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澤掰開了費思思的嘴，拿著那顆藥便塞進費思思的嘴巴裏，他看著費思思微微一笑，“我很喜歡聽話的人。如果費思明或者韓俊楓知道了這件事情，嗬嗬，那到時好看的就是你費思思的麵子了。”

    做完了這一切，他才拍了拍手站了起來，帶著阿穆離開。

    為了回國幫助哥哥，要成功嫁入韓家。她拚命掙紮了很久，終於戒了抽食大麻的毒癮。如果當年沒有林曉柔，她也不會跟著媽媽去了美國，更不會因為心理問題沉淪到那種地步。她把這一切都歸根結底算到林曉柔的頭上。在戒毒的期間，她發誓總有一天也要讓林曉柔嚐嚐那種滋味！

    費思思的手指抓著地毯，嬌嫩的小臉上掛滿淚珠，臉色發白，手指的骨節漸漸泛白，雙眼滿滿是無盡的落寞和憤恨。

    “小姐，你起了嗎？”房門外傳來王媽的聲音。

    林曉柔很早就醒了，醒來後仍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心就打算睡回去。直到王媽叫她幾次後，她終還是撐著手坐了起來，翻身下了床去開門。

    王媽嘴巴還半張著打算再叫她，見她突然開門出現在麵前，愣了愣著實被嚇了一跳。

    林曉柔一隻手還搭著門把手，倦倦地問她，“怎麽了嗎？”

    王媽收回了神，從容地答她，“韓少讓你下去。”

    “什麽事。”

    “小姐下來後自己問韓少就知道了。”王媽回完話後，對著她點點頭便轉身離開。

    林曉柔眨了眨眼睛，重新關上了門。牆上的掛鍾的時針已經掛在了8的上麵。看了看時間，她扭頭朝著洗手間走去。

    二十分鍾後，林曉柔下了樓梯。王媽的手指了指示意她往大門外去。

    門沿下方泊著一輛黑色賓利車，駕駛座上坐著韓家的司機。她再往後一看，韓俊楓果然就在後麵，如一尊散發寒氣的雕塑。

    她伸手拉開了車門，坐到了車子的後座，卻與他隔得遠遠的，“要去哪裏？”

    韓俊楓冷眼撇了一眼她的位置，並不打算回答她，隻是開口對著司機吩咐，“開車。”

    車子滑出了韓家別墅的鏤空鐵藝大門，不快不慢地行駛在S市的柏油大路上。

    車裏的氣氛壓抑，林曉柔知道韓俊楓不會搭理她，她也索性閉上了嘴巴，兩隻眼睛隻是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

    韓俊楓的眼睛淡淡地瞥了一眼她的側臉，他忍住了想要伸手摸摸她那毛絨絨而柔順的腦袋的衝動，眼裏卻多了一分林曉柔難以看見的情緒，複雜而深情的。

    車子已經駛出了市區，林曉柔看著道路兩旁的景物，她認得這裏，這裏通往冷深買下的一幢林中別墅。她剛入韓家的時候，韓俊楓的父親就曾帶她和媽媽來過。夏日時分，他也常帶著夏憶秋來這裏小住。他們前腳剛走，她就在家裏與韓俊楓鬥法，她那時總有辦法讓韓俊楓氣得跳腳，卻又能讓他不敢拿她怎麽樣。

    回憶在拉扯著她，現實的刀刃卻很快斬斷了她的思緒。車子已經停在一幢小別墅前，韓俊楓已經徑自推開了車門，卻不忘對著她開口，“下車。”

    為了逃離噬人的回憶，林曉柔急忙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她默默地跟在韓俊楓的身後進了房子，房子裏的一切布置都沒有變。因為主人有定期雇人打掃的緣故，竟是一塵不染的。

    盯著韓俊楓的背影，她緩緩地跟著韓俊楓上了樓梯，踏在二樓的木製地板上，腳步隨之發出了噠噠的聲音。

    韓俊楓停在了主臥室的門前，林曉柔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差點就撞上了他。他鄙視地掃了她一眼，然後推開了房門。

    看著裏麵的布置和麵前的景象，她兩手伸起捂住了嘴巴，眼前的景象也逐漸被蒙上的水霧所遮擋。

    她的耳邊響起了韓俊楓寒如冰霜的聲音，一字一句地，“現在，你更恨我了嗎。”

    林曉柔的所有注意力都已經被近在眼前的人所深深緊扣著，韓俊楓的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房間裏貼著薔薇花的牆紙，窗簾靜靜地垂在窗戶的兩側。窗前一道纖細的背影坐在銀色的輪椅上靜靜地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

    那個背影那麽熟悉地就在她的眼前，林曉柔幾乎模糊了雙眼。她的右腳剛踏出去一步，韓俊楓的一隻手便拉住了她。

    林曉柔哀拗的看著他，雙眼盡是哀華，她輕聲的哀求他，聲音都在漸漸發抖，“求你。無論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求你讓我看看她。”

    韓俊楓默了默，鬆開了她的手，卻扳正了她的肩膀，讓她正眼看他，“她除了眼睛會動，其他的地方都沒有知覺了。她不會說話，沒有知覺，更不會記得你。你清楚嗎？”

    林曉柔重重地點了點頭，她一步一步靠近了那個背影，那麽熟悉的一個背影，她原以為當初韓俊楓隻是騙她，卻不曾想到這一切會是真的。

    走到了她的麵前，她才看清楚她的臉。林母當時算是S市數一數二的美人，卻因為她的出身不好，又風光嫁入韓家，總是被一些長舌婦嫉恨議論。而當初那張絕美的容顏此刻卻是瘦骨嶙峋，頭發也稀然掉光。當初頭上那一頭烏黑的長發已經變成了一頂帽子，臉上也剩一雙眼睛神韻依然。她的兩隻手背上都有斑斑的青痕。林曉柔看得出，這是吊針紮針時所留下的。

    他剛才說她不能動，這應該都是打營養素留下的吧。

    她慢慢蹲下，拉著母親的手，頭輕輕地靠在她的雙膝上，她平靜地開口，淚水終於忍不住地奪眶而出，“媽媽，我是曉柔。你能感覺得到嗎？我是曉柔啊。”

    輪椅上的林母早已經失去了聽覺，自然是聽不到她說的話的，她的眼睛還是看著窗外，好像什麽都不關她的事。

    “媽媽，我是曉柔。你的女兒林曉柔。”她喃喃自語地說，像在說給母親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你聽見了嗎？我是你的女兒啊，我現在就在你旁邊。”

    韓俊楓走到她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臉冷漠，“林曉柔，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她不可能聽得見的。”

    林曉柔微微頓了頓，抬頭看著他，“我知道。可是她再也不是戴著呼吸機躺在那裏了，我希望她起碼是能感覺得到我在她身邊的。我知道她聽不到我說話，可是她一定可以感受我的存在。”

    韓俊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願再看她徑直便走了出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