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越發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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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煙金蹙眉,看著越燦走遠,就好像看著自己的救命稻草一點點消失一樣。

    必須承認,讓她跟鬱司城單獨相處,她渾身都不自在,也因此,越燦走了之後足足五六分鍾,她都隻是握著包包抿著唇,安靜又略焦慮的站在旁邊張望。

    期盼最好能有車子經過,要麽就是南望很快返回。

    當然,每一項都落空了。

    她看著不遠處昏暗的路燈光,柔眉皺著,又歎了口氣。

    因為冷,加上不想過分尷尬,她握著包包一直來來回回的小碎步走著,但是手指、雙腿還是感覺冷冰冰的。

    依舊沒有車,她微咬唇,輕輕跺著腳往側後方碎步著,忽然腳下像踩了什麽,人也一個趔趄。

    下一秒,她已經落進男人穩穩的臂彎。

    不知道鬱司城是什麽時候站在了她身後,她之前來來回回的走都沒有事,卻忽然攔了她的路?

    他身上獨特的氣息鑽入神經,竹煙心底猛的一慌,越是站立不穩,情急之下手裏的包落地,而她一手抓了他的胳膊。

    “對、對不起!”她不知道冷得打哆嗦,還是因為尷尬和緊張,說話並不太順暢。

    急急忙忙的從他臂彎裏退出來,然後彎下腰想去撿自己的手包。

    但她本來就沒有站穩,加上此刻心神不寧,彎下腰的同時,身體整個往後倒去。

    又一次,她被男人穩穩的托住。

    而這次抬頭,她看到了鬱司城擰在一起的眉峰,滿是陰鬱的看著她此刻的冒冒失失。

    或者,要說沒有任何投懷送抱、借機親近的嫌疑,連她自己都覺得沒辦法圓過去。

    所以,竹煙越發不知道該怎麽自處,包也沒撿,隻略微低眉,沒有去看男人的臉。

    然後視線裏,是他淡然的俯身,伸手將她的手包撿起來,然後淡淡的朝她遞過來。

    全程沒有諷刺的語言,似乎也沒有多看她,就好像真的隻是兩個萍水相逢、一起等車的人相處。

    竹煙微咬唇,把包接了過來,“謝謝!”

    原本以為,他會依舊不說話,可他薄唇微動,低低的兩個字:“客氣。”

    她愣了一下。

    忽然有一種錯覺,他真的隻是把她當做跟路人甲乙沒區別的人,並不是跟他有著過去的那個竹煙。

    意識到這一點,她的心情莫名平複了許多。

    但又因為自己的緊張和慌亂,對比他的淡然而覺得羞愧。

    因為,她略微站直了身體,努力恢複跟其他人相處的狀態。

    就這樣,兩個人都不說話,偶爾有車子從旁邊駛過,她就往旁邊退一退,最後退回到了綠化帶上,腳邊就是沒油了的車子。

    她站在樹蔭底下,看過去能看到男人雙手插兜,等得有些不耐煩的背影,因為他看了兩次時間。

    她的視線沒來得及收回,男人忽然轉身過來。

    竹煙愣了一下,目光僵了僵。

    他一定看到了,隻是依舊麵無表情,隻是雙腿邁向她。

    然後她聽到了男人身上昂貴的布料窸窣聲,外套已經碰到了她的手臂,往她身上披。

    她抬頭,又一愣,然後下意識的就往旁邊躲開,躲得很明顯,速度快到上身挪開之後,腳步才跟得上。

    然後客氣的看著他,“不用了,謝謝!”

    他剛剛不是一千個不願意麽?

    男人視線低垂,眸子裏很暗,沉聲,“下雨了。”

    竹煙皺著眉,明顯是不明所以,因為她站在樹蔭底下,所以還沒被雨點落到,但他剛剛在路邊。

    難怪他剛剛一直看時間,原來是因為有稀稀落落的小雨點。

    不過她還是笑了笑,“沒關係,我站樹下就行,淋不到。”

    她說著話,依舊是躲避的姿態。

    然後以為他會收回外套,彼此又恢複那樣的陌生。

    但是竹煙抬頭發現男人視線垂下來看著她,臉色是深暗冷寂的,待她看去,他才冷聲:“就算是陌生人,紳士的一個外套是人之常情,碰都不敢碰才說明心裏有鬼,是麽?”

    他說的的確有道理。

    如果是陌生的人,或者是蕭克,她肯定直接就接受了,因為她確實冷。

    而且來這兒之前就在感冒,雖然好得七七八八了,但這麽凍下去,估計又要病了。

    但她不想穿他的外套,因而,還是道:“要不回車上坐著吧,淋不到雨,也沒有外邊冷。”

    至少冷風吹不進去。

    說著話,她索性不等他反應就往車子走,伸手去拉了車門。

    ……拉不開!

    試了幾次,她咬唇回頭看向樹蔭下的男人,“鑰匙呢?”

    鬱司城在樹蔭下長身玉立,因為昏暗,整個人顯得越發沉重,像刻意針對她的生疏,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雨點稀疏的落在她臉上和肩上,冷得她瑟瑟的,又快了步子回到樹下。

    很遺憾,緊張又粗心的南望犯了低級錯誤,車子沒油了,他把車一停,下車也把鑰匙拿走了,車門都打不開。

    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竹煙心裏開始發急。

    雨點越來越大,水滴從樹葉上積累夠重後落下,砸到她腳背上冰冷冷的,甚至都有些疼。

    “嘶!”她被冷得下意識出了聲。

    旁邊的男人手裏勾著外套,再一次朝她看來。

    隱約的,她能看到他陰沉沉的臉,而這一次,他朝她靠近了略微一大步,什麽都沒說,隻強勢的一揚手臂。

    直接用外套包裹了她整個人。

    動作過分強勢而顯得有些粗魯,把她整個人都往他那邊拽了拽,竹煙勉強才能站穩。

    可是兩個人的距離已經很近了,她幾乎都能感覺到他隻穿了襯衫下的身體溫度,所以她下意識的往後退。

    下一秒,卻又被他扣了手腕,又什麽都不說,直接帶她往另一邊走。

    之前有綠化帶隔著,竹煙一直都沒注意這邊有樓房。

    雖然有些就,但好歹有屋簷可以避一避雨。

    雨點越來越大,她被迫拖著走,差點高跟鞋都掉了,越發看得出他現在正在忍著某些脾氣。

    而這份壓抑的脾氣,終於在她站在牆角一個勁兒的往旁邊躲,半個人都快避出去淋雨的時候爆發。

    他忽然扭過臉盯著她,眸色冰冷,“我身上有毒麽?”

    低沉的嗓音帶著鋒利,尖銳的氣息戳穿冰冷的空氣直接砸到她臉上。

    他這突如其來的直接讓竹煙愣了愣,一手握著包,一手捏著他的外套以免落到遞上,隻愣愣的微仰臉看著她。

    而她發愣的時間,後背在淋雨,男人的外套都快濕了一半。

    下一秒,她被他一把拽了回去,而後一言不發,滿身陰鬱的立著。

    這一來一回弄得竹煙整個人神經略微繃緊,蹙著柔眉,握著包的手指緊得冰冷又麻木,包包都快握不住了。

    “阿嚏!”她猛地打了個噴嚏。

    習慣的用手去遮擋,所以送了捏外套的力道,肩上的外套忽然滑落。

    鬱司城側眸正好看到,下意識的伸手想幫她接住。

    但竹煙是背對著牆壁站著的,外套在牆壁和她指尖,男人的手並沒有足夠的空間伸到她和牆壁之間去固定外套。

    大概是情急之下,鬱司城忽然握了她的手臂,驀地將她整個人抵到了牆壁上。

    外套被她的身體壓在了牆上,穩住了。

    但因此,他們之間的姿勢和氣氛都忽然變得怪異。

    有那麽一秒,竹煙的呼吸是停滯的,因為他就站在她麵前,修長有力的身軀將她壓在牆壁動彈不得。

    腦子裏百轉千回,不知道有多少次,他這樣抵著她擁吻。

    心跳忽然變得擂鼓一般的不平靜,緊張的她緊緊咬著唇,又不得不把臉頰微微偏轉過來,避開他的呼吸。

    鬱司城是要讓開的。

    可是鬆開她之前低了眉,她精致小巧的臉完整的映進了空白了很久很久的眼眸,一下子沒了動作。

    隻是就那麽低眉凝著她。

    她偏過臉,卻依舊能清晰的看到被她緊緊咬住的唇。

    男人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淡然,隻有那雙深沉濃鬱的眉宇說著他心底並沒有表麵那樣的風平浪靜。

    “還是改不掉這樣的毛病?”驀地,男人薄唇輕啟,目光盯著她咬住的唇瓣。

    恍惚間,男人已然抬手握了她的下巴,就好像之前每一次讓她不要咬嘴唇一樣的動作。

    隻是握了她的下巴之後,兩個人都沒了任何動作。

    因為記憶力,他握著她的下巴,一定會俯首壓下薄唇迫使她鬆開輕咬的貝齒。

    可是現在,他們是陌生人,他有家庭,她有男友。

    這樣的認知同時在兩個人的腦子裏清晰的映著。

    竹煙微仰臉,眸子裏清晰倒映著男人冷峻的棱角,尤其一雙深黑色的眸子專注盯著她唇瓣的樣子讓她長久的失神。

    片刻,竹煙率先回過神,她眨了眨眼,快速的抬手將麵紗重新戴好,遮蓋了她咬著的唇瓣。

    可是被麵紗遮蔽了視線,男人下意識的擰了濃眉。

    他的峻臉在極限靠近,然後鼻尖觸碰了她的鼻。

    男人抬手,指尖撩過她的耳尖,紗布被他指尖勾走。

    終於,唇毫無障礙的印在一起,他沒有強勢,隻是印著她的唇,目光一直落在她眸子裏。

    竹煙整個腦子空白,發著愣回不過神。

    像帶著試探,又像因為久遠未被波動的心緒迷了神經,他隻是輕輕在她唇上輾轉少許。

    但男人已然停了下來。

    彼此之間,呼吸交織,又努力的壓抑著最後一絲的底線。

    他們都清楚不能越過的底線。

    竹煙深深的呼吸著,試圖讓腦子清醒過來,她剛剛都怎麽了?為什麽不推開?為什麽不拒絕?

    這麽想著,撐在男人胸膛的雙手終於知道要往外推。

    第一次,她推開了他幾厘米,大概是因為他隻垂眸專注凝著她的反應。

    他怕她生氣,怕她斥責,甚至給他一巴掌,或者又盼著那一巴掌。

    可是沒有。

    她隻是推了一下,一雙水眸裏還有著沒有散去的淪陷,他看得那麽清楚!而她那份淪陷像一管催化劑狠狠注入心底。

    抬手,他將她的右手從胸膛撤開。

    這樣的動作讓竹煙略發愣的仰眸,可還未看清,他已然再次吻下來。

    她驚了一下,左手用力撐著他的胸口,可是他再次抬手,也將她的左手扣住,壓在牆壁上,繼續吻下去。

    竹煙心底是慌的,她不能這樣!

    竹煙終於抬手繼續推拒,力氣卻軟軟的,仰著臉在他懷裏眼神渙散,“……鬱司城!……不要這樣……”

    男人嗓音低啞模糊:“怎樣?”

    她語調軟弱,“唔!……你不能……”

    他垂眸,把她每一分每一秒的沉淪都印入眸底,“你真有男朋友?”

    竹煙知道他問的人是她的男友。

    她不知道怎麽回答,隻是略微側過臉。

    幾乎要很用力,才能說出來:“你有沈方羽,她跟你這麽久不容易,別傷害她……也別傷害我!”

    男人緊緊盯著她,因為這句話,他一雙眉峰擰在一起。

    “傷害?”他終於唇畔涼薄的啟開。

    帶著壓抑的陰鬱,“你傷害得我怎麽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