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回不到第三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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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長,搜尋小隊傳回天眼視頻,需要你授權。”紅龍提示警長。
警長將自己的警署編號輸入,再輸入密碼。原來警長是警署的最初一百名先鋒之一。
密碼輸入後,天眼將一段視頻傳了回來。
1.
時間在1點11分11秒,有兩人將彼小星的駕駛位車門堆積的雪掃開,彼小星看到這兩個人戴著狗帽,一高一矮,不知何事向她招手示意出去。
彼小星一開始沒有理會,荒郊野嶺,無事不登三寶殿,靜觀其變。
1點13分20秒,他們又來敲車玻璃,一下比一下狠。
彼小星一出門,就被一把槍頂住了腰間。
眼下,幾乎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車裏睡著了,誰也不會注意到這裏發生了什麽,大喊大叫也會淹沒在風的呼嘯中。
“你就叫彼小星?”高個用低沉的中文問到。
“是。”彼小星沉著冷靜,沒有多說一句。
“老實點。”另一個人將彼小星的手反扯過去,要給她銬上手銬——這手銬長著一個電子屏,一烤上就顯示出了彼小星的身家姓名、年齡、履曆等。
“什麽人這麽看得起姐,要半夜來給姐接風洗塵,嗯哼?”彼小星慢慢地轉動身體,一邊問話。
好一會兒,兩人原地不動,互相商討著什麽。
“這就把你帶回去見見了,小妞大言不慚。塞個東西給你吃,別瞎嚷嚷。”矮個迅速在彼小星脖子上注射了什麽東西,彼小星左右猛撞,但又被矮個猛踢了肚子,她幹嘔起來。
低頭的彼小星見剛好順勢,立即扭過身體,反手一把奪過高個的槍,再一腳踹開矮個。
矮個一下沒踩住地,地麵打滑,順著坡道滾到了下一輛車的車前。
那車裏的人睡得正香,沒有發覺這場動武。
彼小星拿到槍,這次對準了高個的頭。
高個舉起手,犀利的眼神穿過暴風雪,透著一股陰冷。
忽而,高個脫下帽子往彼小星身上一扔,整個人撲倒過來。
兩人扭成一團,互不鬆手。
“嘭嘭嘭”,誰扣響了扳機?
彼小星捧著右耳嗷嗷叫,戴著手銬無能為力,耳朵在嗡鳴中,眼前逐漸變得模糊。
她的耳朵炸開了,血淋在白雪中。
矮個爬上來,肆無忌憚地嘲笑著,一手扯住她的右耳,往上提。
彼小星咬住牙齒,嘎吱嘎吱響。
雪堆留下汙汙血漬,矮個撒了一泡尿到血泊上。
“看你貴不金貴,掉一個耳朵,哈哈哈哈哈。看你可憐給你紮一下,不然流血死了可賠不起.....”
高個撿起帽子,抖了抖上麵的雪,將彼小星套上麻布袋,拖著走到一個摩托車旁。
一把將麻布袋抱在胸前。矮個開動摩托車。
三人消失在天眼中。
彼小星再回不到第三空間,所有的憑證都在右耳耳釘中。
2.
警長若有所思,“原來是獵鷹隊”。
莫天問,獵鷹隊是什麽?
警長不便說太多,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背景。
“鷹”是國際維和部隊在全球範圍內的一個行動代號。
早在4年前,頻繁出現策反事件,有一件事情並未公之於眾。
美國白宮被飛機蓄意衝撞未果,後來查實為恐怖襲擊。
世界上代表人類智慧,勞力耗時做成的偉大建築或工程,都在他們的黑名單中。
為了維護全世界和平穩定,國際維和連同各國各地區的高校秘密招募在校大學生作為特種兵。
這批年輕的特種兵要具備深厚的科研能力與極強的戰鬥能力,男兵為鶯,女兵為鷹,代號換位,也稱為“木蘭戰術”,“安能辨我是雌雄?”。
鶯和鷹通常都是搭隊負責幾個城市。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反動勢力在造勢世界各地的不穩定因素的同時,還專門成立了一組對抗勢力,稱之為獵鷹隊,專門獵殺“鷹”。
“鷹”的戰鬥行動通常會被滴水不漏的記錄下來,並通過機器訓練,來訓練獵鷹群體。
而鶯和鷹,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有時候逼不得已將自己作為誘餌,配合得到狩獵者的反動活動,從而用來訓練更多的AI維和特種兵。
“在場的各位,我的身份比較特殊,這些事情你不知道對你來說是有益的。剛才看到的一切,大家守口如瓶。”
大家點點頭,警長說的已經涉及警署高級機密,大家務必履行保密義務。
作為當夜的值班人,莫天在值班日誌中刪除了剛才室內的所有監控,包括紅龍、電子羊的大腦記錄,並為他們植入新的忠誠神經元。
3.
永春默不做聲,努力回憶剛才看到的所有場景,和彼小星颯爽的笑容交疊在一起,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莫天在喝水,縱然有好多話好多疑問想說,但這樣的形勢下還是不說話為好。
當下智慧時代,天眼遍布,也不知道在哪裏交流會是安全的,有利的。
世界上還有哪個地方是最接近靈魂的呢?好像沒有一處能安放得了真心。
時間走到了早上8點,Garzie的暴雪新聞不斷推送到市民的手中,全國紛紛討論這場災難是否又預示著人類世界的滅亡。遊行隊伍正在街上鬧事,痛斥人類正在痛苦品嚐自己帶來的惡果。
在某一媒體主頁上,遊行事件的討論並發量太大導致整個網絡癱瘓了幾分鍾。
4.
回到住處,永春將體內的多個芯片信息激活,啟動全息投影,接收來自彼小星傳來的影像。
原來,時間在1點11分11秒時,彼小星就察覺異常,已經開始啟動全景錄製。
與此同時,永春將最近一段時間對獵鷹隊的信息收集、對雪山中瀕臨滅絕的動植物信息收集都打包在了飛天雲盤上。
永春每一幀看完,標注每個物體的名字、空間位置,盡可能還原現場,以及找出蛛絲馬跡並做了非常完整的標注,整理出分析報告發送給大本營。
他還保留了一句彼小星隻說給他的話:永春,別忘記彼小星。
這一切做完後,拉開窗簾一看,已到傍晚時分。
夕陽透過窗戶,灑在永春疲軟的身子上。
睡了一小會兒,肚子咕咕叫著,他開始起來覓食。
這時生活助手在播放留言,一個熟悉的溫暖的聲音傳來。
“永春,最近好嗎?什麽時候有空?見個麵。”
“嗯,也好啊。”永春對生活助理說,“撥打阿山教授的電話。”
電話的那頭,阿山教授正在忙開會,“Hi,你好,這裏是高研所,請問你是哪裏?”
“阿山教授,好久不見。”
“哦,永春,哦,永春哦。”
“哈,是我,阿山教授”
“不用叫我阿山教授,顯得生分了。”
“好的,爸爸。”
永春木地呆住了,一股異樣卻幸福的熱流衝上心頭,怎麽會,我執念於與他脫離父子關係,這麽久沒見麵了,我原諒他了嗎?
永春想著想著,把電話掛斷,陷入莫名的痛苦之中。這痛苦從小時候開始,到母親過世,蔓延到彼小星,仿佛正從五髒六腑迸發出來,讓永春招架不住,抱著枕頭無聲地“哭著”,發泄著。而他自己又不願意承認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
就這樣,永春呆坐著。
門咚咚咚響起來,永春警惕起來,起身查看門外情況。
原來是阿山教授。
永春開門,與阿山教授相視而笑。永春很勉強地笑,眼紋裏擠出了一顆顆淚珠,再加之麵黃唇白、頭發淩亂,阿山教授看到心都要碎了。
永春知道眼前的自己完全沒有堅強的樣子,不是“永春”該有的精神狀態和意誌,不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大學生該有的樣子。
而這些似乎在進入特種兵隊伍的那一刻就注定是要承受的。
阿山教授說,“我可以進來嗎?”
永春走上前和阿山教授擁抱。
“小子,想哭就哭出來吧。”阿山教授伸手摟住了兒子。這是他想過一遍又一遍的畫麵,現在兒子終於接受自己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