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稍晚些時候，市局。

    其餘人由關牧帶領著，出去聯絡易可建築公司的人了，周小天、程學明則聯合技術隊，總算把殺手的身份找到。

    周小天電腦上著微信，直接把資料同步傳給了席川。

    席川也就看到，殺手叫劉經亦，今年四十二歲，有多次入獄的記錄，主要是盜竊罪。他上一次出獄，是八年前。後麵的八年裏，竟沒犯過案。有意思的是，他那次出獄之後，去了易可建築工作，職位是保安。

    席川看完這消息，遞給了米茶。這個時候封逸春已經走了，米茶的神色恢複如常。她看了一眼這微信，不禁說：“真有意思。他們殺人、或者教訓人的據點，是在易可建築負責拆遷的廢棄大樓裏。而這個殺手，是易可建築公司的保安。這家公司……問題可真大了。”

    說到這裏，米茶繼續朝周小天發來的微信看去。

    “關於他和十字架的聯係，還不確定。他給人的感覺，是個沒怎麽上過學的人，沒文化，目前也沒有證據表明他有宗教信仰，更別說信基督教了。此外，到底是誰指使他殺掉那個主播的，還不清楚。我和學明打算現在去一趟他家，帶上痕檢科的同時，到時候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看到這裏，程學明給周小天又打去一個電話。“你們出門了沒？”

    “正準備。根據調查結果，他一個人住。”周小天答。

    “那……那個狙擊手呢？他的身份查到沒？”席川問。

    “沒有。指紋、DNA比對暫時都沒有結果，聯係其他市的公安係統比對中。”周小天說。

    “行。”席川蹙眉。

    “老大，你是不放心什麽嗎？”周小天問。

    “對。總歸有點擔心。你們記得配槍，流程裏申請一下，我過會兒批。”席川叮囑一句。

    “行，我知道了。”周小天說完這話，掛了電話。

    過了約莫一個小時之後，席川再度接到周小天的聲音。

    周小天那邊有點吵，席川聽到他那邊有電話響的聲音，有程學明似乎嘰嘰喳喳說著什麽的聲音，而更遠處似乎有群眾的各種驚呼聲。

    席川忙問：“怎麽了，有什麽新消息？你們在那邊查到什麽了嗎？”

    周小天歎口氣。“劉經亦住的員工宿舍。現在那裏起火了。我估計是他背後的組織為了毀滅證據。消防正在救火。我和學明在這等著，看等火滅了，能不能查出些線索。”

    “好，萬事小心。”席川掛下電話。

    “怎麽了？”米茶不由上前問了一句。

    席川便把發生了什麽事告訴了米茶。

    米茶聽了，不由握拳。她站起身看向席川。“起火的時間這麽巧？”

    米茶提醒了席川。席川心頭也是一凜。——周小天那邊剛說要去殺手劉經亦住的地方看一看，他住的地方就起了火？

    “說起來……”席川按了按眉心，“茶茶你記不記得那可佳自殺案裏，簡易也有類似的狀況。他剛回國下了飛機，就接到了電話。那電話說他會被抓，教他該怎麽做。”

    “對。我們當時懷疑過是不是有內鬼——”米茶皺眉，心再度沉了下去。

    是夜。錦城西部。

    錦城市中央還是燈花如晝，從市中心開始往外，一環、二環、三環，燈火基本成漸變狀態，也即繁華的區域最亮，越往周邊不發達的地區，燈火就越來越暗。

    但到了最西邊的一處地方，又明亮起來，這是位於郊區的一處占地極廣的購物中心，而且是定位高端的購物中心。因為這裏緊挨著的住宅，是別墅區。

    這裏的別墅區依山傍水，遠離市井喧鬧，是錦城裏最顯赫的人住的地方，剛有錢不行、還得有一定的人脈和權勢。

    此刻，警車正在往這片區域趕去。因為易可集團的董事長就住在這裏。

    而同一時刻，幾乎是最豪華的那一棟別墅區內。

    李欣欣的李章華正在打電話。“你說……你說該怎麽辦才好？這……這……”

    “你自己女兒張揚跋扈惹出來的事，你說該怎麽解決呢？”電話那邊男人的聲音十分低沉，他冷哼一聲，“跟同學之間發生點摩擦，居然繞過組織、私下指使殺手幹活，驚動狙擊手。我們損失兩個人手不說，還毀了易可這個據點。你說，你該怎麽辦？我能放過你，上麵能放過你嗎？”

    “夜鶯，求你了。”李章華握緊雙拳，“警察馬上就要到了。我這……我……”

    “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死。”這個代號“夜鶯”的男人說，“你女兒可以承認，是她指使的殺手劉經亦殺人。但不存在什麽犯罪組織。劉經亦保護過她，所以他們關係好。她讓劉經亦殺人，給他錢。劉經亦同意了，就這麽簡單。包括後麵，劉經亦幫她教訓同學，也是他們私下的關係。她還沒有滿十八歲，不會有事。我會找律師。”

    “易可建築的賬，之前經濟科來要的時候，我也沒有隱藏。”夜鶯說，“反正，他們也隻能看到往來上麵有Steven_Company，但他們查不下去。集團的賬本來就有兩套。這個我有辦法。再說，除了你，其他人並不知道組織的秘密。換句話說——”

    “我知道……組織不相信我了，怕我泄露秘密。”李章華，一個年近五十的人，突然就跪了下來，無聲痛哭。

    “對。你自盡吧。”夜鶯聲音平靜，“你自盡之後，易可集團能保住。易可建築那邊組織都有辦法搞定。你女兒，也不會判死刑，她到時候，還會是易可集團的繼承人，你的其餘家人也不會受任何影響。反之，組織會立刻切斷與易可集團的聯係。易可集團會消失，你女兒會入獄，你這些年身上背負的人命也夠讓你判死刑了。”

    “我……我明白了。夜鶯，還望看見我們多年合作良好的份上，救我女兒一命……”李章華說。

    “放心吧。”夜鶯輕歎一口氣，“警察應該快到了。抓緊。”

    “好。”李章華掛掉手機，刪除通話記錄，再換了個sim卡插上。

    他去到衛生間，把剛才取下的sim扔進馬桶衝走。

    最後，他去到廚房，關閉了窗、門，打開了煤氣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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