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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皇帝的手書。

    胡一達的茶水落於地上,卟嗵一聲,胡一達跪在地上,大聲道:“吾皇萬歲。”後麵的一群弟子也跟著跪了下來,一時間,堂上無聲,隻是吳柄章撫須而笑,心道:“正要利用你等江湖人物,為吾皇賣命。”

    張帆剛上山,正遇上胡一達與張觀濤等一幹人將吳柄單送將出

    ,吳柄章身邊還有吳夫人相伴。看來羅白支的算計是半點兒用也沒有了,吳柄章怎麽會認那個什麽休妻書,是白忙一場了。

    張帆何等耳力,將要碰麵之時,施展輕功,隱於路邊樹上,隻見一幹人有說有笑,朝下山方向而去。

    待到吳柄章去後,胡一達止住腳步,對身邊的張觀濤薜穿石等一幹人道:“你們都回去,我要一人靜一會兒。”

    待到兩人回到了道觀之後,胡一達朝張帆的方向道:“師兄下來罷。”

    張帆飛身而下,落地無聲,地上的落葉都沒有揚起過一片。

    胡一達道:“師兄的武功已達真人之境了,真是可喜可賀。”

    張帆道:“有所求,必然有所障,師弟的武功,在於有所求,雖然已是高手中的高手,但仍然不得其中的真義。”

    胡一達道:“師兄行俠仗義,難道不是心中有所求麽?”

    張帆道:“胡師弟可知,在吾心中,但天可假吾之手,吾不可假天之名。”

    胡一達笑道:“師兄如此境界,想必早已不會與我爭這個巴山派的掌門之位了。”

    張帆道:“當然也不許你胡作非為,將巴山的武學沒落了。”

    兩人齊聲而笑,張帆是看到胡一達能將巴山派發揚光大,胡一達是高興無人與他爭這個掌門之位。

    張帆道:“吳柄章上山,是何事?”

    胡一達道:“我們都小看吳柄章了,這人深得帝心,不是我們表麵看到的那樣已然失寵,我打算去幫他,隻要這件事情成了,我們巴山派成為武林第一大派,超過少林武當也是指日可待。”在胡一達的心中,最為重要的事情,便是做成江湖第一大派了。

    張帆道:“那麽你想怎麽樣”

    胡一達道:“吳柄章想攻打魔教的天山總舵,由我們巴山派帶頭,

    這次圍攻天山,不止有我們巴山派,還有少林、武當、華山、點蒼等一幹大派,這吳柄章真是個人材,知道打蛇打七寸,這邊江湖正道一攻打天山東,兩湖魔教便不能再作亂了。我估計兩湖之亂是能被平定下來了。”

    張帆道:“為何由巴山派帶頭,有眾正道之中,巴山派並非一等大派,弟子也不是最多的。如何能讓眾派心服,中間隻怕朝庭打著什麽陰謀罷。”

    胡一達笑道:“我如何不如,隻是那些正道大派,不是有弟子入了魔教,就是出工不出力,這次之所以天下第一的牌匾能入我巴山派,師兄功不可沒,連皇上也聽聞了師兄的大名,還有,師父也得了封號,受封清淨散人。不久便告知整個江湖。”

    張帆道:“隻怕不是那麽好打的罷,天山之下高手如雲,其他的門派隻怕又不出力,我們如何能攻下天山三際峰。”

    胡一達道:“不管怎麽樣,這牌匾已然送到我們巴山派了。若是到時打不下天山,師父的封號就算不授與,我們到時也能將牌匾掛起來。”

    張帆道:“你且不知罷,魔教挑動這兩湖一十八家土司作亂。

    現下十八家土司正準備攻下恩施府,形勢很不好,不知道吳柄章這次能不能很快平定,如果拖得過久,隻怕他朝中的那些政敵,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胡一達道:“師兄不用擔心,吳柄章既然還是受皇上的信任,這兩湖之事,不是不可以平下來。隻是要時間罷了,其實越久對我們越是有好處,不是如此麽?”

    這時在恩施府下,土司兵一排排向城門逼近,黃知府發動了所有能上城的丁壯。城門已然被曾猛事先用石頭給堵起來了。

    曾猛大道:“弩,放。”

    上百如磨石大的石頭飛上半空,一時間,天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黑點,然後用一種整齊的速度向下落下,石頭砸在地上,發出“砰砰”之聲,若是砸在人頭上,那麽便發出:“波”的如同的西瓜破開的聲音,第一次發射完,攻城的呼號之聲便小了一半。

    曾猛大喜,土司兵到底沒有大型作戰的經驗,如此下去,便可以極快打消對方的士氣,到時對方再也無力攻城。

    第一次石炮之後,部下正忙於給石弩上絞盤,數人圍著那人大的絞盤,緩緩轉圈,數人將那磨盤大的石頭抬上絞盤上,隻是重新裝一次極要時間。

    下麵的攻城土兵頭人大吼道:“箭,放。”

    天空中突然間布滿了條條火龍,向城內飛來。那正是火箭,土兵

    的弓箭不如周兵,但是用火箭還是可以的。

    那火箭上包著油布,上麵是桐油,飛來很是好看。似是萬道流火,

    向恩施城撲過來一般。若不是正在打仗,倒極像了節日的煙火。如此齊整。

    黃知府此時一介文士,也拿一柄文士的寶劍,指揮人眾,此時,那萬道流火,撲入城中,燃起了大火。此時城內都是木質建築。極易大火。黃知府指揮人眾,正在搶火。

    不多時,又一次齊射,這次射死了不少人,不少沒有打過仗的民人,看到這種情形,驚惶失措。一哄而散。黃知府身邊隻有幾十個差役文書,隻怕過得一會兒,這些差役文書也要跑掉。

    黃知府吼道:“都不準跑,都不準跑。”那些普通民人如何能聽,

    不多時,大火已然開始到底燃起來。

    土兵趁著夜色,開始攀爬,這些土兵,不長於雲梯類的東西,但是他們從小生長於山中林中,極長於攀爬,趁著夜然,往城上扔上一根抓繩,便開始向上攀爬起來。

    夜色中,不少土司兵已然上了城,與守兵殺到一起。土兵用的鐮刀極易近戰,而青壯多不長於結陣而戰,死上一兩個人,便哄叫著向下跳去。這幾日,曾猛與黃知府從城中征調了三千多民夫壯丁,現下大部分在城上。

    曾猛大叫道:“衛隊與我來。”

    帶上身後上百個欽差衛士,這已是最後一點兒衛隊了,結成隊,向上了城的土兵殺去,如有掉頭向回的青壯,一並殺了。

    許多青壯不敢跳,隻能硬起頭皮,與衛隊一起向上了城了土兵殺去。

    這一路,其實死於欽差衛隊的青壯和跳牆而死的比死於土兵的青壯多得多。但人被逼上民城牆,人數一多,優勢又向守方了。

    眼看城牆上的土司兵越來越少,曾猛正待舒展一口氣,卻看到令人不可置信的一幕。

    數個差役打扮的差人,突然發難,那正在滅火的黃知府,身中數刀,倒於血泊之中,一邊的差役們一哄而散,大叫道:“魔教殺入城啦。”

    火光中,一人的臉顯了出來,正是譚正坤,這幾日,沒有時間在城中盤查,竟然讓他混在人群中將黃知府害了。

    曾猛大吼一聲,叫道:“衛士與我來。向城下黃知府擠過去。”

    此時譚正坤一幹人不敢正麵應對殺氣騰騰的大軍,掉頭擠入了人群中。武林人物的拚殺,與成千上萬的正式兩軍大戰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曾猛急得眼淚都出來了,扶起黃知府,老實說,這黃知府雖然瞧不起武將,但是卻是能做實事的人。

    黃玉楓低聲道:“曾將軍,本官一生不負情與義,不負聖上,不負這一城百姓,隻是最後卻要拉著你,實—過意不去。”

    曾猛無言以對。

    黃玉楓道:“曾將軍,你馬上突圍罷,不用擔心,這城中本來是苗漢相雜,土兵不會亂殺的。”

    說罷,一口血出來,再也無力了。

    曾猛放下黃玉楓,對身邊的衛士道:“尋上上好的棺木,將大人安葬,還有如果看見譚正坤那崽子,便殺了,知道麽?”

    看了一眼城外又一次的火箭齊射,曾猛道:“從北門殺出,本部殿後,不可散亂,傳我將令。”

    北門隻是佯攻,人數少。正是突圍的首選。

    北門城門大開,先是馬隊一陣亂箭,射散了一群土兵,後麵兵隊開出,而曾猛則帶著欽差衛隊最後抵擋,南門已然破了,土兵大隊殺向曾猛。

    此時退出城門的周兵敗而不亂,向北撤去,土兵稍追了一陣,見周兵沒有亂,不能追到什麽戰果,也就停住了腳步。

    而此時曾猛帶著本部衛隊人馬,竟然隻有一千多人了。

    夜色中,曾猛帶著部下,舉著火把,向北退去,一路上不時集合部眾,不得潰亂。

    幸好開國八十多年,軍隊沒有亂到根,加之衛隊戰力強,若是出了城一哄而散,隻怕一到天亮,被對方一追,全都要死光。

    第一縷陽光中,曾猛看了眼恩施府,隻剩下一城的大火。

    且說張帆上得巴山,將胡詩靈安置於後舍之中,正待離去,以助曾猛,隻是此時,隻聽天一聲陰惻惻的聲音在後響起:“巴山的棄徒什麽時候得可以回來了,難道你們沒有長眼麽?”張帆抬眼看去,一華衣女子從後麵徐徐而來。那女子頗有姿色,挽著一個婦人的發式,隻是顏色間極是冷漠,仿佛看不起別人一般。

    張帆問身後羅白支:“此人是誰?”

    羅白支看了一眼那女子,小聲道:“師兄何必與狗一般見識,這是二師兄之妻,言家小姐。”

    張帆看了一眼,心裏明白了,原來那言家言方悅,正是胡一達新娶的妻子,巴山派與言家兩派合作,在兩湖地帶,言家雖然富庶,但族中卻沒有什麽好手,估計言家的最頂尖的高手就是言方物了,在吳柄章手下時,張帆見過那言方物的武功,隻是平平常常,連巴山派這邊的張觀濤,薜穿石這在巴山派排二流的人物都打不過,數次遇險,都是張帆出手相救,這也是言家在圍攻魔教時不能出力的重要原因之一。

    自從張帆在圍剿魔教中大出風頭之後,言家高層才決定,與巴山連姻,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向斷石是不肯再娶了,張帆也沒有那個意思,隻能看上二弟子胡一達了,且胡一達胸中頗有城府,也是巴山二代弟子中僅次於張帆之人,加之張帆出走,胡一達鐵定是下一代掌門,這才有了胡一達娶言方悅之事。自從兩家相聯,巴山派有了財力,新招了上百的弟子,胡一達兩次派出派中好手,數次為言家看住了場子,言家的地盤才沒有被武當的俗家弟子搶過去。

    而現下張帆回來,言方悅擔心的正是張帆會不會搶了胡一達掌門之位。

    張帆道:“原來是弟妹,某雖是巴山棄徒,卻仍與巴山派是一家,弟妹不用擔心,某不會與胡師弟搶那巴山派的掌門之位,弟妹仍然是將來的掌門夫人。”

    言方悅麵色稍解,便道:“張大俠回到巴山,總是不好,看了讓外人說笑,大俠還是早些離開的好。少人別人說些閑話。也少為巴山派招些劫難。”這話當著一眾師兄弟說出來,當真是半點麵子也不留。

    張帆一時語塞,這讓張帆如何下台,真的帶上胡詩靈兩人再下巴山麽?兵凶戰危,怎麽能讓胡詩靈到山下去。一時不能答話,幾個人僵在那裏。

    言方悅站在台前,好似理所當然的樣子,隻等張帆應了一聲,好趕人。

    胡詩靈在房中聽到此語,掙紮起來,將門打開,道:“大師兄,我們走罷,省得在這裏受氣。”眼中似是要出淚水一般。

    那言方悅看到胡詩靈出來,又看到胡詩靈美麗,心中頓時燃起無名之火,開口道:“那裏來的野婦,來乞食麽?也不看一看這是什麽地方?“

    羅白支在一邊聽得火起,跳起來,叫道:“你這破貨,叫嚷什麽?

    你以為你以前的事我們都不知道麽?我們早上吃的母雞都比你幹淨,你不但嘴裏不幹淨,身上也不幹淨,本來好好的,你一來,雞的味道都變騷了。”

    言方悅臉色一白,突然大叫道:“好、好、你們這群沒有恩義的東西,要不是我們言家,你們早讓魔教給滅了,現在過河便拆橋。我這便回娘家去。”

    羅白支叫道:“一拍兩散誰怕誰,早受你氣多時了,當我們不知道你的底線麽?”

    這時解雨、梁芳、齊媛媛、儲香兒、易輝、謝易一幹人也來了,不少新入門的弟子也擠在門口看,而言方悅更是放聲大哭,絲毫不顧及別人。

    謝易作了合事佬,將言方悅連拉帶哄,帶入了另一間院子。

    這時一人從新入門弟子中擠了出來,那人年紀已然較大不,不像是新收入門的弟子,朝張帆奔來,大叫道:“張大俠,張大俠,我是袁應標啊,你還記得我麽?”

    張帆一見,正是前日讓自已打發到巴山派的魔教使者袁應標,原來袁應標到了巴山派,見到了向斷石,被收為外門弟子,現下混有人群中,隻是自張帆出走,胡一達掌權,許多原來和張帆親近的弟子都受了排擠。如同羅白支、齊媛媛、而言方悅更是三天兩頭去找解雨的麻煩,原來言家長老言必行在上巴山派時看到解雨,驚為天人,要將解雨娶去,作妾。解雨雖然溫柔,卻是內心極強的,咬口不應,言方悅說項不成,便全心全意與解雨為難。