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佛祖,弟子的心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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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宿如往常一般在做完晚課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廂房,然而在踏進廂房的第一時間,遲宿就聞到了一股淺淡的血腥味。
走進去一看,遲宿有些怔愣的看著坐在桌子邊撐著下顎,笑眯眯的看著他的鎮國公主軒轅衿。
“殿下受傷了。”遲宿麵不改色的走了進去,反手的關住了門。
“遲宿,你果然是擔心我的。”軒轅衿明顯被這句話取悅了,臉上的笑容加大了幾分,“之前解決了幾個不懂事的跳蚤,一不小心被咬了一口。”
“殿下應該小心一點,殿下的安危不僅關乎到個人。”遲宿不僅是九華寺的主持,而且一身醫術也絲毫不遜色於宮中的禦醫,他從櫃子裏取出了幾個藥瓶子以及紗布,“殿下的傷必須得盡快處理,這裏有藥,殿下可以任意取用,貧僧就守在外麵,不會讓其他人驚擾了殿下。”
“可是我不會給自己療傷。”鎮國公主柔弱無力的伏在桌子上,一副弱不禁風,重病垂危的樣子。
係統009對於自家宿主的這副鳥樣,默默的做了一個嘔吐的姿勢。
然後下一秒,砰的一聲雷電打下,009瑟瑟發抖,沉默的撅起屁股,以無言的姿態回懟宿主惡霸的行為。
軒轅衿心裏麵冷冷而笑,一打手指,在一道雷電降下。
#宿主,小的錯了。#009非常識相的擺頭求饒。
軒轅衿內心嗬嗬噠,表麵上依舊是柔弱的風一吹就倒的小公舉。
聖僧靜靜的看了她一眼,從袈裟的衣擺間撕下了一條碎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準確無誤的走了過來。
軒轅衿滿足的同時,心中不免有些遺憾,這張碎布真是礙眼,都讓她看不清美人美得如幽潭一般的眸子了。
遲宿自然不知道某位小公舉心中的遺憾,不過也料想得到,手上動作輕柔的撕開了軒轅衿肩口受傷之處的衣裳,露出了有些猙獰的傷口。
軒轅衿在來之前其實就已經塗了上好的療傷藥,鮮血已經止住,傷口從表麵來看有些猙獰,但並未傷及到她的根本。
“有些痛,公主且忍耐一下。”遲宿默默的用被酒精打濕的紗布擦拭她周邊的傷口,動作穩中求快,又非常輕柔的替她上好了藥,並且重新的包紮好。
從始至終動作都非常的穩,隻有在最初的時候觸碰到她肌膚的第一瞬間,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很快的又恢複了正常。
在這一瞬,軒轅衿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容加大,明麗動人的鳳眸,竟然讓向來波瀾不驚的九華寺聖僧覺得有些刺眼,默默的包紮好後,遲宿動作飛快的移開了手。
從始至終軒轅衿都並未感受到太大的刺痛,不得不感歎一聲,美人就是溫柔,不過若是她能看得見此刻遲宿眼眸當中那一絲輕微的掙紮,隻怕軒轅衿就不僅僅是感歎了。
在上好藥後,感受到軒轅衿自己又重新合攏了不漏出一絲雪白肌膚的衣裳後,遲宿才取下了眼睛上蒙著的那條碎布,聲音之中平淡無波的說道“公主今晚可在這個廂房休息,貧僧會守在外麵。”
“這樣怎麽可以?”軒轅衿眼眸之中,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愧疚,笑眯眯的說,“本來是我自己不請自來,就算是要出去睡,也該我出去,怎麽能夠讓聖僧替我受累,這簡直是讓我心中大感愧疚不安。”
“公主有傷在身,理應如此。”遲宿略微低垂著眼眸,臉上平靜。
軒轅衿撐著下巴,靜靜地瞧了他一會兒,唇角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濃豔如花之中帶著一種純粹“可是我和聖僧之間本是無緣無故,聖僧又是替我療傷,又是將廂房讓出給我住,簡直是讓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了,我倒是聽說了一句話,救命之恩不如……”
話未盡,語意已經到達。
遲宿驀地抬起頭“公主慎言,貧僧已是方外之人,當不得公主如此大謝。”
“哈哈,聖僧這是想到哪裏去了?本公主可是沒有說要以身相許,難不成是聖僧的心亂了。”軒轅衿勾唇輕笑,明亮的就如如今夜灑進房間內的那一抹月光一般的眼眸,帶著盈盈的笑意
遲宿有一瞬間的怔愣,很快的不自然的移開了眼,語氣僵硬的道“時間不早了,公主早點休息,貧僧先告辭了。”
說著動作有些快速而又狼狽的奔出了廂房。
依舊在板凳上坐著的軒轅衿臉上沉寂了一瞬,很快的輕靈如山間清泉一般的笑聲傳出了房門,直接擾亂了某個不斷撥弄佛珠的聖僧的心房。
遲宿默默的閉緊的眼睛,自始至終沒有朝房間內看過一眼,看似平靜的臉上不知道隱藏了多少的驚濤駭浪,唯獨不斷撥弄佛珠的手,不斷的加快,在朝陽的餘暉從山頭升起的那一刻,串連佛珠的絲線一下子斷了,佛珠落了一地,遲宿平靜的睜開了雙眼,眼中含著掙紮,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佛祖,弟子的心亂了。”
而此刻在房間中還在炸炸呼呼沉睡的軒轅衿卻並未感知到這一幕,和自家宿主一樣神經大條的係統009,還在心裏麵默默的畫小人,同樣也不知道。
唯獨這世間天邊的雲彩似乎燦爛了起來。
軒轅衿僅僅隻在九華寺耽擱了一天的時間,齊國那些喪心病狂的人,在她一直沒有踏進京城的城門,她一日就不得輕鬆,繼續耽擱下去,沒得連累了九華寺的眾位僧人。
重新回到了華麗大氣的鎮國公主府,軒轅衿在春夏秋冬四個大丫鬟的服侍之下,換上了一身舒適的家居長袍,懶洋洋的臥在躺椅上,聽著初冬報告,最近她走的這十幾天的時間裏京城的動靜。
而這動靜也的確是有些了得,也不知道重生女連雁衣是用了什麽手段,居然擺脫了和二皇子軒轅承的婚約,這一點從外人來看,依舊是連雁衣吃了虧,最高興的莫過於葉傾。
但對於連雁衣來說,隻要能夠下了軒轅承的這條爛船,她求之不得。
而在擺脫了軒轅承之後,也不知道是劇情的力量作祟還是什麽別的原因,連雁衣和三皇子軒轅夜逐漸的走近。
京城中有個別的小道消息都在傳他二人的好事將近,連雁衣之所以會一臉決然的解除和軒轅承的婚約,也正是因為扒上了軒轅夜,這話說得難聽,卻也是京城大多數人的想法。
若不然那些無法了解連雁衣不是發生過什麽的外人,怎麽可能相信連雁衣會選擇放棄將來有百分之五十把我登上皇位的皇子,那唯一有的可能自然是抓住了另外的百分之五十。
至於他二人具體情況如何,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不過作為旁觀者的軒轅衿並不看好這兩個人,在曾經的劇情當中連雁衣的確和軒轅夜走到了一起,但他們走到一起,更多的是趨向於一種合作的方式,而不是因為感情。
連雁衣這一世有比在劇情之中更好的優勢,若是她足夠聰明的話,就應該知道有一個詞叫做與虎謀皮,所得的結果永遠都是差強人意。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叫大半個京城的人都頗為震動的消息,就是三年一度的選秀又要開始了。
軒轅衿想了想,劇情之中在這次選秀發生的事情,葉傾以一首《水調歌頭》,成功的拿下了魁首,但既沒有被指婚,也沒有進入後宮,而那之後京城第一才女葉傾的名聲更是徹底的響亮了起來,每天踏進丞相府大門的媒婆,幾乎要把丞相府的大門給踩爛了。
但這卻是一時的風光,連雁衣的後招也是在這個時候出現。
所以說這一次的選秀,必然會發生一場絕無前例的大戲,比之康寧郡主及笄宴的戲碼要精彩十倍都不止。
軒轅衿這一次本是打算做一個默默的看戲人,然而皇帝和太後卻有些坐不住了,作為雙十年華都還沒有擁有一個駙馬的鎮國公主,愛女心切和愛孫心切的皇帝和太後也想要趁著這一次選秀,替鎮國公主挑一個如意郎君。
軒轅衿是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選秀的這把火會燒到她自己的身上,心中隻得默默的說一句,人在亭中坐,禍從天上來,然後起身好好的拾掇一翻,進宮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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