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了？”

    賀雲霆走到唐詩羽身邊，唐詩羽驚訝地開口，她說著看了眼袁源，而且還把這孩子一塊兒帶來了。

    “路過，”賀雲霆先朝走在唐詩羽身邊的兩個人點頭示意一下，對唐詩羽解釋道，“我送小源去老宅。”

    剛才路邊在路邊袁源眼尖瞧見了唐詩羽，賀雲霆就從善如流地停了車。

    “怎麽這個時候送小源去老宅？”

    唐詩羽奇怪的是這個時候才下午兩點不到，袁源應該還沒放學，他也沒下班才對，怎麽會這個時候路過送袁源回老宅。

    “接到電話說爺爺身體不太好，準備過去看看。”

    賀老爺子一共兩個兒子，各自成家後都搬離了老宅，賀雲霆的奶奶也不在了，所以老宅隻有賀老爺子一個人住。

    賀雲霆這一輩隻有他跟賀雲霄，賀雲霏三個人，唯獨賀雲霏結婚早有了孩子，曾孫輩隻有袁源一個，逢年過節或者周末賀雲霆都會把孩子送到老宅陪陪陪老人。

    “那我也跟你一塊兒過去吧？”

    唐詩羽一聽是老人家身體不好，估計是生了病什麽的，作為晚輩怎麽著都應該去探望一下的。

    “丁晗，佳寧，我今天有事，你們幫我跟班長說一聲，就不跟你們去聚會了，下次有機會我們再聚吧。”

    丁晗和佳寧都表示理解，簡單告別後，目送唐詩羽抱著袁源跟著賀雲霆離開，兩人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

    “以前還說要畢業了也要常聚會，一輩子當好朋友呢，”佳寧有些唏噓地說，“現在各自成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了，要聚在一起還真不容易。”

    丁晗勸她：“好了，我們都在安市，以後想聚聚直接打電話叫她好了。”

    走在前麵的人看到這邊的動靜，沒多久唐詩羽就離開了，於浩走回來奇怪地問：“怎麽回事？唐詩羽怎麽走了？”

    “不好意思啊班長，詩羽讓我替她道個歉，她家裏人生病了要回去看看。”

    得了解釋，於浩也就沒再多問，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到了KTV，隻有莊旭遠遠望著唐詩羽離開的背影眼神晦暗。

    走在江嵐身邊的幾個人竊竊私語。

    “那個男的是唐詩羽的老公嗎？看起來高高大大的人才不差嘛。”

    “對啊，站的遠了沒看清楚臉，但目測起碼得一米八吧。”

    “那個孩子就是唐詩羽的？不會是五年前……”

    江嵐聽到唐詩羽的名字就煩躁，不知道為什麽，雖然當時於浩說結婚順便聚會的時候她特地艾特了她，但她預料中唐詩羽應該是不會來的。

    五年前唐詩羽在畢業聚會上跟人滾了床單綠了莊旭的事其他人不知內情卻是十分清楚這件事的，這五年來唐詩羽跟所有人斷了聯係，之前母校校慶以及幾次小型聚會別說來了，根本沒人聯係得上她。

    誰知道她突然換了個號碼加到群裏，還答應了自己象征性的邀約來參加於浩婚禮。

    今天從見麵開始，唐詩羽就沒正眼瞧過她，江嵐就知道丁晗和佳寧肯定把自己跟莊旭的事情告訴她了。

    就是因為篤定唐詩羽不回來，江嵐才盛裝打扮刻意跟莊旭一塊兒出席，誰知道莊旭最近跟變了個人似的，對她不冷不熱，還似乎重新對唐詩羽有了心思。

    她怎麽可能不生氣。

    “對了，江嵐，你跟唐詩羽不是很要好嗎？你知不知道她什麽情況啊？”

    當年畢業聚會大家定在了一個山莊裏，唐詩羽意外走錯了房間跟別人睡了，親眼看到的人隻有幾個，但第二天一早，這件事就已經人盡皆知了。

    當時連唐詩羽自己都不知道跟她睡了的人是誰，所以其他人也全部以為她是被湊巧也在山莊留宿的人給強了，有傳言是個已婚中年男的，也有說是山莊的服務員，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後來唐詩羽低調跟賀雲霆領證，沒辦婚禮沒公開，除了兩家親戚幾乎沒外人知道。

    其他人後來才知道莊旭在那之後就跟唐詩羽分手對方也另嫁他人了，乍一見到疑似唐詩羽老公的人竟然不是沒那麽不堪，大家都還有些意外。

    江嵐對唐詩羽的情況也並不了解，聞言扯了扯嘴角，勉強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詩羽很少提這些的，她不想說我也沒有問。”

    “哦。”對方若有所思地轉回頭去。

    “人家都說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要是對對方滿意怎麽可能結婚生孩子一點消息都沒有，多半還是有想法的。”

    “就是可惜了莊旭，聽說他現在都是副教授了，要是唐詩羽當年跟了他現在不知道多讓人羨慕，兩人也般配。”

    “說到莊旭，他好像還沒結婚呢……”

    這幾個是不怎麽關心八卦的，所以也不是很清楚江嵐跟莊旭那些事。

    但就是這些無心之言，聽得江嵐窩火不已。

    唐詩羽並不知道關於她遇人不淑婚姻不幸的傳聞又更上一層樓，就算知道了大概也隻能哭笑不得。

    賀家老宅在安市城郊，這裏雖然因為市政建設興建了一片廣闊的住宅區，但還保留著不少老城區的特色建築，說是老宅，其實是其中一棟獨棟的歐式別墅。

    宅子是賀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打拚出來的，已經有了幾十年的曆史。

    賀雲霆把車直接開進了院裏停下，兩個看起來有些年紀的老人迎出來，看到抱著袁源的唐詩羽隻意外了一瞬笑容立刻漾開。

    “這是王叔王嬸，他們都是家裏的老人，照顧爺爺幾十年了。”賀雲霆站在身邊為唐詩羽介紹兩人。

    唐詩羽把袁源放下牽在身邊對兩位老人點了下頭叫道：“王叔，王嬸，你們好。”

    王叔王嬸是看著賀雲霆長大的，當初賀雲霆結婚結婚，娶的是個沒什麽背景的唐詩羽，他們心裏還有些不順。

    不過見著賀雲霆結婚後總算比從前的他有了更多煙火氣，雖然對唐詩羽五年來從來不到老宅留宿，每次都是來了象征性地坐坐就走不滿意，但到底還是沒說什麽。

    這次聽說唐詩羽出事，從吳嫂和袁源嘴裏得知她不再像之前那樣對誰都冷冰冰的，甚至已經沒再跟賀雲霆分居了心裏還很高興。

    現下唐詩羽親自到老宅他們就更開心，更別說她這次還主動招呼，不像之前來老宅基本上就是個啞巴一句話都不說的。

    唐詩羽也知道自己之前對這個婚姻的消極態度，並不意外王叔王嬸對她客氣中帶著點疏離。

    “王叔，爺爺在哪兒？”

    王叔慈祥地說：“先生去湖邊釣魚了，知道你要過來，說是讓你過來了去湖邊找他。”

    賀雲霆對詩羽說：“讓小源自己個兒在這裏玩，我們先去見見爺爺。”

    “好。”

    賀雲霆跟王叔王嬸打了聲招呼，帶著唐詩羽去別墅後山。

    那裏有個已經荒廢的水庫，後來被圈進了公園裏，有人在裏麵放了魚苗，附近的老人在公園裏散步下去或者結伴垂釣。

    賀雲霆帶著唐詩羽從後門出去，沒多久踏上了一條石板小路，路旁花圃裏種著錯落有致的綠植，可以看到遠處的湖以及湖岸邊絲絛安靜的楊柳。

    有輕柔舒爽的風從湖邊吹過來，攜著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唐詩羽忍不住說：“這裏還真是鬧中取靜，環境還這麽好，等我將來老了，也想在這樣的地方養老。”

    賀雲霆看了她一眼，大約是因為回了老宅的關係，他心情很放鬆，表情淡淡的透著一絲愉悅。

    見她對這裏很感興趣的樣子，賀雲霆不動聲色地放慢了腳步，給她時間慢慢看。

    其實他們還沒結婚前，唐詩羽曾經跟著她的小姨也就是賀雲霆的二伯母到老宅來過，這裏也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相識的地方，隻是她不記得了。

    唐詩羽心地良善，雖然因為五年前那件事以及這樁婚姻不滿和怨忿，對他也十分冷淡，然而逢年過節也會跟著他到老宅來坐坐，隻是不願意多留而已。

    說起來這還是他們結婚五年來第一次這樣並肩散步，地點還是在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兩人走了不遠，看到一位須發花白的老爺子坐在柳樹下的椅子裏閉目養神，他腳下插著兩根魚竿都沒什麽動靜，衣角被微風吹得輕晃，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悠閑。

    賀雲霆朝他走過去，嘴裏叫了聲：“爺爺。”

    唐詩羽跟在後麵，聞言好奇地去打量，看見老爺子掀開眼皮朝賀雲霆望了一眼，隨後把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爺爺。”唐詩羽頂著老人平靜無波的視線主動稱呼道。

    唐詩羽家裏爺爺輩的老人都已經去世了，有也是遠房親戚，偶爾才會見一麵，所以她跟老人相處的經驗不多，又想著過去五年自己的連跟賀雲霆的關係都嫌冷淡，跟賀爺爺肯定也見麵不多。

    而且老人家看起來不苟言笑，好像有點嚴肅，唐詩羽心裏有些打鼓。

    這樣想著，唐詩羽不安地看了眼賀雲霆。

    賀雲霆朝她笑了笑，轉頭上前去。

    “爺爺，王叔說你病了，我和詩羽回來看看你。”

    老爺子擺擺手說：“就是個小感冒，吃了藥隔天就好了。”他說完轉頭看著唐詩羽問，“我聽雲霆說你出了車禍？”

    他語氣雖然平常，但眼神裏透著關切，唐詩羽心頭忐忑稍減，點了下頭說：“是，不過隻是受了點小傷，現在已經好了。”

    老爺子沉默了一下才說：“嗯，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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