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你當我在獻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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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煙看到了,視線瞥了一下,當做沒看見,繼續埋頭吃自己的。
鬱司城無聲的把糕點往她手邊又推了推,見她還是視而不見,才看似隨意的道:“這地方要進人很難,這些零嘴兒更難。”
難,她就要吃了?
不過說實話,酸奶畢竟是她的最愛,一點不動心那是假的,隻為了長點誌氣而已。
“哎你幹嘛?”
她正想著呢,忽然餘光看到酸奶糕點被挪出視線,抬眼發現鬱司城揚手就要往垃圾桶扔。
隻見男人眉宇淡淡,冷聲:“這種東西,部隊裏沒人吃,不扔了做什麽?”
竹煙頓時皺了眉,眼看著他還真的繼續走向垃圾桶,一下子急了,也沒管什麽骨氣,起身快步過去直接奪了過來。
“浪費食物要遭天譴!”
鬱司城眉峰暗暗微挑,慢慢走過去坐了下來,看著她打開糕點悠然品著,也開始優雅用餐。
其實竹煙很想問他從哪買的。
沒吃過,但是第一口就很著迷,她還仔細看了看牌子呢,結果什麽也沒有。
別是三無產品吧?
“你從哪弄的這東西?”她還是問了。
鬱司城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她,又看她吃得沒剩的糕點,“不好吃?”
她抿了抿唇,語調淡淡,“倒也還行……”
還行?
男人嘴角彎了一下,“還行”能吃得那麽幹淨?
“還想吃麽?”他悠然的問。
竹煙這才反應過來,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麽就這麽輕易被一盒酸奶糕點收服?
前一秒吵到極致的氣氛散得這麽快,還以為她好欺負呢。
言歸正傳,她抬眼看了鬱司城,“我沒開玩笑,不會久留的,我在這兒根本沒事做,什麽義演需要一個月?真演一個月,我都累死了!”
可鬱司城也表情認真,“我也沒和你開玩笑。”
就是一個月要她在這兒。
“除非你能自己走出去。”他優雅的擦了嘴角,繼續道,“如果不清楚,我把高聖叫過來,給你講一講昨晚都發生什麽了,戰況有多激烈?”
這是嚇唬她呢?
竹煙皺起眉,“你去叫。”
她正好想知道怎麽回事呢,好端端的,怎麽會有人跟他們發生衝突?這個地方,不是他們千挑萬選的秘密基地?
鬱司城倒是沒動,而是看著她,“想知道為什麽有人潛進來?”
她點頭,當然想。
竹煙以為鬱司城真的會跟她說的,結果,他張口,卻是不無挑釁的一句:“你那位華先生不應該很厲害麽?倒不如你問問他?”
她愣了愣,看了他一會兒。
然後從桌邊起身,愛說不說!
徑直出了餐廳,到客廳看了一眼依舊在下的雨,好像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停過。
鬱司城他們今天不用訓練麽?
“幫我換繃帶?”她正想著,聽到鬱司城的聲音。
也沒回話,但是已經在幫他找新的繃帶和藥物了,他身上的傷到底什麽樣,竹煙昨晚並沒有直接見著。
想著既然他讓換,而不是把南希再叫過來,那應該是沒什麽。
可當她指尖扯著紗布的時候,幾乎肉眼都能清晰的看到他後背上的血肉模糊,紗布料子和血肉黏在了一塊兒,撕拉不開。
一撕拉,她隻覺得全身汗毛都倒立起來,骨頭尖兒都是酥麻的,使不上勁兒。
費力的咽了咽緊張,她看了緊咬牙忍痛的男人,“要不……我把南希叫過來,行麽?”
鬱司城低低的一句:“他們在訓練。”
她皺起眉,“他們訓練,你都不用去?”
他倒是順口,啟唇:“我去了,誰陪你?”
說的好像是她非要人陪著一樣,她一個人反倒是清淨舒服。
鬱司城兀自抱了她一條腿,沉聲,“扯吧,我忍著。”
竹煙看了一眼他的動作,本來想把他踢開,可是念在他是病人的份上,腿動了動,又作罷了。
那麽大一塊手上的地方,他後背上半身基本都是裹著紗布的,拆起來一定費時間。
竹煙盡可能小心,一寸一寸的挪,確實費時間,弄得她滿頭是汗。
“好悶。”她低著頭,感覺盯了許久,眼睛都花了,也就抱怨了一句。
其實屋子裏很涼快,外麵還下著雨,甚至是冷的,隻能說明她過分緊張。
鬱司城想說她動作快一點反而幹脆,這會兒他已經忍得太久,牙床都咬麻了,可看了她這個狀態,終究是沒說什麽。
好容易竹煙把整個後背的紗布全拆了,離開一些距離,反而看得觸目驚心,不忍直視。
“鬱司城?”腿上趴著的男人一動不動,該不是睡著了?
疼暈過去了?
她狐疑的低頭去看,發覺他確實緊緊閉著眼,很是隱忍。
“那個……我盡量快一點,你再忍一下。”
不過說實話,竹煙很納悶,他後背被弄成這樣,不應該呀,他好歹是這麽多人的長官,身手不可能太差,除非是趴著睡了一覺?
這個問題,她是在幾乎要完工的時候才問的。
鬱司城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聽了她的問話後,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
然後莫名一句:“也就你能睡得那麽安穩。”
提到這個,她確實汗顏,真的完全不知道當時到底是怎麽樣的打鬥場景。
而她也不知道,鬱司城就是為了護住她,才把整個後背暴露給了別人,甚至連還手的機會都不要,就那麽挨著。
要不是他這邊受傷,高聖也不會為了顧及兩頭而受傷。
說到底是因為她,隻是沒人告訴她而已。鬱司城一個字都不讓提。
“好了。”她直起身,感覺骨頭都在響,彎久了,腰酸。
鬱司城沒動,依舊枕在她腿上。
她低眉瞥了一眼,拍了拍他的肩,“你別裝了,堂堂鬱司長也要這麽占便宜麽?”
男人暗自勾了一下嘴角,緩緩的坐起身,表情變得高冷淡然,睨了她一眼,“兩分鍾的事,你弄了兩個小時,我比你還累。”
竹煙不愛聽了,“嫌慢你怎麽不找別人去?”
這個時候,誰有時間管他?
別說家裏的什麽老婆孩子,就眼前的這些屬下都幫不上,還跟她擺譜!
鬱司城沒搭腔,隻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慢慢倚在了沙發靠背上,闔眸安靜下來。
竹煙看了她,也跟著安靜了。
片刻,還是問了一句:“你頭疼麽?”
他沒有睜開眼,薄唇微動,“還好。”
她坐那兒猶豫著想了想,最終還是起身繞到了沙發背後。
女人的指尖碰觸到男人太陽穴的時候,觸感細膩柔軟,所以他眉宇輕輕的、敏感的動了一下。
繼而又恢複如常,閉著眼靠著讓她按一會兒。
這一幕,曾經發生過。
她是記得的。隻是換了時間,換了地點,連他們也不再是以前的樣子。
他們之間,好像也不是沒有過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平平和和的時候,隻是這樣的時間不多。
偏偏,唯有的那麽幾次,竹煙幾乎都記得,她喜歡這種溫馨的舒服感。
可能,就是類似於華先生給她的感覺。
想到華先生,她不免皺了皺眉沒,把思緒收了回來。
鬱司城大概也感覺到她心不在焉了,略微坐起身,剛要說什麽,他的電話響了。
男人目光掃過去看了一眼,而後帶上了幾分凝重,起身拿了手機,邁步往書房走,沒有當著她的麵接。
竹煙看了看他的背影,也不覺得有什麽。
他談公事,要避開她,很正常。
電話是殷老打過來的。
鬱司城進了書房才接聽,步子一直邁到窗戶邊,聲音融入窗外沙沙的雨聲中,聽不真切,“喂?”
殷平語調如常,“申請下批了,你若是回不來,我可以替你出麵,你錄個視頻給我,或者當庭連線?”
他現在身在部隊,情況特殊,這是被允許的。
“一切商議妥當的和離,還上什麽庭?”男人眉峰微擰。
殷平微挑眉,“這樣保險一些,走最公開的程序,以防她日後又出什麽幺蛾子。”
鬱司城沉默片刻,應了句:“你看著辦。”
殷平點了點頭。問:“煙煙在你那兒?”
鬱司城隻“嗯”了一聲,沒提她受襲擊的事兒,隻道:“一個月之內都不會讓她離開這兒。”
這些事,殷平不怎麽過問,隻要他不傷害她就行。
“反正我也不在家,她一個人回家也無聊,就待你那兒吧,別委屈了她就好。”殷平道。
掛了這通電話,鬱司城閉目舒了一口氣。
總算,告一段落。
睜眼,目光遠遠的看著淅淅瀝瀝的雨,涼風從窗戶裏鑽進來,腦袋不間斷疼得有些重,他隻得把窗戶關上。
從書房出去,第一眼沒看到女人的身影。
她確實不在客廳。
鬱司城因為她回了臥室,也順勢走過去看了一眼,臥室門開著,她沒在,這才眉峰皺了起來。
出去了?
腳步邁往大門,步伐略微有點快。
但是經過餐廳門口的時候,頓了頓,又狐疑的退了回去,轉了方向。
果然。
女人站在冰箱前,不知道在找什麽,不聲不響的。
鬱司城走過去,靠在了桌邊,悠然看了她一會兒,才出聲:“還想吃那個?”
竹煙被他忽然的聲音嚇了一跳,猛地把冰箱關上,然後眨了眨眼,“我在整理東西,想吃什麽?”
是麽?
男人嘴角扯了一下,也就不問了。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餐廳,他進了客廳,竹煙跟到客廳入口就停了,看了他,“我總不能一整個月就這麽在你這兒閑著?”
所謂的義演呢?
就算知道他壓根沒準備讓她義演,可是竹煙既然過來了,就得做點什麽,總比這樣跟他坐著要好。
鬱司城頷首指了指窗外的雨,“這天氣你上哪義演?”
何況,底下的人都在訓練,不到晚上見不到人,晚上回來了吃個飯,休息休息,也差不多準備回宿舍了。
“那我來幹什麽?”她皺著眉。
鬱司城拍了拍身邊的沙發,道:“隨我支配。”
見她不動,男人薄唇微弄,“你忘了,我跟你糾纏的目的?……不就是為了不讓你好受?”
她不喜歡長時間跟他獨處,他非要獨處。這雨,最好是下一整月才好。
眼看她像是要轉身回房,鬱司城淡淡開口:“我頭疼。”
也就這個借口,最能勾起她的愧疚心理,果不其然是不情不願的過來給他繼續按摩。
許久,鬱司城又一次冷不丁的問:“喜歡吃那個口味的糕點?”
竹煙沒吭聲。
按得手酸了,也就停了下來。
一邊扭著手腕關節放鬆,一邊走到沙發上坐下,扔了一句:“不喜歡!沒什麽稀奇的。”
說完,她看了他,“沒事我去午休。”
他沒說什麽,竹煙就回了她的客臥,也的確是躺床上準備小睡一會兒。
外頭下著雨,模模糊糊的淅瀝聲,成了很好的催眠曲,竹煙睡得很安然,以至於迷迷糊糊醒不過來。
好容易睡飽了,睜開眼,看到了鬱司城的臉,瞬間清醒。
翻身爬起來,滿是防備的坐在了床頭,警惕的看著他,“你……在這兒幹嘛?”
男人坐在床邊,伸手把一個東西遞到她麵前。
是那個酸奶糕點!
竹煙愣了一下,一睡醒就忽然給她這東西……怎麽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不吃?”鬱司城作勢就要扔了。
竹煙白了他一眼,也不換換伎倆。
可她還是從床上彈起來,一把接過糕點,然後放回櫃子,自己起身去洗漱間洗了一把臉。
剛睡醒,皮膚泛著淡淡的粉紅,洗過臉,沾了濕漉漉的水,素麵朝天,她已經習慣了,隨意綁了一下頭發,就拿了糕點。
看樣子是打算走到窗戶邊享受一番。
她最喜歡窗戶邊的榻榻米,但是這兒沒有榻榻米設計。
所以,竹煙走過去兩步,又反應過來,失望的折了回來,看了看他,也靠在了櫃子邊。
小勺子挖了一口,遞進嘴裏,完全無視旁邊的視線,反正他也不喜歡吃酸味的東西。
品了兩口,她才道:“有什麽事就說吧,沒必要這麽殷勤。”
鬱司城聽完薄唇微弄,像是笑了一下,“你當我在獻殷勤?”
否則呢?
她柔眉微挑,“或者,是因為幫你弄傷口的感謝,我也能接受。”
就是覺得,沒有個由頭的話,她心不安理不得,怕他心懷鬼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