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原則與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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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墨揚手想再甩她一把掌,不料景燁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截住了她的動作,眸光幽深,他仍然沒有分神去看那人一眼,隻喑啞道“別管她。”

    被捏住的手腕有些疼,昭墨從他手中掙脫出來,涼薄的看了一眼林女士,威脅道,“歡迎去給明華女士告狀。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動不動得了我。”

    “昭家丫頭,你也別得意。”

    昭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沒得意,真正得意的怕是你。”擺了擺手,昭墨回首對著景燁說了聲,“你自己處理吧!”

    景燁的父親景舒與母親林淑芬的聯姻說來也是圈子裏的一段笑話。

    林家是末流世家,依附著景家生存。但,即使抱著景家這棵大樹,林家也沒能回到以前的輝煌。林家缺少一個優秀的繼承者,也缺少一個合格的管理者,逐步走向沒落,這一代甚至快要跌出豪門之列。然而幸運的是,這一代他們林家還有個女兒聯姻。

    與景家聯姻的本該是林淑梅,這是林家正牌大小姐。然而,狗血的是她在回家途中因為意外去世了。為了抱住景家這大樹,林家把私生女推了出來。

    林淑芬的母親是林家家主的情人,但是很早之前就被厭棄。母親死之前,林淑芬才回到林家,那時她十二歲。但由於早年流落在外,看盡人間冷暖,性格自私涼薄,眼中沒有情分,隻有利益。

    景舒本意是想與林家取消婚約,奈何林淑芬為了嫁進景家,設計了景舒,不顧臉麵的鬧上了新聞。為了維護景家的麵子她可以不顧臉麵,她隻要達到目的,什麽都可以豁出去。她的行為沒有下限,隻求結果。

    這樣結合的婚姻,在婚後自然會暴露出各種問題。兩人的思想,能力,三觀等各方麵都有深刻而尖銳的矛盾,吵架也自然而然的來了。

    景燁的出生,不過是她想在景家站穩腳跟的利用工具。為了能夠變成景家合格的繼承人,景燁從小就是完全必須按照他的標準來生活。而她的教育方式稍有不滿便是謾罵與暴力。後來,景燁出現了嚴重的心理問題。

    父親常年忙於工作,對孩子不夠上心。母親常年喜歡跟人打牌,後來甚至於染上了賭博。

    因為欠債數目過多,她竟然想出了讓人綁架兒子來迫使景家交出贖金來還債的辦法。

    那次事件,景燁差點死在那次事故中。也是因此,這徹底惹怒了景老爺子。

    關於離婚,她死活不離。

    林淑芬不要臉,可景家不能不要。不離就不離,但她必須滾出景家。反正這段婚姻從最開始,它便是名存實亡。

    景燁側眼看向大門,冷淡道,“景家不歡迎外人,請離開。”

    “景燁,我是你親媽。”林淑芬難以置信她的兒子竟然會趕她。

    “不好意思,我不承認。”

    鬧劇結束,老爺子精明的眼中閃過一抹疲憊,拍了拍景燁的手,安慰道,“苦了你了。”

    攤上這樣的母親,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她跳這麽歡,不就是害怕沈橋分他的遺產嗎?他這還好好活著就已經開始惦記著其他了,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墨丫頭那巴掌,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情。”

    昭墨溫和的保持微笑,她沒有不打女人的原則。對於某些人無傷大雅的找存在感,她睜隻眼閉隻眼不理會就過去了。但有些觸及到原則的事了,她還沒那麽大的心就這樣保持修養給含糊過去了。

    沈橋一直盯著昭墨的手,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手疼嗎?”

    昭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疼。”

    沈橋的身份有些尷尬。縱然那人言語惡毒到攻擊他,但那到底是景燁的親媽。他始終要照顧景燁的麵子,不好發作。

    而她完全屬於外人,就沒那麽多顧慮。

    沈橋感覺到他那顆心因為她完全柔軟了下來。眼底盛著滿滿的深情。

    “她這一走,鐵定又要鬧大。”老爺子很是發愁。怎麽說也是世家出來的,行事風格卻完全像個潑婦一樣。“她說去明華那裏鬧,這事怕是鐵板釘釘上的了。”

    “那正好讓她體驗下明華女士的行事風格。”昭墨毫無心理負擔。

    唉。老爺子深深歎了口氣。景燁撚了撚指尖“你也別太心大。明阿姨那邊…”

    “我不喜歡聽到她的事。”昭墨臉上的笑全數收斂,冷漠道。

    沈橋放在膝蓋上的手倏然收緊。氣氛不對,空氣有些冷凝。明華女士?聽到這個名字,沈橋留了個心。

    小長假期間,昭墨與沈橋在景家待了兩天。臨走前,老爺子單獨把沈橋叫到書房談心去了。而景燁也向昭墨傳達了他的祝願,“希望你們長長久久。別辜負了他。”

    昭墨失笑,正常套路不應該是讓男方不要辜負女方嗎?這怎麽到她這裏就完全反了過來。

    “借你吉言。”

    望著她明媚的笑容,景燁釋懷的笑了笑。冷硬的五官因為這也柔和了不少,整個人都變得好親近了起來,沒那麽陰鬱了。給旁人的感覺也輕鬆了些,好似他本身想通了什麽,然後整個人如釋重負一般。

    昭墨當他是因為他母親的事,也暗自為他高興。

    因為某些人而埋下的那些陰影,要經曆怎樣的思想建樹才能夠釋懷,才能夠走出來,這些她並不知道。她隻知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要學會往前看。

    而沈橋這邊,兩人一直僵持著沒有說話。極致的沉默讓沈橋頭皮發麻,麵上有些繃不住了,最後硬著頭皮問老爺子,“外公,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啊!”老爺子不忘逗弄下這孩子,“一點都不穩重。”看似是在批評,但老爺子眉眼含笑,明明就是寵溺。

    “你這孩子同墨丫頭性格如出一轍,都不喜歡跟人泄露自己真實的情感。外公現在老了,不喜歡強迫別人做他們不喜歡的事情了,所以我也不問你。不過,老爺子我還是要叮囑你幾句。”

    “外公你說。”

    “兩個人在一起要學會彼此包容,相互扶持。能夠走一輩子,這是幸事。若是不能,也好聚好散。”

    “我知道。”

    書房的門被拉開,沈橋的背影在老爺子的眼中越來越小,直至完全消失時,老爺子這才將視線移到書房掛著的全家福上,對著沈橋母親的方向悲涼的笑了笑。“景瀾,爸能給沈橋這孩子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他懂事的讓我覺得我所想要補償的一切都顯得多餘了。”

    “幸運的是,他終於遇到了一個可以毫不猶豫的維護他的人。”

    出了門,沈橋遠遠的看到昭墨站在大門旁同門衛說著什麽,不時向他的方向看過來,內心一暖,腳下的步子更快了些。

    “走吧。”

    以前覺得牽手是再遙遠不過的夢。如今,它是再平常不過的甜蜜。十指相扣,沈橋低聲輕喚。

    “好。”

    她輕聲道了一個好字。

    離開的時候,沈橋回頭凝望著身後的景宅,無聲的搖了搖頭。

    “在想什麽?”昭墨問他。

    “或許,是在遺憾吧!”

    嗯?昭墨稍加思索便明白了他所擔心的事。安慰道,“景燁會照顧好景爺爺的。”

    景家能夠讓沈橋上心的,大概也就隻有景爺爺了。

    景舒叔叔家一團糟,有林淑芬這樣的攪屎棍,想必他們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景涵阿姨那裏她沒聽到什麽風聲,但她已經嫁人了,有自己的家庭。丈夫雖然是入贅的,但也是搬出去住的。這樣來看,平時也就景爺爺一個人待在家裏,也是蠻孤單的。

    對至親尚且如此,何況是對待沈橋。

    想起沈橋在三中附近的那處小房子,昭墨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

    搬出去住,確實清閑點。隻是對於景爺爺,他心裏總該是存了一份愧疚。

    “或者你有空了,我們一起回去看景爺爺。”

    “昭墨,謝謝。”揉了揉身旁之人的腦袋,沈橋勾了勾唇。

    如果前半生的坎坷,隻是為了遇見她。那他甘之如飴。

    國慶剩下來的日子,昭墨也沒什麽打算。在家裏躺了一天後,非良被允許暫時休假兩天,把他激動地抱住昭墨就是一個暴風雨哭泣。

    二十多歲的人了,靠在昭墨肩上哭的像個孩子。昭墨無語的眼神示意此時坐在昭家沙發上一臉冷豔高貴的高黎,“你對他做了什麽?”

    “就讓他做私人助理而已。”

    “但早知道做你助理這麽恐怖,我還不如不去。”應酬,他負責擋酒,喝到吐。有人過來向她搭訕,又是他出場。工作行程表,他負責。隻要她一個電話,他就必須放下手中的事情立刻趕過去,不能遲到。遲到了,還要麵臨著笑麵虎的打擊報複。工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他親自負責。

    這才幾天啊,他就已經受不了了。再多來一段時間,他就要瘋了。

    “哥,你在戰區那麽艱難的環境了都能挺過來。現在隻是一個高黎,相信自己是熬得住的。”

    “墨,你這哥哥啊,是有點傻。我難道沒說過嗎?隻要你不願意,有些事我是可以交給其他人做的。你這樣強行接受,我還沒計較被影響了工作效率,你委屈啥?”高黎無辜的眨了眨她那雙眼睛,半路望向委屈成一團的廢良,深深歎了口氣。

    “還不準我專業不對口處於熟悉適應階段啊!”

    高黎,“……”

    “說起來,你和沈橋去景家了。有跟景爺爺提起你和沈橋的事嗎?”

    昭墨順勢倒在沙發上,有氣無力。“還沒。我們交往這才多久,等我們關係穩定了後再說。”

    “不過,景爺爺也大概看得出來你們之間的感情了吧。”

    昭墨一時好奇,問道,“怎麽說?”

    “你難道沒發現,你家那位看你的眼神,隻要不是個瞎子都能夠猜到嗎?”高黎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昭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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