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玄門大師教做人(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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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大半夜,外麵已經是天微微亮了。
色鬼還在那個角落縮著,林衿朝著他慢慢的走了過去。
色鬼恭恭敬敬的帶著幾分諂媚離著林衿兩米遠的距離的呆著。
“說說吧,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林衿道。
色鬼吞吞吐吐的樣子,像是有幾分難言之隱。
不過,現在林衿沒什麽耐性,默不作聲的抽出了匕首。
匕首上麵寒光凜凜,色鬼看上一眼,都覺得眼睛要被刺瞎。
當下就是半點猶豫都沒有了,色鬼一五一十的老實交代“大師,這裏的情況我是真的不是太清楚。隻知道在不久前,這裏麵還有其他的鬼魅,大多都是孤魂野鬼,就是看這裏陰氣比較重,拿這邊當一個安居之所。這棟民國的小閣樓,以前也不是這個樣子的,要破舊破爛的多,根本沒有活人往這邊來。”
“我記得大概是在三個月前左右,來了幾個人,在這個地方到處看了看,他們走後沒多久,這裏就大變樣,被裝修的煥然一新,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後來裏麵的孤魂野鬼,不知怎麽的就跑了個幹淨。我也是聽說最近有劇組要來這邊,娛樂圈的那些女演員一個個的都很漂亮,我是想來看看。”色鬼說到最後聲音明顯的降低了幾許。
聽完他這一長串的話,林衿原本無波無瀾的麵色沒有多大區別,隻是悠悠的笑了一聲。
“叫你老實交代,不是叫你隨便拿幾句話來敷衍我。”林衿冷笑,手上匕首咻的一扔,直接從色鬼的腦袋邊擦邊而過。
色鬼嚇了大跳,連忙下跪求饒“大師饒命,大師饒命,小的知道的都說了,絕不敢有半句欺瞞大師。”
“我知道你不敢,但是你確定你把你知道的老老實實說清楚了嗎?”林衿手搭在沙發的扶手,慵懶的把身體往後一倚。
色鬼身體一抖,閉緊了嘴巴不吭聲。
“我說了我沒什麽耐性,有一不過二,既然你不肯開口,我也不勉強你。”林衿五指成爪,狠狠的一抓,釘在牆壁上的匕首飛了過來,移步成影,鋒利的刀刃,離色鬼的脖子隻剩下最後一毫米。
色鬼崩潰的大喊“我說我說,是那東西,是那東西把所有的鬼魅都給吃了。”
林衿身影一頓,手上的匕首停住“你說的那東西究竟是什麽?”
“小的剛才說的話,真的沒有一句是騙您的,這裏原本的確是孤魂野鬼喜愛的地方,可是自從那些人把這裏變了個樣子後,進了在裏麵的孤魂野鬼,就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我曾經差一點死在那東西的手上,因為祖宗保佑,才沒有遭殃。我也不知道那東西究竟是什麽,一團黑霧,裏麵有一個大大的嘴巴,張嘴一吸,不管是本事多大的孤魂野鬼,都會被它吸進去,而且那東西還會吸收這個地方其他的晦氣,沒過多久,這個地方就變得非常幹淨了起來。”
“我害怕一直躲在外麵,直到聽說這裏麵進了一個劇組,才回來,然後發現那東西似乎不見了,接著沒過幾天就碰到了大師您。”
林衿可以看得出色鬼這一次沒有說假話,那麽在他的口中,那個一團黑霧中,長有大嘴巴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林衿心中隱隱有一種預感,那東西恐怕就和應在唐糖等整個劇組身上的死劫有很大的關係。
至於這個大難不死的色鬼,應該就是靠著他身上的那一點皇氣的保佑。
這個色鬼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將他的身份老老實實的交代了。
色鬼活著的時候是最後一個皇朝皇帝不受寵的兒子,就一紈絝喜好美人,最後死在了溫柔鄉裏麵。
死了之後因為留戀人間的繁華,不肯到陰間地府,一直在自己的墓穴周邊徘徊。
因為膽子不大,雖然是一個色鬼,但是也頂多隻敢做一點偷窺的事,沒料到這一次就撞到了林衿的手上。
也幸好有這個色鬼的皇族身份在,才有他這麽個幸存者,不然短時間之內,林衿想要查出這裏究竟有什麽問題,還真的比較困難。
“那你墓穴那邊是怎麽回事?阿玨為何會出現在你的墳墓當中?”林衿又問。
色鬼這下也有些摸不著頭腦,老實的說道“回稟大師,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自從那團黑霧出現後,我被嚇破了膽,不敢在這附近出現,一直躲在其他的地方,之前還是我這麽久第一次回我的墓穴。”
結果一回去就嚇了一跳。
看他這副模樣的確是不知道的樣子,再看外麵的天色,天邊已經露出了白肚皮。
“看在你老實交代的份上,現在天色已亮,你可以自行離去,但是一旦我召喚,你就必須立馬出現,若有耽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麵。”林衿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收回目光,目光如劍的一般的定在色鬼的身上。
色鬼唯唯諾諾的答了一聲是,然後穿牆而過,消失不見。
色鬼離開後不久,房門被人敲響了。
林衿起身打開門,外麵的正是已經起床了的唐糖。
唐糖起來後發現身邊冰冰涼涼的,就知道林衿昨晚肯定沒有和她睡一起,但房間裏的燈已經關了,她想要確定林衿回沒回來,所以一起床就來了林衿這邊。
“衿衿,你昨晚幹什麽去了?我等到兩點過都沒有等到你回來,就先睡著了。”唐糖進了門,問。
“去抓我的壓寨相公去了。”色鬼的是,林衿不打算多說,免得讓唐糖白白的擔心,正巧房間的門打開了,阿玨麵色木然的站在門邊,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林衿。
唐糖嚇了一跳,自家好友的房間裏怎麽突然冒出了個男人?
唐糖打量了一番,長得還不錯,這張臉都可以去娛樂圈出道了,絕對秒殺現在的那些小鮮肉,叫那些小女生嗷嗷大叫。
不過,怎麽看起來有些呆,有點兒呆萌呆萌的。
“衿衿,好啊你,說好了一起做個快樂的單身狗呢,你居然瞞著我在一夜之間找了個壓寨相公,老實交代,從哪裏拐回來的?”唐糖在林衿的肩膀拍了一下,笑嘻嘻的追問道。
“那能夠是拐回來的,我和我家阿玨這是緣分天定,不期而遇。”林衿得意的挑眉,走過去,拉著阿玨的手坐回沙發上。
唐糖又是嫉妒又是羨慕,憤憤的說“少肉麻了,一定是老天爺看不過去你這個活了二十年的單身狗,所以才大發慈悲,勉強允許你脫單了。”
聞言,林衿就用她的話笑嘻嘻的懟了過去“二十年的單身狗算什麽?不是還有你這個二十二年的單身狗撐著,也不知道老天爺下一次大發慈悲是什麽時候,糖兒,要是我結婚了,你都還孤孤單單的,我一定找幾個帥氣的伴郎,把你給介紹出去。”
林衿上學早,和同級剛剛畢業的唐糖相比,自然就年輕了兩歲。
唐糖長了一張嬌小可愛的娃娃臉,平日裏兩人走出去都看不出這差距,甚至看上去唐糖還要更加小一些,但誰叫年齡就在這裏擺著。
唐糖氣的包子臉鼓得滾圓滾圓,就像是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少得意,誰先結婚還不一定呢?”
“那你加油吧!”林衿做了個鼓勵的手勢,在她肩膀上拍了兩下。
唐糖氣成了個海豚,別過頭,不想和這個無良的好友說話。
一番插科打諢之後,唐糖還得趕去劇組那邊,白日裏林衿沒有什麽事,就想去色鬼的墓穴再看看。
昨天晚上,林衿急著將阿玨帶回來,並沒有過多注意那個祭台,但是僅僅是掃了幾眼,林衿也可以確定那個祭台上一定存在著詭異的地方。
阿玨至今無法開口說話,也沒有記憶,絕對和那個祭台有關係。
色鬼的墓穴離這邊有十幾裏的距離,路上需要花一點時間。
林衿去了劇組一趟,劇組等人眉宇之間籠罩著的死氣,比昨日又更深了一些。
誰也不知道死劫會應在什麽時候吧,林衿也有些擔心,若是一旦她趕不過來,隻怕整個劇組的人沒有人逃得過。
所以在離開的時候,林衿像是好奇一樣的,在小閣樓的周邊轉了轉,實際上卻是借著幾個隱秘的地方,在這裏麵布了一道結界,這道結界借助周邊生機勃勃的樹木,減緩了劇組中人身上死氣的滋生。
緊接著,林衿才帶著阿玨離開。
阿玨除了眼眸是血紅色的,不能張口說話,臉色過於有些慘白之外,從表麵來看其他方麵和尋常人都差不多。
再加上一張得天獨厚的麵容,更是讓看過他的人都潛意識的忽略了不對勁的地方,配上她身上穿的那一身仿古的袍子,給人的第一感覺,這個大帥哥一定是玩spy的,並不會想到其他方麵去。
所以,劇組中的人在看到阿玨的時候,隻以為這位是他們編劇朋友不知道何時找過來的男朋友。
他們兩人都非常人,十幾裏的距離在他們的腳下變得短而又短。
快要臨近中午的時候,出發時間較晚的林衿和阿玨還是趕到了色鬼的墓穴。
說起來還有一點奇怪的,阿玨雖快被背後有心之人煉成僵屍,但卻並不怕烈日的陽光,哪怕是正中午的時候,而且身上的力量也較一般的僵屍更為恐怖。
別看阿玨在林衿的麵前乖乖巧巧,還帶著幾分呆萌,而實際上就衝阿玨衝著色鬼出手,色鬼連逃一下的本事都沒有,就可看得出,阿玨的本事非同尋常。
要知道色鬼,別的本事沒有,逃跑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就連在林衿的定身符下都能跑掉。
也是因此,林衿更感覺古怪,已是如此強大的阿玨,究竟是被什麽人封鎖在那祭台裏麵?
諸般疑問,除非是背後的人告知,要不然就隻能靠自己細心細致去尋找線索。
色鬼生前隻是不受寵的皇子,這一出墓穴雖大,但是機關卻並不多,有力的更少,至少擺在林衿的麵前不夠看。
早在昨日,林衿就已經把整個墓穴摸透,這時候也不用繞其他的彎路,直接去了位於中央的主墓室。
林衿有察覺到,阿玨一到這裏,原本就有些僵硬的身體,繃得更加的緊直。
林衿始終拉著阿玨的手,指尖一道靈力打了進去,驅散了他身上少部分的屍氣。
阿玨木然的眼珠子轉了轉,前所未有的溫暖觸感,讓他有些懵然。
而身體則非常誠實的,亦步亦趨的跟在林衿的身旁。
這一處主墓室很宏偉,周邊陪葬品也很多,再怎麽說也是一個皇子親王級別,哪怕不受寵,規格也擺在那裏。
但是有一點很奇怪的,一般的墓穴當中,牆上的壁畫很可能都是墓穴主人生前的的事跡。
可在這一處的主墓室,牆上的壁畫反而是形狀各異,金剛怒目的羅漢。
若不是這一處地點不同,簡直是給人一種錯覺,是否是走進了寺廟中。
然而,牆壁上的這些羅漢和寺廟裏麵的那些羅漢又有著細微的差別。
若說寺廟中的羅漢,金剛怒目,帶著的是威嚴莊重,那麽這裏,在那一雙雙豎瞳當中,更身臨其境感受到的殺戮,殘忍。
與此同時,林衿還發現了,在阿玨之前躺過的棺材,棺材蓋上麵有一道巨大的符篆。
這道符篆圖文繁複,一時之間林衿也認不出來這道符篆究竟是什麽,又有著怎樣的作用?
但是看著這道符篆,林衿卻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一種強烈的衝動,讓她想要將這道符篆徹底的清除掉。
林衿幾步上前,手上匕首劃過一絲冷光,匕首咻的打在棺材蓋上。
就在那道符篆上麵,劃出了一條非常深刻的痕跡。
林衿再欲動手,卻發現左手有一點濕熱。
林衿立馬轉頭一看,就站在她旁邊的阿玨,臉色白得如紙一般,嘴唇慘淡毫無顏色,豆大的汗滴不斷的從他的額頭往下流。
可就是這樣,阿玨從始至終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林衿大驚“阿玨,你怎麽了?”
向來帶著幾分木然的阿玨搖搖頭,那雙血紅色的眼眸當中,隱隱透出了幾絲溫柔,似乎在對著林衿說我沒事。
可這樣,怎麽可能沒事。
阿玨怎麽會一下子變成這樣?
林衿心裏麵著急,大腦卻在飛速的運轉,最後視線定格在了棺材蓋上麵,準確的說是那道符篆。
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林衿隱約想起自己在哪本書上看到過這張符篆。
“生生不息符。”林衿低聲輕喃,卻是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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