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這些我也經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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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均哥……”阮甜想要說對不起,但衛均沒有讓她開口。
衛均衝著阮甜搖了搖頭。
阮甜眼角酸澀,淚水落下。
她的自責,衛均又怎麽可能看不見?
“都是因為我,是我的原因,才讓你招惹上了那些東西,如果那天,我沒有找你幫忙,現在你一定還在自己的餐館裏,歡喜又充實的忙碌。”
阮甜的眼淚砸在審訊室的桌子上,一顆一顆的,不知道敲碎了誰的心。
阮甜沒辦法再去想,衛均哥的夢想,因為曾經幫助了她而破滅:“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一定……一定不會在這裏!”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哭,淚水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用處的東西。
她用手背將眼淚擦幹淨,再看向衛均哥帶著憐惜的目光時,眼中帶著堅定:“我會讓你出去。”
“衛均哥,無論如何,我都會讓你出去,你的餐館,你的夢想,還有那個受到傷害的女孩子,我都一定會,讓你們得到應該有的道歉,和他們的懺悔。”
阮甜說完這句話,審訊室的門就從外推開,一位警官走進來,站在衛均哥的身旁。
衛均哥本來應該是想要說什麽,但因為警官的關係,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可阮甜卻不能不問,“那個女孩子的地址,你可不可以給我一下?”
阮甜問完,警官並沒有阻止,衛均哥將那個女孩子的地址給了阮甜,告訴阮甜:“她叫方北北。”
衛均哥說出方北北的名字時,眼中的柔情一閃而過,阮甜捕捉到了。
時間已到,衛均哥被警官帶走。
阮甜坐在審訊室裏,看著對麵已經沒有人的座位,心中堵著,這樣的情緒,壓的她難受。
衛均是在押囚犯,除了律師之外,本不應該見到其他人,能在這時候見麵,已經是實屬不易,更何況是這種沒有警察會在場的對話了。
阮甜今天能夠這麽快的見到衛均哥,與他這樣交流,她心裏清楚,這是因為,在這件事情上,在她背後的是慕氏。
慕氏的資源能夠為她所用多久呢?她能夠,用慕氏的資源,去對付林詩雅嗎?
阮甜在心中笑,笑自己竟然敢有這樣的想法。
慕念琛會選擇保護誰,答案不是非常的顯而易見?
他會保護林詩雅,從前是,現在更是。
阮甜的雙手,因為忍耐而泛著白。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控製住了現在自己的情緒。
就在這時,又有一位警官過來,對阮甜說:“時間到了。”
阮甜回答了一聲:“謝謝。”
便從座椅上起身,跟在警官的後頭往外走。
監獄裏處處貼著標語,都是讓人改過自新的話,阮甜看著那些標語。
不知道衛均哥每天看到這樣的標語時,心中的想法會是什麽樣子。
他本無錯,卻要在這裏,當一個犯人,等待著法院的宣判,然後就是不知道幾年的牢獄。
阮甜的心中升起一種名為無力的感覺來。
可就算再無力,這一次,她也不能再退縮。
監獄的大門在阮甜的眼前緩緩打開,往前一步,是自由的人間,而退後一步,則是罪犯的煉獄。
衛均哥和身後罪有應得的犯人不同,他是被冤枉的。
阮甜沒有回頭,她希望,下一次來這裏,是接衛均哥出獄。
用一個,無罪之人的身份,清清白白的出獄。
……
戰驍送她來的車子,就停在監獄外頭,位置與剛才阮甜進去時,沒有一點的變化。
車旁沒有人,阮甜猜想,戰驍應該是坐在主駕,掐著時間等她,這是慕念琛給戰驍的任務。
阮甜沒去看主駕有沒有人,就直接打開後座的車門。
車內有煙味,並不濃,像是剛抽沒多久。
阮甜原本是垂著的眉眼因為這個煙味而往上抬,戰驍是個保鏢,他不可能在工作的時候抽煙。
慕念琛身邊的人一向都是這樣。
事實證明,在車內的人不是戰驍。
而是,不知道何時從他“家人”身邊回來的慕念琛。
阮甜的手指還搭在車門上,她就站在那裏沒有動。
原本透著無力感的眼睛,在見到慕念琛的第一眼時,就帶上了恨意。
阮甜想要轉身就走,可她的腳步像是被定在那裏,怎麽也邁不開。
北城一別,到今天,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周,這一周的時間裏,慕念琛在她最討厭的兩個女人麵前陪伴,而她,則在北城等待。
現在,在她不等了的時候,慕念琛回來了,來到了她的身邊。
阮甜心中好笑的感覺更加強烈。
她看著慕念琛朝她伸出手,阮甜站在那裏,嘴角扯出了一個嘲諷的笑意來:“慕念琛,你是來這裏,看林詩雅作惡的成果的?”
慕念琛將煙掐滅,其實他本來就沒抽幾口。
他從另一邊車門出來,走到阮甜的那一邊,阮甜轉身,正對著他,她的眼中仍然全是恨意,這樣的恨意,讓慕念琛的臉色更冷。
立過了冬,南城也開始慢慢變冷,現在的氣溫隻有七度,還帶著寒風。
阮甜中午出門太急,隻穿著溫度永遠在二十六度的空調房裏穿著的家居服,連件外套都沒有穿。
慕念琛幾乎是用推的,將阮甜塞進了車子裏,而後,讓戰驍將中控鎖鎖上,隔板升起。
車廂內的空間再大,卻也不過是躲不掉的距離。
阮甜的手,被慕念琛攥在手裏。
慕念琛的手指,在阮甜的手上摩挲,最後,停留在阮甜本該帶著戒指的那根手指上。
慕念琛看向阮甜的眼神,比他的臉色更冷。
“戒指,去哪了?”他問阮甜,聲音裏,帶著化不開的涼意。
阮甜去扯慕念琛攥著她的那隻手,慕念琛的力氣大,阮甜把自己的手都扯到有點疼,但慕念琛還是沒有鬆開。
阮甜帶著恨意說:“扔掉了。”
阮甜去看慕念琛的眼睛,她又加了一句:“連同你寫的婚書一起,都被我扔掉了。”
慕念琛的眼睛有點紅,這些天來的所有在聽到阮甜這句話以後消失殆盡。他攥著阮甜的手指更加的用力,阮甜覺得她的手都快要不是她自己的了。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要和我結婚,我扔掉不扔掉,對你來說也無所謂吧?”阮甜忍著疼,故意的說。
她現在就像是一隻充滿攻擊性的小獸,這種攻擊性,在此刻,隻對著慕念琛。
阮甜能夠感覺到慕念琛的呼吸在加重。
她該停下來,可是她還是在說:“慕念琛,我明明已經很忍讓了,為什麽,林詩雅還是不能放過我?”
“她處心積慮的去對付我的朋友,讓我的朋友要遭受那樣的無妄之災。她就像是一隻逮到了老鼠的貓,不知道完了我的朋友多久,享受那種將獵物摧毀的快感。”阮甜的視線,透過慕念琛看向監獄的高牆。
她指著那個在車裏看不到頂的高牆對慕念琛說:“你知道,我剛才在裏麵,看到衛均哥,心裏在想什麽嗎?”
阮甜沒去看慕念琛,她的視線,一直放在外麵。
“我想的是,下一次,我要在這裏,看到林詩雅。”
她說完,慢慢地回頭,慕念琛的臉色還是一樣的冷,阮甜卻摸上慕念琛攥著她的手。
慕念琛用的力氣太大,阮甜被攥著的手,已經痛到沒有了知覺,“慕念琛,你願不願意幫我?”
阮甜自己說完,笑了起來,笑聲在車廂裏來回的蕩。
她沒等慕念琛的回答,又繼續說:“我知道,你一定要對我說一句癡人說夢,可是慕念琛啊,我這回從知道衛均哥是因為什麽而進了監獄開始。就沒有想過要靠你。”
從阮甜在北城看到林詩雅發的那張照片開始,阮甜對慕念琛升起的那一點點不該有的心思,就被她按死在搖籃裏。
“林詩雅有資本,有你給她的資本。她隻需要動動手指頭,平凡如我和衛均,還有那個被傷害的女孩子,就會被她踩在腳下,有苦難言,有冤難訴。”
慕念琛鬆開手,他又點了一支煙,仿佛在等著阮甜接下來要說的話。
阮甜被慕念琛攥著的那隻手已經通紅,她就用那隻手,去搶慕念琛手裏的煙。
香煙已經燃燒,阮甜的手指難免被燙到,她覺得疼,可她不放手,就是不放。
最後,那支煙到了阮甜的手裏,她吸了一口,再慢慢地將煙霧吐出,對慕念琛說:“在你們眼裏卑微下賤如我,這一回,也要拚死去求一個公道。慕念琛,我要和你鬥,和林詩雅鬥。”
“就算是拿我自己的命,去換林詩雅受到懲罰,我也願意。”阮甜將手指裏夾著的煙往下按,她想要把煙按在自己被慕念琛抓過得那隻手上。
慕念琛先她一步,將煙奪走。
他的手,敲擊了兩下隔板,車子隨聲啟動,然後,慕念琛的手,虛握住阮甜露出的脖頸,這樣的動作,帶著明顯的警告。
慕念琛靠近阮甜,去咬她的耳垂,在她的耳邊輕聲又惡劣的對她說:“我隻要再用點力,你就一句話都不能再說出。豪言壯語誰都會說,可說完了,要承受的後果,你又明白多少?”
慕念琛將這句話說完,他放開阮甜纖細的脖子。
阮甜一滴眼淚都沒流,在劇烈的咳嗽過後,笑出了聲,“慕念琛,你真該死。”
慕念琛也笑了,他笑的譏諷:“你的命在其他人眼裏並不值錢,有時候可能隻是亡命之徒銀行賬戶上的一筆數字。阮甜,你什麽時候才可以不這麽蠢。不要這麽不自量力。”
阮甜無話可說,或者說,阮甜沒有話想和慕念琛說。
車子還在行駛,車廂內的氣氛比剛才更加的壓抑。
她把眼睛閉上,再睜開眼時,是感覺到車子停下,然後,車門打開。
慕念琛停車的地方很是偏僻,他把阮甜帶上了一棟就將要拆遷的居民樓。
這裏已經沒有人住,每一層樓,都安靜的隻剩下風聲。
樓層的電還沒有斷,聲控燈隨著她和慕念琛的腳步一層層的亮起。
阮甜有點冷,慕念琛的步子太快,她漸漸的有點跟不上。
老式的小區,樓層雖然高,但是沒有電梯,阮甜又冷又累,她不知道慕念琛要做什麽,打從心裏不想配合,她就坐在台階上,不願意再動。
台階上很髒,但是阮甜也不管。
慕念琛的腳步聲漸漸往下來,他走到阮甜的麵前,彎腰將她抱起來。
阮甜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她的視線與慕念琛的不同,慕念琛看的是前方,而阮甜的姿勢,隻能看到背後。
到了地方,慕念琛將阮甜放下,阮甜看了一眼門牌號,六樓,六零二。
慕念琛把風衣脫下來,麵無表情的給阮甜穿上,然後自己先行推門進了房子。
房子裏的東西已經被搬的差不多,隻有一台電腦,陽台上有動靜,阮甜站在慕念琛的身後,還以為是風敲打玻璃的動靜,
直到,一道男聲在房間裏響起,“監控我已經調出來了,拍的很清楚,那群畜生手夠狠的啊一開始,不過後來來的那位更狠,把那幾個混混都給打趴下了。”
阮甜忽然想到了什麽,她從慕念琛的身後站出來,急切的拉住說話的那個男人的袖子,“監控在哪裏?”
那男人也是忽然發現了慕念琛竟然還帶著個女人過來,嚇得退後了兩步。
阮甜的手還抓著他的袖子,被這個男人的動作帶的也往那個方向去了兩步。
慕念琛拽著阮甜衣服的領子把阮甜帶回自己的身邊,而後讓阮甜在電腦邊坐下。
他用眼神示意已經退了兩步的男人回來把視頻調出來,給阮甜看。
那男人照做,他指著屏幕和阮甜說:“可能有點血腥啊。你還是別看的好。”
阮甜沒理,她的眼睛盯著電腦的屏幕。
男人用口型對慕念琛說:“這妞夠辣的啊。”
慕念琛一個眼神掃過去,就讓那男人閉嘴。
監控是從那個叫方北北的女孩子出現在監控範圍之內開始的,阮甜透過監控都看到了方北北的無助,阮甜看的時候,雙手一直都攥著。
她想到了曾經被林詩雅同樣用這種方法對待的她自己。
房間裏很安靜,監控裏也沒有聲音。但阮甜好像看到了方北北絕望的哭喊。
因為她曾經,也是這樣。
慕念琛站在阮甜的身後,想要伸手捂住阮甜的眼睛,不讓她再看。
阮甜將慕念琛的手扯開,眼睛繼續看著屏幕。
當她看到衛均哥是怎麽被打,又是怎麽反擊,阮甜的手心裏都出了血。
到最後,那群畜生躺了一地。而衛均哥也倒在了地上,方北北一邊哭一邊從那群混混的扒了一件外套穿上,那樣瘦弱的身子,卻將已經倒在地上的衛均哥拖起來。
隻是她的力氣實在太小,幾乎是沒走幾步,就要摔倒一次。
而後,他們慢慢地走出了監控範圍。
慕念琛能夠帶阮甜來看這個,他的態度就很清楚。
慕念琛是願意救衛均的。
隻是,救不救衛均哥,和能不能讓林詩雅因為這個而進監獄,根本就是兩碼事。
阮甜開口要說話,慕念琛用手捂住她的嘴巴。與站在一旁的男人說:“陸鳴,出去。”
本來還想著看好戲的陸鳴不滿的對慕念琛說:“你這是卸磨殺驢!”
他說歸這麽說,但還是立馬走了出去,還貼心的將房門給帶上。
陸鳴走了,慕念琛才鬆開捂著阮甜嘴巴的手。
“慕念琛,你救衛均哥的條件,是什麽?”阮甜才不相信,慕念琛會這麽的好心。
“是不是要讓我放棄對付林詩雅?如果是,那麽慕念琛,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阮甜這樣說著,雙手還一直攥著。
慕念琛俯下身子,將阮甜的手指掰開,阮甜的手指和手心都已經出了血,慕念琛從剛才給阮甜穿上的外套裏拿出灰色的手帕,徒手將手帕撕成兩塊,而後包在阮甜的手心。
慕念琛的沉默,在阮甜這裏,就像是默認。
她將監控視頻又拉回衛均哥還沒出現的時候。指著屏幕裏方北北對慕念琛說:“曾經,林詩雅也是這麽對我的。那天,同樣是衛均哥救了我。”
不過是短短兩句話,慕念琛的心卻揪住。
可他的臉上沒有出現什麽類似於心痛的表情,仿佛阮甜說的這兩句話,在他的心中,一點波瀾都沒有起一般。
阮甜自嘲的笑了,“慕念琛,或許你到現在還是不信。”
她又指著屏幕,對慕念琛說:“沒有哪一個女孩子,願意配合演這麽一出戲……慕念琛,沒有人會用這個來演戲的。”
慕念琛低著頭,似乎是在看阮甜的手心。
他的淚水藏在眼眶裏,沒讓阮甜看到他眼中的閃爍。
阮甜還在說:“慕念琛,你剛才要來捂住我的眼睛,其實真的是多此一舉了。這些,我都真實的體會過啊。我曾經試圖過,把這些東西告訴你。就是那天你和衛均哥一起去對付那群畜生的時候,可是你不信。”
慕念琛半跪著,將臉貼在阮甜的手心。
“那天,我沒有證據,你不信。現在我還是沒有。你或許會說是我們倒黴,這些和林詩雅都沒有關係。”
阮甜歎了一聲,她的情緒太難過,難過到,剩下的話,每說一個字,都讓她痛一次:“慕念琛,我現在還和你說,這些都是因為林詩雅。都是因為你。你信不信?”
慕念琛信,他當然信。
隻是,就是因為他的信,現在他才不能言語。
他布下的網太大,大到把自己也纏繞進去。
他說的再多,也不能彌補那三年的過錯。
他去抱阮甜,阮甜任由他抱著,卻在慕念琛將她抱緊之後,張嘴,咬上了慕念琛的肩膀。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阮甜這麽問慕念琛。
慕念琛心痛難言,他沒有鬆手,肩膀上的那點痛,又怎麽可能敵的過阮甜當初的萬分之一。
……
那一份監控,在當晚,就被交到了警察局。
幾乎在一夜之間,所有的風向都變了。
即將要公審的犯人,從衛均,變成了那天在場的所有畜生。
衛均的刑事案底也被清除。
這件事情,變化的無聲無息。
衛均出獄那天。是阮甜與方北北一起去接的。
阮甜是在拿到監控的第二天去找的方北北,方北北就住在衛均哥的餐館裏,她說她要給衛均哥守著這家餐館。
與衛均哥一起合夥做生意的人,在衛均哥進監獄之後就跑了,將店裏的資金全部拿走,供應商每天都來要錢。
方北北把自己並不多的積蓄全部填了進去,也隻是讓他們寬限了僅僅三天。
在阮甜去的時候,又有供應商去要錢。
阮甜把那些錢給全部結清,而後,去請了律師,起草了一份合同。
方北北差點沒給阮甜跪下,阮甜先她一步,給方北北鞠了一躬,說了一句:“對不起。”
方北北當然不知道,阮甜說的對不起是什麽意思,她沒有隱瞞,將那些事情說出。
方北北看著阮甜,像是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你不是和我搶衛均哥的。”
阮甜知道了方北北的秘密,兩個人,很快的就成為了朋友。
隻認識了不到兩天,就已經無話不談。
開車的是鹿巍,慕念琛為阮甜安排的那個女保鏢。
其實在這輛車的後麵,還有好幾輛車,全部都是來自慕氏,而裏麵,同樣都坐著保鏢。
慕念琛在拿到監控的當晚,阮甜睡著之後,就去了北城。
其實阮甜沒有睡著,在慕念琛走後,她就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裏,一點困意都沒有。
她站在窗邊,看著慕念琛坐進車子裏離開。
其實阮甜到現在還不知道慕念琛在北城究竟在做些什麽。
是繼續陪伴他的顧姨和林詩雅,還是……
阮甜心中清楚,慕念琛不會因為她的這件已經過去了的事情,而去追究林詩雅什麽。
他們是家人,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家人,自己算是個什麽呢?
……
林詩雅背後所藏的東西,並不隻是表麵上那麽簡單。
慕念琛布下的網,到了收網之時。
北城,在一夜之間變了天。(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