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他要她的心來做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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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嗣看著她手上沾染的牛奶,沒聽到她話似的抽了紙要替她擦。

    竹煙一把狠狠甩開,幾乎低喝:“你說話!”

    唐嗣隻得徒勞收回紙巾,終於看了她的臉,這張臉,十二年百看不厭,但他眼裏的神色也十二年的平波無瀾。

    “那你覺得,我該怎麽做?”唐嗣問。

    竹煙眉心緊了又緊,一度忍住哽咽,“你明知道我喜歡你,卻讓還這麽做?”

    唐嗣捏著紙巾力道微緊,不說話。

    “我跟了你十二年,十二年不是十二天!”

    “別說了。”唐嗣沉聲。

    “我為你入獄一年半,我從不和你說受了多少苦,隻要能看到你,我就滿足,你呢!在監獄門口把我送給別人?你混蛋……!”

    “夠了!”他驟然將紙巾砸在餐桌上,昨天開始屈於鬱司城的壓抑一起爆發。

    幾度隱忍,終究沒把凶狠的視線落在她臉上,而是轉過身麵對窗外。

    空氣一下子凝固,看著他寧願氣得踹凳子也不舍凶她一眼,竹煙終究心軟了,“或者,你把我送過去,做間諜麽?”

    唐嗣閉眼,“你鬥不過他。”

    “隻要你說,我就去做。”她走到他麵前,仰著臉,“我入獄就是因為他,你們的恩怨不止於此,對麽?”

    她是個聰明人,“他以為可以利用我,那我何不將計就計?沒有我不到的男人,也沒有我做不出的事,你知道的。”

    他還是那句話,“你鬥不過他!”

    她隻會被吃幹抹淨,鬱司城不是那些好糊弄的老頭。

    竹煙隻是笑了笑,漂亮的眸子看著他,有些淒然,“你送我走時太狠心,等我凱旋,記得好好迎接?”

    殊不知,她再一次回來這裏時,心裏的天平卻失了衡,她為另一個男人的心痛,勝過此刻的萬分。

    竹煙轉身到門口,唐嗣沉聲叫住她:“煙煙……”

    她眼眶微酸,沒有回頭,隨即,徑直離開。

    在街頭遊蕩,她腦子裏想著:鬱司城這樣的男人,該怎樣一步步算好愛上他的樣子?才能讓他以為她已經入了他的套?

    該怎樣行動?

    沒有頭緒。

    那就放縱放縱吧。

    中午的酒吧,冷清得有那麽些神秘,她坐在吧台,敲了兩杯酒。

    坐了不過二十來分鍾,她被人猛拍腦袋:“孤煙!”

    沒錯,她有個藝名叫孤煙,沒人知道她就是那個新銳作曲家,被頂級大腕歌手們追著要而不得的作曲家。

    也隻有經紀人安軻兒知道她其實是女孩,對外卻稱“孤煙,性別男。”

    竹煙差點把酒喂到鼻子裏,閉了閉目,“嘭!”放下杯子,扭頭冷眼盯著安軻兒,“再拍一次本小姐腦袋,我送你去做閻王的小老婆!”

    安軻兒“嗬嗬”笑著,看她涼涼的眸子有點心虛,“別凶嘛!人家這不是忍不住激動,你都出去環遊一年半了知道麽?”

    “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竹煙眉梢微涼,問完想起來這兒是她們接頭點,鬼知道安軻兒蹲了幾個月?

    見她清冷的調子,安軻兒抱著她的胳膊:“啊喲,我的鐵飯碗、財神爺,我給你道歉好不了?”

    女子隻抿了一口酒,端著架子不搭腔。

    “孤煙!”安軻兒軟的不行來硬的,雙手一叉,“老娘是你經紀人,你的天!別給點陽光你就燦爛!一年半了,你的曲子呢?再不出曲子,老娘拉著你跳黃河!反正一屁股債活著也得累死!”

    竹煙瞥了她一眼,“知道黃河往哪兒流的麽就跳?”

    “你!”安軻兒一咬牙,轉手開始翻她的“賣身契”。

    竹煙這才放下壞心情,專心做起孤煙,抬起雙手,“好了好了,我投降!曲子周末發你郵箱,行麽?”

    安軻兒立馬陰轉晴,“好呀!你出的都是精品!我還債有望啦!”

    竹煙看著她的歡樂,精致的麵孔也逐漸顯出簡單、純淨的笑。

    要說,安軻兒自認是個垃圾經紀人,偏偏碰了孤煙這尊佛,她但凡出曲子,一定大賺,經典到頂級歌手搶著買曲,偏偏她十分低調,遵循三個不。

    不結交圈內人;不接受任何活動、采訪;不提供真名及任何資料。

    嗯,說起來,第二條和商界那個神秘大亨鬱司城有點像,夠範兒!

    安軻兒還是硬著頭皮戳了戳她,“錦城五十周年的藝術節你也不去麽?”

    竹煙轉頭,“我什麽規矩你不知道?”

    安軻兒癟嘴,可憐兮兮,“可是出場費很可能給你八位數啊……我沒爹娘,自己要買房、要備嫁妝,股票還虧了……”

    “停!”竹煙受不得她念,酒吧也待不了了,起身離開之際給了句:“我考慮。”

    安軻兒張大嘴,驚住,這絕對第一次,“真、真的嗎?真的嗎真……”

    她已經走遠了。

    安軻兒其實有些心酸了,她知道孤煙看著不搭理人,可她善良、耳根子軟。

    好久才給自己比了個“耶!”,暗自發誓:“我會把你捧紅的,紅得發紫!”

    竹煙打了車,轉頭看著街景,愜意得微微眯眼。

    她不想出名,一個身份,隻不過當初方便她辦事而已,但至少得保證簽她的安軻兒餓不著。

    晚上八點半。

    越燦溫了牛奶看著醫書,抬頭掃了一眼窗戶邊長身玉立的男人。

    “你不舒服?”因為他擰著眉。

    鬱司城回頭淡淡掃他一眼,然後轉身出了書房。

    竹煙進門時,一抬頭,剛好是男人拾級而下,漫不經心又貴若臨尊的一步步走下來。

    “現在幾點。”

    他站在她兩步遠處,嗓音醇厚,透著幾分深冷,猶如經年深潭滲出的水流。

    竹煙沒忘唯一的一條規矩:晚八點必須回到這兒。

    卻也仰起臉,“八點半啊。”

    她的腳步還正常,進了客廳,隨手脫了大衣,給自己倒水。

    鬱司城目光落在她外套下的衣服上。

    她上午出門,不是這套衣服。

    “去哪了?”嗓音越深暗。

    望著他,“鬱先生說中午我隨意,我去哪、做什麽,你應該不管吧?”

    話音落下,男人已經走到她身邊,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把將她的衣領往下扯。

    竹煙驚了一聲,但根本不去遮擋。

    看得鬱司城幾乎是寒了眸,睨著她。

    這根本就是出去浪了一天,連衣服都找不到重新換了一身!

    “我是不管你的行蹤,但你別忘了你現在我的人!”薄唇已然很冷,聲音卻依舊不疾不徐。

    這對擁有她的男人來說,是一種恥辱。

    竹煙看著他,知道摸到了老虎的須,卻不打算表態,隻起身,“好累,沒事我洗洗睡了……啊!”

    她走了一步,第二步堪堪抬腳,身體忽然被人擄了過去,轉眼被狠狠摁在牆邊。

    他身上的氣息竟蓋過了她身上的酒味,鑽入鼻孔,尤其薄唇幾乎碰到她,冷聲:“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在我扔了你之前,給我保持幹幹淨淨,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哭。”他說話時,連微動的薄唇都是矜貴的,毫無粗俗邪惡的氣息。

    她幾乎是被扔進浴缸裏的,鬱司城還一副恨不得拿刷子給她刷一遍的模樣。

    但傳言裏,似乎沒有鬱司城嚴重潔癖的說法?

    這是不是表明,她的方式選對了?

    多刺激,男人嘛,總會有把持不住的那天,然後……

    又是一天過去,竹煙不出門。

    連續兩三天她都安分待在華府莊園裏,鬱司城每天出門、進門都能看到她,不是端著水杯發呆,就是窩在沙發上裝死。

    而那幾天他很忙,除了看她兩眼,從未強她刺激她了。

    那晚連續的發呆和裝死之後,竹煙終於把新曲子扔到了安軻兒郵箱,伸了個懶腰。

    餓了。

    剛進餐廳,猛然見了站在那邊的男人。

    “傭人沒給你做飯?”鬱司城端著咖啡,隨口淡聲。

    下午家裏隻有她,傭人是做了,但所有菜都逆著她,沒有一樣她能吃的,動了幾口她放棄了。

    “鬱先生餓的話,給你也做一份?”她說著,往廚房走。

    男人默聲,但站在了廚房門口。

    也是那個時候,她的整個背影落入眸底。

    “鬱先生……”

    “可以叫我名字。”

    男人的聲音幾乎貼著頭皮,竹煙一驚,陡然轉身,又是“啊!”一聲,手裏的東西哐當落地。

    “你走路都不出聲的嗎?!”她頓時高了音調,說明確實被嚇到了。

    她很敏感,很少有人能都不動聲色靠近。

    鬱司城隻垂眸,薄唇淡淡,“叫我做什麽?”

    她本來想問問他的口味,現在沒心情了,隻一咬唇,又道:“離我遠點!”

    鬱司城的視線落在她咬著的唇上,眉峰蹙了一下,隻覺得下一秒就要出血了。

    “這個習慣不好。”精致的下巴被抓住。

    拇指微拂,傳達著陌生酥癢的觸感。

    這些親近的動作,連唐嗣都沒對她做過,竹煙覺得陌生,同時總是不知道怎麽反應,讓她有些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