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鎮國公主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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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這一輪的考試分兩兩對戰,贏者進入下一輪,遇單數輪空一位,直到決定出最後的頭名狀元,然後再定探花和榜眼。

    連雁衣女扮男裝,雖然沒被其他人給認出來,但是她看上去個頭小小的,弱不禁風,就像是個文弱書生,其他來參加武舉的,多少有些不把她放在心上,甚至是看不起。

    就如現在對上連雁衣的這一位,和連雁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個子嬌小,像一朵不能經受揉搓的嬌花,另一個高大結實,孔武有力的樣子,肌肉硬得像硬邦邦的石頭。

    孔武有力的這個男子嘲笑道“小子,看你這風一吹就倒的小身板,俺勸你還是回去吃奶吧。”

    擂台下麵站著的人,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武舉本就不像科舉那麽講究,來參加的多是五大三粗、滿口粗話之輩。

    連雁衣本也是嬌滴滴的小娘子,若沒有重生前的那一遭經曆,隻怕會去的滿臉通紅,而現在既然她敢來參加武舉考試,就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又怎麽會為這麽一句粗話奚落而生氣。

    她冷漠的抬頭看了對方一眼,握著手上的長劍,雙手抱拳“我是不是風一吹就倒,需不需要回家吃奶,我們手底下見真章。請!”

    對麵的男子見這文弱小子還有幾分膽色,勉強收起了臉上的嘲諷,揮舞著一雙虎虎生威的大錘頭,朝著她攻來。

    連雁衣絲毫不懼,前世的十年教會她最好的一個道理,就是麵對什麽都要臨危不懼,隻有不懼才會不亂。

    她清楚女生的力氣在天生就比不過男人,而她雖然是從小習武,但在力道上肯定依舊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硬拚,柔能克剛,她當以巧勁取勝。

    連雁衣身影一閃,避開朝著她砸來的大錘頭,身姿迅速的閃到那男人的身後,長劍迅猛而出。

    這男子能來參加科舉,並走到最後一關,也是有幾分本事在的,察覺到身後的危險,看似笨重的身體靈活的在地上一滾,避開了她刺來的長劍。

    也就在這時候,連雁衣抓住了這個巧妙的機會,手上用了巧力,長劍打在那男人的手上,這男人手上吃痛,一個不穩,左手的大錘頭砸在了地上。

    這男子的心智和他的外表成正比,在輸了這麽一招之後,心裏麵頓時就暴躁了起來,揮舞著另一手的大錘頭,有些不管不顧的架勢朝著連雁衣衝了過來。

    連雁衣一個淩空翻,飛起一腳瞪在男子的胸膛之上,長劍橫掃過去。

    男子在胸膛重力的傾軋之下,腳下步伐一亂,對於刺來的長劍避無可避。

    “承認了。”連雁衣收回架在這男人脖子上的長劍,臉上波瀾不驚。

    男子垂頭喪氣的低著腦袋,不過很快便精神起來,拍拍胸膛“這次是俺技不如人,下一次若有機會,俺還要和你再比一次。”

    “可以。”

    勝了一局之後,站在擂台下的那些人也哈哈大笑不起來了,這些人誰都可以看出,在他們眼裏弱不禁風的小子,每一個招式的路數都很正,換作是他們上去,想贏也很艱難。

    軒轅衿坐在上首,漫不經心的看著下麵擂台上的比試,這些人的武功她還不看在眼裏,就連裏麵武功最好的連雁衣在她手上都走不過十招。

    但連雁衣一個閨閣女子,哪怕自小習武,能有如今這個地步,也算得上是不錯,更別說在她的前世,因為宮鬥,還荒廢了十年。

    若是連雁衣能夠不把她的目光僅局限於和穿越女的鬥爭,那軒轅衿就要有幾分想要招攬人才的興趣,而在的連雁衣沒有這個資格。

    從中午的烈日當頭,到黃昏的夕陽無限好,總算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

    連雁衣在這幾個時辰中刷新了在場所有人對她的認識,一路打到了最後。

    連家的長劍名不虛傳,連雁衣雖是女兒身,卻也沒有丟連家劍的名聲。

    然而到了最後,連雁衣的長劍都要直指對方胸膛的時候,意外突然發生,隻見對方一隻袖鏢射出,她雖然及時躲過,但上的發冠卻被射落了下來,如瀑布一般的青絲傾灑在她的肩頭,再配上這嬌小的身子,便是再眼瞎的人也能夠看得出,擂台上站著的這人是美嬌娥而非濁須眉。

    這一幕除了早就知道她身份的軒轅衿,是誰都沒想到。

    兵部尚書作為本次的主考官,更是沒想到本次的武舉考試當中,居然混進來一個女子,這可就是他的失職了,真清算起來,他那個兵部尚書也別想逃得了好。

    他戰戰兢兢的抬頭看著坐在主位上的鎮國公主,見對方臉上漫不經心,就知道她並沒有要管的興趣。

    兵部尚書心裏麵一鬆當下大怒起來“連安,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假造路引,枉報性別。”

    路引類似於現代的身份證,大量的百姓,不管是誰出門都必須帶著路引。

    連雁衣就是再鎮定,再臨危不懼,在這時候心頭也加速的跳了幾下。

    她跪在擂台之上,心思一轉“回稟大人,民女並非想要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份,隻是民女生為一介女兒身,也想要為國盡忠,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荒唐,你一個女子家說什麽為國盡忠,難不成你還想上戰場打仗。”兵部尚書氣急之下脫口而出,這話說出來之後,他頓時就感覺到不對了。

    “看來兵部尚書很看不起我們這些女兒家,敢問兵部尚書,我大梁是有哪條律法規定了女子不能夠參軍?”軒轅衿依舊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眉宇之間閑適而灑脫,隻有那一身的威壓不容小覷。

    兵部尚書額頭上的冷汗立馬的滾落了下來,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求饒“回稟殿下,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微臣絕沒有看不起鎮國公主的意思。”

    軒轅衿似笑非笑“沒有看不起本公主的意思,那你是在懷疑本公主的性別呢?”

    兵部尚書之前的話明明就是針對天下間的女子而言,但他卻忘了一點,如今統率邊境二十萬大軍的統領,正是她所看不起的女子。

    鎮國公主軒轅衿以一介女兒身統領大軍將近五載,朝野內外誰若敢說一句閑話,便是鎮國公主不與他們計較,高堂而坐的皇帝不與他們計較,就是邊境那些與他們同為男兒身的將軍戰士,以及普通的平頭百姓,也饒不過他們。

    “微臣,微臣不是……微臣嘴巴笨,口不擇言,還請殿下恕罪。”話是從他口中說出的,任他怎樣狡辯也逃脫不了,兵部尚書明知這一點,還算得上是聰明,知道請罪。

    不過,軒轅衿也隻是敲打他幾下,還沒打算真把將一個三品尚書問罪,更何況現在這個時候,還不是修理朝中這些老頑固的時機。

    軒轅衿冷聲道“罷了,本公主大人有大量,看在你誠懇認罪的份上,就且先饒了你,隻是以後本公主不希望再從兵部尚書你的口中聽到類似的話。”

    “微臣拜謝殿下恕罪,微臣以後一定謹遵殿下的教誨。”兵部尚書擦著滿頭的冷汗,心中七上八下的,在她的眼神示意下站起。

    軒轅衿目光一轉,看向地上依舊跪的筆直的重生女,“連雁衣,你女扮男裝參加武舉考試,可知你這是涉嫌欺君罔上?”

    連雁衣恭敬的磕了一個頭“民女知罪,但憑殿下處罰。”

    她此刻心裏麵也在打鼓,知道前路是九死一生,不過生機並未斷絕,而這生機就應在上方坐著的那位鎮國公主身上。

    連雁衣之前敢那麽說,就是因為有這位鎮國公主在,她相信一個敢於統帥二十萬邊境大軍,抵禦匈奴的鎮國公主,絕非一般的女子。

    她之前說的那番話,有絕大的可能能夠打動軒轅衿。連雁衣這是在賭,賭贏了,她就可以得到這一線生機,從而得到鎮國公主的庇護。

    可若是賭輸了……

    連雁衣低垂著腦袋,不敢去想賭輸了的後果。

    軒轅衿頗為讚賞的看著在此刻還能夠鎮定下來的連雁衣,也明白她之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既有想要博得她的好感的意圖在裏麵,也同樣帶有幾分的真心。

    這樣小小的算計,軒轅衿並不放在眼裏。

    軒轅衿威嚴的看著她“連雁衣,你雖然是女扮男裝參加的武舉,但我大梁的律法當中,同樣沒有不準女子參加武舉的條例在。你既然贏了,本次武舉的頭名狀元便是你。但你涉嫌欺君罔上,就隨著本公主去宮中走一遭吧。”

    連雁衣心裏麵又喜又慌,喜的是得償所願得到了武舉狀元,慌的是不知道進了宮,又會不會出現什麽變化?同時更看不懂軒轅衿為何要這麽做,說是庇護不盡然,可若說是要置她於死地,也沒必要弄得這麽麻煩。

    她心裏麵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跟著軒轅衿進了宮。

    而軒轅衿為什麽要這麽做,自然是有她的打算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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