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明暗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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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槿立在一旁,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知所雲。她也很好奇,他們口中各自批語是什麽,可兩人都沒有明說的意思。
明明是在聊天閑話,此刻卻覺有幾分暗中較勁之意。
待下去之後,她定要好好派人查探,這兩人到底有何隱瞞之事。雖然她信素和,可是,兩世為人後她才知道,絕對沒有任何人,能比她相信自己更重要。
信人,不如信己。
雲盞聽此,眼眸中的笑意越發地深,這深意卻讓人莫名覺得膽寒。
他轉了轉手裏的杯盞,話風一轉,低緩地道:“今夜不是有好東西麽?憐世子真要插手這筆買賣?”
素和憐玉目光落在棋子上,清淺一笑,“鳳毛麟角,好物難求。相爺想必很清楚,此間世道,和壁隋珠也比不過瑤草琪花。”
“那憐世子是打定主意要那東西了?”雲盞手臂慵懶倚在棋盤前,阻止他正要落下的一子,眼眸中迸出絲絲邪寒之氣。
素和憐玉麵色不變,依舊笑如春風,“若是要憐玉退讓,也不是不可以的。”抬眸,笑看著對麵,溫言款款,“隻要相爺舍得靈山下的那塊地,雲院的那一方虛無縹緲,寒木春華,以及你的…無窮。”
雲盞挑眉,眼眸微眯,唇角的笑意邪妄深深,手裏捏著一顆黑色棋子。卻在頃刻之間,化為齏粉,隨風而逝。
他神情一瞬之間恢複了平靜,收回了手。麵上沉著靜穩的氣勢,仿佛先前所見的動作,所說的話,都不是出自同一人。
“似乎許久都沒這種感覺了?棋逢敵手,甚好。”雲盞眉心一動,一切仿佛了然於心,動唇低緩道,似是自問自答。
他周身流淌的沉靜之氣縈繞整間屋子,充斥心神,讓人不免為之一顫。
一個不退,一個不棄。兩兩皆不退讓。
慕槿低首,眼眸微微轉動。看來他們口中所說的東西於他們而言很是重要了。
不僅如此,雲盞不願交換的東西與之同等重要,或者比此物更貴甚。
她真是越來越好奇了,當朝權臣雲盞與高門貴侯府素和憐玉到底有什麽秘密?
“過來。”思怵間,雲盞已然換了一副麵孔,慵散與閑懶集於一身,輕指了指自己的腿,語調微揚。“捶腿。”
此刻正斜臥在棋盤一側,下麵是金絲軟墊,雲盞一手支著額頭,墨發垂落墊上,雙腿微屈。雖然不顧形象,但看著誠然賞心悅目。
慕槿心裏誹腹一番,低頭應是,便走過去蹲下身,替他捶腿。卻不經意間瞥見素和憐玉向她望來的溫和眼神,臉上還帶著淺淺笑意。
隻一眼,慕槿便懂,他這是在取笑她,不過並不含嘲諷與諷刺。因見她堂堂慕國公府之女,現在卻隱瞞身份淪落到雲盞身邊做事。
素和覺得好笑,可她一點兒也不覺得。
慕槿嘴角微扯了扯,不敢做出太大的回應。然後收回眼神,卻覺一股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略微寒涼。
她偏過頭,便見雲盞不知何時已睜開了眼,眼裏毫無波瀾,無端含著一股似笑非笑之意瞧著她。
慕槿趕緊收回目光,不與他對視。雙手握拳,一下一下地捶打在他腿上。
“看來憐世子真是豐姿綽約,獨冠群芳,人間尤物。連我家這個不諳世事的折香竟也被勾魂攝魄,蕩心搖神。”雲盞勾唇,目光微動。低低的嗓音流轉於軒內,煞是好聽。
慕槿聽出其中意味,暗含責備。頭壓得更低,語氣平靜,解釋道:“相爺,您多慮了,世子爺比不得您瑰姿豔逸,占盡風流,般般入畫,皎若秋月。方才隻是折香陷於糾結,見世子爺對著折香友好一笑,不知道以折香此等身份,出於禮節回世子爺一笑應當不應當。萬一出錯,折香便不知道又要落入哪個手裏備受摧殘了。”
能這樣說話,她心知素和憐玉不會放在心上的。
“嗬嗬。”一聲低低的淺笑溢出喉間,慕槿抬頭,隻見素和憐玉囅然而笑,盈盈若水。
如玉的麵容仿若鍍上了一層銀光,淺笑嫣然,溫雅清柔。任是滿天皎月也比不得這淺淺一笑。
慕槿微怔,眉心隱蹙,心裏暗生疑惑。
卻隻聽雲盞輕嗤一聲,淡瞥對麵一眼,沉吟道,“今日本相沒給你飯吃,捶一下腿,便沒力氣了?”
語氣暗含調侃,可多的卻是不悅。
慕槿暗磨牙,隻得手下捶得越發用力,再不言語了。
“世子爺。”門外,珠簾掀開,珠子摔得叮咚響。泠風進來,一把亮澄澄的刀鞘橫在腰間,分外顯眼。他附在素和憐玉耳邊低語了幾句。
任是慕槿耳力再好也聽不到說了什麽。隻見素和憐玉微頷首,擺了擺袖,揮退泠風。
然後素和憐玉微偏了頭,看了一眼慕槿,便把目光落在雲盞身上,輕和款語道:“雲相爺,李府一案,還要多謝相爺秉公辦理了。方才接到消息,義弟已經平安回來了。”
雲盞眸子如漆星般閃耀,直直看向他,勾唇緩緩地道:“憐世子少有離京,我竟不知,憐世子何時有這麽一個身份不明的義弟了?”
慕槿眉頭一緊,雲盞這話,顯然已經暗地裏調查過蓮柚了。雖不至於查到她頭上來,但身為一朝丞相,不知會不會對一個來曆不明的人下手?
素和憐玉輕扯嘴角,淡笑,“總歸是離過京的。這孩子乃是一外界朋友所托,囑我好生照料。他不日便會來京的。”
見他解釋,雲盞自然也不同他計較。兩人閑聊一陣,慕槿便知曉了很多事。
這兩人消息不可謂不靈通,若她早日離開雲盞這處。也不至於什麽都不知道。
李府的事,慕修苑已經去稟報皇上了。聽說寧安王因此被罰去佛堂抄寫《菩陀經》,而後續案子已經交由林玉堂細細處理。
原來這子義的確早已對李固積怨頗深,連同李瑜柄母子二人。因他妹妹慘死,李瑜書在李固及李夫人母子麵前不受待見,常年病弱,而唯一的親人被害,卻無人能申冤做主。
所以趁著壽宴那晚,在李瑜柄和李固酒裏下藥,讓他們神智不清。然後將李瑜柄引去僻靜無人的李固房中。
原本子義是想借此殺了李固栽贓陷害給李瑜柄。卻沒想這李瑜柄因神智不清,前些日子受了李固的氣,從小便被疼寵,打不得罵不得的人,受一些刺激,善惡一念之間。
一經轉化,惡念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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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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