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再也不能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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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話響了一聲,便被接起,楚醫生像是一直在那裏等著她。
“小甜。”楚醫生在與阮甜打完招呼之後就沒有說話。
阮甜直覺,楚醫生出了什麽事情,她主動的問他:“楚醫生,你怎麽了?”
她問楚醫生,希望楚醫生能夠如實說。
楚醫生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了阮甜一句:“你最近,有沒有看過你的爸爸?”
楚醫生的話裏,像是藏著什麽東西,阮甜不明白,楚醫生到底要說什麽。
她前幾天還與爸爸視頻過,雖然爸爸現在仍舊不能回應她的任何呼喚,但是醫生說爸爸的情況好了很多,阮甜的心裏一直存著希望。
阮甜把這些都與楚醫生說,她告訴楚醫生,“負責我爸爸的醫生說,明年或許我就可以與爸爸交流。楚醫生,我終於要等到這一天了。”
爸爸,曾經也是楚醫生的病人,爸爸如果康複了,楚醫生應該也會很欣慰的,阮甜這樣想著,希望楚醫生能夠感受到她的喜悅。
但楚醫生,卻是沉默,他沉吟了半晌,才開口,“小甜,你還記得我們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嗎?”
阮甜當然記得,那是她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
“那些日子我一刻都沒有忘記,楚醫生,就算是現在,我還是要謝謝你,你在我最黑暗的日子裏,給了我一道光。”
阮甜的語氣真誠,沒有一點的虛言。
如果不是楚醫生的幫助,爸爸可能早就沒辦法接受治療,而她,也會隨著爸爸一起走,把楚醫生說成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為過。
得了阮甜的回答,楚醫生在電話那一頭又是許久沒有說話。
楚醫生不是太會提起從前的人,特別是,這些從前對阮甜來說很慘痛。
阮甜更加確定,楚醫生這是遇到了困難,“楚醫生,如果有事,你直接說便好,你曾經幫助我那麽多,那些恩情我是要記一輩子的,你不需要和我客氣。”
楚醫生歎了一聲,語氣晦澀的對阮甜說:“我需要一筆錢,這筆錢數量不小,我一個人拿出全部的積蓄也不夠。如果不把這筆錢還上,我在現在的這家醫院,就沒有辦法再工作下去。”
楚醫生從來都沒有像阮甜開過這方麵的口,阮甜雖然也很窮,但……她還有慕念琛。
“需要多少?”阮甜直接問了這一句,她與楚醫生都心知肚明,這筆錢,不是阮甜的幫助,而是慕念琛。
楚醫生的那一邊,有醫療器械的聲音,阮甜能夠猜到,他現在應該是在治療室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所有的治療室裏用的醫療器械都一樣,阮甜總覺得,楚醫生那邊的聲音讓她很是熟悉。
在聽完一陣醫療器械聲之後,楚醫生才將數目說出:“六百萬人民幣,三天之內,我必須得還。”
也就是說,阮甜必須在三天之內,把這筆錢給楚醫生轉過去。
她的卡裏,其實是有錢的,但到底有多少,阮甜不確定,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卡裏的所有錢加起來恐怕都沒有六百萬萬。
阮甜自己沒有查過自己銀行卡的餘額,所以她不知道慕念琛往卡裏放了多少錢。
楚醫生開口提了,阮甜就沒有不答應的理由,她與楚醫生說:“我會盡快把錢匯過去。”
阮甜從始至終都沒有問過楚醫生,這筆錢到底是怎麽欠的,楚醫生主動把情況說出:“我正式入職的第二天,接收了一位病人,這個病人是一位七十五歲的老太太,她被送來時,情況很危險,我自作主張為她動了手術,墊付了一開始的醫藥費,也做了她的擔保人,她的手術非常的成功,成功到在繳費那天人間蒸發。”
阮甜對於楚醫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一點都不奇怪,當初楚醫生就是這麽幫她的。
楚醫生從前幫她時,楚家還在,幫助阮甜,不會讓他的生活受到什麽影響,但現在不同,楚醫生沒有了從前的那些條件,現在的六百萬,足以將他壓死。
“小甜,我不會拖欠太久。”楚醫生與阮甜說。他在通話那頭,好似歎了一口氣。
美國的醫院不比國內,國內的醫生臨床經驗最多,薪金卻很少,但國外的醫生,薪金都很不錯,六百萬人民幣,最多也就是楚醫生一年的年薪。
阮甜當然不會說出,這筆錢不用楚醫生還了的話,楚醫生是她的朋友,不是乞丐,阮甜不能用一種施舍的姿態,去幫助楚醫生。
她對楚醫生說:“你不用急,我現在,暫時用不了這麽多的錢。就當先放在你那裏存著,等以後我有需要了,你再給我。”
楚醫生同意了阮甜的話。
電話掛斷,阮甜看了一眼通話時長,一共十分鍾,她的心情沉重,阮甜很心疼楚醫生,經過這一次,楚醫生往後再遇到這種狀況,一定不會再救。
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把好人的心變冷。
阮甜在去找小姑姑之前,打開手機中的金融軟件,這個金融軟件中,有慕念琛為她綁定的一張卡。
阮甜之前從未查過裏麵的餘額,這一次,她要看一看。
阮甜輸入密碼,見到裏麵的數額,差點就將手機摔在地上。
這裏麵的錢,就算比起阮甜上學的時候,爸爸給的那些錢,也要多的多。
要知道,阮甜當初一個月的零花錢,是可以買一輛全球限量款的跑車的……
六百萬算什麽?就算再來……個,都不會有什麽困難。
但阮甜,沒有立刻將錢給楚醫生轉過去,這些錢,在阮甜的心中,還是屬於慕念琛的,如果她要用,一定得慕念琛同意才可以。
她將手機放回兜裏,阮甜太熱,將外套脫了拿在手上,去了小姑姑方才與她說的樓層。
這裏,是幼兒班的樓層,因為有小姑姑與其他的愛心人士來,所有的小朋友都被安排到了禮堂,阮甜第一次來,路不是很熟,全程由保鏢帶著。
在經過一間教室時,阮甜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她站在窗口,看著裏麵,在本該空無一人的教室裏,有一個小朋友蹲在最後麵的角落,他的頭低著,讓阮甜看不出來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這些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阮甜能夠感覺到,這個孩子的情緒非常的憂傷。
當了母親,阮甜的心軟了很多,她最不能看小孩子這樣。
阮甜讓保鏢站在門外等候,她怕保鏢的出現會讓小朋友害怕。阮甜第N次的想念鹿巍,在前幾天,阮甜就已經找鹿巍談過心,在表達了自己心中對於鹿巍的看法以後,鹿巍便打開了心結,願意繼續待在她的身邊。阮甜很體貼的,給鹿巍放了幾天假。
阮甜進入教室時,並沒有直接走到小朋友的麵前,她站的離小朋友有一點遠,等小朋友自己發現了她,阮甜才問:“我可以與你一起玩嗎?”
小朋友沒有點頭,但也沒有搖頭,阮甜走過去,扶著腰蹲下,她的手裏拿著一顆糖,是阮甜趁著慕念琛不注意,偷偷地塞在口袋裏的。
阮甜把糖,遞給了小朋友。
小朋友的雙眸中帶著不符合他現在年紀的冷漠,在阮甜給他糖時,才第一次,與阮甜對視。
阮甜也才看清了他的樣貌,這是一個小男孩,長得非常的好看,讓阮甜想到了,慕念琛小時候的那幾張照片。
隻是,這個小男孩,要比慕念琛小時候,還要冷漠一些。
他把阮甜手裏的糖拍掉,腦袋繼續低下去,這個小朋友對任何人都有攻擊性。
阮甜自認不是什麽聖母,可是對於這個孩子,她竟然很奇特的覺得心疼。
阮甜把糖撿起來,放回口袋中。她有些惆悵的唉了一聲,對小男孩說:“我叫阮甜,你叫什麽名字?”
小男孩不願意理人,被阮甜這樣問,腦袋都沒有抬一下。
他不說話,阮甜就一直陪著他,阮甜的肚子太大,蹲著的姿勢讓她不舒服,她抓著桌子站起來,小男孩或許是覺得她是要離開,眼中的冷漠更加的多。
但阮甜沒有走,她隻是坐在了小朋友們上課的時候坐的小板凳上,她撐著腦袋看著小男孩,“我帶你去禮堂。與他們一起玩好不好?”
阮甜說這句話時,單純的以為這個小男孩是落了單。
“他們不讓我去,我也不稀罕!”小男孩的聲音很稚嫩,阮甜聽的難過。
阮甜不知道,小男孩口中的他們,都是誰。
“其實禮堂也沒有什麽好的,你和我做朋友,我陪你玩好不好?”阮甜一直把自己與小男孩放在相同的位置,她想用這樣的方式,讓她與小男孩之間沒有什麽距離感。
小男孩站起來,往教室的另一邊跑,等到站的離阮甜遠遠的,才開口說:“我不需要朋友。”
小男孩話說的非常狠,但阮甜卻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強忍的淚花。
阮甜不知道,慕念琛小時候是不是也有一個階段是這個樣子的,她越看越覺得心疼,“可是我需要朋友呀,我一個朋友都沒有,求求你和我做朋友好不好?”
小男孩帶著水光的目光盯著阮甜看了好幾分鍾,仿佛在判斷她話裏的意思,到底是真還是假。
阮甜朝他伸出了手,小男孩像是自己考慮了很久,才慢慢的走到阮甜的麵前,把小手,放進了阮甜的掌心。
這一雙手,不像是個孩子的手,他的指腹處竟然有了繭子。
幼兒班,再大的孩子,也不過五歲,五歲的孩子,手上怎麽可能會有繭子呢?
阮甜當然不會問小朋友這個問題。
小男孩把手放在阮甜的手心隻停留了一瞬間,立馬便將手收回。
阮甜看著這個小男孩在角落裏拿起了一個書包,書包裏麵有本子和筆,他把筆和本子全都拿起來,放了一個在阮甜的麵前。
而後,他便低頭畫畫。
阮甜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讓自己與他一起畫畫呢。
阮甜拿起了畫筆,她不知道要畫什麽,就把那隻叫做芒果的小貓咪畫了上去。
芒果是黑色,小男孩的畫也是黑色,他用黑色的畫筆塗滿了整張紙,沒有一點旁的色彩。
阮甜用自己給芒果畫眼睛的那個顏色在,小男孩的那篇黑夜裏畫了一顆星,小男孩沒有表現出抗拒的意思。
“我沒有名字。”小男孩忽然對阮甜冒出了這麽一句。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沒有名字的人呢?有的隻是不願意要那個名字的人。
阮甜沒有追著讓小男孩解答她心中的那些疑惑,她做的真的就是一個朋友該做的事,默默的陪伴著他。
阮甜能夠感覺到,小朋友在接受她。
她很開心,她在想,如果這個小男孩笑起來,該有多麽的好看,阮甜把這個小男孩當成了曾經的慕念琛。
她想要給小男孩介紹她畫裏的芒果,她的畫還沒有放在小男孩的眼前,小男孩就像一隻驚弓之鳥一般站了起來。
緊接著,便是一道帶著惡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還真有不怕死的,和這個掃把星待在一起。”
這道女聲一直停留在門外,因為她被慕念琛為阮甜安排的保鏢攔下了。
今天來這裏的,除了許多真正有愛心的誌願者,也有許多是為了所謂的新聞稿而來,在這裏,陪著孩童玩一玩,再捐一點的錢,而後四處拍照宣傳,通稿發的全都是某某熱衷於慈善事業如何如何。
這位被保鏢攔在門外的女人,就是後者。
阮甜低頭,看著已經從小板凳上站起來的小朋友,心中升起了要保護的意思。
她將小男孩護在身後,隔著一些距離,與方才出聲的女人對話,“我看您年紀也不小了,至少比這孩子大了有二三十歲吧,你對一個比你小了這麽多的小孩子說這些話,不會太跌身份了一點?”
有些人,就算保養的再好,也掩蓋不了身上的那種腐朽的氣息,眼前的女人就是現成的例子。
阮甜本來年紀就不大,如果不是肚子隆起的幅度,恐怕還會被人當做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女人被阮甜這個比她小了很多的人諷刺,當即火氣便出來,也不管自己身邊現在還沒有保鏢,硬要往教室的裏麵衝。
慕念琛身邊的保鏢一向的訓練有素,在他們認為危險的情況下,不會給所謂的敵人一點的麵子。
女人的腳踏都沒有踏進教室中,就已經被慕念琛的保鏢鉗製在了地上,就連頭發絲都停在了教室的外頭。
阮甜:……她竟然光是看著就覺得疼。
……
阮甜沒有從這個無禮的女人口中,知道關於這個小男孩的事情,而是從小男孩老師的口中,知曉了方才的那個女人,為什麽對小男孩有那麽大的惡意。
小男孩名叫招招,今年五歲半,剛出生就被人送到了孤兒院的門口,在前兩年也就是三歲多的時候,被這個女人與丈夫領回了家。
他們來收養招招時,說的冠冕堂皇,告訴孤兒院的工作人員,他們不打算生孩子,隻想要招招一個。
層層手續審核過後,正式辦了收養的手續,招招這個名字,就是他們給小男孩取的。
為的就是,借這個小男孩的福氣,給他們招來一個孩子。
夫妻兩雖然富裕,但極度迷信,找了一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出了許多陰毒的法子,最後,真的盼來了一個“孩子”
或許是壞事做多,女人費了這麽大的功夫懷上的孩子,最後卻是個宮外孕。
不僅孩子沒有生下來,就連孕育寶寶的器官也被一並摘除。
夫妻倆去找了那個江湖術士,江湖術士就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在了小男孩的身上。
夫妻倆沒腦子,竟然就那麽信了,對小男孩更加的虐待,直到今年,才將小男孩送了回來。
阮甜聽老師將這些說完,恨不得讓保鏢再把已經被放走的那個女人再弄回來。
她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看著跟著她來到這裏的小男孩,心中冒出了一個想法。
隻是這個想法,同樣要與慕念琛商量。
慕念琛開完會時,阮甜正好將這些事情。告訴了小姑姑,小姑姑是這次活動的發起人,也是公益性組織的會長,當即便告訴了助理,往後一切活動,都不需要這二位出席。
小姑姑是李家的人,而李家代表的,是權利,被李家排除在外,就等於在北城沒辦法待下去。
慕念琛來接阮甜回家,阮甜自作主張去教室把小男孩帶了出來。
她的意思很明顯,她要把這個小男孩帶回家。
慕念琛沒什麽反應,隻要阮甜喜歡的,他都會支持。
小男孩卻並不願意與她一同回去,阮甜有點傷心,她低下身子,去問小男孩:“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做朋友嗎?”
小男孩沒有理會阮甜的話,轉身便要跑,一下子便撞到了從另一個房間中出來的小姑姑腿上。
小姑姑最喜歡孩子,被這麽一撞並沒有生氣,而是仔細的看著小男孩有沒有受傷。
當她的視線落在小男孩的臉上時,小姑姑帶著回憶一般對慕念琛說:“這個孩子的眼神,很像你。”
慕念琛這才看了小男孩一眼,他俯身,不知道與小男孩說了什麽,那個小男孩,竟然抓住了小姑姑的手。
……
在回程的路上時,阮甜還是不明白,慕念琛怎麽會知道,小姑姑想要再領養一個孩子。
而那個小男孩,又是為什麽會選擇了小姑姑。
慕念琛並沒有告訴阮甜答案。
阮甜有些氣鼓鼓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顆糖,是她給小男孩,而小男孩沒有要的那一顆。
當她把糖塞進嘴巴裏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慕念琛最近是有在控製她吃糖的。
阮甜像是一個做錯事被抓的孩子,頓時就不再氣,緊緊的捂住嘴巴,不讓慕念琛把她的糖給搶走。
孕期如果患上了妊娠高血壓會非常的危險,阮甜知道,慕念琛是在為了她好。慕念琛低低的笑著,眼神中帶著寵溺。
……
“慕念琛……”洗漱過後,阮甜縮在慕念琛的懷裏,她的心中一直記掛著關於楚醫生的事情。
慕念琛揉著她的頭發應了阮甜一聲。
“你給我的那張……卡,裏麵的錢我可不可以動?”阮甜旁敲側擊的問著,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要不要說這錢是要給楚醫生的。
慕念琛不記得,阮甜說的是哪一張卡,在阮甜的名下,寫著她名字的卡,又何止隻有這一張。
他將阮甜本就亂的頭發弄得更亂,“在你名下的,就是你的東西,你要怎麽用,如何用,都隨心去就好。”
阮甜偏頭,將腦袋從慕念琛的魔爪下解救出來,她有些……底氣不足的問慕念琛:“如果我……我要借給……”
阮甜還是沒有說出楚醫生的名字,她不想和慕念琛有什麽不愉快。
她沒去看慕念琛的眼睛,自然不知道慕念琛的雙眸中,帶著的那個仿佛一切都已經知道了的眼神,
……
阮甜給楚醫生將錢轉過去的時候,美國正是黑夜。
楚墨看完轉賬信息,便將手機放下,而後從更衣室中換了一套衣服,在他的腳邊,有一個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
他把自己的衣服,扔在了這個“人”的身上,更衣室離病房不到五米,楚墨低著頭,躲避著攝像頭。
他進的是阮甜爸爸的病房。
阮明澤現在隻能靠機器維持這條隻剩下殘破軀體的賤命,又怎麽可能會在兩年內蘇醒。
傳達給阮甜的消息,到底有多少是編造出來的謊言?
這裏麵的對手是誰,楚墨當然知道。
楚墨慢慢地靠近了維持阮明澤生命的機器。
隻要拔下一根,阮明澤的生命便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楚墨看著阮明澤,很是可惜的說:“你的女兒再也盼不到,你這個拖累了她三年多的爸爸蘇醒了。”
楚墨的手,放在了管子上。
……
尖銳的醫療器械聲,砸在阮甜的夢裏,她醒來時渾身都是汗,像是從水裏過了一遭。
此時,還是黑夜,慕念琛卻不在房裏。
露台上麵有一點紅色的光亮,那是煙草燃燒時的樣子。
“慕念琛……”阮甜顫聲,喊他的名字。
“我要看我爸爸,現在就要。”(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