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今天你有什麽安排？”

    一邊嚼著麵包和培根，月白抬起頭看了一眼悠閑的迪奧。

    “沒有，不存在的，”迪奧掐掉煙頭，扔進煙灰缸裏，“你肯定比我忙得多。”

    “那你有興趣參與我們的調查嗎？”

    “調查？”

    簡單來說，月白以及她的友人組建的閑人調查集團。通常，她們在城市裏找一些都市傳聞，然後結伴前去進行調查，最後將經過記錄下來。當然，這些閑人知道這種活動難保出什麽意外。包括這個看似普通的月白在內，她們原本的國籍都並非美國。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逃亡，最後因為一些機緣巧合湊到一起。

    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死了也沒人在乎，就是這樣的存在。

    “聽上去你們就很可憐啊。”迪奧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的語氣可以再認真一點，那樣說不定我真以為你是會可憐我們的家夥。”

    月白冷哼一聲，用餐巾擦了擦嘴。

    “具體說一說吧，反正最近也沒事做。”

    “啊，說起來會有點長...”

    包括月白在內，他們的調查員共計四人。這一次的目標也是一則「都市傳說」。

    “舊金山的一家歌劇院裏發生的怪事，出演的女主角差點被歌劇的道具用的布景砸死，原本飾演女主角的卡爾洛塔就刷脾氣不願意繼續出演。這時卻突然發生了一件怪事，原本名不見經傳的歌劇院演員被推到前台，來了一場令人意想不到的精彩表演。”

    “聽起來隻是醜小鴨因為機緣巧合成為白天鵝的故事。”

    迪奧雖然嘴上這麽說著，她的眼睛裏卻已經露出了寒光。

    “隻是這樣還沒有讓我們調查的契機，”月白搖搖頭，繼續說道，“那之後，一躍成為名演員的那個女演員，嗯...是叫克裏斯提娜吧？她的經紀人，也是她兒時的玩伴拉烏爾，邀請克裏斯提娜共進晚餐，但是她們卻遭遇了「歌劇院的魅影」。”

    “哦？”

    “一個幽靈般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到他們耳中，指責著拉烏爾想要引誘克裏斯提娜離開音樂的王國，在拉烏爾尋找聲音的來源的時候...克裏斯提娜卻消失了。數天後，預定讓克裏斯提娜作為主角的歌劇就要開演，但是女主角仍不知所蹤，而此時歌劇院收到了一封信。署名是「O.G.」。”

    “「Opera·Ghost」？還是...”

    “還沒有確認，寄信者宣稱，今晚演出的歌劇《浮士德》必須由克裏斯提娜來演主角伯爵夫人，卡爾洛塔隻能演一個不出聲的傳令仆從，而且劇院的5號包廂必須給魅影空出，好讓他象以往那樣前來觀賞。如果這些命令沒有被遵守，一場無法預料的災難將會降臨到歌劇院的頭上。”

    “歌劇院的人並沒有按照「O.G.」說的做，結果就是...演出時卡爾洛塔小姐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變成了蛤蟆的叫聲，舞台的工人被絞死的屍體從舞台上吊下來。但是，歌劇院還是沒有終止這場表演，在演出結束時，劇院的大吊燈忽然墜下，砸在克裏斯提娜跟前。”

    這些已經是快半年前的事情了，事到如今前往調查，月白也不覺得能查到什麽東西。但這一次並不是她主動前往調查，而是她也同樣收到了一封信。

    “就是這個。

    迪奧拿起那封已經拆封的信，黑色的信封宛如殺人預告一樣，紅色的墨水在同樣黑色的信紙上寫著字，署名同樣是「O.G.」。

    “哦？你們還是名人？”迪奧眉頭一挑。

    “嘛...經常卷入各種各樣的怪事件，也算是了吧。”月白尷尬的笑了兩聲。

    迪奧聳聳肩，對月白的說辭不置可否，她隨即查看起信中的內容。

    「給看到這封信的人：

    不論你是誰，是男是女，貧窮或富裕。

    不論你善良或是邪惡，不論你痛苦還是幸福。

    你肯定會渴望獲得承認，獲得名譽和祝福。

    那就來揭開我的謎題吧。

    我將占有我的一切。

    我將隨風而至。

    我將隨風而逝。

    我即是舊金山‘歌劇的幽靈’。」

    “這更像是犯罪預告？”迪奧眯起眼睛。

    “你不覺得這封信很有意思嗎？”月白微微一笑，“你看，紅色的墨水墨跡很幹，甚至因為寫在卡紙上，有一些墨跡已經脫落，也就是說這並不是最近寫下的。然後是字跡，字很漂亮，可以說我認識的人裏沒有一個能寫出這手好字。而且紙麵工整，沒有任何淩亂，沒有行列的卡紙都能寫得這麽整潔，如果不是用尺子比著寫的話，很難做到這一點。最後是這些用詞。”

    “美國建國時間太短，以國內的教育程度，我不認為有能夠堪稱歌劇大師的人在。根據證言，對方是一個聲音低沉的男子，可以肯定，寫這封信的人是一個受過良好的教育的人。加之對方是「歌劇的幽靈」，可以認為對方不是美國本地人。最近歐洲剛剛開戰，在周圍的國家中，受過良好的教育，寫得一手好字，並且足以稱上歌劇大師的人..最有可能來自法國，應該是因為戰爭從法國逃亡美國。而現在說起法國的格局，就是巴黎歌劇院了。”

    “而且...”

    月白頓了頓，剛想說什麽，迪奧卻扔下那張信紙，接過她的話頭。

    “而且根據信中的內容，信並不是隻發給了你們，除了你們以外，肯定還有不少人收到了這種信。信紙上沒有寫收貨地址，但是你還是拿到了這封信，可以認為對方甚至在美國也有著一定的勢力，能夠支使一些人把信封直接送入你們的郵箱裏。整個加利福尼亞，甚至整個美國恐怕都有不少人因為這封信前去舊金山，想要一探究竟...哪怕隻是單純的旅行。”

    “原來如此...這才是「歌劇院幽靈」的真正的目的？”

    月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猛地一拍手。

    “...或許吧。”

    “再來是這裏，”月白指著那紅色的字跡，“來解開我的謎題吧...可以認為這是挑戰書嗎？或許‘歌劇的幽靈’想把誰引過來，或者隻是單純的希望有人能揭開自己的謎題。我認為這是一種心理暗示...”

    “猜測到此為止如何？”迪奧馬上打斷了她，“沒有任何證據和證言，現階段的推論都隻是猜測。”

    “既然已經出現了死人，舊金山警察沒有理由袖手旁觀，可警察什麽都沒有查到。那就能想到，並非是證據和證言可以指向凶手，或者真正的「幽靈」。”

    “猜測再怎麽也隻是猜測，”迪奧閉上眼睛，“如果沒有任何證據，那「幽靈」永遠隻是「幽靈」。你們準備什麽時候動身？”

    “呃...就今天晚上。”

    “那我需要換件衣服。”

    “你有換洗的衣服嗎？”月白楞了一下。

    “你覺得呢？”迪奧古怪的笑了起來。

    她的衣服和錢從哪裏來的？月白還是覺得不要過問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