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身份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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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平人還沒進入她的視線,就看到了價值不菲的權杖,輕輕敲在地板上,再才是一雙低調的黑色老人鞋。
他的視線剛好的落在竹煙臉上。
竹煙也看著他,因為發現對方在看自己,所以禮節性的露出一點點笑意。
“別站著,坐下吧!”殷平對著她說著,怕她站著累,畢竟是孕婦。
這聲音讓竹煙有些納悶。
感覺在哪裏聽過。
她先前是跟殷平打過照麵的,就是那次沈方羽栽贓她的時候,隻是那時候在房間裏,光線不行,她隻看了殷平的一個身影,然後彼此交流了兩句。
他聲音壓得很低,很威嚴,跟現在不一樣,所以她不可能認得出來。
更甚至,她也不知道鬱司城的父親不是親生,是義父,不姓鬱,而姓殷,因此,根本聯想不起來,一臉的陌生。
殷平進來的時候還想著她能不能記起來,記不起來其實很好。
所以,他也免了什麽改名換姓的環節。
幾個人坐下之後,硬是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說起。
殷平極少有這樣的狀態,略微的激動,略微的期待,甚至這個年紀了竟然還有著緊張,偏偏害怕直接說他是她父親會嚇到她。
所以,做完最常規的人物介紹之後,客廳裏一片寂靜。
最後是宋詞拿了那個硯台的圖冊出來,放在她麵前,“記得這個麽?”
她搖頭,但是有那麽點印象。
宋詞笑了笑,“你那時候很小,不記得也正常,這東西,本來是戴在你身上的,但是跟了我之後,我把它摘了,後來不小心弄丟,幾經周折都沒回到我手裏。”
“這什麽?”竹煙不明白他說那麽多什麽意思。
宋詞繼續道:“這是你父親,在你小時候給你戴上的,因為家裏意外,把你遺失了,你父親一直在找你,隻能憑著這個硯台找,我把硯台弄丟,所以他將近二十年沒找到你。”
也是這個時候,竹煙才懵懂的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殷平。
她說不出感覺,就是有些沉重,因為太突然。
轉過頭,她看著宋詞,“我為什麽要相信這些?”
心頭有些酸,甚至有些怨,“二十年都找不到,忽然跟我說誰說我父親,我怎麽信?”
其實殷平很能了解她的心情,就像一個期盼著家人、期盼著回家的孩子,卻一直都不見家人來領,失望、絕望,難免有怨。
“是我不好。”殷平把話接了過去,“該早一點找到你,免了受那麽多苦……”
竹煙抿著唇。
其實她在唐嗣身邊也沒受什麽委屈,隻是跟別人比起來沒有父愛而已。
所以,他忽然這麽自責,她心裏也不舒服。
“這是喜事!”宋詞盡量不讓氣氛太沉重,雙方都是盼著這一天的,不該太凝重。
他看了竹煙,“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麽給你取名竹煙麽?”
她搖頭。
宋詞笑了笑,看她的眼神確實柔和,“這是竹節形狀的硯台,曾經被博物館收藏後,正好簡稱竹硯。”
竹硯,竹煙。
竟然還有這樣的淵源?
殷平倒是沒想到這點。
不過,他也微微笑意,“當年,你母親很喜歡你!你身上有一個像這個東西一樣的胎記,所以你母親讓我做了這個玉硯!”
都能說出這個,那必然是沒得錯了。
隻不過,竹煙沒發現自己身上有胎記,倒是臀部有一塊疤。
那是和唐嗣出車禍留的疤……那疤痕之前難道就是硯台的標記?
她記得,鬱司城曾經也問過她這個的,難道他也知道點什麽?
想的有點多了,她腦子裏有點亂,索性沒再想,指尖撫了撫那個圖冊,“我挺喜歡這東西的!”
玉質一看就是極好,尤其這麽有紀念意義。
一聽她這麽說,殷平立刻道:“我會讓人找回來的!”
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卻可見他對她的寵都已經出來了。
竹煙一時間改不了口,畢竟二十年沒喊過“爸”這個字,所以也不知道怎麽道謝,隻得沒吭聲。
末了,她才問:“那我媽呢?”
問到這個,殷平臉色難免有些悲痛。
她一下子就看出來了,也跟著滿是歉意,“對不起……”
殷平勉強笑了笑,擺手,“不礙事,也都二十年過去了,我總是走不出來而已!”
二十年?
跟她丟失的時間正好,那是不是,母親的死,跟她丟失的意外有關?
竹煙不知道殷平是什麽身份、什麽人物,也就想不出自己的母親當年會經曆什麽事失去生命,她也不敢問。
好一會兒,殷平慈愛的笑著看她,“我都快有外孫兒了!說罷,想讓爸爸給你送什麽禮物?”
相比她,殷平自稱爸爸很順口,因為看到她,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她能剛好清楚的喊“爸爸”的光景。
那時候竹煙先喊的“爸爸”,所以殷平對她寵得上天入地,這一點也從他連續二十年鍥而不舍的尋找看得出來。
大概受他影響,竹煙也沒覺得這個稱呼有多難。也更也許是本來的血脈相連,親近起來,也不過是幾個小時的事情。
至於禮物,她看了看宋詞,眼帶一點點狡黠,看了殷老。
“我聽說,您之前不太願意讓我簽約出道了,可是我挺喜歡這個行業的……”
這可讓殷平為難了。
娛樂圈那東西他本來就不看好,可是她一臉的期盼,一雙眸眼殷殷切切的,看得他心軟。
平時殷平說話是說一不二,這會兒卻一句三個頓,還一點嚴厲勁兒都沒有,隻道:“那怎麽,也得……孩子生了?或者孩子能生活自理了……”
“啊?”她本能的啊了出來,生活自理都得十來歲吧?她都半老徐娘了,還出什麽道?
宋詞看兩人這樣,在旁邊笑了笑,愛莫能助。
竹煙微咬唇,心裏一定,看著麵前的人,“爸您就答應我吧,寶寶一歲我就出道?”
她剛喊出來的時候,殷平恍惚了一下,饒是他多麽的威嚴鎮定,這會兒竟然也是胸口一酸,老淚扭著。
於是,在她說完之後,他直接點了頭,大手一揮,還給了各種保障金和人脈。
竹煙想說這些宋詞都有,不用給的!但是……攔不住!
“我就樂意!攢了一輩子資產不給你揮霍給誰揮霍?”老爺子的原話。
要說,管家好像是第一次看到老先生這樣,略帶點老頑童的可愛,不像平時那麽威嚴得表情都快沒了。
再說說管家之前聽老爺說忽然要接回大小姐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她知道有大小姐存在,卻不知道是否或者,能否找到。
老爺忽然那麽說,她是激動又害怕,怕又空歡喜。
直到那天奧本把她送到家,她一個管家做到了最奢華的迎接,和最恭敬的態度,一直到現在都分毫不差的照顧到位。
別人看不出來管家每天喜滋滋,隻有傭人最清楚,以前別墅裏哪兒做不好,管家保準一頓訓,但現在不是了,現在傭人一個不注意,管家已經自己上手了!
晚飯之後,他們又在客廳絮絮叨叨。
宋詞過去提醒殷平,“您差不多得走了。”
殷平雖然這個年紀了,但是身份威嚴還在,很多事他都得處理,趕來這兒待不了多久。
殷平聽完之後直皺眉,任性的一句:“不走,先住半個月。”
宋詞:“……!”
殷平又看了他一眼,可能想起來正事了,示意他去書房說說話。
宋詞自然願意。
進了書房,他先開口:“聯合部的文書不批,我這邊沒辦法進展,我知道你這會兒舍不得煙煙,但還得回去處理,處理完再過來?”
殷平終於略微冷著臉看了他,“你不要以為幫我把親女兒接過來團聚了,你就是功臣,我們的對立關係從來沒變過!”
這臉變得是真快,宋詞微挑眉,讚同。
說對立麵都比較委婉,殷平和鬱司城那應該是一直把他當敵人才對。
殷平看了他,“你也不委屈!你真當我不知道你把煙煙那個胎記蓋過去是為了不讓我找到?你好捂著她、捂到她完全是你的自己人,就像今天,你才好跟我談條件、要仕途,對麽?”
要是她的胎記在,殷平早就找到了!他找不到,煙煙看到那個尋人啟事也會找過來的。
宋詞表情依舊平穩,“我若說是巧合,你肯定也不信,那就沒什麽可解釋了!”
“哼。”殷平略微冷哼。
又道:“這半個月你就別住這兒了,我陪陪她!”
額,宋詞饒是再淡脾性,遇到這麽個忽然多變的老頭,也不太淡定。
別墅主人現在不是他麽?他現在不是煙煙的哥哥?怎麽還不能住了?
那也沒辦法,他有求於人,必須聽殷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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