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那個王妃萬人迷(三十)【兩章合一求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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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舉朝震驚,所有的人全部看向了楚衿。
而作為當事人的楚衿卻是麵不改色,雌雄莫辨,又分外精致的臉上不帶絲毫秘密被揭穿的恐慌。
夜王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將她女子的身份捅出來,本就是在楚衿的意料之中,更甚至於在她的推動之下。
女扮男裝不可能扮演一輩子,而楚衿也不希望一直活在另一個名字下麵,哪怕這個名字是她早逝的雙生兄長楚淩遠。
宣告女子的身份,宣告坐在皇位上的人究竟是誰?是必須而迫切的,楚衿缺少一個恰到好處的機會,而楚淩夜的野心卻是將這個機會送到了她的麵前。
楚淩夜想要登上皇位,楚衿也同樣想要以他殺雞儆猴,震懾朝臣,在這一個位麵大楚國之前,尚且沒有女帝出現,女子稱帝在這些人的看來更是前所未有荒謬絕倫的事。
但以前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以後沒有,女子沒有哪一點比男兒弱,既然男子可做這天下之主,女兒又為何不可?
就拿本朝來說,大楚國開國皇帝的長姐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女將軍,為大楚國的建立立下了數之不盡的功勳,之後開國皇帝因病早逝,新帝年幼,朝政由長公主一手操持,若沒有那位長公主,又何來如今的大楚國。
當初長公主沒有稱帝,或許是礙於世人的看法,又或許是她沒有那個野心,但楚衿不是那位長公主,楚衿以兄長的身份坐上了皇位,就不會任由在身份暴露之後,被狼狽的推下這個位置。
不管是楚淩夜,還是那些認為女子稱帝有違倫常的迂腐大臣他們如何叫囂,這一個位置在楚衿坐上的那一刻,從始至終,她的主人就隻能有一個。
逆我者亡,順我者昌,帝王之路從來就沒有哪一個是不染滿鮮血的。
半響過後,沉寂的了無生息的金鑾殿中,在這股劍拔弩張的氛圍越發濃重的時候,一道聲音打破了這份靜寂。
“陛下,夜王所言可否屬實?”作為中立黨的核心成員之一的禦史中丞厲聲道。
與此同時,朝臣當中翻起了熙熙攘攘的聲音。
“陛下怎麽會是女子,夜王不會是為了造反故意捏造的罪名吧?”
“我看倒未必,若沒有確定的證據,想要推翻這件事簡直太簡單,夜王沒必要做這樣的無用功。”
“那難不成陛下真的是女子?可是先太後當初誕下龍鳳胎的時候,可是有接生婆驗過的。”
“等等,我怎麽覺得楚衿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楚衿,楚淩遠。”有人來來回回的念了幾遍,頓時恍然大悟,“楚衿不就是先太後剩下的龍鳳胎裏麵早逝的公主的名字嗎?”
“難不成是偷龍轉鳳?不應該是偷鳳轉龍,當初死的其實是小皇子,陛下實際上是當初的那位小公主。”
能夠站在朝野上的基本上都是人精,楚淩夜挑明了楚衿女子的身份,又將她的名字念了出來,很快的就有人猜到了事實的真相,和當初發生的事基本上沒有多大的區別。
人群當中議論紛紛的聲音越來越大,夜王黨派的人此刻好不得意,其中一夜王黨人,假模假樣的問“陛下,還請你如實告知你是否是女子,若是我們王爺冤枉了你,不如你立馬叫人為你驗明正身。”
這話看似是為楚衿留出了一條出路,實際上楚衿真是女子,又怎麽可能去驗身,到那時候,楚衿女子的身份便會徹底的暴露在所有人的麵前,也就剛好中了楚淩夜的計。
“楚淩夜,你費盡心機將朕女子的身份說出來,不過就是想要順理成章的登上皇位,為你做出的那些苟且反叛的事,披上一層正義的殼子,你以為朕不知道你的打算。”楚衿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譏嘲的道。
楚淩夜的臉色有些掛不住“楚衿,是你做出欺瞞於世的事情在先,現在你也休想妄做掙紮,你若是識相一點自己退位的話,本王還可以封你一個長公主的身份,不然就休怪本王不顧及兄妹之情。”
“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楚衿冷笑,“楚淩夜你百般算計,千般籌謀,可惜你以為把朕拉下去了,你就可以坐上這個位置,簡直是癡心妄想。你覺得女子稱帝不可能,那不是皇家血脈的人稱帝,我倒要看看天底下誰能夠服你。”
“楚衿,你血口噴人,本王乃先皇二皇子,先皇在位時期最受寵愛的皇子,若不是你和先太後欺上瞞下,皇位本就該是本王,本王如今隻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楚淩夜握緊的拳頭,對著楚衿怒目而視。
“是不是血口噴人,等證據和證人擺上來了?到時自然明白。”楚衿雙手舉起,拍了拍手。
兩個人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是一男一女。
女的看起來四五十歲的年紀,容貌尋常,就是一個奔波於市井生活的普通婦人。
那男的也是同樣的年紀,穿著一身布衣,戰戰兢兢,低眉順眼的樣子,雖然已經有些蒼老,但依舊可以看出他年輕時候的容貌,還有著幾分俊美,而這幾分俊美之處,赫然就和楚淩夜一般模樣。
眾臣又是嘩然一驚,仍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今天會一連串的發生那麽多的事,先是當今皇帝被曝出女兒身份後,後又是要謀權篡位的夜王幾乎被證實不是皇家血脈。
楚淩夜握緊的拳頭,眼眸深處壓抑著一絲慌亂“這頂多是個相貌和本王有幾分相似的男人,楚衿你不會想要憑此來說明這男人就是本王的親生父親吧,你這是裸的汙蔑。”
“放心,朕還沒有說這男人相貌和你有幾分相似,就是你的親生父親。”楚衿悠然自得,對比楚淩夜的慌亂,她的臉上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太大的波動,“這男的你沒見過,應該不怎麽認識,但這女的我想你應該還有幾分了解,她是你母妃身邊貼身伺候的宮女,現在不如就由她來告訴你,你的身份究竟是什麽?”
楚衿的話音落下,楚淩夜眼中的慌亂更甚。
楚衿輕輕一笑,對著那女人喝道“還不快點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如實說來。”
那女人惶恐不安的磕了一個頭,小聲的說了起來“奴婢是蘭才人身邊貼身伺候的宮女,在蘭才人沒有承寵之前,奴婢和她是住在一個房間裏的小姐妹。後來蘭才人得到了先皇的寵幸,依舊顧念著曾經的情分,便將奴婢提到了她的身邊,對奴婢很是信任。有一次,奴婢無意之中發現蘭才人一直在看幾封書信,奴婢不識字,隻覺得蘭才人看了幾封書信的樣子,非常的溫柔。後來沒多久蘭才人便懷孕了,但因為宮裏麵的瑾妃娘娘剛剛誕下大皇子,蘭才人身份低微,肚子裏的孩子也沒有受到多大的重視。原本奴婢還想要寬慰蘭才人,叫她不必放在心上,結果蘭才人卻告訴奴婢,說她肚子裏的孩子不受重視才好,奴婢不明白蘭才人是何意思?直到有一次奴婢發現了有個男子幾次三番的潛入雙碟軒中,後來蘭才人也自知瞞不過奴婢,便對奴婢如實相告,那男子才是她肚子中的孩子的親生父親。奴婢心中也非常害怕,這種會亂宮闈的事情,若一旦被查了出來,隻怕雙碟軒每個人都要命。可是蘭才人對奴婢真的很好,奴婢想要報恩,便幫忙才能將這件事瞞了下來。直到後來,蘭才人在生孩子的時候不幸去世,奴婢那時候也到了放出宮的年齡,就緊跟著出了宮,原本想著帶著這個秘密,一直到地下,沒想到今日還是不得不說出來。”
這女人的話有條有理,而她的身份也確實是二皇子的母妃蘭才人的貼身宮女,這一點是隨便去問宮中的一個老人便可得知。
朝中大臣懷疑的眼神已經從楚衿的身上轉移到了楚淩夜的身上。
在眾目而視的目光當中,楚淩夜不斷的搖頭,大聲的喊“不可能,不可能,本王是二皇子,是先皇的二皇子,這個賤婢故意的汙蔑本王,楚衿,她是你找來的,她的話根本不值得相信。”
楚衿嗤笑“既然他的話不值得相信,那不妨就聽聽另一個人的。”
那男人眼神複雜的看了楚淩夜一眼,後又低下頭,吞吞吐吐的開了口“草民和蘭才人是自幼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但蘭才人家中貧困,貪圖一點利益,將蘭才人送進了宮,草民放心不下蘭才人,多方運作之下,總算得了一個侍衛的身份,可等草民進宮的時候,蘭才人已經是先皇的女人了。草民原本沒想和蘭才人在一起,可蘭才人那時候並不受寵,草民和蘭才人相處久了,一時情難自已,便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這都是草民的錯,還請陛下饒了夜王殿下一命。”
“你胡說,本王的母妃清清白白,才沒有你這樣青梅竹馬,你究竟是何居心,居然敢汙蔑本王的母妃。”楚淩夜厲聲嗬斥,根本不把眼前這個男人當成他的親生父親。
那男人眼神中帶著痛苦,一言不發的愣在原地。
“既然夜王還是不相信,朕這裏還有幾封書信,夜王不妨瞧瞧這其中的回信究竟是誰的筆跡?”楚衿取出了一疊書信,由禦前總管李福交到了楚淩夜的手上。
楚淩夜手上發抖的打開了信,從信件中的內容來看,赫然是一對被強行分別不能在一起的有情之人,而其中女子的筆記,楚淩夜再熟悉不過。
楚淩夜雖然很小的時候就被寵妃收養,可寵妃對他隻是利用,方方麵麵要求極為嚴格,非打即罵,在這般情況之下,楚淩夜難免開始懷念自己不曾見過的親生母親,所以他很清楚蘭才人曾經的筆跡。
一樁樁一件件,又是證據又是證人,一樣接一樣的擺在這裏,幾乎已經容不得他的反駁,楚淩夜還是不願意相信,也不敢相信自己不是真龍血脈,而是母妃偷情所生。
“看來夜王還不相信,事到如今,那就隻能滴血驗親了,不知夜王可敢以滴血驗親來證明你的身份。”楚衿莞爾一笑,話語不緊不慢,不曾暗含逼迫,卻讓楚淩夜背上襲起了一股冷氣。
一旦滴血驗親,那時候事實便無可更改,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名不正言不順,楚衿再怎麽是女子,那也是先皇先太後所生,即使不是嫡皇子,也是唯一的嫡公主。
哪怕她退了位,皇族宗親當中,身具皇室血脈的人不在少數,輪到誰也不可能輪到他這個根本不是皇家血脈的人。
楚淩夜的心中發冷,寒氣逼上了他的腦袋。
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以為楚淩夜已經默認了滴血驗親這個方法,隻見楚淩夜突然拔起了身旁隔著不遠的一個侍衛的,一刀砍向了那個據說是他親生的男人。
那男人眼睛大睜,倒在地上很快的斷了氣,鮮血流了一地,不曾閉上的瞳孔中還流露著死之前的驚愕。
所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而楚淩夜卻是麵無表情,整張臉冷得仿佛要結冰,他手上舉著的那把刀,還在滴著赤紅色的鮮血,而那血液和他同源。
親手弑父,在這個以孝治國的年代,是多麽大逆不道的一件事。
但楚淩夜卻顧不得這些了,不能滴血驗親,那這個人就隻有死,自古登上皇位的人,弑父的不是沒有,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隻要他能夠成功的坐上皇位,今日金鑾殿發生的一切就沒有一個人敢在外麵亂講,他才是真正的皇子龍孫,他體內流淌的血液才是真正的皇家的血液。
楚淩夜再次揮起殺人的屠刀,這一次對上的是那女人,那女人狼狽的想要往前爬,卻根本抵擋不了向她揮來的屠刀,很快的她的下場也和之前的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楚衿,你是故意找這兩個人來汙蔑本,什麽本王親生父親?什麽本王母妃的貼身宮女?本王看你是別有用心,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朝中大臣都是明眼的人,不會被你這點雕蟲小技欺騙。”楚淩夜說完最後一句話,冷漠的眼中尤帶殺意的看向金鑾殿中站著的每一個人,大多數的朝臣在他的目光當中選擇了退讓,“楚衿,立馬寫下退位詔書,滾開這個位置,不然本王要你立馬血濺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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