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顯形，僵屍看到了突然加入戰局的彐鼎，立刻判斷出加入學到之後的敵強我弱分布情況，臉色馬上就黑了下來。

    “你們這個樣子，是在耍賴皮。”

    “我們就是過來打你的，”秦蘇壓根不理會他的話，“存心過來打人，還要顧及到耍不耍賴皮？”

    彐鼎意興闌珊的幫著忙，但是畢竟實力擺在那裏，怎麽樣上，都是讓僵屍應對的極為吃力——更何況這裏還有餘燼安這一個十分難纏的對手。

    僵屍又是抿起嘴唇，沒有回答秦蘇的話。彐鼎加入之後場上的局勢瞬間變化，彐鼎幫忙也不是特別衝勁——畢竟他自持年長，怎麽說起來太欺壓僵屍，也是一種以大欺小的樣子。本來的戰場是餘燼安和僵屍，僵屍能量巨大，餘燼安巧計層出不窮，長遠的來看，還是餘燼安吃虧。彐鼎現在起到的作用就是微微阻礙一下僵屍的節奏，比如僵屍需要往前，他在前麵拌上一腳、僵屍需要抬手，他在僵屍的頭上設上一層障礙——這樣子一來，雖然不能夠真的起到什麽正麵敵對的作用，但是好歹打亂了僵屍的節奏。餘燼安乘機更是好好的使了一番計，僵屍一心二用，頓時十分手忙腳亂。

    “秦蘇，”僵屍開口，“你說是你和我之間的問題，你扯上別人，這樣子可不夠意思呀。”

    他現在來擾亂秦蘇的心智了——他也從前麵秦蘇的話裏聽出來，秦蘇這裏可能是突破口。

    “現在能夠打你，我還等到之後我自己慢慢來，我又不傻。”秦蘇不上當。

    之前說出來的話，確實是有讓僵屍等著讓自己來報仇的意思，但是那是因為當時餘燼安應對不及，情急之下秦蘇才這樣子說。但是現在能夠有機會看到害到自己的人被痛扁，怎麽說都是極為爽快的一件事情。而且這個也不能算是讓別人幫忙——要是真有什麽不能夠的事情，或者他們不方便，彐鼎和餘燼安也會說出來。

    “你讓別人幫你打，你真的是凡事都躲在別人後邊。這樣子的話，還真的很像你父親呢。”僵屍冷笑。

    秦蘇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餘燼安那邊已經揮出一道風刃，猛然朝向僵屍揮去。而僵屍正好看著秦蘇的方向，反應不及，臉上頓時就是重重的一下，血流了出來——僵屍的血，也是鮮紅色的。

    “你沒有立場說我師父——閉嘴。”餘燼安眼神淩厲，一低頭左手朝向天空（天花板），剛好是一個帥氣的轉眼，額前的汗水灑落。他的脖頸上是一道傷痕，之前和僵屍打鬥之中不小心弄上去的傷痕，現在都還在那裏。

    秦蘇喂餘燼安真的維護自己的父親感到心情複雜。另外，秦蘇真的覺得這個大叔因為自己父親別自己的父親殺死之後，滿心的都是仇恨，秦蘇現在感覺自己都懂得了他的固定句式——你和你父親，因為你父親，你父親類似於此。隻不過，秦蘇覺得有一點還是需要更正一下的。

    “別人？他們不是外人，他們是朋友。”

    說起來，讓別人幫忙的這個事情也是讓人很緊張自己沒能力，自己的仇恨，自己就要報仇。但是彐鼎提醒了秦蘇，餘燼安和這個僵屍之間還是有一些糾葛，所以如果都是看作“因為我餘燼安和僵屍打起來”這種，那這種想法，就太自我，也太自戀了。如果不能夠對僵屍出手的話，餘燼安也會和她詳細解釋的。而彐鼎幫忙的話——他媽的，他這次坑死自己了，他不幫忙，誰幫忙！

    彐鼎搗亂之間不經意之間回頭看了秦蘇一眼。小正太身正顏好，但是酷帥的那張臉上的眼神仿佛就是在說“你他媽這個傻叉說什麽惡心到我了”

    被一下子掃到，僵屍真的是突然氣力不足的很。餘燼安攻勢凶猛，而旁邊，彐鼎大概是覺得好玩兒，興起玩的不亦樂乎，搞的僵屍一下子負傷許多，氣勢頓時一瀉千裏。

    “秦蘇——今天我死掉，你沒辦法自己來搞定我，你就不後悔？”僵屍說道。能量的快速消耗，讓他的臉色蒼白了起來——越來越還原到屍體的樣子。

    秦蘇覺得他的思想有些問題。

    “有機會打你就打死你，我了卻心願——我遺憾個屁呀。再說，如果你今天沒有死，那你難道不會再來找我報仇了？不可能吧。”

    秦蘇清楚的摸準了這隻僵屍的尿性。

    “餘燼安，你今天是要報我的仇？你打我，是為什麽？你沒有立場打我。”僵屍講話都顛三倒四起來。

    秦蘇覺得這番話說的有趣，就準自己一門心思報仇，還不準別人報仇，真是有趣了。秦蘇看餘燼安的表情，像是漸漸的凶了起來，而手上的攻勢不停下來，猛烈了很多。

    秦蘇：“？”這個氣氛很不不對勁。她的直覺告訴她，餘燼安會說些什麽。

    “我師父——秦訣的死。和你有關。”餘燼安追趕著僵屍再一次跑出了小樓，又是跑到了那個水泥的空院子上。本來戰爭源走開，雞群悠悠哉跑回到院子裏麵。而這麽一下子，院子裏麵的雞群又是慌亂之下四處逃散，周圍散落著他們的羽毛，耳邊還有他們的聲音，真的對應了一句“雞飛狗跳，雞飛蛋打”

    然而在場的人都不能夠發現這一幕的趣味性。

    餘燼安的那一句話說出來，秦蘇敏感的感覺到場上的氣氛頓時就變了，沉重了起來，他們的表情都是安靜到詭異的，四目相對，空氣裏麵仿佛都湧動著暗流。

    而相比現在的氣氛，秦蘇更加的被那一句“秦訣的死和你有關”吸引。自己的父親死了——而這個死了，她完全不知道的死亡，就像是周圍湖麵上的一個水泡破滅的時候都可能是父親死亡的死亡時間，而這個死亡，是真的，和眼前的這個人有關麽

    秦蘇看向僵屍的眼神，瞬間仇恨了起來。雖然那個父親，隻是存在在別人的講述裏，自己童年的記憶裏。秦蘇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想幹什麽——但是，真的是很讓人生氣呀。

    “秦蘇，就算知道這個，你都不想自己殺死我麽？”僵屍沒有直接回答餘燼安的話。他轉開了眼神，臉上帶血的看著秦蘇笑著說道。他的表情就像是引誘亞當夏娃吃禁果的那一隻毒蛇。

    餘燼安又是一個風刃——不是吸血鬼銀發的極為純潔的風的力量，這個風刃是用能量造成的，某些時候，是最能夠帶出法師怒氣的招數。

    看不見的地方，彐鼎慢慢退出了戰鬥，回到了彐鼎。隻留下了秦蘇餘燼安和僵屍三個人。而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注意一下彐鼎的腦袋就會發現，這個時候的小正太的頭發，已經有一半的發絲，是紅色的——他的臉和身材也是極為不穩定，從某些類似於幻影的情形下，彐鼎似乎不是那個黑頭發的正太，而是一個紅發青年——而這一點，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都是沒有精力注意到了。

    “我發覺，”餘燼安眼神陰沉的，裏麵是暴風雨欲來的海麵，翻滾著濃重重疊的陰影，“隻有打的你老實了，你才能夠正經的回答我，是不是？”

    “等等！”一直沒有開口的秦蘇說話，眼神有史以來第一次陰霾，“雖然我長大之後就沒有見過我這個便宜父親，實在算不上和他是父女情深——隻不過，我現在麵對你的挑釁，真的是很生氣呀”

    “秦蘇——”餘燼安在戰鬥以來，第一次看向秦蘇。他皺著眉毛，似乎是意料到秦蘇要說什麽，極為不讚同的表情。他長相就很讓人信服，這樣子的表情一上來，幾乎是很少有人能夠忤逆他的意見。

    果然，秦蘇接下來說的，確實是餘燼安不喜歡聽到的。

    “餘燼安。放他一命。半條命，給你。半條命，給我。”

    僵屍盡快的補充自己的能量，聽到這個話，像是達到自己的目的，意料之中的，嘲諷的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煽動了秦蘇，雖然現在的場合不適合唱戰功，但是對於自己的表現，他還是覺得十分的自得。

    秦蘇雖然知道現在的場合，最恰到的舉動就是直接讓餘燼安殺死這個人，但是有時候，人不是理智的呀——

    秦蘇突然回想起來自己的小時候，回想起來自己父親的樣子。她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自己的父親，真的是一個極為好的父親——會給她騎大馬，會瞞著媽媽，讓她出去和自己的朋友玩兒。而她現在腦海裏傳來的畫麵，隱約的一些記憶讓她想起來了許多東西——自己每次的生日。每次父親都是在自己的生日那天回來，直到自己的19歲。為什麽什麽自己很之前沒有想起來呢雖然模糊，但是感覺很強烈，為什麽自己一直記得的父親，是那個拋棄自己和媽媽，從來不回家的父親呢

    這個倔強和堅持，可能是出於愧疚，或許是出於不甘。秦蘇一向在感情上邊都會犯傻，她現在知道，如果讓僵屍就這樣子死掉，自己或許什麽都沒有了

    她要親手殺死僵屍，雖然後果可能是完全不一樣的結果！很多時候看電視，我們也會看到那些犯傻的所謂“好人”。電視劇裏大多是的好人，類似於等著別人來救自己最後死掉，偏要自己殺死敵人放走敵人最後自己死掉了——這類角色。秦蘇最之前的時候很不能夠理解。知道了結果和事情走向之後，觀眾很容易就帶入一種上帝視角來評判當下的人物。秦蘇也喜歡這樣子看劇本中人物的“對錯”。可一旦現在自己就是這樣子的“傻逼好人”的角色，更甚至可能是“最後死於自己莫名其妙的堅持的傻好人”的角色，秦蘇知道，一切都是不一樣的。當下的人物做出的選擇，自然有自己的心境。

    對於結果來說，或許是有一個對錯。但是對於經過，永遠不會，也不該有對錯。

    真正正確與否的，就是當下，你是否堅持自己內心告訴你的那個選擇罷了——關羽放走曹操，最後也是死於曹操，這個不隻是傻的。

    話說回來，就當作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堅持吧。

    餘燼安笑了一下，“你還是在乎你父親的。”

    秦蘇有些困惑。

    餘燼安的這個笑，與其說是讚同，不如說是一種撫慰。他的笑就像是對著一個小孩兒的任性，不讚同也不準備照做，但是就是為了安慰你，然後給你一個笑容，一個讚同。

    其實這是一種很傷人的對話方式。因為你不相信別人的判斷，也從來沒有真正的思考過別人的想法。

    餘燼安這麽一笑，秦蘇就覺得不太對勁。

    “我不在乎他有什麽關係麽！這個僵屍會在我手上死掉——”

    秦蘇說不下去了，因為餘燼安已經出大招了。

    之前有了彐鼎搗亂似的的幫助，僵屍這邊的血值掉的極為厲害。而餘燼安有了彐鼎的幫助，好像自己的思路也受到了啟發，竟然有能量使用更加熟練上升的感覺。這樣子上升一下，餘燼安就打出了一個單純能量的對抗——好像是科幻電影，餘燼安的招式一出來，周圍仿佛是極熱的扭曲了，能量瘋狂的湧向了餘燼安的手裏，而打出去之後，周圍的能量仿佛是受到鼓舞興奮到快瘋狂的極速加入攻擊僵屍的路途中，就好像越滾越大的雪球，能量湧動著爆裂著，光速般的衝向了微躬著身子，吃力的僵屍——

    餘燼安采取這一招也是又原因的。僵屍一族一向極為護短，其他的招式都能夠從手法材料上麵看出來是被誰所傷，而隻有單純的能量攻擊，才隻有攻擊，不容易帶上法師的信息。

    他早就做好了要用這一招打倒——甚至是打死僵屍的決定，也不會因為秦蘇的請求而改變自己的原定計劃，畢竟現在讓僵屍死掉，沒有後邊的可能性，怎麽想起來也是最優解。

    即便秦蘇是第一次，真正的請求他。

    “餘燼安！”秦蘇大叫，憤怒的很，因為情緒極為激動，甚至語氣都帶上了一些哭泣的鼻音。

    但是奇怪的是，餘燼安現在的感覺，仿佛秦蘇的大叫秦蘇這個人周圍的世界眼前的人都像是被撕扯著的畫麵，一下子被撕扯著往遠處飛去——他現在的世界一片黑暗，隻有眼前自己的能量團，還有自己的能量團，攻擊向的那個男人。

    他的心情格外平靜。似乎之前因為僵屍冒犯自己師父這麽過分的事情自己都不能夠帶給她任何感覺——這是一種入戰的感覺。可能是被彐鼎無意識的引導了，在這種情景下呆的越久，對法師法力的提高越發的好。

    餘燼安思考那麽久，在現實世界裏隻是一瞬間——這一個瞬間，秦蘇情緒瞬間奔潰大叫，而就在下一個瞬間，僵屍的疲態完全沒有了——僵屍繞過餘燼安攻擊向他的能量，光速的往餘燼安那個方向衝了過去——用盡畢生的速度也不急這裏能量的一半，自然是躲避不及接收到了一半的能量，而由於他還是對著能量衝上去，那個攻擊幾乎能夠讓秦蘇瞬間聞到僵屍因為能量消散已經連自己屍體都能夠維持的屍臭味！跑著的過程中把所有的能量聚集在外，於是奔跑的僵屍的麵容迅速變老變醜變得真的成為了那一個屍體，秦蘇幾乎能夠看見他身上的腐肉，臉上黑洞洞的眼眶頭骨——奔跑著的屍體！

    而這樣看起來來勢洶洶準備拚死一搏的僵屍，在餘燼安那邊看來，隻是中等速度。餘燼安能夠預測到這個僵屍身上的所有反應，能夠聽見他的能量——

    而在秦蘇的眼裏，餘燼安是因為準備這個能量攻擊，已然力竭，隻能夠維持自己靜止不動——

    秦蘇慌了！

    “餘燼安！——操！！！”

    秦蘇沒有這一刻這麽恨過自己這麽沒用！她仿佛能夠聽見自己從心裏發生的怒吼，而那種強烈的想要出手的渴望，使得周圍的能量頓了那麽一秒之後，強烈的朝著秦蘇湧了過來——如果把能量比作可見的光團的話，現在的場景就是餘燼安發出去而已經飛到僵屍之後的光團轉了一個頭，又重新被秦蘇給吸了過來——而周圍的能量被秦蘇無底洞般的吸收，甚至連僵屍那裏正在聚集的能量都逃逸到秦蘇這裏了許多——

    如果把現在對能量的吸收力比作吸引力，那麽秦蘇已經是遠遠勝出僵屍！

    僵屍到底是知道現在能量的詭異流動，也知道現在秦蘇在瘋狂的聚集能量——但是電光火石之間，他什麽都不能夠做！他甚至沒有精力思考秦蘇為什麽突然好像開掛了一樣，他隻能夠盡力的聚集能量，衝著餘燼安打過去！

    他想打著一下好久了——他想要餘燼安死掉也好久了。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冷漠的幫自己師父收自己父親屍體然後嫌棄的洗手之後去吃飯的小孩子！他是這樣子的人呀，他是秦訣周圍的人，和秦訣一樣無恥！

    僵屍的心裏也是清明的，堅定的，滿腔恨意全部向著餘燼安而去。隻不過餘燼安現在的清明，是因為機緣巧合之間，到達了另一個境界了——

    隻不過這個到達一個境界的意思不是說，他能夠這麽輕易的看出僵屍的動作，然後能夠輕易的躲避。不像很多男頻裏說的那樣子，主角總是能夠在戰鬥焦灼甚至命懸一線的時候突然頓悟，之後就像是開掛一樣打敗所有人，最不濟是打敗所有人抱得美人歸之後要睡上一覺。其實真正的來說，在戰鬥中頓悟是最為危險的一個頓悟場合——就好像是在課上玩手機。老師走進你，你能夠輕易的從手機裏回過神來麽？

    對於難得頓悟的人來說，最為普遍的是感受不到危險——而頓悟的程度沒有那麽深，即便是感受到了危險，也是很難突然跳出那個場景的。朝聞道，夕死則已，就是這個道理。

    對於現在的餘燼安來說，這個道理也是同樣適用——他感受道的感覺太深，已經像是看動畫片一樣，完全置身之外，感受不到那個危險性了。

    所以這樣子說起來，秦蘇對於餘燼安“呆了”的這個判斷，有些時候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而現在的秦蘇，也從來沒有空想太多！

    她的精力都放在了聚集能量上。眼睛死死的盯著僵屍的動作，還有僵屍現在和餘燼安的距離，她也是完全沒有時間去想自己現在是怎麽一回事情——十米，九米，八米，七米，六米，五米，四米——

    “啊！！！”

    秦蘇猛然放力，所有聚集的能量都朝著僵屍眼前的一點距離風起雲湧般席卷而去！這個能量幾乎不比餘燼安聚集的能量少，而又僅僅是一個瞬間的事情，僵屍在離餘燼安隻有零點五米距離的時候，被秦蘇成功的擊中，飛出去近乎百米！

    僵屍從那個場景跳了出來功敗垂成，估計心裏也是極為操蛋的

    餘燼安被眼前僵屍往旁邊飛出去的巨變給驚醒打斷，感覺瞬間回籠，而周圍的場景瞬間回到了他的視線之內。而這個時候，他看見了力竭在旁邊蹲坐的秦蘇——用力過猛，自己本來就所剩無幾的能量全部順帶著貢獻出去了，她的鬼魂在現在的這個情況之下瞬間變得透明了起來，就像是那些沒有能量的遊魂的樣子——腦子是大戰之後的疲軟放空，意識仿佛漂浮在高處，自由的遊蕩。

    彐鼎從自己的法器中跳了出來，依舊是一張正太臉，黑頭發白皮膚。他現在漂浮在天空，隔著五米的距離表情嫌棄，右手手指點著秦蘇的鬼魂就輸入能量，而身上還極為應景的穿著現代醫院的白大褂。

    這個隱藏的異裝癖小正太一邊治療一遍滿臉嫌棄吐槽語氣滄桑，“現在的小姑娘真是——雖然嫌棄你但是想著好歹因為能力弱還能夠省力一些，你現在這個身體就是出了問題吧，偏偏本尊我都覺得棘手——”

    餘燼安眼神從他的身上劃過，看向了百米之外癱倒的僵屍——僵屍現在已經不流獻血了。準確的來說，他現在被打的已經是完全沒有能量去維持自己的身體了。他現在的樣子就是屍體的樣子，以前吸收的能量迅速的從這副將死之軀上麵不斷流走，他肉眼可見的變樣——骨頭變黑，頭發變得枯黃稀少直到掉光隻有黑色的頭蓋骨，身上的腐肉也是肉眼可見的變少，知道隻有骨頭。

    “好走。”餘燼安的表情冷淡，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團垃圾。

    “你別得意了——就算是我間接的害死了秦訣，現在也是死掉了——但是秦訣也有問題——哈哈哈秦蘇難道沒有問題？難道秦訣以為秦蘇變成鬼魂，就不會有問題——真的——不然秦蘇之前是怎麽回事——秦訣他媽的秦訣太傻了父親父親——父親”

    “你可以閉嘴了。”餘燼安沒有心情聽這個人的鬼話，也不可能囉哩囉嗦的問上什麽，或者說是帶著勝利者的優越講些什麽。你被蚊子咬了之後，也隻會打死蚊子，不會對蚊子說一些得勝感想。

    就仿佛是現在現在餘燼安的心情。於是他隻是右手伸出，直接了斷的用幾乎是十焦耳都不到的能量就結束掉這個可憐孩子的一生。

    餘燼安眼神無機質，而這個眼神配上他現在小麥色的皮膚，幾乎是汗水和血水交雜的，手上脖頸上的傷痕，襤褸的衣衫，汗濕的頭發睫毛，冷酷的眼神——秦蘇如果在，就會知道，這個或許才是餘燼安。

    餘燼安，那個從小父母死於鬼修之手，之後被師父當作小孩兒的長大，之後師父死亡又是一個人孤零零的長大的，那個天賦異稟絕頂聰明，但是也是無比孤獨的孩子。也是那個聽不進去別人的話，就像是之前餘燼安堅持自己的決定殺死僵屍而不顧秦蘇的請求一樣——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而秦蘇還沒有到那種能夠影響他的程度。

    這一點倒是挺讓人傷心的很多時候，女孩子都會瘋狂的迷上那種“邪魅狂狷任性獨裁萬千佳麗隻獨寵我一人”的那種角色。但是這不是真的，小姑娘才信這種東西。你不可能自己一上來，那些能力卓絕各有特色也有自己判斷力的優秀男人都會跟著你走，就像是沒腦子一樣——流傳極廣的言情愛情韓劇之流，隻會讓姑娘相信在愛情裏麵唯我獨尊，所有其他的女人都是來襯托老娘美貌善良能力強，而所有優秀的男人都是要愛上我的——放屁。

    真實的情況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環境，每個人都各有特性。就像是因為從小總是經曆被拋棄的感受，骨子裏冷淡至極的餘燼安（秦蘇在見他不長時間之後就能夠做出這種判斷，也是靠著當初一種小動物的敏感的直覺），也像是雖然經曆沒有父親的一段時間但是一直被寵愛著長大卻是之後命途多舛的秦蘇。他們不可能相處的極為融洽。但是之後，時間會給所有人一個可能——一個雖然各不相同，但是能夠相互理解然後走到一起的可能。

    這個也是所有優秀的故事告訴我們的事情。

    “餘燼安，”秦蘇在彐鼎的輸出之下，鬼魂的樣子總算是有些色彩，也有些穩定了。她看著餘燼安的眼神冷靜理解中雖然藏著忍不住的失望，但是樣子，已經是一個大人的樣子了，“我不怪你。但是我不想和你一起走了。”

    餘燼安第一次手拿匕首，這樣子凶神惡煞，把隱藏著的決斷冷酷全部展現給了秦蘇——甚至是帶著這種因為之前的分歧有些微敵對的情緒，不留分毫。秦蘇——秦蘇反而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害怕。

    秦蘇心裏知道，這個不是因為她的能力變得比以前強了的原因。

    “你知道，我不可能放他走——最後也是你殺死他的。”

    餘燼安解釋道。

    “這個都無所謂了。”秦蘇站起來，風裏的她好像虛脫了的她馬上就能夠倒下的她好像又是長大了一些。明明就是一樣的臉，一樣的身材，一樣的鬼魂。

    “餘燼安，再見。”

    分風吹著鄉間的稻穀，這個山裏的樹木。兩人之間一陣靜默——猙獰的不同和不融洽斜跨在他們之前，餘燼安沒有解決他們之間這個不同的能力和決心，或者是現在解決這個問題不在他的優選項——而秦蘇選擇避開。

    餘燼安客觀分析有所權衡之後，還是表示尊重秦蘇的決定。看了一眼彐鼎，點了點頭，他什麽都沒有說，轉身的走下了稻田，走下了這個房子這座山，走進了山底下的稻田間——遠遠看去，人這麽小天地這麽大，彐鼎遠遠看著，連這麽麻木的他都能夠感受到餘燼安現在身上的孤獨了。

    於是他像是村口看熱鬧的菜市場的大媽，一邊治療著秦蘇，一邊看著餘燼安的背景嘖嘖稱歎——看熱鬧的感慨被風吹的遠遠的，“唉，你們這些小年輕”

    風有沒有把彐鼎的感慨送到餘燼安的耳邊，秦蘇不清楚。但是她清楚的是，自己現在是真正的，和餘燼安分離。

    或許是真正的，自由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