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他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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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馬隻覺得額頭上立刻滲出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皮膚滑到了他鼻尖,聞到了血腥味,他用手一摸,驀地睜大眼。

    “啊!”的又哀嚎了一聲之後,小馬暈血直接翻白眼昏了過去。

    竹煙身上的男人聽到小馬的叫聲,光著上身轉過來看,但是逆著光看不清,隻是覺得一股子極度的壓迫感在靠近,壓抑得讓人不安。

    男人直接抄起來旁邊那把破舊的椅子。

    可他剛抓起椅子,就聽到黑暗裏傳來一聲冷笑,緊接著,椅子被人抓住,連帶他整個人被掀翻在地。

    隻是一聲悶哼,連哀嚎都發不出來,五髒被摔碎了似的呼吸都疼!

    南望把人撂倒在地後拍了拍手,直起身,在旁邊站著。

    竹煙已經不知道應該把視線看向哪裏,光線太暗,她什麽都看不清,但是她知道這屋子裏有不止南望一個人的氣息。

    下一秒,她眼前多了一個黑影,她下意識的就往後退,滿是警惕和恐懼。

    “是我!”男人低低的嗓音,沒有立刻碰她。

    等她安靜了,寬大的風衣已經罩在她身上。

    那一秒,她忽然忍不住的鼻子發酸,就那麽勾住他的脖子哭了出來。

    鬱司城沒想到她會忽然這麽脆弱,勾著他的力道都是僵硬的,還有些顫抖,明顯是嚇壞了,整個人貼著他,是過度緊張冷冰冰的僵硬。

    他彎著腰,雙手環了她準備抱起來的動作頓了一下,也想起了當初把她扔到高洛賓那兒去的夜晚。

    但是那一次,她都沒有現在這樣的脆弱。

    鬱司城將她抱了起來,臂力很穩,把她和風衣都裹進懷裏,然後長腿大步邁出那個破舊雜亂的房子。

    到了門口,老太太顫巍巍的等著,一臉緊張,“我兒呢,他怎麽樣了?”

    鬱司城目光冷暗,但是看了老人的模樣,終究生了些仁慈,“頂多帶到警局吃幾天公家飯,但他最好能改,否則遲早死在別人手上。”

    老太太一副幾乎要跪下的樣子,“不行啊,他進去了我怎麽辦,這位先生……”

    她剛要跪下,南望扶助了她,道:“您不用求先生,您兒子的勾當不值得原諒,他就算不進去,也不見得給您養老,您還是好好照顧自己吧。”

    南望說著話也不是亂說。

    越燦之前跟了小馬幾天,都查到了,他對這個老母親根本不管不顧,這次都是破天荒回來看她老人家。

    也正因為這樣,越燦才跟了一路。

    但是最後也沒法在這麽多單元號裏找到小馬家,這兒其實連門牌號都沒有,幸好最後老太太急忙的走出樓找人,越燦才知道了具體地點。

    這會兒,越燦已經開了車門,趕緊讓鬱司城把竹煙抱到車上,一定嚇死了!

    等他們倆上了後座,越燦去了副駕駛,南望開車。

    越燦這才轉過頭,看了鬱司城,不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轉開話題、緩解氣氛,“你怎麽忽然回來了?好好的領訓官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不怕那群老骨頭找你茬!”

    鬱司城卻像沒聽見他的話,隻側首看了身旁窩著的女人。

    深邃的眉宇間有著不易察覺的心疼,一張峻臉卻依舊不動聲色、毫無異樣的深沉,隻一句:“又欠我一件大衣,洗幹淨了還我。”

    他沒有說她又欠他人情之類的話,不知怎麽的,竹煙竟然覺得感激。

    至少,鬱司城沒有像以前那樣逮著機會就挖苦、諷刺。

    她低著頭,抬手擦了擦眼角,聲音很輕,劫後餘生沒什麽力氣,“好。”

    車子緩緩啟動,竹煙也沒問是不是送她回來,她到現在手腳都是冰涼的。

    終於,一旁的男人沉聲問:“失蹤這麽久,家裏就沒個人著急?”

    比如她一直維護的情人,比如殷老爺子。

    竹煙抓著身上的風衣,環境安全了,也就逐漸感覺了不自在,她裏邊沒有衣服,就裹著風衣。

    片刻,才回答:“我爸有事不在。”

    越燦從前邊回頭看了鬱司城一眼,“估計辦那個事去了。”

    “那個事”指的就是因為鬱南川極力要求而要讓鬱司城和沈方羽盡快離婚的事。

    鬱司城薄唇淡淡的抿了起來,沒有再問。

    倒是越燦問了一句:“那個男的是你司機還是經紀人?”

    竹煙一說這個懊悔而後怕,她還一直覺得自己看人差不到哪裏去的,誰知道……

    她點了點頭,“都是,不過,隻是臨時的。”

    必須立刻換掉!

    正說著話,她的手忽然被鬱司城握了過來。

    竹煙不自然的往後縮了一下,男人握著的力道又重了一些,隱約帶上了不悅,目光落在她被蹭破皮的手指上。

    流了一點血,已經幹了。

    男人一言不發,拿了旁邊的濕巾拆開,在她蹭破皮的周圍擦著,把塵土都擦幹淨,然後看到了她手腕上的舊疤痕。

    很淺,隻是還能看出來。

    眉峰輕輕蹙了起來,嗓音也沉沉的,“你那些男人也都是廢物無疑,沒有宋詞在這兒貼身護著,你是不是吃飯都要噎著?”

    話外之意,就是她沒有依靠的人,根本連最基本的生活都處理不好。

    這件事是意外,她已經遭受了驚嚇,現在還後怕。

    剛剛還覺得他沒以前那麽犀利了,忽然聽他這麽說,竹煙才皺起眉。

    雖然的確是她失誤,急著找這樣的司機,可他這麽說她就是聽著不舒服。

    倔強的脾氣上來,握著衣料回了一句:“我並沒有求著你來救我,你要是忙工作,就去忙你的。”

    聽越燦的意思,他就是偷著出來的。

    “救完人就隻這麽一句話?”男人側首,低眉,眉峰依舊攏著淡淡的溝壑。

    她倔強又要麵子的轉過臉沒說話,這個時候嬌柔的貼著他說什麽感激的話,她也是說不出來的。

    片刻。

    “停車!”男人忽然低低的道。

    竹煙沒有轉過臉,但還是愣了一下。

    他是跟她計較生氣了?

    果然,鬱司城抬手去開車門,薄唇微碰,囑咐著,“把她送回去。”

    看那意思,就是要在這裏分開,直接回部隊去。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跳驀地踩空了一下,往下墜。

    南望擔心的轉過身,“鬱總,這地方沒法打車,您去港口總不能走過去?……要不,我再繞一下把你送過去?”

    “不必。”男人沒什麽起伏的語調,一貫冷冷淡淡。

    竹煙坐在那兒,裹著他的衣服忽然覺得燙人,手心一度握緊,就是沒法說出挽留的話。

    “查查是不是單純的隻求財。”一條腿下去了,鬱司城又對著越燦囑咐了一句。

    越燦看了看竹煙,皺著眉,才對著鬱司城道:“這個時候你就別擔心這個了,敢打她主意,殷平能放過他,宋詞回來也得把他剝了。”

    男人扯唇笑了一下,“我倒是忘了她受這麽多人愛護!”

    “哪像我?”下了車,他轉頭,頗有意味,哀哀涼涼的一句,隨即關上門。

    “嘭!”一聲,車門的聲音,讓竹煙柔眉皺得更緊,總有一種是她冷血無情的感覺。

    他千裏迢迢回來,然後就這麽被她氣走了。

    越燦輕輕歎了口氣,看了她,勉強笑了一下,“你也不用難過,反正他這人習慣了跑來跑去,我前兩天跟他提了一嘴說你司機有問題,誰知道他就過來了?我還以為他來看鬱堇川的呢!”

    這話說者無心,但其實意有所指。

    竹煙倒也反應快。

    鬱司城修長的身影已經往反方向離去,快到第一個路燈的時候,身後的車門忽然打開,女人略微焦急的身影下了車。

    衝著他提高音量:“鬱堇川想見你!”

    男人背對著她,單手別在兜裏,臉色棱角,眉尾卻輕輕挑了一下。

    然後轉身,隔了幾米看著女人望著自己。

    “他昨天說想你了!”她再一次開口。

    男人終於啟唇:“鬱堇川?說想我?”

    他的兒子,他還是了解的,這種想他了之類的肉麻話打死都不可能從那個小冰塊嘴裏說出來。

    她點頭。

    越燦伸出腦袋,“反正也好久沒見了,你幹脆過去看看川兒?”

    鬱司城沒動,目光依舊落在她臉上,好像等著她再說明確一些,希望他去他家一樣。

    其實竹煙已經後悔了,已經家裏還有玥玥。

    她要怎麽解釋玥玥的身份?

    所以,她抿了抿唇,又一句:“你要是忙也就算了,鬱堇川懂事,不會跟你生氣。”

    一聽這話,鬱司城眸色不悅了。

    他都已經往回走了兩步,可見多掉麵子,臉色一陰,“耍我?”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索性轉身回車上了。

    就那麽把鬱司城晾在了那兒,邁出來的半步尷尬的停在半空,然後狠狠收回去,臉色更是難看!

    繼而,他也旋身大步離去,沒一會兒影子被路燈拉成,然後沒了蹤跡。

    越燦坐在車裏,忍不住歎氣,看了竹煙,“你這又是何必?”

    她咬著唇不說話。

    越燦隻好擺擺手,讓南望開車。

    車子直接開到別墅跟前,管家出來親自把她接進去的。

    “這……?”看到她裹了一件大衣,不明所以,看了看其他兩位男士。

    南望沒什麽表情的站著,越燦隻笑了笑,“你們大小姐今晚工作失誤,受了點驚嚇,回去讓她好好休息吧。”

    管家這才忙不迭點頭,“好好!麻煩二位了……要不進去坐一坐?”

    越燦擺手,“不了。”

    哪有時間坐,不知道鬱司城是不是真的走了,估計得送一程,而且,小馬的事還沒解決完呢。

    竹煙回了房間,後怕、疲憊,可是睡不著,抱著被子坐在床頭。

    好一會兒,還是給宋詞打了電話。

    宋詞最近應該很忙,接電話比較慢,她都等不及了,所以他一接通,她就直接開口:“我今天被綁架了。”

    電話那頭驀地靜了一下,才傳來宋詞的緊張,“什麽?”

    她緩了一口氣,才道:“現在沒事了,隻是……你早點回來吧,幫我找個經紀人,或者司機,否則新專輯耽誤就不好了!”

    宋詞皺了眉,“對不起,最近太忙,不是故意疏忽你那邊。”

    然後才道:“我盡量早一點處理完回去……對了,知道誰做的了,怎麽處理的?”

    竹煙搖了搖頭,“鬱司城叫人去查了,應該,就是之前一直給我送花騷擾的人,沒想到會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以後沒了也就罷了,萬一再有……”

    她歎了口氣,發愁。

    現在是找經紀人沒有,找個男人假扮她的情人更沒有的狀態。

    宋詞沉默思慮了片刻,“我打個電話過去讓人處理,你不用擔心了,這幾天也會叫個人隨身陪著你。”

    之前她一直都不要,是覺得她自己的工作,她可以做好,別弄得來去太大陣仗,她不想太高調。結果出這種事。

    所以,這次她沒說什麽。

    掛了電話,她依舊靠在床頭。

    想著,鬱司城說的也沒有錯,如果身邊沒有人,她真的好像什麽事都做不好,就算有才,但經紀人都沒有,遲早出人身安全問題,其他一切沒有可談的餘地。

    越是這樣,越是想到了他站在路燈柱下被氣得黑臉、大步掠著離開的身影。

    她是該把所有事抓緊了!

    又緊接著給安軻兒發短訊:【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再不回來,我可能隻能去天堂等你了!】

    那邊沒有回複。

    她隻好悶悶的睡下了。

    第二天,竹煙起得晚,但是吃過早餐,依舊去了公司,因為工作不能扔下,她要是忽然不去,公司裏協作譜曲製作的人都沒法臨時調整。

    司機是宋詞昨晚安排過來的,可她還是警惕了一路,直到進了公司才算稍微放鬆下來。

    然而,腳剛踏進她的那個辦公間,臉色驟然一僵,驚恐的盯著盯著那束花!

    “誰送來的?!”她聲音都不自覺的提高、加快了。

    小馬就是那個喪心病狂的送花粉絲,可是昨晚應該被帶走了,怎麽今天早上還有花送進來?

    新的司機不明所以,看了她,“怎麽了大小姐?”

    竹煙呼吸都變短變急促,不肯走過去,“你去把花扔了,立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