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萬年情咒 第四章 透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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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透明人

    戎法性格強悍,並不是一個甘心受辱之人,何況犬戎王城裏還有他的一個叔叔,名列犬戎族四王之一,手握大權,地位僅次於酉長戎昆、少主戎中原和巫師玄月,因為有了這層關係,放眼整個犬戎族,膽敢招惹戎法的,可能也沒幾個人。可憐的是他偏偏遇上了戎中原,一個連他叔叔都不放在眼裏的犬戎少主,所以便隻能自認倒黴。

    這一點,姞卜當然知道。

    作為一個天天想著複仇複族的人,姞卜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姞氏部族有利或者有害的消息。

    所以姞卜明白,他絕不可得罪了戎法,雖然他隻是一個組長,但是如果願意,他馬上可以成為一個統兵千人的營長。

    姞卜絕不願意得罪一個如此重要的人物。

    姞卜收起火魂珠,叮囑道:“如煙,火魂珠乃天下至寶,日後切不可在人前提起,以免引人覬覦。”

    姞如煙說:“那是自然,請爺爺放心便是。”

    姞卜將安放火魂珠的盒子重新放入床下,說:“如煙,你可知今日被戎中原鞭打之人是誰?”

    姞如煙不置可否地說:“一個組長而已。”

    姞卜趕緊搖頭,說:“可不僅僅是一個組長那麽簡單,他有一個叔叔被酉長戎昆封為了混邪王,手握重權,影響很大。”

    姞如煙仍然不置可否,說:“那又如何?”

    姞卜長歎了一聲,說:“若要說服犬戎出兵攻姬城,且同意姞氏族人複族,便絕不可得罪混邪王。”

    姞如煙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聽爺爺如此說,也是滿麵愁容,說:“那便如何是好?”

    姞卜思索良久,說:“戎法受了鞭刑,我便用姞氏族人密傳之法去為他療傷,但願能得到他的原諒。”

    姞如煙立即反對,說:“他受鞭刑,是戎中原所為,與我們何幹?爺爺切不可前去,以受再受其辱。”

    姞卜不再說話,從背簍裏取出一些草藥,放在石罐裏搗碎,邊搗便嘟嚷道:“隻要能成就姞氏族人複族大業,讓族人不再流離失所,寄人籬下,我便是受一些辱罵鞭打,也是值了。”

    將草藥搗碎,把石罐抱在懷裏,站起來就往外走,走得匆忙,被門口的一塊石頭拌了一下,竟一下子摔倒在地,崴了腳踝,一時不能動彈,搗好的草藥灑了一地。

    “爺爺。”姞如煙悲聲呼喚,趕緊上前去拉爺爺。姞卜的左腳劇疼,硬撐著走了幾步,又一下子癱倒在地上,氣得將手中的石罐摔倒了地上,大聲說:“我真是無用,就讓我死了吧!也省了受這一份痛苦。”

    姞如煙心中疼極,將爺爺攙扶著回到床上躺下,說:“爺爺,你好好躺著,我去給他敷藥。”說著去地上拾起石罐,放進去一些草藥搗了起來,心中委屈至極,卻又無處申訴,淚水順著她冰清玉潔的臉龐往下淌。

    九個士兵們把戎法抬到了房子裏,讓戎法趴到床上,然後齊齊地跪在了床前。

    戎法已經醒來,問道:“為何下跪?”

    其中一名士兵說:“小人以皮鞭抽打組長,實是罪該萬死,請組長責罰。”

    另一名士兵說:“小人這就去取了皮鞭來,抽自己幾十皮鞭,好解組長心頭之恨。”

    戎法“嘿嘿”一笑,說:“難得你們有這份孝心,自罰就免了,再說你們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我不怪你們。”隨即雙眼圓睜,說:“要怪就怪那該死的姞卜,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在少主來的時候摔倒,倒像是成心陷害於我,等我好了,看我怎麽收拾他。”說著用力捶了一下床鋪,以發泄心頭之恨,誰知竟扯動了背上的傷痕,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朝著幾位士兵吼道:“在這裏傻看什麽?趕緊去山上給我找草藥去。”

    士兵們趕緊站起來,道一聲:“諾。”一起往外走。

    “回來。”戎法忍著疼痛無奈地喊了一聲,左手一指兩個人,說:“你們兩個去尋草藥,其餘人等趕緊去監工,若是不能按期完工,不但那些該死的奴隸會丟掉性命,我們這十條性命怕是也沒了。”

    幾名士兵又齊聲答一聲“諾”,趕緊按照戎法的吩咐去了。

    負責尋找草藥的兩名士兵顯然沒有一丁點的藥理知識,在山上找了一個上午,也沒找到幾味有用的草藥,回來揉碎了敷到傷口上,疼得戎法全身抽搐,卻是即不止疼也不止血,氣得戎法破口大罵:“你們兩個家夥全是廢物,簡直豬狗不如。平日裏要你們多學些東西,偏就不學,現在倒好,連個治療鞭傷的草藥都找不來,要你們何用?”嚇得兩個士兵又趕緊跪到地上,磕頭如搗蒜。其中一名士兵說:“組長,我這就去城裏,找郎中取些草藥來。”

    “快去、快去。”戎法疼得現在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了,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他覺得若是再不趕緊治療,自己這條小命可交待在這裏了。

    就在此時,外麵有人敲門。

    士兵去打開門,卻見姞如煙抱著一個石罐站在外麵,朝著他嫣然一笑,說:“麻煩通報一聲,小女子姞如煙前來為戎組長敷藥。”

    士兵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見姞如煙一直微笑,似乎並無惡意,加之被戎法罵得六神無主,便說:“你跟我來吧!”

    進了房間,姞如煙見戎法趴在床上,顯然是被疼痛折磨得不輕,再不似先前那般堅硬,一支手無力地垂在床沿上,不停地“哼哼”著,後背上的血跡未幹,被皮鞭抽打開的皮肉朝外翻開著,血淋淋的非常滲人。

    戎法斜眼見姞如煙進來,不由怒火萬丈,強忍著疼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吼道:“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是來看我的笑話嗎?”朝著士兵道:“把我的刀拿來,我要殺了這個該死的女人。”

    姞如煙不緊不躁,說:“戎組長所受鞭傷傷及骨肉,若是再不趕緊治療,怕是很快便沒了性命。小女子有家傳治傷密方,先前已在爺爺身上做了試驗,效果甚好。還請戎組長允許小女子敷藥,切不可耽擱了。”

    戎法正疼得不可忍受,心想不治也是疼死了,橫豎都是一死,讓她治一下也無妨,若是無效,頂多是在死前再受些磨難罷了。便說:“廢話少說,趕緊敷藥。”

    姞如煙便蹲在了戎法的身邊,先用一些草藥的葉子將傷口上的肮髒之物除去,然後可始往傷口上麵敷藥。姞如煙手法極輕,盡量不使戎法疼痛加重,由於戎法的鞭傷遍及整個後背,所以敷藥用了很長一段時間。

    終於把藥敷上,被疼痛耗盡了力氣的戎法竟然睡著了,姞如煙站起來,想離開。那名士兵卻攔住了她,說:“你現在不能走,等組長的傷好一些了再走。”他害怕姞如煙用什麽手段害了戎法,如果離開了,無人替他作證,反倒被人以為是他害了組長。

    姞如煙自然看透了他的心思,冷冷地問道:“你是怕我害了你家組長嗎?”

    士兵被她看透心思,無法反駁,卻說:“反正你不能走。”

    姞如煙不跟他爭,便找了個凳子在一旁坐下。

    一個多時辰之後,戎法終於醒了。此時天已黃昏,一抹黑暗籠罩了王城。

    醒來的戎法竟然沒有感覺到後背的疼痛,身上也有了力氣,試著從床上站了起來,輕輕地活動一下身體,竟無大礙。不由“哈哈”一笑,說:“姞如煙,你的密傳之方果然有用,趕緊將配方告知於我,也好日後急用。”

    姞如煙說:“戎組長這不是咒自己嗎?”

    戎法又是“哈哈”一笑,說:“士兵征戰沙場,受傷自然在所難免,怎麽能說咒自己呢?有了你的配方,危急之時倒可保自己一條性命。”

    姞如煙說:“戎組長已經好轉,小女子這便回去。戎組長想要的配方,小女子回去寫了送來便是。”

    戎法冷冷地叫了一聲:“姞如煙,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便要走嗎?”

    姞如煙便停下來,盯著他問道:“戎組長還有何話要說?”

    戎法看著美若天人的姞如煙,心中突然冒出一股欲望之火。姞如煙美的不可方物,極易令人生出邪念,一股想要把她摟在懷裏的原始衝動像是一隻貓一樣開始扯拉嘶咬著戎法的心髒。“我今日受這鞭刑,全拜你的爺爺姞卜所賜,你該如何安撫於我才好?”

    姞如煙已經從戎法的眼睛裏看到了他內心的欲望之火,一股寒氣從腳底油然而生,直奔頭頂而來。在這樣一個無比強壯的士兵麵前,她可是連一絲絲反抗的能力都沒有的。

    姞如煙在心裏大聲告誡自己,切不可在此時表現出膽怯情緒,她的膽怯表現將使自己更加像是一隻惡狼麵前的羔羊,不但不會引起惡狼的可憐和寬恕,反而會更加激起它撲向自己的欲望和衝動。

    “你所受鞭刑本就是自取其辱,如何能怪罪我的爺爺?”姞如煙大聲說道,她努力使自己的語氣堅硬,但連她自己都聽到了顫抖的聲音。

    那名士兵已經知趣地走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關上了門,這一個舉動封死了姞如煙最後一絲逃走的希望,偌大的房間裏隻剩下了她和戎法,她已經逃無可逃,躲無可躲。

    欲x在戎法體內熊熊燃燒,他絕不想拖延一絲時間,恨不得立時便把姞如煙像剝一棵嫩蔥一樣剝個精光,像欣賞一副畫一樣欣賞她的絕妙胴x,像在戰場上衝鋒一樣戰勝她、擁有她、蹂躪她。

    戎法朝著姞如煙撲了過來。

    姞如煙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被戎法抱在了懷裏。姞如煙拚命地掙紮著,撕扯著,卻無濟於是,戎法寬大的胸膛緊緊地壓住她,就像是一隻小小的蟲子被一隻巨掌抓住,隻要願意,那隻巨掌隨時都可以將她捏碎揉爛。

    姞如煙被戎法扔在了床上,姞如煙像是一隻可憐的小鳥縮到了床的最裏麵一角,全身顫抖著,欲哭無淚,內心之中巨大的恐懼快要將她撕成碎片。

    戎法的身後突然多了一個人。

    準確的說,不是一個人。

    因為她全身透明,像是一團雲,一堆微粒,隻能看出一個人的形狀。

    但她似乎充滿了力量,一出手便把戎法巨大的身體扔了出去。戎法被摔倒堅硬的牆壁上,又重重地落到地上,這一摔一落再一次扯開了他背上的傷口,戎法疼得大聲喊叫起來,費盡力氣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透明人,顫抖著問道:“你是誰?你是人,是妖,還是魂?”

    透明人冷冷地說:“你不配知道我是誰,我今天不殺你的原因,是因為過幾天就會有人替我殺了你。”

    戎法心中氣急,極度恐懼之下竟然激發了他的一腔豪氣,從牆上的刀鞘裏抽出彎刀,大聲嗬道:“我今天便先殺了你。”說著便朝著透明人衝了過來。

    透明人極其隨意地揮了揮手,纖長的指尖上出現了一團絲狀的藍色霧氣,像是繩子一般將戎法緊緊地捆住了,一把彎刀“嘡啷”一聲掉到地上,人也動彈不得,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像是一個棕子一樣摔在了地上。

    透明人看著姞如煙,微微一笑,說:“孩子,你不能在這裏待下去了,跟我走吧?”

    姞如煙仍然縮作一團,膽怯地問道:“去哪?”

    透明人仍然笑著說:“不必多問,去了便知。”

    姞如煙便不再多問,從牆角處站起來,走近透明人,透明人拉住她的手,兩個人一起從屋子裏消失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