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快吃完早餐的時候，“咚咚咚”，敲門聲傳來。

    顧宸安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嘹亮的中年女聲便傳了進來，“小安，你要的雞我給你帶來了，順便還給你帶了豬肉，放在門口了，你出來拿吧。我去拜山了。”

    顧宸安趕緊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喊道：“阿芬嬸，等一下。我還沒給你錢呢。”

    顧宸安快步走到門口，就看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人影。

    藍芬風風火火繼續往前走，隻是回頭，擺擺手，“你到時候把錢拿去我家就行了。我先走了。”

    一年到頭，待在顧家村村裏的是老人和小孩居多，很多的青壯年都外出打工了。一年裏，隻有國慶假期和春節或是其他比較長的假期才有時間回來的。藍芬就是其中一員，昨天剛回來，國慶假專門回來掃墓以及和孩子好好相處一段時間。

    雞籠放在地上，一隻神氣的公雞不時“咕咕”地叫著，兩腳走動，雞籠微微震動著。一個裝著豬肉的袋子就掛在雞籠上。

    顧宸安無奈地笑了笑。

    顧宸安早上去買河粉，剛好看到顧六奶奶，也就是藍芬的家婆。顧六奶奶專門養雞去賣的，顧宸安就順便跟顧六奶奶預訂了一隻雞，打算吃完早餐去提的，沒想到藍芬卻提前拿來了。

    白望宸緊跟著顧宸安走了出來，看到顧宸安提起袋子，自己上前幾步，提前提起雞籠，笑道：“我幫你。”

    放好豬肉和雞籠，兩人把剩下的一點白粥喝完，顧宸安洗好碗，叫白望宸把熱水盛進桶裏，自己則去準備殺雞。

    拿出一個碗和幾張祭祀黃紙攤在地上，顧宸安把雞從雞籠裏捉出來，一手捉住雞頭和雞爪，一手熟練地拔掉雞脖子處的毛後，拿起刀，幹淨利落地割破雞脖。

    雞血從脖子處開始滑落，剛好滴進地上的碗裏。

    公雞還沒死透，微弱地在顧宸安手裏掙紮著，兩腳亂動，掙紮著掙紮著，力氣越來越弱，眼睛耷拉著最終完全閉上。

    雞血已經越來越稀了，顧宸安倒著拿公雞，讓血流得更快，眼看雞血隻是一滴滴落下，直接把公雞移到祭祀黃紙上，雞血一滴滴落在黃紙上，血色斑駁。

    白望宸提了熱水出來，放在顧宸安身邊，顧宸安直接把公雞放進熱水裏，浸泡公雞全身。

    暫時搞定公雞，顧宸安吩咐白望宸把香、元寶、鞭炮之類的祭祀用品拿出來，白望宸逮著顧宸安狠狠地吻了一會才心滿意足地去幹活。

    顧宸安洗幹淨豬肉，刮幹淨豬毛時，鍋裏的熱水已經沸騰，直接就把豬肉放進去。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又把豬肉撈起來，擺盤。

    處理好豬肉，顧宸安繼續去處理公雞，動作幹淨利落地拔雞毛，弄幹淨後，拿到廚房放進滾燙的豬肉湯裏煮。

    留著雞在廚房裏煮，顧宸安拿出紅色的大籃子，準備收拾好祭祀用品。

    白望宸兩手拿著東西走出來，遞給顧宸安，“就掃一次墓，感覺挺麻煩的。”

    顧宸安接過祭祀用品，頭也不抬，看看有沒有遺漏，裝袋，直接說道：“嗯。因為隻有我們兩個人一起準備。”

    白望宸悶笑，非常有自知之明，“該慶幸你記得把我算上嗎？我也知道我幫不上什麽忙。”

    顧宸安起身，笑了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白望宸好氣又好笑，隻能無奈地哀怨地看了顧宸安一眼。

    把其他東西都準備好，顧宸安就去廚房把雞撈起來，擺好盤，放好。

    顧宸安拿出鋤頭和刀，讓白望宸提著袋子，帶上水瓶，就準備離開。

    “不用帶上雞和豬肉嗎？你都處理好了。”

    “不用了。不是很方便，也不一定需要帶上。走吧。”

    顧宸安之所以會處理雞，主要是想要弄好黃紙，不然也沒必要急著處理雞。畢竟需要上山，帶上那些會很不方便。

    “哦。好。”白望宸應聲，提著袋子，走在顧宸安身邊。

    農村多使用的是土葬的埋葬方式，但是墳地的位置並不集中，附近幾座山可能都有先輩的墳墓。

    附近的山頭幾乎每一座山都有直屬先輩的墳墓，顧宸安都必須去拜祭，處理墳地雜草等等。

    因為養父沒有兒女，作為養子，顧宸安也需要去拜祭顧六叔的直屬先輩。

    顧宸安首先去的是最遠的山頭，一邊走一邊和白望宸聊天，說說家鄉的祭祀習俗等等。

    白望宸對這些事情都不了解，聽得津津有味，聽到感興趣的繼續追問顧宸安，打破砂鍋問到底。

    顧宸安事無巨細，隻要白望宸問了，能答的都回答了。

    兩人的腳程都很快，不知不覺便到了山腳，上山。

    山上雜草叢生，細長的芒草橫斜彎曲，一不留心就很容易被割到。小樹枝丫屈曲盤旋、旁逸斜出，肆意地彰顯著生機蓬勃。

    山路因為久無人走，幾乎被山草和小樹枝丫遮掩著，需要用刀清理，清出一條小路。

    顧宸安兢兢業業地砍掉山草和小枝丫，正待砍下一刀，麵前的雜草瞬間消失，被遮蓋的山路頓時露出來。

    顧宸安無奈地回頭，看到白望宸一臉無辜，喟歎道：“你這樣會讓我變得懶惰的。”

    白望宸笑得開懷，“這不是很好嗎？那樣你就隻能依賴我了。”

    顧宸安懶得和白望宸爭論，繼續往前走。

    顧宸安了解白望宸這個人總是按照他本身的想法來，就算嘴裏乖巧地回應點頭，實際上怎麽做則是另說。

    來到墳地，顧宸安便準備開始清理墳地上的雜草，還沒動手，隻聽到一個響指聲，眼前的一切瞬間大變樣。墳地上的雜草全部消失，隻留下光禿禿的墳墓。

    顧宸安見多不怪，神色自若地拿出香，點燃，拿著香躬身祭拜，插好香。

    拿出祭祀黃紙壓在墳墓上後，顧宸安拿出幾張白紙依次放好，拿著土塊壓著，不讓風吹走。

    弄好之後，顧宸安合掌，鞠躬，祭拜。

    三次過後，顧宸安看向白望宸，“你也要來拜拜嗎？”

    白望宸挑眉，臉色平淡，淡淡地說道：“不需要。”

    話語淡淡，顧宸安卻聽出藏在話後的傲然和睥睨之姿。

    意料之中。顧宸安毫無異樣，拿出元寶冥幣便開始燒起來，小聲地念念叨叨。

    聽得出顧宸安在念叨什麽，白望宸有些好笑，等顧宸安起身後，開口：“你與其求他們，不如求我。”

    顧宸安：“·······父親都是那樣念叨的。我隻是差不多照著說而已。”

    顧宸安招呼白望宸收拾東西，拿出鞭炮，放在地上，點燃引線後快步離開。

    隨著鞭炮聲響起，兩人漸漸走遠。

    兩人一一前往每一個先輩墳墓拜祭，因為白望宸的插手，進程大大加快了一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