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這樣說我有意思麽?

字數:8289   加入書籤

A+A-




    三十分鍾左右,鬱司城的車抵達華府莊園。

    進了門,他把手機帶上了書房才下來,沈方羽已經笑著等在客廳,“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殷平抬頭看了他,他的衣服倒是換過了,但也問了句:“在公司睡的?”

    沈方羽笑著替他回答了:“最近阿城太忙,不過每天早上他都要回來陪我吃飯,中午有空了也會陪著練瑜伽!”

    該說不該說的都被沈方羽說完了,所以鬱司城薄唇淡淡的抿著,隻在沙發落座,“您怎麽過來了?”

    殷平點頭,“過來看看,估計這兩天走,到時候就不特地打招呼了,也不用送。”

    看到鬱司城依舊戴著昨天的戒指,殷平也算是放心了,他的要求不高,這兩人至少表麵必須的相敬如賓,和和氣氣。

    鬱司城的名聲,不是說敗就能敗的,他不僅僅是個商人,名譽對他而言幾乎和生命同等重要。

    “早餐好了!”傭人小心的進客廳。

    沈方羽一直笑著,女主人的狀態很契合她現在的表情,“我們先吃早餐吧?”

    餐桌上殷平不怎麽說話,多少顯得有點壓抑。

    沈方羽覺得老爺子專門過來,應該有事要跟鬱司城說,剛剛是因為她在不好談,所以她很識趣的先離開。

    本來吃的也不多,尤其是偶爾會有妊娠反應,所以中途回了樓上緩一會兒。

    在臥室裏坐著,臉上幾乎沒有表情,更別提像剛剛那麽笑著,隻是低眉看著手裏的戒指。

    他昨晚沒回來,今天卻換了一身衣服,就算公司裏有衣服,明知道殷老爺子在家,不換最好,為什麽還是換了才回來?

    除非是衣服見不得人了。

    為什麽見不得人?

    她越想眉頭越緊,一手扶著肚子,站了起來,走出臥室在樓梯口聽了會兒動靜後直接進了他的書房。

    很明顯,一眼就能看到他放在辦公桌上的袋子,新的。

    跟他同品牌的手機,女款。

    哼,別說是送給她的,她不缺手機,哪怕缺,他都不可能想起來主動給她買。

    想都不用想給誰的。

    沈方羽知道他討厭自己幹涉太多,可是一想到他總是夜不歸宿,心裏的怨氣就止不住的冒。

    老師都說了她現在懷孕不宜積壓情緒,可她怎麽能不積壓情緒?

    那就隻能陽奉陰違,不幹涉他,她幹涉別人總行吧?

    手機的前幾個步驟都設置好了,估計是手機店的工作人員弄過,她開機之後隻點了兩個步驟就進去了。

    家裏的網絡很快,她想下載個壁紙也是眨眼的事情

    原本想再弄點什麽,想了想算了,免得他忽然上來,她也不喜歡一件事就做得太過,有些折磨就得慢慢來。

    就像用鋒利的匕首一下子劃你一刀,和用鋸子慢慢鋸你的血肉一樣,後者明顯痛得久遠而深刻。

    同樣是女人,她知道怎麽才能有效的讓對方徹底退出。

    把手機放回原樣,她才從書房出去,樓下的父子倆似乎還沒聊完,她隻能回避進臥室,順便補個覺,免得一會兒鬱司城要離開還要找借口,她睡了,他就能說走就走,不用和殷平交代。

    殷平走的時候,鬱司城送到了門口,恭恭敬敬的給他開門,看他上車。

    送殷平離開的是蕭申,鬱司城讓他送一程。

    車上,殷老靠在位置上,臉色和平時沒什麽兩樣,隻是眉宇間若有所思,也有些擔心。

    “他都查出什麽眉目了麽?”過了會兒,老爺子才忽然問話。

    蕭申態度恭敬,搖頭,“目前還沒有,唐嗣死之後並沒什麽進展,但鬱先生似乎很篤定凶手還有別人。”

    殷平沒說話,轉頭看著窗外。

    他養了鬱司城這麽多年,視他如己出,連繼承人都隻考慮他一人,這一切不是沒有原因。但他從來不提,也沒打算提。

    他想查,那就讓他查去吧,殷平也不想阻攔,順其自然。

    “阿城是不是還帶著那個女孩?”殷平又問。

    蕭申知道老爺子在問竹煙。

    出於私心,蕭申對竹煙的事,其實一直對老爺子有所保留,因為她是安軻兒目前唯一的朋友。

    但鬱先生和沈方羽結了婚,殷老看中聲譽,不可能允許鬱先生明著亂來,可蕭申不想老爺子對竹煙發難。

    所以點了點,卻道:“也不算有什麽關係,畢竟唐嗣的事剛過,鬱先生大概是留個後手,萬一事情有什麽變化手裏也算捏個棋子。”

    很明顯了,蕭申本就是殷平的人,隻是從莞城過來後,又被鬱司城選中,讓他去護著竹煙。

    鬱司城是不知道他身份的。

    蕭申自己也有分寸,他對誰都不愚忠,當然也不會背叛鬱司城,該做的他都會去做。

    殷平聽完隻是淡淡的一句:“這世上有幾分男人是有情有義的?唐嗣隻顧自己,不可能顧上一個女人,捏著她也起不到作用。”

    但也沒就這件事多說。

    轉而又問:“打算在錦城待幾年?”

    蕭申笑了笑,“還不清楚,我父親不提刀過來估計是不會回去的。”

    殷平淡笑,“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愛聽長輩安排。”

    說著又擺了擺手,懶得說這些了。

    倒是蕭申笑著開玩笑,“先生您這麽堅持,上天一定會讓您找到女兒,到時候巾幗不讓須眉,把您的一切都繼承過去,那可就是類似於古時候千年不遇的女帝了!多風光?”

    風光是風光,可殷平歎了口氣,“我咽氣之前能找到就滿足了!可惜啊……”

    這麽多年,絲毫喜訊都沒有。

    他老了,有時候夢裏都會疲憊得歎氣,早知道他會把女兒弄丟,絕不會為了一個勳章把她一個人扔在那兒。

    可惜沒有如果。

    “你送我回酒店歇著吧,有事會叫你。”殷平閉上眼。

    蕭申看出了他的疲憊,以及忽然透出來的滄桑,那麽一個曾經雷厲風行的人物,也這麽讓人同情。

    華府莊園。

    鬱司城從樓上去了書房,沒做停留就拎著袋子下來,隻看了她一眼就準備出門了。

    沈方羽一直溫柔淺笑,“晚上會回來吃飯麽?”

    男人去換了鞋,也回答了她的話:“不清楚,不用等我。”

    “沒關係,我少食多餐,也吃得晚。”意思就是會等他的。

    但是鬱司城沒再說什麽了,拿了車鑰匙出了門,並沒像外界知道的那樣有親昵擁抱,更別說吻別。

    沈方羽在門口站著看他的車子離開華府莊園大門口,臉上的表情才一點點淡下去。

    傭人看她站得久了,就過來提醒:“沈小姐,站久了容易累,您要不去午休一會兒?”

    沈方羽臉上本就沒表情,這會兒轉過來,問:“我的湯熬好了麽?”

    湯?

    傭人愣了一下,“不是剛吃完飯麽?”

    這一回答讓沈方羽臉色都變了,“你是主子還我是主子?我問你熬了沒有?用得著你來告訴我該不該喝嗎?!”

    傭人立刻低了頭,知道她惹不得,“我這就去,沈小姐!”

    “站著!”沈方羽不依不饒,眉頭皺著,沒有平時的溫婉,反而顯得刻薄不少。

    傭人沒敢再動,低著頭候著。

    “我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沈小姐?阿城不在,我就連傭人的氣都要受,是不是?信不信我炒了你?!”

    傭人腦袋更低了,但是臉上並沒有太多的畏懼和恭敬。

    起先傭人對她也是不錯的,隻是時間久了,怎麽也被她的刻薄磨盡了脾氣。

    這會兒心裏甚至嘀咕著,鬱先生在的時候這麽喊,也沒見你敢糾正,明明就是不受寵的婚姻,何必披著假皮跟她一個傭人耍架子?

    “我馬上去燉湯!”傭人還是這句話。

    沈方羽沒得說了,氣得叉腰站在那兒。

    結果這湯,她自然是不會喝的,三十幾分鍾的時間,傭人把湯端過來,她連看都沒看,“倒了!”

    傭人無話可說。

    沈方羽轉頭終於看了看傭人,可能是意識到自己也孤軍奮戰,不宜把身邊人得罪光,緩了緩,“你喝了吧!”

    傭人為難,“太太,這……我也不是孕婦……”

    “我讓你喝你就喝!”

    略微帶著煩躁的尖利聲音傳達到鬱司城的車裏,他已經算是聽了一路,麵無表情,像是習慣了沈方羽的眼前一套背後一套,隻是隨手關了監控。

    彼時,車子已經停在了濱河路的公寓樓下。

    他寫了車,彎腰伸手進去,撚了新買的手機,轉身走進電梯。

    電梯剛剛抵達的聲音正好傳進竹煙耳朵裏,她的手還沒從蕭克的門上挪開,有些納悶的看過去。

    一眼見了從電梯裏走出來的鬱司城,下意識的愣了愣。

    怎麽又過來了?

    鬱司城側身,目光掃過,很淡,但眼底明顯的不悅。

    “那我先走了?”竹煙返回去跟蕭克打了個招呼,笑了笑才關上門。

    轉過來,她臉上的笑意也淡下去,目光落在鬱司城手裏拎著的袋子,其實更矚目的,還是他那枚閃亮的戒指。

    鬱司城將她臉上逐漸冷淡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就那麽立著看著她走過來,問他:“落東西了麽?”

    他薄唇微抿,視線俯瞰,低低的嗓音,答非所問:“我身上帶了讓你讓你覺得晦氣的東西?”

    她不解的看著他。

    男人再次啟唇,語調刻薄:“否則怎麽一見我,就是一張死了娘的臉?”

    竹煙知道他不高興看到她大清早從蕭克房間出來,但這話也未免說得太傷人了。

    “我沒爹沒娘你怎麽詛咒隨你高興。”還有,她看著他,“你不是要這樣的關係麽?我什麽都不幹涉,每天安安分分,我還以為這樣中規中矩的表情會很妥當。”

    她一直都不知道,對著這個男人,能不惹就不惹,可有時候他總是一句話就把人說得根本忍不了,有什麽辦法?

    她懶得問他拿了什麽,更不想再低頭看到他的戒指,隻是過去開了門。

    鬱司城雖然臉色沉冷,當然也隨著進了門。

    她要發泄的脾氣也發了,所以看了他,試著溫和一些,“要吃早餐麽?我可以去買東西,簡單做點兒。”

    鬱司城沒有回答,隻是轉身進了客廳,隨手將手裏的袋子扔在茶幾上。

    動作間看得出他的不悅和隱忍,然後大刀闊斧的坐在沙發上,就那麽抬眸盯著她看。

    竹煙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受不了那種帶激光的視線,隻好當他的默認了,然後轉身隨便去換了身衣服,出來換鞋,準備去小區買食材。

    臨出門前,又看了他,他還是不說話,她就出去了。

    也花不了幾分鍾,買了麵,雖然這樣的早餐有點複雜,但還是買了做意麵的材料,正好把昨晚的一頓補上。

    她回到家裏,鬱司城幾乎還是那個坐姿,不過手裏多了個手機,估計是跟誰通過電話了。

    竹煙剛進來,他就看過去,表情沒變,依舊是一言不發,但臉色至少沒剛剛那麽難看了,她也沒打招呼,直接進了廚房。

    沒一會兒,發現門口多了個人,她才轉過來看著他,擦了擦手,“有事?”

    他薄唇微動,“不會做就不要做。”

    她每次做飯都什麽德行,鬱司城是清楚的。

    竹煙笑了笑,“沒關係,我最近有學。”

    可鬱司城輕輕蹙眉,“別告訴我,你和蕭克切磋的就是廚藝?”

    “切磋”兩個字他咬得很微妙,眸子裏看不清的意味。

    她略微吸了一口氣,看了他,“你沒必要對任何人都抱有敵意,我這種等級,又怎麽會事蕭克能看上的?”

    是麽?

    男人索性雙手別進兜裏,倚著門口,不鹹不淡的看著她,“他看不上你,和你不會攀上去,是一回事麽?你最擅長什麽,自己都忘了?”

    竹煙忽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過來定定看著他,眼裏有著受傷,“鬱司城,你一定要這麽跟我說話麽?”

    “對!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有必要一直提醒我麽?!”

    她撇開視線調整好才能再轉回去,盯著他的戒指,“如果你不樂意待我這兒,沈方羽會很樂意給你做飯的!”

    說著話,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摘掉圍裙,不想做了,心境太差,做出來也吃不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