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好走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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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為黑暗的洞穴,幽靜的通向了遠處。洞穴裏的特殊岩石在洞穴裏發著幽光,凹凸不平的石子地麵上有一些積水。洞穴頂端三人高的頂上是密密麻麻的鍾乳石,從鍾乳石上邊滴下來了水滴,落在了地麵的積水裏,發出了斷續而清晰的水聲。伴隨著這個水聲,是生物移動的時候,踩在地麵上,偶爾又踩到了積水潭裏麵的腳步聲。
這個洞穴就像是地下的迷宮,分布極為複雜。走到現在,遇到三岔路口,四岔路口的次數極為多。她憑借自己的記憶繞著,而不知道多久之後,她又走回了最開始的那個四岔路口,東南西北分布。站在最中間,這四個不同位置的路徑的背後,都是一樣的通道。
為難的坐到了地上,暫時先不選擇要走那條路。這麽長時間的運動,讓現在虛弱期的她的身體出現了一些反抗之類的情緒。在自己剛剛走出來的洞穴口門口坐下,她拿出了自己包裏的筆記本,按壓出來圓珠筆,看著自己腳邊的指南針,在上邊畫上了自己之前走過的路——看她手裏現在正在畫著的筆記本的那一頁,上邊畫出來的是她剛剛探索過的地方,而畫完自己之前走過來的通道,她在其上畫了一個紅色的叉叉,表明此路不通。
這頁紙上,已經有六條路被槍斃掉了。而其他的路,在她的記憶裏已經太過於久遠她完全不記得了。
對。她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找人來“續命”。而這個事情,說起來不算是極為棘手。在最初遇到秦蘇的時候,她的狀況已經是不容樂觀了。怎麽說呢,隻能是最近男友的“賞賜”讓她一波三折,而這個眼瞳最為適合身體素質不錯的人,因為這個東西,對人類是有一些反作用的,比如像是慢慢的削弱你身體的的防禦係統,你的精力
她在原地靠著洞穴幹燥的那一塊石壁稍做休息之後,開啟了自己的眼瞳——眼睛很美,狀態和之前開啟它的時候沒有任何差別,元熙能夠看見到最為細微處的一些動靜,空間的極為細微的波動——隻不過她很清楚的能夠感受到,使用這個眼瞳的瞬間,她的疼痛感快速被剝奪,她感覺自己仿佛上癮一般,想要繼續的使用,想要看清所有的真相。這種感覺是以前從來沒有的。
元熙依靠自己的自製力關掉了他。關掉之後,她似笑非笑的小聲自嘲。
“媽的,我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這麽勵誌了”
“你這個陷入的是什麽麻煩?”彐鼎問餘燼安。他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有一些囂張和不耐煩的高傲,但是從他的狀態餘燼安就能夠看出這個法器最近過的並不好——估計也是因為這樣子追逐著蚩尤的原因,其中一定有一些他不知道的,那些所謂的隱私的事情。
“記得之前元熙的男友麽?太桑。他的養育者搞上門來,為了報複給我三波刺殺,這次是最後一波,好在有你們幫忙。”餘燼安慢吞吞的說道,語氣是溫溫和和的。
蚩尤抱著自己的雙肩,站在遠處餘燼安和彐鼎的遠處。聽到餘燼安的這番話,他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餘燼安,從鼻子裏發出一個表示應答的“嗤”聲,又是轉過頭去自己看著遠處天空中,即將落下地平線的太陽。他整個人還是給人慣常的酷酷的感覺,話少,說的簡潔明了,而且很少有情緒的外漏。從餘燼安認識他到現在,一直沒有變過。
“你沒有必要答應這個事情的。”彐鼎頭腦轉的靈活,皺著眉看著他。
“但是和別人合作的守則,也有先讓別人感覺舒服。”餘燼安稍微帶過這個話題,就沒有深入,話鋒一轉,直接把話題轉到了他和蚩尤的身上,“不過你們是怎麽回事?”
餘燼安以前見過戰鬥狀態的彐鼎。戰鬥狀態的彐鼎,和蚩尤長的一模一樣,餘燼安之前的關於他們兩個有什麽淵源的懷疑,也就是落實到實處了。但是彐鼎不打算就自己的話題和餘燼安細談,於是皺了皺眉頭,沒有直接回答,“一些以前的事情。”
可能還是要遇到自己的事情才能夠真的有所觸動吧反正餘燼安對彐鼎的印象就是在情緒這一塊是很麻木的,但是這樣子看起來,他不是麻木,隻是“對別人的情緒麻木”。這個邏輯,極為附和彐鼎大神的邏輯。
見到彐鼎不欲多談,餘燼安也是機敏的轉了一個話題,“你什麽時候離開秦蘇的?”
“前十幾天好像已經半個多月了。”
餘燼安扶著自己被處理過的受傷的手臂,“你讓她一個人?”
他知道彐鼎的性子是那種不管天不管地的,他自己也曾經警告過彐鼎,畢竟是和秦蘇簽訂了契約的人,自己實力強大但是也需要遵守一定的類似於要保護主人的契約但是彐鼎好像沒有聽進去。
“她在地府的位置,安全。而且我和她有感應,她出事,我能夠感覺到。”彐鼎看了一眼餘燼安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頓時有些不耐的解釋道,“你以為我身為一個法器,真的能夠做到不顧主人危險的肆意妄為?”
餘燼安微笑,不予置否。畢竟那次秦蘇被搞實驗的吸血鬼抓去的時候,這個法器雖然也有所謂的對危險的感應作用,但是該出現的大事還是因為彐鼎的疏忽而出現了。
但是看起來,彐鼎這次自己的事情也是對於他來說的大事。就不逼迫他了,畢竟在秦蘇那邊,齊季還是能夠稍微抽出點時間照看著的。而且據齊季說,秦蘇過的還不錯——甚至還有了追求者。
不知道心裏五穀雜陳的是什麽滋味,老媽子餘燼安思路頓時飄遠到秦蘇的身上。
嘖嘖嘖。
等過了這一陣,他身邊沒有了危險,他就再去看秦蘇,履行自己對師父的責任吧。
“你別管我和你朋友的事情。”彐鼎警告餘燼安道,看起來對自己的事情的保密性要求還挺高,“過了這一陣子,我就會去——不過我想提醒你一句,秦蘇大概是喜歡我出來的,她並不希望每個人都圍著她轉悠,進行所謂的保護的。”
又是從認識的人口中知道所謂的“秦蘇的想法”,餘燼安漂亮的丹鳳眼勾了勾,“哦?”
彐鼎不再繼續解釋,畢竟這個認知錯誤,那個一直想要獨立而要求理想化的絕對獨立的秦蘇也是有錯誤的。但是看到餘燼安現在“反正我覺得我沒有錯但是你們都說我錯了我就勉為其難的聽聽你們到底說我有什麽錯”的這種反應,彐鼎不打算再說了。反正他對別人的事情一向不上心。
“傻逼。”彐鼎對著餘燼安,實話實說。
餘燼安嗤笑,在這點上也不和不理解他的人反駁,問著彐鼎的打算,“你和蚩尤之間有大事情,那你們去吧。別太欺負我的朋友,不然我會生氣的。”
哪裏是我欺負他
彐鼎看了他一眼,從這地方滿是灰塵的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褲子,轉頭走向了蚩尤。
“來,我們來好好談談。”
蚩尤被餘燼安勸服在這裏的。蚩尤不但自己沒有什麽情緒,對那些有強烈情緒的人一向是避之不及的,更何況彐鼎的情緒的指向性那麽高,感覺事情很麻煩,蚩尤就下意識的跑了。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追著自己的小孩兒好像和自己一樣能跑,無論什麽樣子的手法都沒有擺脫他。蚩尤覺得還是很稀奇的。
如果不是餘燼安對他提了一個“不如就和他真的好好說一說,說完了可能他就不追著你了”的建議,蚩尤倒是會被激起好強的戰鬥欲,和他一直這樣子玩著“你追我你追我你追不到我就是你輸了”的遊戲。
蚩尤低頭看著離自己一米遠的小孩兒,“談什麽?”
誰知道小孩兒看著他不說話,但是蚩尤的那種自己做了錯事辜負小孩兒然後被追上門來要一個解釋的這種感覺又隱隱約約的冒了出來這種情緒的指向性,讓蚩尤很不舒服。他把雙手從風衣兜裏掏出來,剛想提醒他好好說話,誰知道眼前的小孩兒變了——
他小孩兒的身體迅速抽成,他的麵容迅速的變幻,從稚嫩的圓滑線條漸漸變成了成年男人的線條分明,他的頭發變成了紅色——
能夠變身的人多了,蚩尤並不驚奇。但是彐鼎這樣子能夠準確的變成了他的樣子,還沒有絲毫虛擬感,而是這個真的是追著自己的這個神經的小孩兒的一種身體形態的時候,蚩尤有些吃驚。
因為眼前的人,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
蚩尤心裏隱約的湧上了一點熟悉感,“我?”
看到蚩尤沒有認出自己,彐鼎不由得更加的煩躁了。他隨即化身成了彐鼎的原型,這個強壯的青年變成了一個半拳頭大小的器皿,漂浮在了天空中。這個器皿是鼎的形狀。因為彐鼎最近沒有收拾自己,所以上邊的銅上又長上了一層薄薄的青苔,看起來極為有時代感和曆史感。
“這樣子,你想起來了什麽麽?”
彐鼎的氣息威壓清晰。在這樣子的彐鼎麵前,蚩尤感受到的就不隻是隱約的熟悉感了。
“你?”
帥氣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夠站上模特修長的男人被自己這樣子強烈的熟悉感和隱約冒頭的情緒給刺激的愣住了。這樣子的反應,讓他自己也知道,雖然自己還是沒有想出來這個東西是什麽,但是自己和這個東西,一定是有莫大淵源的。
蚩尤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不出聲。所以,你到底是誰?
秦蘇並不能夠馬上給男鬼一個確切的答複。畢竟一個談戀愛都沒有談過的人,上來就被委婉求婚,這個事情的跨度還是不小的,秦蘇有點壓力。但是男鬼她有好感,人家也就隻是打了一個比方,給她了一個雙方能夠多呆在地府的可能性,所以秦蘇下次遇到男人的態度,還是極為自然的。
賀柯在圖書館看到了她,有些驚喜,在十樓的高度擺放好了自己需要擺放的書籍,他馬上飄到了六層樓高度的椅子上坐著的秦蘇的邊上,“怎麽來了?”
秦蘇看到他,笑了一下,揮了揮自己手裏的書,“呐,我來看書。”
賀柯意味不明的“哇”了一聲。問秦蘇“你是不是來找我的”的這種問題,指向性又是太過於明顯,於是他愣了愣,問道,“看什麽呀?”
“地府新頒布的法律。”彐鼎倒是一點都不避諱,這個也是男人的說法提醒了她,假如真的想要在這邊生活的話,還是需要了解一下閻王頒布了什麽法律的,畢竟現在閻王新思路的更新速度十天一次,秦蘇怕哪天自己不知道就中槍了。
“看法律?”男人微愣,話題不自覺的就轉移到了自己想要問的反饋的事情上邊來了,“那次分開之前,我提醒你的——”
“那個呀,我知道了。我在考慮當中。”秦蘇明朗的笑笑,一點也沒有普通女孩子被間接求婚的羞惱亦或者是害羞
沒有遭到意料之中的被胡亂揣測的場麵,賀柯看到秦蘇的動作和反應,對秦蘇的好感又是多了一些。他的衣服大多都是運動休閑型的,今天的運動POLO衫和短褲一搭配,加上身材不錯身高優勢明顯,走的還是他一如往常的陽光美少年的風格。他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紅袖章——這個是象征著自己現在是圖書管理員的身份的。
“現在還走不了。怎麽樣,為了你這句話,我請你吃午飯?”賀柯說道。
有人請客,秦蘇樂的不用自己掏錢,“當然可以。謝謝賀大佬,大佬去忙吧!”
她笑眯眯的,手上拿著書,酒窩在臉頰上深深的,極為嬌俏。賀柯看到她的笑,忍不住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去忙了哈。”
幾縷煙從他們相互接觸的部分冒了出來,但是還是互相的感受到了對方的觸碰。
有人摸自己的腦袋,秦蘇猛的愣住了,這個一向是餘燼安的動作,她一下子有點分不清誰是誰。等到賀柯走遠,繼續去整理書櫃上的書籍之後,秦蘇才回過神來,無奈喃喃,“餘燼安——都什麽事兒呀。”
賀柯很快的結束了那邊的整理的事情,提前了十分鍾下班。死日一百多歲的白胡子館長,看到賀柯難得趕在下班之前結束了自己的任務,身後還跟著一個女鬼,頓時眼睛咪咪了起來,本來不大的眼睛,被眼皮遮著,就隻有兩條縫了,“小賀呀,年輕人咯陪女朋友出去吃飯呐?”
賀柯上交了自己的工作卡,做好了交接。聽到館長這樣說,轉頭看了秦蘇一眼,又回頭笑著和館長解釋道,“不是我女朋友,老頭兒別想多了——我走了哈。”
“走吧走吧,哎呦現在的年輕人咯。”
看著賀柯和秦蘇飄出圖書館的背影,館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仿佛吃了一頓大餐般的心滿意足。他摸著胡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回憶起了自己當初的崢嶸歲月。(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