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章 嶽父大人叫馬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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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歡翁婿誌向近,談商意開啟合作路。
“馬青禮,你膽敢碰一下青梅,你就別姓馬了。”
嘩嘩作響的腳步伴隨著中氣十足的男低音,步步迫近,挺拔的身姿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刹那,馬青梅慧黠的眸子,流光溢彩。
“嶽父大人來了?”
錢鋒不敢貿然上前,隻好裝作驚訝,跟青梅確認來人身份。
“我爹的軍馬送我來的,不然哪有這麽快呢。”
有爹疼的姑娘,多少有點小傲氣,說話都愛用鼻子哼哼。
“嶽父大人!”
做人得有眼色,錢鋒興高采烈的迎了上去。
“馬大人,老身見禮了。”
錢老夫人不卑不亢,不甚熱情的態度,叫錢鋒心底返涼。
人老成精這話絕不會錯,祖母這是在給自己家六後路呢。
“嬸娘,你這不是折煞侄子了麽?青梅快,替爹爹給你祖母磕頭。”
身為軍隊的糧官,多少也是領導階層,代表軍官階層的鎧甲不可少。
頭盔中脊起棱,額前伸出突角,兩側有護耳,護耳上又有一層突起翻翹,頂豎長纓。
胄甲胸前和背後護心鏡極光閃爍,護肩護膝銅鐵沉厚,盔甲長至臀部,在腰間用皮帶束緊,腹間獸頭猙獰威嚴,圓甲片片緊密無縫隙。
披膊作虎頭狀,腿縛吊腿,牛皮靴包裹的腳碼,看著至少也得是43碼。
“嶽父,您穿這身明光鎧,真威風!”
是男人都喜歡盔甲,裝逼的絕佳裝備。
“峰哥兒,外頭那些都是有真本事的,你好好跟著他們學幾年,到時候就穿這身明光鎧,上我家給你爹娘娶兒媳婦去。”
這嶽父,我喜歡。錢鋒點頭如搗蒜,狗腿子的習性一覽無遺。
“嬸娘,你侄媳婦沒見識,給親女婿這拉點東西都說不利索,您老別往心裏去。
今兒開始我沐休,這幾日就賴您這裏不走了,您可別嫌我手底下這幫兔崽子吃的多啊。”
“嬸娘單給你做糜子飯吃,你最喜歡的帶點焦鍋巴的糜子飯,單給你一人吃。”
錢老夫轉身離去,帶走了婉兒尹牟。
錢鋒借口泡茶,也帶著錢多錢旺避開了。
人前教子,人後教妻,家務事還是有點隱私的比較好。
何況馬儲氏在不好,一聲嶽母,打也打不掉的,錢鋒識趣的很。
野菊花茶敗火,蘿卜苗也敗火,兩兩相加,兩家人在錢鋒的插科打諢中,言笑風聲的用過了晚飯。
待等尹牟安排好了住宿,錢鋒殷勤的服侍卸了盔甲的嶽父,不全因為溜須拍馬,隻為尊敬。
他想想象不到,一個十萬人的軍隊的糧官,牛皮靴子裏的腳竟是流膿發炎,肉爛至骨。
“您也不帶個服侍的人在身邊,這腳再不處理,得廢了。”
“永恒河這次發大水,從大安到大燕,流經處沒有一府一縣不遭災的。
別說百姓流離失所,就是我們這些當兵的,也沒能幸免,軍醫那裏忙的團團轉,我這點小傷,就不好去煩他了。
再說,我這自從決堤那日開始,就沒睡過囫圇覺。十萬張嘴張著要吃呢,糧官還不得為了糧忙死啊。”
“您這身衣服,也脫下來洗洗吧。”
圓領長袍的戎服,十萬人的軍隊,錢鋒腦子飛快的轉著,似乎抓住了什麽,又被跳躍的思維忽略了。
“峰哥兒,咱爺兩也有大半年沒有在一起說話了,看你恢複的不錯,青梅那丫頭也算是熬出來了。
這一次災禍,與你而言算不得壞事,你如今較落水之前變化極大,我看著欣慰歡喜。”
“以前不懂事,做事衝動隻憑自己心性,這些年讓祖母和青梅擔心,我亦幡然醒悟了。
如今我就想著從田莊開始,一步步踏踏實實的,從頭來過。
我答應祖母給她賺回千萬個錢府,也不會叫青梅跟我吃苦受難的。”
這是表忠心,對老丈人表忠心做保證。
一個有女孩的家庭,若幹年後老情人和新情人之間的這種微妙吃醋關係,搞不好會釀成醋缸。
“你有什麽打算?說來我聽聽。”
“嶽父,對於以前的錢府來說,仗著著父祖的遺留的人脈,您和舅舅在提拔點播我,這輩子我隻要安安穩穩的做個富家翁就可以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身敗名裂,除了我娘這個嫁妝田,一無所有。
錢對於我來說,目前是很重要的,但是卻不能當成首要目標來經營,權勢和力量才是重中之重,不然,我再有錢也就是一頭待宰的豬羊,隨時隨地都能家破人亡。
以前的我不明白這裏麵的關係,沒有珍惜,浪費了十四年的資源和名聲。現在想要重新撿起來,肯定很難很難。
我一個名聲盡失敗家子,如果不能在懷昌縣重新立起威望來,我這輩子隻能活成螻蟻,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供人茶餘飯後消遣。
我想要賺錢,也想要攬權,雖然權利是縹緲的,但我沒辦法,我隻能盡一切力量去抓取它。
有了權利,我才能保護祖母和青梅,才能證明我自己。
不過您也知道,我才能有限,見識不足,還有個貪心膽大的毛病。
所以跟您一樣當兵吃軍糧,我一準是個逃兵叛徒,不說,祖母和青梅也不會同意我去沙場廝殺的,從軍這條路不適合我。
要是跟我舅舅一樣走仕途,我貪心巨大見錢眼開,用不了兩年,您就得去牢裏撈我了。到時候這名聲,說不定還不如現在呢,當官我也幹不了。
我愛錢,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販賣經商。
可您也知道士農工商,曆史曆來對商人不公允,商籍不但自身沒人尊重,就連孫子都要被限製入仕。
殊不知,這世上商人活的最艱難,論貢獻,商人貢獻不小於任何一個等級。
其實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從本質上而言,都是商人,包括那些鄙視商人的人。隻不過彼此出售的商品和服務各不相同,僅此而已。
但是要我這輩子純純粹粹的隻做個商人,估計不可能。我身上還有別的責任,還有別的承擔,商人的社會地位限製了商人的發展,不說為了別的,單就為了能護好身價錢財,商人就不是我最終的追求。
士農工商,我想的是以農為基礎,以工為創新手段,以商為媒介,走一條屬於我錢鋒自己的路子,有權有錢的路子,錢途光明。
逐利追權的期間,您和舅舅的力量,我會毫不客氣的借助。”
麵對比自己聰明人,最大的偽裝就是坦誠相告,你沒有隱瞞,反而坦蕩的令人無所猜測。
錢鋒選擇了毫無保留的坦誠。
“你小子,倒是敢說。
在我看來,做個成功商人與貴族政客,兩者之間沒有有什麽太大區別,商人重利,政客有何嚐就是清白嘴臉,不利欲熏心。
一個人的成長,從稚嫩無知蛻變到深藏不露,榮辱不驚,這一路走來的疑惑,艱辛,痛苦,蒼茫,不用回首與回頭,內心最起碼也是充滿過太多的無助和淒涼的。
不必說商人重利的本性,商人的苦與難處又有多少人知曉呢?他們因為沒有地位,在征途中隻有不斷的拚殺,不停的進取,把自己打造成凶猛的,等到無法被人取代的那一刻,才算有了片刻的安心。
可偏偏這個時候,就是政客們磨刀霍霍了,宰商人都成了慣性。
他們不在乎損失掉你的你的無可取代,殺雞卵與他們而言,根本不算回事。
政客,官員,手裏的權利就是最鋒利的殺人刀,商人,農人,匠人的無力反抗,慣得他們忘了自己是老幾。
沒有農人吃什麽?沒有匠人穿什麽?沒有商人用什麽?
誰又比誰高貴了去,這幫子混蛋離了商人,要能活下去,我就認他們當祖宗。”
明顯的,錢鋒看到了知音,滿懷怨氣無處發泄的老丈人,與自己的三觀竟然如此的相似。
“峰哥兒你記住,用自己的智慧通過協作和信任增加財富,沒什麽丟人的,隻要你出售了商品或服務、定期或不定期獲取回報,那麽你的錢財回報,就是問心無愧的正常所得。
看不起你,那都是嫉妒你長得俊還有錢呢。”
老丈人歸納的太精辟了!
“就是嫉妒我又帥又多金,導致他們內分泌失調,月經紊亂。”
“內分泌失調?月經紊亂?
年輕人說的好些話,老夫都聽不懂了。”
聽的懂才怪呢。錢鋒趕忙轉移話題。
“我準備請您明早去看看我的田裏趕種的一茬菘菜和蘆菔。
我有信心成功在秋冬季節種出它們,如果順利,後麵我將繼續秋種冬收,甚至冬種冬收。
您呢,也有好處,再不會為了軍糧供應裏的菜蔬發愁。
要是您操做得當,也就離升官不遠了。”
身居高位,哪怕是個後勤文官,一旦認真起來,那也官威逼人,氣勢淩然。
錢鋒才把脖子縮進了幾分。
“峰哥兒,您落水後到底經曆了什麽?”
“九死一生,重活一回罷了。”
“青禮要是也能這般重活一回,我死也瞑目。”
呃,這話,不好接啊。
“嗬嗬,嗬嗬,”
“峰哥兒,明日我與你一起下地查看,如果真如你所說的,秋種冬收能成了,我立刻與你簽訂契書,長久采購。”
“嶽父大人,光咱兩還不行,您得把您的頭頂上也給拉進來。”
“那鄭長史你是不是也要綁上你的賊船?”
“知我者,嶽父也。”
“懂我者,錢鋒也。
你小子,倒像是我馬雲的親生兒子,愛錢愛權,明亮暢快。”
“嶽父您叫馬雲?!”
“駿馬的馬,白雲的雲,你不知道?”
錢鋒長大了嘴,一時反應不過來,這也太巧了吧,比中彩票的幾率隻高不低。
“看來,我以後的商業帝國,是決不能叫阿裏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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