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章 畜生就是這麽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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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歲之十五:瀅瀅歸祖母問真相。

    “往後裝逼耍帥看美女,升官發財做大佬,錢爺的錢途一片光明哎。”

    裝逼的穿越屌絲還處於興奮狀態,一點不在乎身上發間的粘膩惡臭。

    直到公雞打鳴,才把他從意淫的勝境裏撈出來。

    定點報時這一點,卯日天官絕對是盡職的,作為孝子賢孫的錢鋒,也得盡一盡職責,畢竟霸占了前身的軀體,能再世為人。

    作為現任族長,祭祖前沐浴更衣是必須的。祖母隻當是錢鋒過於重視這次寒衣祭,換了三次水還在搓,稀裏嘩啦的水聲傳的老遠。

    “大哥,昨天張屠戶來家殺豬,褪豬毛的時候,也跟你這架勢差不多。不過,你沒豬身上白。”

    錢家三少爺錢孝賢,三房長子,性格隨了其母方氏,頭腦靈活嘴皮子利索。

    和前身的關係不遠不近的,一如錢老夫人對待三房的客氣,平日裏見了客氣疏遠不失禮數。

    今日要不是錢鋒過了頭,他不會開這個玩笑來提醒:時辰要到了。

    《禮記·禮器》稱:“至敬不壇,掃地而祭.”

    《禮記·祭義》稱:“祭日於壇,祭月於坎.”

    《禮記·禮運》:夫禮,必本於天,肴於地,列於鬼神

    《史記·禮書》: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師,是禮之三本也

    《禮記·禮運》:夫禮之初,始諸飲食.其燔黍捭豚,汙尊而抱飲,蕢桴而土鼓,猶可以致其敬於鬼神.

    《左傳》載:“犧牲玉帛,弗敢加也.”

    祭祖,是莊重而又神聖的,在這個時代,容不得半點褻瀆。

    三牲祭品,焚帛奠酒,錦幔彩屏,青煙香燭,一切準備就緒,隻等展拜毯,守焚池

    彼時,祖母帶著三嬸兒方氏,四嬸林氏,立於供桌右側,錢鋒帶著家中男丁,正立於祠堂大門檻外。

    等吉時鑼鼓敲響,錢鋒就要邁進大門,朝著列祖列宗和廣大冤死的鄉親牌位叩頭行禮。

    “尹牟手中的鑼就要敲響之際,錢瀅瀅疲倦的聲音響起。

    “祖母,我趕回來了。祖母,我趕上了。”

    “快進來!不能誤了吉時。”

    錢老夫人霎時間喜上眉梢,顧不得錢瀅瀅不算齊整的衣衫,忙將她塞進林氏的身後。

    不經意間,袖子上被拳頭拽過痕跡,悄悄的鬆散了。

    “稟族長,吉時到,請祭。”老太太示意。

    門外的尹牟劉淩,正式開鑼敲鼓。

    “喏!請祖受祭!”

    頭一回當族長的錢鋒,好似腦海裏有指導禮儀的小人,一步步的指點他。

    有金手指就是好,這點毋庸置疑。

    “大燕圓成八年,夜,營洋府懷昌縣東北鄉,全鄉三萬餘人口,一夜之間莫名死亡,死因難查。

    幸存人口:三十九人,皆為當日外出未歸家,其中成年男丁七人,婦女九人,老者十三,孩童八人,十留歲以下少年二人。

    遷外縣集中居住,三年後自行決斷歸留。

    此,錢氏一族之餘兒郎錢正強一人,年七歲,因宿外家幸存。

    自願回鄉,立祠供奉。

    接,錢氏一族族長之位,續錢門香火於己一身。

    訴:此後錢氏血脈,不分男女,皆入祠堂祭,共承血脈香煙。

    錢正強

    大燕圓成九年

    寒衣立書”

    這算是錢家一族正式的官麵文書,上頭有大紅的官印。

    或許是這個氛圍很煽情,或許是前身的老習慣在作祟,或許是想念前世的老豆太傷感,還有可能被昨夜七彩光灼的雙目還沒恢複,從進入角色的那一秒開始,錢鋒的淚,一直在流。

    死過的人,麵對祭拜的死人,心情很難平靜。何況錢鋒總有一種感覺,前身似乎還在留戀這具身體。

    幾回夜深人靜時,總有強烈的意念在訴說,在期盼,在祈禱。

    好似不甘心,好似難瞑目,好似太留戀。

    少年願未了,,少年冤難明,少年怨難申。

    青梅竹馬的情義,祖母嚴慈的寵溺,流言蜚語的錯判,至親過往的誤解,還有哄騙欺辱的仇恨,一點一滴一序一幕,都將錢鋒的心,絞成膠,痛成麻,深入髓,難以負。

    “錢峰,你要去爹娘那裏了,對麽?隻是你有依戀,有不舍,還有冤屈仇恨,所以你又不能走對麽?善惡終有報,隻是時未到。我與你休戚相關,榮辱一體,你的仇我來報,你的冤我來申,你的親人我來照顧!

    誓言:對天對地對祖宗,必不相負,此生唯諾!”

    淚水洗滌過的眸子,潔淨如雨後明珠,潔淨無瑕。

    心底無層,方能心正無懼,錢鋒明白,蟄伏隻是為了更好的出擊,忍耐隻為最後的擊殺,退讓隻謀絕地求生,他,正待時機!

    正步退出祠堂,白雲幾朵陽光正好。

    錢鋒:答應你的我一定為你做到,請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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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祖事了,錢老夫人才有功夫細細的打量大孫女,才舒展的眉頭,隨著目光掃射,越走越緊。

    “你是一個人偷跑出來的?”

    “我帶著那兩隻小的一起溜的,才出了丹山縣城,我爹娘和我姥爺舅舅就追來了。”

    錢瀅瀅小心翼翼的看著祖母,緊咬著嘴唇,考慮要不要把原話加工下,再說。

    “實話,原話,真話。”

    錢老夫人的臉色,變了。

    “我按照咱倆商量好的,找機會就在勸我爹娘,可是我姥爺知道了,說我天生反骨不懷好意,那邊的人他們都不待見我,連我爹娘也不想見我。

    老二想回來祭祖,可是他太小不知道路,我倆就準備自己雇車回懷昌。老四說人家都欺負他,說我們一家都是吃閑飯的,他也不想待丹山了。”

    “你爹娘知道你們被人欺負麽?”

    錢鋒看不得女孩子哭,尤其是這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知道,都知道,我爹娘看著他們打我們姐弟的,一聲都不吭。你看,這就是我姥爺踢的,後背心還有我舅舅打的。”

    十二歲的女孩兒,早懂得羞恥難為情,若不是真疼狠了,怎會眾目睽睽下撩開肚子給人看。

    烏青的前掌印,觸目驚心,可想而知後背那處,定是一般嚴重。

    “死丫頭片子,你可這個倔驢,非得跟著他們走。祖母明日就帶你們去劉家!”

    錢老夫人的淚,模糊了雙眼,摟著大孫女心疼萬分。

    “不,祖母,我已經和劉家斷絕關係了,我現在沒有爹娘,隻有祖母叔伯了。”

    “你和他們鬧翻了?”

    “上衙門對簿公堂了。”

    錢瀅瀅自懷中掏出一份貼身藏著的契書。

    “賣身契?!瀅瀅..........”

    錢老夫人幾近暈厥,她養在身邊十二年的孫女,怎麽離開身邊一個月,就成了下賤之人?

    “祖母。這是無效的。”

    “具體怎麽回事?”錢鋒問道。

    “我們姐弟三個是暗中策劃來懷昌祭祖,完事後還回爹娘身邊呢。

    可是我姥爺和爹娘,卻是想要把我送給儲成伯家的傻兒子,衝喜!

    老四在爹娘屋裏睡午覺,聽得真真切切。”

    錢瀅瀅的哭訴,哀傷絕望大過悲憤。

    “畜生,畜生......”錢老夫人氣的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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