改變。
    心中自責的情緒,幾乎要讓阮甜暈倒,她看女醫生嘴巴,在她做出要碰女醫生的動作時,女醫生條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阮甜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她的手拉開。
    女醫生口中的舌頭,隻剩下了半截,另外半截,像是被人拿著刀子,割了下去。
    阮甜幾乎能夠想象得出當時的情況是有多麽的慘烈。
    她又去看葉林林的,葉林林的口中,與女醫生一個樣子。
    阮甜盡量穩住自己的聲音,不讓她的恐懼,傳染給安然與葉林林。
    她在葉林林的紙上寫下了幾個字,內容是:我會把你們帶出去。
    這是阮甜的保證。
    ……
    自那天以後,阮甜幾乎每一天,都會將女醫生與葉林林帶在身邊。她知道這樣會讓爸爸懷疑,但是她沒有旁的辦法,她們在她的身邊,至少,爸爸不會再動手。
    阮甜的月份越來越大,不止是安然,就連爸爸又重新找來的那個當地的醫生也提醒爸爸,要讓她多運動,才可以減少剖腹產的可能性。
    這裏的醫療條件如何,阮明澤比誰都要清楚,對於女兒的安全,阮明澤很上心。
    每一天,都會陪著阮甜走上很久。阮甜一點都不拒絕。
    直到,阮明澤沒有時間再陪她,而是為她準備了許多的運動器材。
    阮甜不高興,十分任性的要獨自下樓,去找阮明澤。
    平常有阮明澤帶著出去,阮甜從來都沒有受到過什麽阻攔,這一回,沒了阮明澤,阮甜直接被負責看守她的男人攔了下來。
    阮甜嬌氣,說哭就哭,既然爸爸要將她當做小孩子,她就拿出從前的那些“本事”來。
    看守她的男人知道她是阮明澤的女兒,更知道阮明澤有多麽的寶貝這個女兒,哪裏敢讓阮甜繼續哭下去,直接將阮甜帶著去找了阮明澤。
    男人在阮甜的眼上帶了眼罩,阮甜不高興,但也知道這已經是很大一部分的讓步。
    她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
    她閉著眼睛,在心中默默記下諸如自己走了多少步,從哪裏要繞道的細節。
    她住的地方,離阮明澤“工作的“中心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男人將她帶到了一個房間之後,才將她的眼罩拿開。
    房間裏黑乎乎的,不見一點的陽光。
    這裏好像是爸爸平常休息的地方。
    阮甜自己一個人等了很久,阮明澤才來。
    阮甜注意到阮明澤的身上還有一些洗漱過後的味道,她在心中猜測,爸爸應該是洗去了什麽不能讓她知道的東西。
    阮甜一見到阮明澤就哭,她哭的很委屈,像是害怕一般,連大聲哭泣都不敢,她一邊哭著,還一邊說:“爸爸為什麽又開始不要我。”
    阮明澤寶貝這個女兒,見到阮甜哭,臉上的那些心疼與曾經一樣。
    如果不是顧慮著女兒已經長大,阮明澤恐怕真的會將女兒抱起來哄。
    阮甜的心中有了一些底氣,對她來說,爸爸還是那個疼愛她的爸爸。
    窗外,傳來一陣槍聲,阮甜停止哭泣,楞楞的抬頭看著阮明澤,裝作懵懂一般問他:“爸爸,這是什麽聲音?”
    阮明澤為阮甜擦著淚,輕描淡寫的對阮甜說:“甜寶不要怕,外麵有人在慶祝喜事。你聽,這是鞭炮的聲音。”
    哪裏是什麽喜事,分明……就是在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